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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年聚餐


 第44章 新年聚餐


 四队浇菜用的水也是榆树沟里流下来的山水,人们在山口修了拦水坝把大部分的水引向北面的稻田,一小部分向南流淌十多里浇灌菜地。水渠通过部队大片的菜地头,他们是首先的受益者,所以,在用水问题上常常出现争执的情况,最后都是军人做了让步结束了争端。金勇走到这里看到部队大片菜地种的是称为‘绊倒驴’的大白萝卜,不由得直流口水。这种萝卜地上部分可以长到半尺多高,又粗又大,皮薄多汁,味甜不辣特别好吃几乎可以与苹果媲美。部队当初在这里种过花生,同样的让金勇流了口水。卢正学小声对他说道:“老二,你在这等着,我去拔个萝卜咱们解解渴。”


 “不行吧?部队肯定有看萝卜的,不知道在哪凉快呢。”金勇知道这里是部队地块的东头,这里曾经有个岗亭,现在不见了。


 “四下看不见人影啊,就算有人也没事儿,不就拔个萝卜嘛。”


 卢正学说完跨过壕沟进了萝卜地,没想到贴着土台搭的小棚里出来一个军人,他走到正在蹲着拔萝卜的卢正学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喂,你在干什么?”


 卢正学回头看着军人一本正经地说道:“啊?我在这拔萝卜呀。”


 军人笑了,说道:“你拔一个就行了,走吧。”


 金勇在一边差点笑出声。等卢正学拿着萝卜回来对他说道:“什么在这拔萝卜呀,你就是偷萝卜,瞅你那样儿就像拔自己家萝卜似的,叫人逮着还不知道羞臊,脸皮够厚的。”


 卢正学用锹切开萝卜分给金勇一半,说道:“不管是偷还是抢,反正萝卜是从地里拔出来的,我说的是实话。”


 水渠里没有水,金勇、卢正学... ...


 两人继续向前寻找断流的地方,一直走到营房俱乐部附近。水是在俱乐部旁边的水壕被劫走的,顺着另一条水沟流向了别处。卢正学用锹想堵水口把水引回来,金勇说道:“你先别堵了,看看怎么回事儿再说。”


 “不堵怎么行?咱们到这来不就是为了干这个嘛。”


 “让他们先用吧,不然你堵上也白费,咱们走了人家还得扒开,咱们还不能在这儿守着。”


 “那你在这呆一会儿,我去看看把水弄到哪去了。”卢正学扛着锹顺着水流走了。


 金勇看着紧闭的俱乐部大门想起了读小学的时候,袁玉娇要带他看电影的情景,如今却不知她在何方在做什么,可否安好......但一定比他好,这是毋庸置疑的。卢正学回来了,他堵了水口,让水顺着大壕流了下去。他对金勇说道:“有个连队把水引过去浇门口的菜地已经完事儿了。”


 “卢哥,你在这俱乐部看过电影吗?”


 “看过呀,有年头了,看过什么片子都记不起来了。”


 金勇道:“这几年我也没来。现在也没什么可看的,除了看过的样板戏还是样板戏。”


 “不对呀,有不少新片上映了。《闪闪的红星》、《决裂》、《创业》、《红旗渠》不都挺好看嘛。”


 “那些片也看过好多遍了。要说好看的是《伏击战》、《南江村的妇女》这样的外国片,就是太少了。哎,卢哥呀,这样的事儿不该我问,祖哥说要给你介绍对象,现在有没有动静?”


 “他现在只顾自己小两口甜甜蜜蜜了,哪有功夫管我的事儿。”


 “你别着急,好饭不怕晚嘛。咱们队有这么多姑娘,你处一个不行吗?比如说吴玉芝、关玉燕都挺好的,你... ...


 就处一个得了。”


 卢正学笑道:“你说得容易,事儿可不那么简单。吴玉芝和我一样成份不好,两人凑一块这一辈子就没翻身机会。你知道关玉燕喜欢谁吗?她喜欢你哥,有那么点意思,这可不是你管的事儿,千万不能乱说。你以后想找什么样的?找个汉族姑娘行不行?”


 “我可早了,现在想都不用想。我寻思了,什么汉族还是朝鲜族,能过日子就行。再说了,我连个朝鲜字都不会写,一句朝鲜话也不会说,还算什么朝鲜族?你说这人分这么多民族干什么?我看古代史就得出一个结论,凡是黄种人其实就是一个民族,都是远古住在黄河流域华夏人的后代,我说的对不对?”


