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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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盗书
金勇送赵队长在门口看见梁坤晃晃荡荡走过来，问他：“你怎么了？喝醉酒了吗？”
“我喝什么酒？我上哪喝酒？”
“什么事儿让你这么不开心？说来听听。”
“不开心的事儿谁都有，不说就是了。咱们进屋说话行不行？这大的冷天，你从屋里出来没觉得怎么样，我在外头冻了半小时，还让不让我活了？”
“好好，让你进屋，别把咱们梁大人冻着了。”
两人进了下屋，梁坤趴炕上把手伸进被卷下面说道：“你家的炕够热的，看来烧了不少大柴呀。”
“是呀，多烧点火烘屋子，把晦气、邪气赶出去。”金勇开门朝外看了看，然后关门小声说：“俺家遭难了，让人翻了个底朝上，叔叔在那屋怄气呢，咱们说话小声点儿。”
梁坤坐起来说道：“我的天哪，翻个底朝上就怄气呀，跟你说吧，我的家加上昨晚这一回已经让人翻过三次了，真不叫事儿。本来嘛，我想上你这说说这个不开心的事儿，现在咱们是同病相怜了。你家怎么了？什么毛病？”
“我爷在国外，把一个破收音机当电台拿走了。”
“你家是头一回嘛，肯定是心慌怄气脸上挂不住，多翻两回就不在乎了。”
“你说什么？还想让他们多翻两回？拉倒吧，这一回就要命了，我还让叔叔打了一耳光呢。”
“打你干什么？”
“这个嘛.....”金勇不想说出昨晚参加搜捕到李桂兰家的事，“我说话气着他了，他在火头上一巴掌抡过来我就吃了亏。”
梁坤笑道：“该！你那是打铁的烤糊卵子看不出火候... ...
。你得把家里东西规整好防备他们来翻第二次。我家现在只有穿的盖的和粮食卡片，干净利索给他们创造有利条件，翻起来顺溜儿。家里一些暂时不用的东西，包括箱子柜都送到农村姨妈家去了，他们那没什么事儿，特别安静，不像咱们这穷折腾。哎，咱俩去消消气怎么样？”
“怎么消气？”
“这还不明白，举哑铃打拳都可以呀，出一身汗就妥了，回来咱们接着唠。”
两人来到马友德家，他家的大门上了锁。“咱俩早点来就好了。”金勇说道。
“你想不想练吧，想练我就有办法让你进去。”
“你的办法就是跳墙对不对？”
“跳墙叫什么办法，我有他家后院小门钥匙，来吧。”
金勇、梁坤进了后院打起了沙袋，额头见了汗才停了下来。“身上舒服多了，这是消气的好办法。”梁坤抻了个懒腰甩甩胳膊说道。
“我也把气打消了。”
“你就那么说吧，头一回受这气不好消。你们没防备，丢不少东西吧？”
金勇笑道：“我家是铁杆贫农，还没彻底翻身呢，没什么好丢的。对了，我丢了两支笔和两本书，我要是知道谁拿的，非要回来不可，这么丢了我不甘心。”
“你说这事儿巧不巧？我昨晚也丢了两本书，一本《七侠五义》，一本《封神榜》，你那是自己的，我可是借的，你说我怎么和人家解释？”
“你没认出来昨晚上你家的人都是谁吗？”
“你就认出来又能怎么样？你敢上他家去要哇？他们一个个大口罩捂得溜严根本认不出来，不知道谁是谁了。我估计这些书被他们看成是‘三黄四旧’当做他们的功绩交上去了... ...
