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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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娜拿起巴尔准备的红茶，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将双腿交叠在一起，姿态慵懒。
“现在我们说回来神明的话题。”
“那个，我得打断一下。”巴尔决定主动出击，如果按照维娜所说的，那么其实超凡都算是来源于神明，至少人类是如此，这样的话神明的威胁看来就更加离谱了呀。
即使他猜测那位【鸦】被什么约束了，但祂总还有着使徒们。
维娜挑了挑眉，停下话头，等待巴尔说下去。
“我想问一下，我这算是神使吗？”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摘下露指手套，将手背露给维娜看，“而且，我似乎亵渎了这位神明，这是在一件奇物上看到的。”
维娜脸色阴沉了一瞬间，她才几天没请朋友告诉她关于巴尔的行迹？他就遇到了这么大的事。
“你手背上的是圣痕，代表神使身份的印记，同时也代表着作为使徒与神明的亲和度。至于亵渎，把来龙去脉细说。”
巴尔于是就和盘托出，从自己见到光球开始说起，一直到神明的目光移开为止。
仪式师小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巴尔，你运气真的很好。和你猜的一样，现在神明无法直接干涉物质世界，至于为什么我不能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那不可能成真。因为神明们现在就连联系自己的使徒也不能了，说不定以你这样的圣痕，还会被【鸦】的信徒们当作神子。”
巴尔知道，接下来她就会有转折了，于是做好了挨骂的姿态。
果然。
“话是这么说，但是请你以后别再凭着一时的冲动做事了，在超凡领域这样做会死的很快，很惨。就算你后悔了，也不可能回头，因为你是觉醒者，拥有灵知的你不可能摆脱超凡力量的影响了。”
维娜看上去很生气，连语气都变得很生硬。
巴尔知道她是过度担心自己而生气的。
但抱歉，他反而不能就这么完全接收她的说法，那是一种敷衍，对维娜他不想这么做。
“我会小心的，但关于冲动的事情，我不会让步。因为这就是我的追求，我当时帮助你也是冲动不是吗？”
‘糟了，话说重了。’话一出口，巴尔就觉得糟了，他不应该说出最后一句话的，那样就像是在绑架维娜的良心一样，恐怕要火上加油了。
出乎意料的是，维娜并没有反驳。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也行吧。”
“抱歉......我不该那么说。”
“没什么，”她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我不在意的，而且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的道理。”
气氛有些僵硬。
巴尔开启了自己灵知，突然想看看灵知角度的仪式师是否与常人会有什么不同，却意外看到了身边曼妙身姿后那一对覆盖黑鳞的翅翼。
维娜的眼中倒映着巴尔的奇异眼瞳，心中五味杂陈，出神的她在下一刻听到了巴尔的疑惑：
“维娜......我刚刚看到，你身上有一对翅膀？”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巴尔在灵知中看到她身上的龙翼了？
灵知深度这么高？再加上那种程度的强度，搞不好巴尔的天赋会强到她难以理解啊。
其实对于维娜来说，巴尔看到的东西严重来说，关乎她计划最终能否成功。
但计划本身除了如今的最后筹备阶段与巴尔毫无关联，毕竟这个少年又不可能是神眷者，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了那个本就可以说因他而起的计划伤害他，所以还是诉诸了情况。……
但计划本身除了如今的最后筹备阶段与巴尔毫无关联，毕竟这个少年又不可能是神眷者，而且她也不可能为了那个本就可以说因他而起的计划伤害他，所以还是诉诸了情况。
“你知道龙吗？”
巴尔下意识地想问一句是长条的还是大只的，不过他很清楚维娜要问的是什么：“我所了解的仅止于故事书里的恶龙，还有研学院的大陆种族辨析课教授浅浅带过的一句描述。”
维娜点点头，这基本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解。
“简单的说，龙族可以与人繁衍后代，他们的后代眼睛必定是金色，这样的人类被称作龙裔。