 “这我可不知道,我也不研究这事儿。”卢正学笑道:“我现在连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心思管什么黄河流域的后代?”


 “可你光顾着学二胡了,我看高阳没有人能超过你的,我可羡慕你了。”


 “你把画画学好了就不用羡慕我了。”


 “我只不过喜欢就是了,懂的也就是皮毛。”


 “不,你画得不错,已经有了基础,应该继续努力。你可以下功夫练习铅笔画,做到画什么像什么,比较起来铅笔画省钱。”


 “是啊,铅笔画确实省钱,我应该多多练习铅笔画。”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冷,人们只好躲在家里猫冬。过了元旦的第三天,梁坤匆匆来找金勇,说道:“在家画画呀?行了,歇一会儿吧。陈主任和乔会计今天请客,地点在东升饭店,咱们有嗑一会儿唠,你赶紧去吧。,我还得去找刘伟和吴瑞友。”


 他像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似的没了影。


 金勇来到东升饭店,首先见到了李桂兰,说... ...


 道:“哟,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家里都好吗?”


 “都好,都好。你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在生产队里打架,说你和马友德两个打了十个人,那十个是幼儿园的小孩吧?”


 金勇笑道:“你猜这么准,太厉害了。你在总店干什么活?”


 “我能干什么,打杂呗。乔仁山现在是总店会计,我给他当助手,出纳员。”


 “怪不得梁坤说乔会计,我还没弄明白,原来乔仁山当上会计了。梁坤还说了个陈主任,能不能是陈孝宗?”


 “对呀,你猜得更准。陈孝宗现在是副主任,全面主持工作。一把手就要退休了,不管事儿,现在什么都是陈孝宗说了算。”


 “你们真行啊,接管了总店的财政大权,是挺厉害。以后把梁坤、刘伟、吴瑞友安排进来,就彻底成了咱们的班天下了。”金勇看见乔仁山走进来,对他说道:“你当会计我还不知道呢。这么大个摊儿,会计可不好当,你行吗?”


 乔仁山:“我有师傅在旁边照应凑合干了。梁坤还没回来呀?”


 “他去找刘伟和吴瑞友,快回来了吧。你们还请谁了?”


 “就咱们那几个老友,加上李桂兰。这里冷,到里间坐着,那里暖和。我去看看饭菜怎么样了。李桂兰,你把金勇领过去。”


 金勇跟着李桂兰来到里间问她:“你和杨玉春还有联系吗?知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离开学校以后就没见过她。”


 “她下乡一个月最少也得回来三趟,回来没地方去只能上我这蹭饭。因为他们在家都没干过累活,下乡遭罪是必然的。听动静梁坤他们来了,我让他们到这来。”


 没等李桂兰起身,梁坤、林耀华、马友德和刘伟... ...


 走进屋子,金勇没看见吴瑞友,刚想问就见服务员把饭菜端进来放桌上,又送来了白酒和啤酒。这时,陈孝宗和乔仁山走了进来,乔仁山看了看在场的人问道:“吴瑞友呢?”


 梁坤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说:“他在街里办点事儿就来,不用等他。”


 陈孝宗道:“看来你是饿不行了,那咱们就开席。”坐下来又道:“今天咱们是老同学相聚,又是新的一年开始,希望咱们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工作顺利。咱们这些人当中我和乔仁山、李桂兰有了工作,你们肯定为俺们高兴,俺们也得表示点儿意思,弄了这么一桌薄酒素菜,你们不用客气。”


 林耀华:“我现在也挣钱了,这顿饭钱应该让我拿四分之一。”


 乔仁山:“你月工资才十九元,太少了,不用拿。”


 陈孝宗:“你是代课教师,等你转为公办教师再请客也不迟。 咱们闲言少叙,先吃点菜,暖暖肚子好喝酒。”


 大家拿起了筷子,金勇吃了块肉对林耀华说道:“你有转为公办教师的机会,这可挺好。”


 “那只是鼓励人的一种说法,就像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及。”


 “毕竟你的天上有月亮,你就得朝这个方向努力。”


 “努力是应该的,不管挣多少钱都得好好工作。”


 乔仁山打开白酒瓶盖说道:“这样吧,梁坤、刘伟你们俩下乡最辛苦,我先给你们倒一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等吴瑞友来了我再给他倒一杯。”


 梁坤:“你别光给俺俩倒酒哇,都得倒满才行。这里除了李桂兰,都得满上。”


 金勇:“刘伟可是滴酒不沾,他就免了吧。”


 刘伟:“不,我也满上。想... ...


