第151章参加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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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参加婚礼
第二天上午，金勇来到了丁建军家门口，看见丁建军送一个客人走出来院门，刚想打招呼，丁建军首先问道：“嫂子怎么没来？”
“她得给孩子准备午饭哪，要不然她就来了。你准备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帮忙？”
“差不多了，你不用伸手。李校长他们已经来了，在西屋聊着呢，你去吧，咱们下午聊。”
金勇刚走进院子，李校长从西屋出来对他说：“我就等着你呢，咱们找个背静的地方唠唠。走，到院外去吧。”
两人走出院子来到一棵大杨树下，李校长说道：“你在外面闯荡得怎么样？是不是该回学校了？听丁建军说你还想去县城，有这回事吗？”
“去县城有难度，有些问题不好办。你是想让我回小学是不是？”
“是你推荐马俊阳在中心小学当美术老师，你回去他怎么办？我要你到中学当美术老师。你以前在小学是怎么开始的，到中学也一样。身份还是民办老师，但是不挣工分挣乡政府的工资了，就是少了点儿，每月四十二元，和其他民办老师一样。”
“中学还有民办教师吗？”
“有，不多，就俩人，加你三个。咱们乡的谭乡长调到县里去了，他临走对我说你是人才，要想办法让你回学校，只要有机会必须给你办理转正，说这是乡政府欠下的债。我答应他动员你回学校，现在就定下来了，这个月就算你上班，你可以在家呆三天，下星期一到中学报到。你进屋吧，我回趟家办点事马上回来。”
金勇进了西屋看见了李伟俊、孙胜强、周政安等人，说道：“你们来的早哇，好久不见了，想你们呢。”
李伟俊... ...
：“拉倒吧，你要是对俺们有那么深的感情就不会离开学校了。来吧，我这里有你坐的地方。”
金勇走过去坐到他的旁边笑呵呵对他说道：“我这无业游民坐这里行吗？你们可都是堂堂正正的公办教师啊。”
“可你是了不起的游民，全双河乡第一个安装了私人电话、第一个有了电视机，你这两年不当老师发了大财，这一屋子的人哪个比得了你？我听说你在粮贸公司当采购员，你都采购什么东西？”
“就是一些杂粮，小米、大黄米，还有绿豆、毛嗑和土豆，弄了一回大米。可我只是往回划拉，这边的东西一样也没弄出去。”
“咱们这边人多地少，土地贫瘠没多少产量，打下的那点粮食自己够吃就不错了。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去吉林的次数多，黑龙江和内蒙也去过，活动范围就在这三个地方。”
孙胜强：“我认为咱们乡的生活水平赶不上别的乡镇，这不仅是人多地少的问题，是人们的思想落后跟不上形势，关键在领导干部身上。以前搞运动思想落后点不算坏事儿，老百姓可以少受折腾，现在落后就是无能，老百姓就得受穷。”
周政安：“这也不能全怪领导，现在政策放开，鼓励人们发家致富，可有的人不想干有什么办法？这些人大钱挣不着，小钱不想挣，看别人挣了钱就眼红嫉妒，说风凉话，什么投机倒把了，钱的来路不正了。有能耐自己去挣啊，受穷能怪谁？我去年腊月根从舅舅家回来，晚上在省城火车站等车，那么冷的天，看见南方来的妇女还在外头给人修鞋，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人家那个干法不服行吗？再看看咱们这地方的人，一是懒，二是馋，三是吹牛皮，也就这点本事吧。”
孙胜强：“你... ...
这打击面可就太大了，咱们这地方也有能人嘛。就说金勇吧，咱们认识他不是一两天了，他家的日子就是比咱们过得好，这是不是事实？你说他是懒了还是馋了？还是吹牛皮了？”
“你不能拿他说话，人家有能耐，画牌匾画棺材，干什么不行？还有那么多的好朋友都愿意帮他的忙，他是个例外，有手艺的人不算数。”
李伟俊：“你们说了一溜遭都是没用的废话。就按咱们这地方的现状，说说靠什么办法能挣钱吧，谁有什么妙招说出来大家听听。坐在这里发牢骚，怨天怨地有什么用？”
大家无话可说。李伟俊又对金勇说：“你这两年走过一些地方，也算见过世面，咱们这里和其他地方相比有多大的差距？有没有优势？”
“咱们的优势......这里山多，四季分明，冬天不是很冷。咱们乡想要发展起来就得在这个基础上做文章，可我没想过怎么能挣钱。”
金勇从窗玻璃看见高忠杰和陈浩宇走进院子，起身对李伟俊说道：“高忠杰和陈浩宇来了，我去看看他俩，你们聊吧。”
他走出屋子对高、陈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们俩了。你们是怎么凑一起的？约会了吗？”
高忠杰笑道：“当然约会了，咱们今天能凑一起都是丁建军约会来的嘛。”
金勇问浩宇：“你在那过得怎么样？”
“还行吧，怎么说也不如咱们在一起有意思。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一些，可这脑子里想的净是以前的事情，以前吃个烀地瓜、啃烧熟的青苞米都是那么香，现在吃就没那个味道了。”
高忠杰笑道：“你那是吃饱撑的，像以前那样喝两个月苞米面粥试试，那就吃什么都香了。”
... ...