龙裔的躯体中潜藏着龙性力量。觉醒之后，从灵知视角观察会发现龙裔们长有龙族的部分器官，不过要看到这些器官，对灵知的深度要求很高。最终，在经过相关人员的一阵商讨后，龙性力量觉醒的龙裔被定为龙脉。”
“所以我也有龙的血脉？这也是为什么我有不同寻常的**力量？”巴尔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金瞳以及从小就强大一些的身体素质。
维娜闻言先是点点头，接着又严肃地告诫他：“巴尔，千万不要认为龙裔有龙的血脉，我们拥有的只是龙性力量。觉醒龙性力量的龙裔们在学术上被称为龙脉的原因可不是血脉，不然的话梅塔特隆的黑名单上是不可能没有龙裔的，毕竟这个国家是梅塔特隆‘人类’王国。”
梅塔特隆人类王国，自百年人巫战争结束驱逐亚人为自己的梅塔特隆之名冠以人类后缀之后就发布了禁令，任何非盟友的异族都将被强制驱逐。
这一点是巴尔在真正的《梅塔特隆王国史》中学到过的。
“你身上的龙性力量应该不弱，这座城市没有一个觉醒者声称在灵知中发现你长有龙的器官，这说明它存在的深度没有一个人涉及。
但有一点很奇怪，这样的力量虽然比正常人类强很多，却完全没有与觉醒力量的龙裔幼崽相应的表现。”
维娜又想了想，歪歪头接着说道：“可惜我没有灵知的天赋，不然就可以判断你是否觉醒龙性力量了。”
幼崽......维娜还是喜欢在一本正经的时候说这些话啊，而且那个歪头绝对是故意的吧。
不过，或许自己应该可以信任她了。
对于巴尔来说，他更倾向于去相信他人，即使会暗暗揣测他人言行背后的恶意。
这样的想法或许天真，但他却觉得如果能一直保持也可以说很不错。
维娜有些诧异。
按以前来说，这时的巴尔会不满地反驳两句关于“幼崽”的话题来着。
没错，她知道少年对这种称呼不太满意，所以其实除开第一次的意外之外，她的这类说辞大多是故意的戏弄。
如今巴尔看上去，嘴角有些小动作，看起来的确还是不喜欢，但却没有非得纠正的意思了。
这与过去一脸不满不同的反应，以及之前他所说的那一席话，不由得也让维娜感受到了岁月的变迁，转眼间三年过去，她的时间也所剩无多了。
想到这里，少女忽然觉得这样的情形毫无意义。她的目标已经确定，终局已然被自己书写，多余的话还是让那个人告诉巴尔吧。
‘不然，我不是像个临终前渴求关怀的可怜虫了吗?’这样的人没有任何问题，但维娜不想自己是这样的人。
于是她便准备告辞巴尔，踏上自己的路途，按照计划完成那个愿望。
反正计划成功后她也还有机会和巴尔见面，失败的话也无所谓了，那些想要交给这位恩人的东西已经被安排好了。……
反正计划成功后她也还有机会和巴尔见面，失败的话也无所谓了，那些想要交给这位恩人的东西已经被安排好了。
“巴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还有点事情。”她一下子收住了笑。
巴尔早就习惯了这位看起来比他略大一些的女士的奇怪性格。
可能是由于思维比较灵活的原因，她的情绪转变非常迅速，总是突然表现出一副淡漠或者说索然无味的样子。
所以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巴尔不仅没生气或者疑惑，反而觉得她这些年没怎么变，更值得他信任了。
于是他问出了除开姐姐的事情以及神明的事情外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那我想问问魔法的事情，就是魔法灯的那个魔法。”他指了指头顶的吊灯。
魔法的这个问题他小时候就很好奇，却被大人们的瞎扯以及姐姐的闭口不言敷衍了过去。
而记忆完全回归后，他对此更加好奇了。
根据自己的记忆，家用的魔法用具是可以以很低的价格买到的，而道路上的魔法灯一类公共设备则是突然出现在城市中的。
魔法道具的出现非常奇异，曾经的巴尔在与朋友一起做调查后，得出的结论是它们是以一个城市或者村庄为单位一个一个的突然出现，并且数量几乎让所有人都能用上。
还有一点是，普通平民甚至比贵族们还早拥有魔法道具，而贵族霸占魔法道具的消息也从未传入少年耳中。
再加上曾经那个魔女说过，就算没有灵知也可以成为魔法师。
巴尔觉得，魔法这玩意儿，水很深。
作为自知即将踏入这片深水的他来说，了解魔法在超凡世界的认知是尤为重要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握住胸前藏于衣服下的冰冷弯月吊坠。
“魔法吗？”维娜有些诧异，“这个我就不能多说了，只能告诉你魔法与深渊、秘法师相关，而魔法道具是一位大人物的安排。”
虽然维娜自称说的不多，但巴尔结合在学院以及书本学来的一些知识也差不多理解了魔法的简略由来：
在被梅塔特隆人类王国以及其它几方势力包围的大陆中心有一块地势逐渐向下凹陷的领域，这个领域中充斥着一个特别的种族。
