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机 遇

 一个人要想遇到机会很不容易，但一个领导物色到一个得心应手的帮手同样不容易。这是一件双方都有需求，都在寻找选择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坐办公室的人员是不多的，管理者身上的担子很重，早来晚走是一种常态。无可否认的说，主管领导每天的工作比工人是要多很多的。不是考虑这件事，就是考虑那件事，轻松的时候很少。别看他们不参加体力劳动，但是每天的确很累。


 技术室都是从学校出来的技术人员，除了工程师，就是助工，级别最低的也是刚毕业分来不久的大中专生。这些人在图纸设计和数据计算上都是行家里手，没有什么问题。在采暖这一方面这些技术人员对于旧有锅炉房实际的管道设置情况是不清楚的，因为他们除了特殊情况是不钻地沟的。而图纸上的标注有时并不那么详尽。特别是年久失修的部位更是不容易标注。除非万不得已才下到地沟里检查一番，因此上对于旧有锅炉房的管理和改造有一定的困难。经研究最好有一名有丰富经验的工人参加进来，作用可能是很大的。


 经过领导的反复观察和考核确认萧山在业务上，特别是在实际操作上比一般人强了很多，并且还能绘制一般的图纸。经研究决定让他到技术室实习一段时间，考察一下，是否能和领导的意图相吻合。同时也丰富一下他的知识，提高一下档次的考验一下他，看看究竟能不能适应技术室的工作。


 这里面的工作不可避免的要接触到新建居民楼或厂房及办公楼的采暖和供水方面的设计布局，鼓风机引风机功率的配置，锅炉的吨位大小，进煤和出灰除尘设备的选择和安装。这些工作假如不需要精确计算，照葫芦画瓢萧山还是满可以承担下来，模仿着做下来。假如进行严格的设计他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基本属于白丁的系列。因为任何一项正规的设计工作不是仅凭着聪明的头脑和勤奋的工作就可以适应的，这毕竟是一种专业的科学。必须有一定的文化和专业知识才能适应。但一个技术室有主任，有工程师，还需要有其他的技术人员，特别是有专门负责电器的技术人员。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用觉得他还没有太大问题，在实际的现场施工指导方面十分在行，领导很满意。萧山这个鬼机灵抓住这个机会怎么也不会轻易松手，这可能是跳出煤黑子的唯一一条途径，他怎么能轻易放手？一方面一丝不苟的工作，另一方面对于专业的理论开始学习请教和研究。他深深地知道自己作为一名工人不论带着什么样会使专业人员觉得可笑的问题去请教专业人员，都不会被嘲笑的。事情也确实是这样，专业的人员耐心的教给他知识和经验。凭着他的智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专业的一本教课书在学校课堂上往往要讲上半个学期，但集中精力攻读它的时候，一个专业从事这项工作的人员用不了一个月就能领会透，凭着切身的实际经验和任人为师的良好心态，从一个理论外行向一个知识型的人才努力着。


 对于小型的整体设计，主任有意的测试他，完全交给了他，做得很好，几乎是完美无缺。因为小型的施工所采用的设备往往是大马拉小车，不牵涉到精确计算的问题。基本是搬过来安装上就可以了。主要看布局是否合理，是否方便作业，而萧山是熟知这些具体问题的。


 一个工人能完成这样全面的工作也是十分的不容易。从此更加得到主任的器重，感觉这是一个可塑人才。


 这小子有超出一般人的精力和智力，在单位从无闲着无事的时候。稍一闲下来就是看书学习，话语很少。有了话语也很得当，在他尊敬每一个专业人员的时候，便得到了专业人员的好感，也就是在尊敬别人的时候也深深地尊敬了自己。这是他在专业上得到快速进步的一个不为人们注意的重要因素。别人不喜欢你，怎么能耐心的教你，辅导你呢？况且这又不是打快拳，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技术知识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积累和领悟到的。……

 


