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破冰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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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破冰钓鱼
早晨，梁坤带着钢钎和小镐来到金勇家，“你怎么来这么早？咱们不是说好九点钟集合嘛，现在还没到八点呢。”金勇接过他手里的钢钎和镐放在门口旁边，把他让进屋又说道：“你有一个优点，有点事儿你肯定冲在前面，我得好好向你学习了。”
“你以为冲前面是好事呀？没听说‘枪打出头鸟’的吗？”
金勇笑道：“不管打什么鸟你能把这句话用在这里就不错了，看来你的书没白念。”金勇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又说：“我看你的气色有点不对，怎么回事儿？”
“咳，和弟弟吵架了，在家呆着闹心就跑你这来了。”
“和弟弟吵什么架？让着点不就完了嘛。”
“他和妈妈吵，非要买一件别人倒卖的旧军大衣，价钱还是商店新大衣的两倍多，这怎么行？不能让人家抓大头哇，我心平气和地劝了两句，没想到他急眼了，俺俩就吵了起来。”
“现在最值钱的就是军服，一顶旧军帽你就是拿五顶新帽子也换不来。要我说呀，弟弟的事儿就让父母解决吧，他们有办法处理就是了，你们哥俩吵父母更难受。”
“我弟弟不听话，顶撞父母是常事儿。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敢和父母犟过嘴。”
“那你就做对了，当哥哥就得有哥哥的样子，给弟弟做榜样。咳，你弟弟还有父母可以顶撞，我顶撞谁呀？告诉他好好珍惜吧。我听说刘志超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能不能再回到指挥部调查自己挨打的事儿？”
“他回来半个多月了，前天上午我还在街里见过他。他鼻子塌下去了，样子很难看，出门就戴着口罩。他回不了指挥部，那个张志强... ...
不可能把位子让给他。现在他从街里搬走了，回自己老宅子开了一个小卖店过自己小日子去了。听说小卖店是指挥部给他办的。”
“老宅子在什么地方？”
“就在白石岭下边的青沟子二队。现在的‘红联’也不像以前那么嚣张了，因为高阳成立了‘三结合’领导小组管着他们。”
“怎么个‘三结合’？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说的事儿多去了。这个‘三结合’就是军人、以前的老干部和群众组织头头结合的领导机构。不管怎么说，这就比‘红联’一个组织说了算强，以前他们简直不像话了。”
“我就信得过老干部和军人，有他们参与什么事儿都好办。”
这时，乔仁山、陈孝宗他们来了，乔仁山道：“东西都弄齐了，走吧，早去早回来。”
八个人来到老龙湾，金勇、陈孝宗、乔仁山、马友德、吴瑞友五个人凿冰窟窿，梁坤、林耀华、刘伟三个人准备鱼钩鱼饵，凿出一个窟窿马上把鱼线放下去，一个窟窿放两根木棍。放到第三个窟窿的时候头一个窟窿上的的木棍动了一下，梁坤跑过去提上来一看，真的钓上来一条二两重的鱼，“开张了！开张了！钓上来一条大鱼！”他喊道。
“喊什么喊？别把鱼吓跑了。”金勇说，“看来老龙湾里还真有鱼。”
“你寻思啥呢，这一条足够陈孝宗拿去腥一锅汤了。”吴瑞友说完笑起来。
“少说废话，赶快凿冰。”陈孝宗道。
金勇等五个人在冰面上凿第九个窟窿的时候，梁坤他们三人已经忙不开了。金勇道：“我和刘伟凿窟窿，你们都去帮他们干吧。”
八个人在老龙湾的冰面上忙到太阳偏西，冰... ...
窟窿开始结冰碴的时候收起了鱼线。金勇看着筐里的鱼说道：“这些鱼有没有五斤？”
乔仁山：“差不多，真没想到能钓上来这么多的鱼。我提议，分出来一份送给林耀华的爷爷，剩下的拿到金勇家炖了，咱们尝个鲜怎么样？”
金勇：“到我家当然没意见，我家还有你们喜欢吃的辣白菜，可我寻思这些鱼最好都分了，拿回去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分享。”
乔仁山：“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不过这些鱼看起来是个堆儿，一分就没多少了，拿回去那么一丁点儿全家人吃只能把馋虫勾出来。”
陈孝宗：“我看把这些鱼分给一两家，明天后天接着来。小龙湾也得凿几个窟窿，看鱼多少一天解决两三家，让咱们各位的父母大人都吃个够，你们说怎么样？”
金勇：“这样好哇。我就不参加分鱼了，因为我从双河带回来鱼吃过了。梁坤，你把鱼分给林耀华和刘伟，分完咱们好往回走。”
“我拿来一个筐，这里冰天雪地的什么也找不着，怎么分？咱们还是回去说吧。”
“那咱们就往回走，到家再说。”
金勇等一行人离开老龙湾回家的路上意外遇到郑老师，他们马上规规矩矩行了礼，金勇问：“老师，您这是上哪去？”
“校长去世了，我去看看。你们干什么了？怎么凑一块去了？”
“俺们八个到老龙湾砸冰钓鱼去了。没听说校长有什么病，怎么去世了？”
“他有病很长时间了，能挺到今天不容易了。你们回家吧，我去看看。”
“老师，我和您一起去。”金勇道。
陈孝宗、乔仁山同时说道：“我也去。”
林耀... ...