金勇：“那时候咱们都是光棍小伙子，吃穿住睡都不用自己操心，一天到晚无忧无虑怎么好玩怎么玩。现在自己立了灶坑门，柴米油盐都得考虑，还得上班，天天想的都是这些事儿，不但有压力还有厌倦情绪。可是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大概这就是人生吧。咱们和前辈们比是赶上了好时候，不愁吃穿过得舒心，没像老人们那么操心是咱们的福气。”
高忠杰：“你舒心吗？我听说你因为没转正赌气离开了学校，到高阳什么公司当采购员去了，现在那口气消没消？你当初劝我留在学校，我要是听了你的话也许就转正了，寻思起来有点不是味。你是聪明的人，怎么能这样草率行事？我估计民办教师还会有转正机会。都说一赌气一赌穷，你不该离开学校。我看了，咱们还是年轻啊，很多事情看不出去。”
“要说赌气是有那么一点儿，但不是主要原因。我有个同学在高阳一家粮贸公司当经理，他早就想让我和他一起干了。这次没转正就成了最好的借口，到他的公司当了采购员。我在公司挣的工资是一百二，另外还有补助。我寻思转正教师的工资也不过就是五六十块钱，在那干一个月顶俩月。我这是经过认真思考后做的决定，现在我也不后悔。”
“你采购什么东西？都去了什么地方？”
“我主要是在吉林地区采购杂粮，也去过内蒙和黑龙江，一直在东北转转。”
“出去闯荡见见世面也不错，我就是没有机会。你最近还要出去吗？”
“说来惭愧，我在高阳粮贸公司的采购员工作干到头了。我的同学升职到县总公司当了大经理，他还想让我去县城，可我没法去和他一起干，挣那点工资除去吃喝路费就不剩什么了，还不如在家种地过消闲的日子。可是我想轻松... ...
消闲的愿望却让咱们的李主任打碎了，非要把我拴在他的战车上，让我到中学当美术教师。我寻思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和丁建军、李伟俊他们在一起也行，不寂寞，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这一步算是走对了，我想去还没人要呢。这次去中学就安心干吧，别再寻思当什么采购员了。哟，婚礼开始了，听动静挺热闹的，咱们去捧捧场凑个热闹吧。”
“咱们三个都是大伯哥，凑什么热闹，在这聊一会儿得了，咱们不靠前没人说就是了。”陈浩宇又对金勇说：“刚才说到你要去中学，去了还是民办教师吧？现在上级有规定，不再聘用民办教师，就是学校自己聘用的也不予承认，你怎么去中学？”
“我离开小学的时候李主任给我留了后手，算什么停薪留职，三年内算是在编的民办教师，现在不到三年，我回学校没问题，就算是从小学转到中学吧。如果去不了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那我就死心塌地去找那个同学当临时工了。”
高忠杰：“我看你对学校还是有一定的感情，要不然你现在就是临时工了。”
“有一点吧。我还放不下李主任对我的恩情，咱们在小学的时候，他不小看咱们，对咱四个没说的。我觉得欠他的太多了，人不能昧着良心行事。他告诉我去中学之后还是教美术，这也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高忠杰：“按陈浩宇的说法，我想回学校还不行了呢，对不对？”
陈浩宇：“学校没给你保留档案，而且你又超过了三年期限，基本上回不了学校。现在师范毕业生一茬接一茬分配到学校，用不了多久教师队伍就饱和了，现在可以说民办教师就算是历史名词了。不过以后说不定会有民办学校，那里的教师也许还可以叫民办教师。在册的民... ...
办教师是不会轻易打发回家的，就算学校教师超编也会安排在其他单位工作，因为这些人毕竟为教育事业做出了贡献。”
主持婚宴的宋飞过来说道：“凡是教师都在西屋和对面的老张家坐席，你们三个就到西屋去吧，那里都是咱们小学原来的老师。” 高忠杰说道：“那咱们还是去老张家得了，认识的人少好唠嗑。”
三人刚要走，李伟俊从屋里出来说道：“你们三个上哪？这屋里有你们的位子，赶快进屋，快点吧。”
三人进了屋，和李伟俊、周政安、孙胜强等人坐到一张桌边，又听李伟俊说道：“以前你们四个在学校抱成团，要多亲热就有多亲热，现在倒好，一个不靠一个了。”
陈浩宇：“那可不一定，金勇就要靠上一个了。”
李伟俊：“噢，我想起来了，金勇要到中学了。校长提过这件事儿，说中学缺美术教师，金勇最合适。金勇，你定下来到中学吗？”
“这回我是服从领导分配，就看学校和乡政府是什么意思了。”
“乡政府没问题，因为转正问题欠了你一个人情，希望你回学校。学校这边更是急着让你来，这是因为这两年初中生可以直接报考师范学校，文化科目合格之后加试音乐、体育和美术，得分计入总成绩。现在中学音乐、体育有老师，唯独缺美术老师，学校能不急嘛。”
周政安：“去年李校长把马俊阳请到学校辅导报考师范生，结果美术成绩不理想，今年就得看你的了。”
“我不比马俊阳强多少。打听一下，农业户口的学生也可以报考师范学校吗？”
“当然可以了。考上师范就得带户口上学，毕业就是小学公办教师。农村户口的学生还可以报考其他小... ...
中专，同样带户口上学，毕业后国家分配工作。这对于农村学生来说就等于一步登天，所以竞争激烈，录取分数线特别高。可惜一些学习优秀的好学生，他们完全可以读高中上大学，却走了这条短平快的捷径。”
孙胜强：“依我看他们做对了，读书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找工作，读高中上大学时间长费用大，一般农户负担不起，中专和小师范最适合农村学生。我担心能不能长久地让初中生报考中专师范，毕业就分配工作。”
李伟俊：“这个不好说，现在咱们国家急需人才，才设置了这样短平快的捷径，以后形势发展了，社会需要的是高水平的人才，小中专大概就不行了。我看成绩优秀、有理想的学生就应该去读高中上大学，咱们应该和学生说清楚这个问题，鼓励他们考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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