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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无力回天




 简欣从外地回来的第二天萧山去世了。送葬的人除了亲友外人并不多,活着的时候也算是风风光光,人一旦落魄了,病危了,逝去了,家道不景气了,怎么就变得这么冷冷清清,使人不得不伤感。在送葬当天只看到了旧时的两个玩伴,而其他经常来往的人呢?那些小时候的其他玩伴呢?单位的同事呢?没有见到多少熟悉的身影。按理说是不应该这样的,看来一个人的名声是很重要的,一旦名声毁坏了,那这个人也就被隔离在外了。真是唯恐避之不及,怎么还能来往呢?甚至达到了生不往死不送,枉费了多年甚至一生的情义。


 虽然梁瑛和萧山离了婚,按着一般的习俗是两家从此再无往来,但梁瑛家却来了很多人。可见不论萧山后来做的如何,还是有着很深的情意在里面。同时也惦念着他以前的好处。真像儿女一样,像兄弟姐妹一样,如同一家人。就好像家里的一个人犯了过错就能一脚踢开,永不来往吗?很多家庭是不会的。因为毕竟有着一份骨肉的情意在里面。人已经故去了,梁瑛还是念及着四十年的夫妻情分,念及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亲人的情意来送他一程。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就算是作为一个亲友和朋友这件事做得也算是情深意厚了。从梁瑛那满是泪水的充血的眼睛里该是多么眷恋逝去的时光,该是多么怀念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岁月,该是多么惋惜不该糊涂下去的萧山,不该逝去的萧山。真是爱恨交加,一往情深。


 姐妹和晚辈们围在梁瑛的身旁,看着她忧伤的样子,一步也不愿离开她。都深深地爱着尊敬的二姐。萧雨紧紧的依偎着妈妈,一张年轻的脸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默默地一声也没有,哀痛的就像心已经死了一样。闭上眼睛就看到爸爸那扭曲的面容,还有那被纱布遮盖的切开了的气管。多么的难以忍受,在心目中一直崇高的爸爸竟然到了这么一步,这么悲惨,悲惨的不忍目睹。悲惨的让萧雨已经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是痛苦,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值得眼泪可以流淌下来。


 梁瑛,一个善良的女人,到了这种地步还是把恨远远地抛在了一边,深深地回想着他的过去,深深的留恋着他的过去,深深的爱着他的过去,可怜着他重病时的艰难。


 天下多情属女子,直到夫叛亦相思。莫怪眼下千般错,只念同床共枕时。


 简欣和邹济自是熟悉的人,也是一生中仍时有来往的人,虽然是不密不疏,却又有着一份情谊。两人免不了一阵闲聊,一阵唏嘘。聊着萧山的往事,聊着他的是与非,对与错。但对于是与非只是道听途说,模棱两可的耳闻,自然而然的是同时可惜着他的勤奋和聪明,憎恶着那不确定的流言。对于那些流言自是一番唏嘘,也深深地知道绝不会空穴来风,凭空谣传。


 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有谁能理解这生命的奥秘呢?这实在是一部天书,肉眼凡胎的世人是真的看不懂。


 过了很久在一家超市里遇见了大姐和姐夫。不由得在一个避静的角落闲聊了很久,许许多多的事情,这时才揭开了谜团。不由得不大吃一惊。


 三人相遇自然又聊到了萧山的事情。大姐自幼眼睛不好,现在看起东西来已经是模模糊糊,但头脑却很清晰,从小一起长大还真没发现她有这样好的记忆力。这可能就是有一失必有一得吧,也算是老天的惠顾。


 简欣首先问道:“萧山这次住院和发送一共花了多少钱?”这对于一个现在已经是贫困的家庭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大姐不假思索的说:“在重症监护室一天是一万多,加在一起是十一万。哎,我一天天看着萧雨那愁苦的小脸心里就跟用刀剜似的。孩子多不容易啊。这个家让萧山祸害到这种地步,还得大老远的跑回来,还得自己一个人拿出全部的钱。心里该是多么的难过呀。况且她的手里还没有那么多钱。萧山没了,可是得给萧雨落下多大的饥荒啊?这些钱啥时候才能还上啊?得遭多少年的罪呀?小两口那点工资多难啊?”“他们几个弟弟妹妹都给拿了多少钱啊?”“我的天啊,简欣,你想啥呢?就是萧湖给拿了五百块钱。其他人谁都没有拿钱。”“怎么能这样呢?哥哥死了弟弟妹妹不往外拿钱,这事也说不出啊?”大姐宽厚得像一尊菩萨似地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嗨,咱就不管人家的事了。就是萧湖拿的这五百块钱还不得还回去呀?”“怎么回事呢?”“萧湖家的孩子快结婚了,能不去吗?去了还能空手吗?”……

 