 这小子有超出一般人的精力和智力，在单位从无闲着无事的时候。稍一闲下来就是看书学习，话语很少。有了话语也很得当，在他尊敬每一个专业人员的时候，便得到了专业人员的好感，也就是在尊敬别人的时候也深深地尊敬了自己。这是他在专业上得到快速进步的一个不为人们注意的重要因素。别人不喜欢你，怎么能耐心的教你，辅导你呢？况且这又不是打快拳，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技术知识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积累和领悟到的。


 他这个人还有一个一般技术人员没有的特质，那就是每次检查工作的时候不是走马观花，而是看得非常仔细，存入记忆里，有些时候还同暖房的工人一起钻地沟排除疑难问题，提出解决的方案。多次受到基层和室主任的表扬。


 更奇怪的是让他做了这样的一件工作。中专学校有一个建筑专业，学校的老师在讲解采暖专业课程时很枯燥无味，因为这些老师都是凭着课本教材讲课，这样一来就讲解的不深不透，学生们听完以后也会似懂非懂，形同嚼蜡。毕业后不能从事采暖方面的设计，对于建筑专业影响很大。学校为了解决这一问题联系了专业的建筑单位，单位把这一问题委派给了技术室。谁去呢？这就需要一名有丰富经验的人去才行。


 主任考虑了一下，决定萧山去。他本身就是科班出身，就像行伍出身一样，讲起课程来有板有眼，活灵活现。并带着学生们参观暖房，查看管路和各种设备的外观形状，以及匹配的规格。他到了现场简直是如数家珍，十分的娴熟。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在专业上是大有长进。现在所学的知识已经不再是空洞的书本知识，而是货真价实的和现实相结合近似于实际操作的课程。


 社会的变化有时是突然的，不管你接受与否都会发生。改革开放像是从天上倾泻下来的洪水，荡涤着人们的观念。私营企业开始像雨后春笋一般突然出现在沉寂的中国大地上。甚至可以说到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地步。公有和私营并存的局面开始了。资本主义的尾巴不仅翘起来了，而且开始漫天招摇着。那些有能力的人们开始捷足先登，淘着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黄金。


 机会又一次降临给了有准备有能力的人。私营浴池开始出现了。建浴池就得进行设计，设计是需要专业人员的，这不是想干就干的力气活。在附近地区采暖专业没有再强过国丰厂的房产建筑部门的了，它下属的供热系统有很专业的人才。


 这种机会萧山更是轻易不会放过，从小对于钱有着特俗敏感的萧山开始触摸这个机会。仿佛有一种弥补多年亏欠的冲动。他究竟替别人设计了多少浴池无从知道，得到了多少设计费也无从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是绝不会少的。这里面不但有设计费，而且还有材料的核算费。这两项加起来从财务的角度来讲都不会少。


 大摩托骑上了，万宝路抽上了，高级的VCD买来了。这些加起来需要的钱可不是小数。这两大件已经就是十足的万元户了。在那个时期万元户可是很稀少，可望不可及的。人们都在向遥远的万元户的美梦努力着。挣着死工资的人们眼睁睁的看着许多人富裕起来，而这件事却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作为节省惯了的人，他绝不会花光手里的钱置办这些东西，吸这么高档的香烟。有哪一个人能吸万宝路香烟呢？简直是凤毛麟角。生活的质量无疑是上了一个台阶，起码是脱离了贫困的状态。他的眉目神情有了很大的变化，笑容开始挂在脸上。底气越发的充足起来。


 初夏的一个星期天，闲暇无事的简欣到萧山家去。太阳已经升起了很高，每家每户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吃完了早饭，该忙着各种事情了。每一天的这个时刻基本是各家都开始忙碌的时候，洗洗涮涮，拾掇这，拾掇那，把一个星期积攒下来的家务做完。然而萧山家的门却是在里面插着。敲了敲门，萧山开了门，看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开了门连声都没出，转身去收拾搭在走廊里的床铺，简欣不觉一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睡觉？这时梁瑛开了里屋的门，看见是简欣勉强说了一句：“简欣哥来了”，便急忙地转过身去，去收拾她的床铺。在这短短的瞬间简欣已经看见梁瑛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像是述说着不尽的委屈，又极力的克制着，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落下来。看着这副样子不禁心疼起来。本想问一问这是怎么了？但萧山的性格是不允许别人说半个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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