这种特别在于每个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生物都会莫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们--魔。
而恶魔们魔鬼们所在的这个领域就是维娜所说的深渊。
‘也就是说，魔法是一位法师创造的关乎深渊甚至基于深渊的超凡体系吗？’
至于关乎魔法道具的那句话，巴尔只能做出这个所谓的大人物影响力极其强大的判断，以及或许那个人就是魔法的创造者的猜测。
“好了，科普到此为止。”
说完话，维娜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应该在这最后时刻如此冷淡，张了张嘴却又默不作声。
这幅表现到是让巴尔有些惊讶，这位以前朝夕相处的时候可从没有这样过，今天怎么连续两次都隐隐让着他。
或许是三年不见的距离感反而让她开始因为他的感受而试图改变自己的作风？
维娜左想右想总觉得不自在，索性便直接把一张写有一个名字的卡片塞到了巴尔手里：“还有问题的话就按上面的方法联系这个人吧，她是我的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地位高实力强，而且学识渊博，你应该能从她那里得到你想要的。”
“我走了，争取还能再见。”她放下茶杯站起身，不知为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巴尔有着不好的预感。……
“我走了，争取还能再见。”她放下茶杯站起身，不知为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巴尔有着不好的预感。
既然有这样的印象，那么他不可能就这样坐着不动，做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走这么急，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嗯，确实有点麻烦，但我应该能成功。”出乎巴尔意料的，维娜丝毫不遮掩地承认了。
不过回想起曾经相处的时间，他知道维娜只是因为不喜欢对熟人撒谎而已。
曾有一次，她说出自己不喜欢撒谎，但有时又不得不撒谎，最终选择不给【向你撒谎】这件事编织谎言。
听起来挺绕，也有些可笑，但她确实是这么想这么做的。
‘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呢。’巴尔心想，他就完全不在意说一些谎言，有时甚至是本能的就撒了谎，应激的就伪装了。
他中止了回忆，向维娜问道：
“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虽然只是一介超凡新人，但他还是想做点什么。说不定他身边有什么神秘物品呢？
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吧？再说了，指不定维娜是缺钱，又或者那把钥匙可以帮忙解决她的麻烦。
“啧。”维娜砸了砸嘴，她本想留个留言偷偷拿走那样东西来着，毕竟那个东西是她自己送出去的，“以前给你的那块石板。”
在维娜离开伊翠勒克街3号的前夜，她曾送给巴尔一块青金石板，刻有一个月亮。
巴尔将它珍藏在自己卧室的小衣柜里。
于是他带着维娜来到卧室外，自己进去了。
不一会儿，他拿出来一个青金色的刻满凹痕的石板，“是这个吗？”
“是的没错。”维娜点了点头。
“那就拿去吧，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缺少人手的话我应该也可以帮忙。”
虽然姐姐的事情还压在心头，冷静下来思考后的巴尔认为，先帮助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也不会过于影响自己的事情。
“不用了，”维娜淡漠的脸蛋上又一次升起笑容，“谢谢啦，小巴尔。”
“举手之劳不用谢，但小巴尔什么的称呼就算了吧。”巴尔有些无奈，幼崽现在的他可以一笑而过，小什么的还是过了点吧。
维娜也感受到了眼前少年的往昔影子，笑意更加温暖。
巴尔接着就把维娜送出了门，没有继续拖拖拉拉，毕竟她看上去挺急的。
“那就再见？”
“嗯，一定还能再见的！”维娜站在路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显得这位黑裙少女自信而又张扬。
巴尔早已关闭了灵知，所以只是眼前一模糊，眼前的少女就失了踪迹。
“怎么又立flag了啊？”他低语着，“唉，希望不会有事......”
少年转过身，背对那耀眼的太阳走进房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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