 简欣首先问道:“萧山这次住院和发送一共花了多少钱?”这对于一个现在已经是贫困的家庭来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大姐不假思索的说:“在重症监护室一天是一万多,加在一起是十一万。哎,我一天天看着萧雨那愁苦的小脸心里就跟用刀剜似的。孩子多不容易啊。这个家让萧山祸害到这种地步,还得大老远的跑回来,还得自己一个人拿出全部的钱。心里该是多么的难过呀。况且她的手里还没有那么多钱。萧山没了,可是得给萧雨落下多大的饥荒啊?这些钱啥时候才能还上啊?得遭多少年的罪呀?小两口那点工资多难啊?”“他们几个弟弟妹妹都给拿了多少钱啊?”“我的天啊,简欣,你想啥呢?就是萧湖给拿了五百块钱。其他人谁都没有拿钱。”“怎么能这样呢?哥哥死了弟弟妹妹不往外拿钱,这事也说不出啊?”大姐宽厚得像一尊菩萨似地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嗨,咱就不管人家的事了。就是萧湖拿的这五百块钱还不得还回去呀?”“怎么回事呢?”“萧湖家的孩子快结婚了,能不去吗?去了还能空手吗?”


 简欣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真是爱恨两清的姐姐,多么的大度。简言之,不管他家如何,咱还是念及过去的情谊,不能嫉恶如仇。是非恩怨不能混为一谈,情义是不会忘记的。


 “所有的钱都是萧雨出的。萧雨拿出了十一万元的住院费,这该是多么费劲啊,现在他们两口子买车买房的贷款还没还清,又拿出了这么多钱,真是难为孩子了。这到哪年才能缓过来呀?两个挣死工资的人真是太难了。出殡的钱都是丧葬费里支出的。其它所有的开销,包括送葬那天的酒席钱都是花萧雨的钱,看着孩子就可怜,有什么办法呢?你看萧雨就跟大病了一场还在硬挺着,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我的心都疼。”大姐补充着又说下去。


 萧雨真是伤透了心,心里寒凉凉的。家,父亲的家还有吗?在这个家里怎么一点温暖都没有呢?感觉到从心里往外的寒冷,冷得都打颤。


 大姐缓了一会说:“火化以后那个后来跟萧山结婚的女人问萧雨:‘你爸的墓地怎么办?’萧雨沉痛的说:‘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以后还要和我妈合坟呢。’说的那个女人一声也没有。也可能知道她自己的能力和实际上的地位究竟怎么样了吧?”说到这里大姐不禁有一种怨忿。觉得是这个女人毁坏了这个家庭。起码有很大的关系。


 歇了一会大姐又说:“在开死亡证明的时候,医院让她出示身份证,这时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才三十二岁。”


 简欣一听愕然的啊了一声:“三十二岁,她爹的年龄还没有萧山大呢。两人差了三十三岁。你说这是何苦呢?你说萧山现在是要钱没钱,要身体没身体,自己照顾自己都不容易,怎么还会弄出这种事?”


 “这个女人要身材没身材,那么矮的个子,家还是外地农村的,还没有像样的工作。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简欣问道:“这个女人不也是开浴池的吗?怎么会没有钱呢?”


 “不是那个了,早都黄了。跟头把式的帮人家把浴池开起来了,两个人在一起多少年?突然那个女的跟一个退伍兵好上了,把萧山一脚踹了,据说时间也不长,又跟了别人。这件事差点把萧山气疯了,有什么办法。这个年龄还敢和年轻的退伍兵试吧试吧?只能是自己窝火,干受着。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大姐气愤的说,埋怨着萧山。


 简欣按耐不住心中的不满说道:“萧山这不是疯了吗?聪明了一辈子的一个人,这是让什么迷住了心窍?”


 大姐生气的说到:“萧山办的缺德事多着去了。梁瑛为了照顾孩子去了青岛,让他去他说什么也不去,说是那里的水土不服,不如家里好。这事也就怪了,他没去怎么知道那里水土不服呢?愿意自己在家就在家吧,劝也劝不了,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一件事情。谁知道他自己在家事就多了起来。他自己一个人,没有了起码的约束。见他一个人怪可怜的,梁琇给他收拾房间,发现有女人的长头发,而且不是一次两次。回来赶紧把这件事跟我说了。我嘱咐她千万别往外说,让二姐知道了可是了不得。我一直拿萧山就跟亲弟弟似的,开门见山的对萧山说:‘你是不是有女人了?有没有这回事?都有人看见了,你不要撒谎。’糊弄我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萧山说:‘是单位的几个人听说我身体不好来家看我,可能是她们掉的头发。’说什么也不承认。事情就这样遮掩过去,没有亲手捉住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这个疑团是明摆着的。哪个女人在这待一会能把头发掉在地上,这不是在说鬼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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