 想在青年点受的那些罪,还能在乎一杯酒?咱们碰一杯,干了。”


 金勇:“干了可不行。听我的,倒满杯可以,慢慢喝,我来就想和你们唠嗑,喝醉了怎么唠嗑?”


 乔仁山给所有的杯子倒满了酒后说道:“听金勇的,咱们碰了杯慢慢喝。”


 金勇和其他人碰了杯喝口酒问刘伟:“听你说的意思好像在青年点受了不少苦啊。”


 “我在队里就是干活。可你想想,我这样的会干什么活?在家是手不提肩不担的主儿,到乡下不就是扯淡嘛。好在贫下中农对我还不错,挺照顾我的,有些社员还特意把我找家去吃饭。你得承认农村人真的很实惠,我现在是深有体会了。梁坤在队里虎了巴叽爱谁谁不管那一套,谁也不敢把他咋的,现在最难过的是吴瑞友,干活累点苦点不算什么,老是挨打这玩意儿可不是事儿。我给总结了,就是我老实梁坤虎,吴瑞友受欺负。”


 “吴瑞友受了谁的欺负?”


 “听说是有个外号叫‘黑头’的地痞总是欺负青年点的人,经常动手打他们。”


 陈孝宗:“那他们应该到公社或者派出所告他呀。”


 “去告了。来了个公社干部好像是黑头的亲戚,他把黑头教训了一顿,可是黑头根本没当回事儿,第二天带着人到青年点追查告状的人,不说就打,告状的结果是下乡的男青年都挨了顿揍。”


 正说到这儿,吴瑞友走了进来,乔仁山起身把他拉到座位上,给他倒了满杯酒说道:“你来晚了,本来应该罚你一杯,不过俺们是刚喝了一口就免罚了,你也喝一口得了。”


 金勇喝不下去了,看着吴瑞友吃喝一阵问道:“我听说你在生产队受欺负,是真的吗?”


 ... ...


 “没有的事儿,我在那挺好的。”吴瑞友低下头边吃边说。


 “我看见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因为不小心摔了跟头。”


 “不对,摔跟头不是这个样子,你没说实话。村里那个叫黑头的是怎么回事儿?”


 刘伟:“吴瑞友,咱们这些人比亲兄弟还亲,你就说了吧。你们青年点有个叫罗涛的到俺们青年点说了你们那里的事儿,那个黑头太不像话了。”


 吴瑞友抬头说道:“一个人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都会遇到各种困难,遇到各种人,这道理你们比我明白,我说了什么你们也别当回事儿。北崴子村里那个叫‘黑头’的人依仗着姑夫在公社当会计,拉起一伙人在村里横行霸道,和下乡青年要小钱,要好吃的,不给就打,打了我三次,还有两天没让我吃饭,我没想到下乡能去那样的鬼地方······”


 梁坤怒气冲冲地说道:“咱们几个去趟北崴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王八羔子。”


 陈孝宗:“拉倒吧,我可以把吴瑞友转到别的青年点,不用在那受气。”


 马友德:“可是黑头已经让咱们受气了,这口气必须出不可。转点的事儿照常办,可咱们绝不能放过黑头,这种人就得给他点辣的尝尝,让他长点记性。”


 梁坤:“对,不能放过他,要不然他还会祸害别人。”


 金勇:“那也不能到他的家门口动手,不能让人以为咱们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这小子早晚会走出大山到镇里来,咱们就等这一天收拾他。”


 乔仁山:“吴瑞友,黑头经常下山吗?”


 “他愿意看电影,不管哪儿演电影他都去,他经常到部队俱乐部看电影,一来一大帮... ...


 。”


 金勇冷笑一声道:“不管多大的帮,只要他来就行,只要把他弄得披红挂彩其他人就傻眼了。咱们现在开始注意部队高阳地区什么时候演电影,吴瑞友注意黑头的动静,他要是来看电影立刻通知俺们。”


 梁坤:“要是打架的话少了我可不行,必须告诉我一声。”


 金勇:“当然少不了你了。你们三个下乡的打算什么时候回青年点?”


