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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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鄂巡视一圈，走到黑河桥，赫然发现自己的士兵又在和人争吵，走近一听，顿觉有趣。
居然又有一个去旧城送死的！
“那孩子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把他安全的带出来。我不需要你来保证我的安全，我自己就是一名御守者，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
姜炎华还在争论，陡然感觉有人接近，随即转身便看见尚鄂。
尚鄂见状，拿出祁小山的身份证明，并说道：
“是他吗？”
“是，请问您知道他去旧城具体什么地方吗？”
尚鄂朝着身后旧城的方向努了努嘴，答道：
“不清楚，或许是死了也说不定。”
尚鄂说这话也是不希望姜炎华以身犯险，毕竟一个老师能为学生做到这个地步，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终归值得敬佩。
然而尚鄂敷衍、无所谓的态度却让姜炎华感到很不满，即便他看出尚鄂应该是个军官，语气依然有些不善。
“我现在要过桥，你们要拦我吗？”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要去便去，我们还不至于把力气浪费在你身上。”
尚鄂年轻时就是个**，这么多年即便身居高位骂的少了，但不代表脾气改了。
再加上先后经历陈星泽和异兽军的算计，本就心情不好，闻言更是心头火起。
“只怕不等你找到那孩子，自己就先死里面了。”
果不其然，当姜炎华顺着尚鄂的目光向黑河对岸望去，只见乌云遮天蔽日并快速的向望山城方向蔓延，颇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气势，压迫的人几乎喘不过气。
“你这个混蛋，你明知道旧城的危险程度，为什么不拦着他？他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
“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开启了基因锁就算是成年了，他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责怪其他人！我已经通告了异兽军全面攻城的消息，并安排人护送你们离开，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是你们不珍惜。”
姜炎华闻言怒极，疯狂开喷：
“放屁！我家养了条狗，都知道陌生人路过叫两声，而不是人都闯到我卧室了，才反应过来！异兽军来了，你发了几句通告，就算是尽职了？那望山城要你们十七军团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在门口栓几条狗？”
一番话可谓杀人诛心，尤其是对于尚鄂来说。
“你不过是一个老师，整天待在教室里带着一群半大的孩子，你看得见我十七军团的儿郎在用命守着望山城的退路吗？你看到我十七军团用命保护着你们离开吗？你看到我们为了守护这座破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
尚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是给十七军团的儿郎们听得，还是给自己听得。
“你们这样也算是守护吗？我也当过兵，我也跟异兽厮杀过，但从没有像你们这般畏畏缩缩。”
尚鄂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到姜炎华有些跛的脚上，语气也有些缓和。
“你当过兵？”
“祁连山子弟兵第一军下辖的一个小队长。”
祁连山子弟兵。一个曾经活跃在抗击异兽最前线的民间部队。
尚鄂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曾几何时，他也梦想着成为其中一员，只可惜机缘巧合投入了钱老麾下，再没有机会和他们并肩作战。
“这话从祁连山子弟兵的嘴里说出来，我认。”……
“这话从祁连山子弟兵的嘴里说出来，我认。”
心高气傲如尚鄂，依旧不得不在祁连山子弟兵面前认怂。
无他，只因为这支由民间力量组成的部队创造了迄今为止人类面对异兽军唯一的一次胜利，而且是在正面出击的情况下，以硬实力堂堂正正的全歼了一支异兽军。
只可惜，自十六年前那场战役结束之后，祁连山子弟兵再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新编十七军。
又或许，等这次望山城之战结束后，前缀的“新编”两个字也就拿掉了。
尚鄂略有些苦涩的想到，随即不由得再次为自己感到悲哀，或许军人就只适合战场，不该掺和所谓的政治。
姜炎华摆摆手，没有多说，径直过了桥，向着旧城的方向走去。
……
另一边，青鱼巷。
原本秩序井然、颇为整洁的街道俨然成为了废墟，走在街道上，祁小山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了修罗场。
目之所及皆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耳边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和惊恐的喊叫，作为先头部队的墨羽鹤继续往望山城的方向推进，还留在此地的多为火狐、兔狲之流的从属军。
一般来说，异兽的战斗力和体型的大小是正相关的，往往是体型越大，力量、防御就越强，如祁连山异兽的王者——雪豹，以及棕熊、北豺、灰狼、墨羽鹤皆是如此。
至于火狐、兔狲这种，本身体型就小，即便开启了基因锁，可因为等级普遍不高，个头通常只有一米五左右，力量、速度皆是弱势，战斗力远不如雪豹、棕熊之流，即便种群数量不少，也只能沦为从属。
但对于刚刚开启基因锁的人类而言，已然是不可抵挡的存在。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祁小山这般天赋和努力。
更何况，这里是旧城，即便开启基因锁，也缺乏领路人，没有过来人的经验传授，仅凭自己摸索，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浪费多少时间。
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祁小山的状态不允许他多管闲事，而且青鱼巷的景象让他从心里感觉到烦闷，故此，脚步越来越快，浑然不在乎会不会引来异兽的注意。
不多时，祁小山茫然在一处废墟前停下，他清楚的记得，就在不久以前，他和小五、小七、二妮三人还坐在这里推杯换盏，说笑着、怀念着、畅想着，希冀着。
他还答应二妮，他会经常回来看她、看他们。
可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一阵揪心的疼痛从心脏传来，几乎让祁小山无法呼吸，这种痛楚更甚于墨羽鹤的长喙刺穿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要和墨羽鹤纠缠？为什么不快点赶过来？要是早点赶过来，会不会就不会这样？……
一遍又一遍的自我问责，泪水顿时爬满了祁小山的脸庞。
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旧城的日子，他亲眼看着弟弟妹妹们一个又一个因为自己的无能死去，他们躺在自己的怀里，可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大声的呼喊，但没有一个人应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祁小山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痛斥命运的不公。
……
良久，就在祁小山漫无目的的搬开脚下的石块，试图寻找那不切实际的希望时，突然，不远处废墟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仿佛孩童般的笑声。
“啊哈哈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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