华、梁坤等人随声附和。
郑老师道：“你们去不合适，校长的问题还没有结论，这会影响你们的前途。”
“老师不怕我也不怕，我陪您一起去。”金勇转身对乔仁山说：“我看把这些鱼送到校长家得了。”
郑老师问：“你们钓了多少鱼？”
梁坤拿下蒙在筐上的塑料布，郑老师看了鱼吃惊地说道：“这是你们钓的鱼？怎么能钓这么多的鱼？”
梁坤：“这是金勇从双河学来的钓鱼办法，砸个冰窟窿下鱼钩就行。”
金勇：“俺们原以为老龙湾不会有鱼，没想到真就钓上来鱼了。”
郑老师带着金勇、乔仁山等八个学生来到校长家。金勇看到院子里有十多人，房门前搭了灵棚，校长已经入殓，棺材前放一张小桌摆了祭品，靠里边倚着棺立着校长的遗相，校长的一儿一女扎着孝带守灵烧纸。郑老师走到桌前跪下来敬酒叩头，校长的儿女们还礼。郑老师起身后，金勇八人上前分成两排学着老师跪下来敬酒叩头，然后退到一边。农村来的校长大哥过来握着郑老师的手说：“郑老师，我真的感动，没想到你能领着这么多学生来看他，还带来这么多的鱼，我兄弟还是交了一个大胆的朋友哇。”
“咱们以前见过面，不用客气。校长去世的消息刚传开，明天单位的人就来了。”
“咳，我这兄弟命薄呀，我没想到他能走这么急，可惜了他的岁数。以前没做什么准备，着急忙就把八十五岁老叔准备的花头棺材拉来了，我还把自己家的小年猪拉这来杀了，原来寻思按咱们农村的规矩把他的丧事办了，没寻思这边有不少说道。”
“只是听说破‘四旧’，再没听说有什么说道哇，和你们那边差不多吧... ...
？”
“不一样，俺那边啥事儿没有。原打算把他拉回老家那边多少像样儿办一下，今天指挥部的人来说不行，必须在这办丧事，还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说了一大堆我都听不下去了。你看看，没挂灵幡，没有纸人纸马，也没请鼓乐班子，是不是寒酸了一点？你不能笑话吧？”
“我哪敢笑话呀？他们不让做这些事你就省钱了，你得想开点儿。送来的鱼是这些学生抓的。他们读小学的时候校长是他们的班主任，他们非要来，我就把他们领来了。”郑老师把金勇拉过来又说道：“这个叫金勇，是朝鲜族学生。”
金勇鞠躬行礼，说道：“大叔好。”
老尹拍拍金勇的肩头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就得好好念书。别看我的兄弟念书多吃了亏，你们不念书可不行。现在的学生脑瓜子好使会算账，你说一个造飞机的和一个种地的谁的能耐大？不念书的人能造飞机吗？行了，我这大老粗在老师面前说这些可有点不自量了。又来人了，我过去看看。一会儿我再来。郑老师，咱可说好了，一会儿吃饭，看得起我大老尹的话你和学生都不能走。”
老尹离开后，郑老师问：“天要黑了，你们不回家行吗？”
乔仁山：“家里知道我和同学出来钓鱼，以为把鱼做吃了才能回家，不会担心的。”
刘伟：“我的父母只要我和金勇在一起就什么都不问了。”
郑老师：“老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咱要是走了不太合适，吃了饭再走吧。”
过了一会儿，老尹来把师生九人领到房间，几个妇女端来一盆酸菜炖肉、九碗大碴子粥和筷子放在桌上，老尹道：“郑老师，不管好赖你领这些后生一定要吃饱，办事情就这么回事儿，不用... ...
客气。”
郑老师：“你在这吃点得了。”
“我不行，我还得张罗几张桌子，吃饭得一会儿。没有主持的就得我嘚瑟了。”
金勇吃完饭出屋走过灵棚时，看到棺材的前后左右都画上了色彩艳丽的图案，画得很好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梁坤扯了他一下小声说：“这有什么好看的，走吧，老师在那边等咱们呢。”
他们坐在灵棚一侧凳子上说一些校长和学校的事，金勇这才知道校长的老家在獭子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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