。书籍这一类的东西就堆放在指挥部旁边的小仓库里，这几年没收的东西老鼻子了。”
“你说放在小仓库里，那咱们有没有办法把书弄回来？”
“不大好弄，指挥部里没有熟人说不上话。”
“实在不行就把书偷回来。”金勇拿定主意，“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把咱们的书弄回来。”
梁坤笑道：“以前说这种话的都是我，这回你胆子大了。你可想好，这事儿不像偷点梨、偷花生那么简单，翻了船就是大事儿，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为了几本书冒这么大风险我看不值。”
“我值得这么做，连两本书都保不住还叫人吗？我捎带把你的那两本也弄回来。我现在上指挥部转一圈，看看地形路线摸摸情况，你回家吧。”
“我是怕事儿的人吗？这种事就是我干也不能让你干。什么看地形摸情况，行话叫踩盘子。走吧，咱们一起去。晚上打更的老头姓刘，这老头混不讲理不能和他打照面。”
两人在指挥部门前走了两个来回，前后转了一圈回来，梁坤想到一个问题：“咱们把地形路线、办法都想差不多了，干的话也得晚上动手，还得下半夜，咱们下半夜能从家里出来吗？”
“是啊，这是个问题。对了，林耀华找过我，说他父母串门没回来自己看家，想叫我给他做伴。这是三天前的事，我给忘了。不知道他的父母回没回来，要是没回来咱就到他家住。”
“要是在他家住的话，这事儿能瞒住他吗？”
“那可瞒不住，我和他说吧。”
两人来到林家，林耀华把他俩迎进屋说：“我请你们的时候一个都不来，不想请了一下来俩。住也就是这一夜了，明天下午我爸他们回来了。”#... ...
金勇：“咱们当真人不说假话，我和梁坤上这来住是因为有点事要办，指挥部的人抄了俺俩的家，我的两本书和他的两本书让那些人拿走了。俺俩去看了，小仓库里有很多书，估计俺俩的书也在那里，就想把书拿回来。上半夜不能去，只能下半夜动手，要是在家下半夜就出不来了，所以就想到了你的家，你看俺俩住这儿行不行？”
“怎么不行？百分之百没问题。不就是几本书嘛，我也去。”
“你不用去了，这些书和你没关系，两个人就行了，不是去打架。”
“我干别的不行，去给你们望风还可以吧？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让我去吧。”
梁坤：“俺俩要是让他们抓了，就说书是借的，想还人家又买不着这样的书，实在没办法才干这事儿。你没有合适的理由用不着半夜起来蹚浑水。”
“不， 我非去不可。不让去就不让你们在这住，不信你就试试。”
金勇笑道：“这一招够狠的，俺俩就得认输了。行，就按你说的给俺俩望风。记着，俺俩要是被抓你赶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准备一个口罩，一块黑布。口罩是路上戴的，动手的时候用黑布蒙脸，留出眼睛就行，这样可以吓唬人，人家还认不出来。”
梁坤：“你家有没有拇指粗二尺长的铁棍？”
“要那玩意干什么？这东西可以打死人的。”
“撬锁头用，家里有忘带了。你找两根，手里有东西胆儿壮。”
“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再没什么了，其余的俺俩都准备妥了。”
深夜，金勇、梁坤... ...
、林耀华三人来到指挥部后墙外，金勇和梁坤从白天看好的豁口跳了进去，林耀华蹲在墙根接应。两人弯腰蹑手蹑脚走到亮灯的值班室窗下，看见屋里只有老刘头一人坐在火炉前打盹，金勇示意梁坤在这监视老头。自己走到小仓库前用铁棍撬下锁头，轻轻拉开门进去回身关门听听外面的声音，外面无声无息，说明没有惊动打更人。金勇拿出微型手电筒查找自己的书籍。屋里的书不是很多，不知经何人手整齐码放在墙角，金勇和梁坤的书就放在上面，这让他喜出望外，“这才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天开眼哪。”
他迅速把四本书装口袋，想了想又装了十多本，然后把整齐的书堆推倒弄得乱七八糟。在他转身要离开时，旁边木箱上展开一半的画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用手电筒照看认出这是在李桂兰家见过的《松下吹箫图》，马上把它卷起来拿在手里走出来，回身轻轻关好门朝梁坤藏身处摆摆手，然后迅速朝后墙走去。三人在豁口汇合后越墙而过消失在黑暗的夜里。
回到林家，金勇把口袋里的书拿出来，从中找出梁坤借的两本书交给他，说道：“你先别急着还给人，等过了风头再说。”
“我明白。”梁坤把两本书收起来说：“你多拿的书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只把咱们的书拿回来，那他们明天早晨就可以把咱俩抓到指挥部。拿回来的书和画都捆起来明天早晨送到乔仁山家，让他保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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