 梁坤:“现在都忙着准备过春节,生产队那边也没什么事儿,我等来年春天种地再回去。”


 刘伟:“整个冬季社员都忙着上山割柴火,看见俺们就想拉去帮忙,虽然能混两顿饭吃,可是割柴火堆垛能把人累个贼死。我也不回去了,等天暖和了再说。”


 吴瑞友:“陈孝宗要给我转点嘛,那我就在家等着,不回去了。”


 马友德:“你们下乡青年不上山割柴火吗?青年点做饭取暖烧什么?”


 梁坤:“哪个生产队都得养猪养牛马,得有人值班,所以哪个队都有大柴火垛,那也是青年点的柴火垛,随便烧。”


 刘伟:“俺们也是烧生产队的柴火,从来没上山割过柴火。”


 金勇问吴瑞友:“要是什么地方演电影了,你不回去怎么能知道黑头来不来看电影?”


 “只要演电影他肯定来。北崴子有四个人在镇里上班,黑头总和他们打听哪里演电影。我还可以骑车到路口旁边的林子里等他们来,查看黑头穿着打扮带了多少人,然后回来告诉你们。”


 “不用去路口,那样容易暴露自己。不管在哪儿演电影他们来了一时半会儿进不了场,你看见黑头告诉我就行了,然后你马上离开。”金勇看了大伙一眼又说:“我寻思这次... ...


 行动和攀山的那一次不一样,咱们不能暴露身份,必须速战速决撤离现场。所以只能收拾黑头一个,其他人一律不动。由我对付黑头,梁坤和马友德在我左右,你们两个都不用动手,不让他们的人从背后袭击我就行了。咱们都戴口罩,尽量别露脸。陈孝宗和乔仁山、林耀华就别去了,你们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以后这种事儿绝对不能靠前。”


 林耀华:“我不动手,在你们后面打掩护。”


 “用不着。黑头他们在山里可以作威作福,离了窝就狗屁不是了,这就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咱们能打就打,打不了就跑,以后再找机会。”


 乔仁山:“我建议你们都骑自行车去,把车子放在隐蔽的地方,到时候骑车跑谁也追不上。”


 金勇:“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陈孝宗笑道:“我和乔仁山请你们吃饭,本想聚一起乐乐呵呵聊聊天,没想到你们几个却在策划一场害人的阴谋。”


 马友德:“不是俺们想害人,而是那个黑头害了吴瑞友,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加小心。看样子黑头也是经常打架混出来地痞,出来看电影也会做防备的。”


 金勇:“咱们打的是闪击战,打他个冷不防,打完就跑,让他什么准备都用不上。”


 李桂兰:“你们都说些什么呀?吓死我了。金勇,你在学校的时候学习最好,是学生干部,同学们都喜欢你,我也羡慕你,都把你当成了学习的榜样,我的学习成绩能赶上你一半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现在听你说话就像个暴徒,看来你和马友德打人的事是真事儿了,你真的变了吗?”


 “我没变,和以前一样,就是不想看到同学受欺负。你看看... ...


 吴瑞友的脸,我肝都疼。你刚才说羡慕我是吧?那我求你一件事儿,刚才俺们说的话你就全当没听见好不好?免得给你带来麻烦。”


 乔仁山对金勇说:“你放心,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我可以给她做担保。她也受过很多苦,被人欺负的滋味也尝过了。”


 李桂兰:“大班长,我说出去一个字就不是人。”


 金勇笑道:“大班长的时代过去了,你也用不着发誓。”


 马友德:“对付黑头的事儿就算定了,再说说刘伟,你在榆树沟怎么样?是不是也受欺负?如果受欺负了咱们一块收拾。”


 刘伟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让人打过。不过榆树沟也有个青皮地癞叫杨继武,但他有个特点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从来不和队里的人打架。听说他带九个人到园艺四队看节目,让两个人打够呛,我估计就是金勇和马友德干的。”


 金勇:“我和马友德是打过一帮榆树沟的小子,领头的自称‘本少爷’,团脸长头发左耳朵下边有个痦子。”


 刘伟:“对,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杨继武。”


 “他回去怎么说的?想不想下山报仇?”


 “别说报仇,回去以后都不敢出门了。可他一直打听你们俩,想和你们俩交朋友。”


 “交朋友?能不能有别的意思?”


 “我看不会。也许是想成为你们的朋友他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可以大大方方地到镇里来玩。”


 “你再好好观察一段时间,他如果是真的想交朋友也行,我和马友德可以和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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