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开鬼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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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脸迅速转黑，“别听她瞎说，她这是嫉妒我们祖师厉害。”
他牵过小姑娘的手，摸摸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有一点她没说错。咱们这派啊，虽然修习人数众多，但都各自为政，能聚集起来的人少之又少。加上整日恶鬼上身，活到三四十就撒手人寰的也不在少数。我年纪大了是逃不过这一劫难，可你……”
说着说着，情到深处，男人眼角泛起泪花。
“师父，我知道的，我不怕，我才十四呢，能再活二十几年已经很满意了。”她反手握住男人的手，安慰道。
“呸呸呸，什么二十几年，你是要活到百岁的人，师父我可是找半仙儿算过了的。”
小姑娘轻笑一声，并未把他安慰的话放在心上。
旁人眼里，男人是没落门派的最后一位弟子传人，十几年前收了一个女娃娃当徒弟。但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份关系对两人的生活带来的变化。
哎，要不是当初为了避灾，到山区瞎溜达，捡到坠崖车祸现场唯一存活的女婴，一时间善心大发测过根骨结下善缘，眼前这个鲜活的小姑娘恐怕早就和父母一起命丧黄泉，在地府见面。
这边正热泪盈眶煽着情，离他们数十米开外的两个真祖宗可按奈不住了。
“不是，我说，这俩人干啥呢，大半夜跑这鬼地方聊天来了？”
“……”
“哎呦，我腿都蹲麻了。”
“……”
“使者，你好歹说句话啊。”
“闭嘴！”
忍无可忍，高冷的天阳使如对方心意，小声呵斥一句，不想搭理身边的话痨，心中思索，有些后悔刚才提出两人同行的协定。
早知对方心性如此跳脱，还不如他一人独往来得自在。
土将军自讨个没趣，见没人搭理他，哼哼几声，继续免费观看这场恐怖片背景下的抒情电影。
“好了，时间快到了。”
男人站起身，拿过先前的包裹，在石碑上摆起祭坛。
“五行轮转，颠倒阴阳。三香敬鬼，祖师、大尊、客家请！”
风过自燃，三炷香很快焚烧殆尽，在石碑表面留下香灰。
男人拿过一个小碗，取下石碑上的香灰，看向早在一旁等待的莫行。
莫行得到男人示意，取出随身携带的银刃在手臂划了道口子，将流出的血液滴入碗中。
碗内，灰白香灰遇上鲜红血液，本该如泥遇水团成糊状。此时却灰是灰，血是血，仿佛之间有堵透明的墙壁挡住它们，阻止彼此相融，呈现泾渭分明的状态。
“该死，还是低估了小莫的潜力。”他咬牙对莫行喊道：“小莫别怕，继续划，这有位客家贪的狠呢！等完事后，师父天天带你去吃猪血补血。”
“我不吃猪血，要吃冰淇淋，蛋糕，火锅……”
“行，你爱吃啥吃啥，快！”
莫行闭上眼，手里颤颤巍巍举起还在滴血的银刀，大叫一声，鼓足勇气后，往自己胳膊又开了道口子。
鲜血如注。
碗里堆积的血液渐渐漫过香灰，双方逐渐加大的分量差距之下，碗内没有和成浆糊，反而变为了一碗红水。
“呼，成了！”
男人瞧见碗中变化，喘起粗气，示意莫行收手，包扎止血。
他抹掉额头渗出的汗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后早已湿了一片。……
他抹掉额头渗出的汗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后早已湿了一片。
草丛中。
“哎呦呵，他们这是开鬼脉呢！看样子还是咱们五行天的人！”土将军见了两人狼狈模样，感叹道：“就是道行不咋地，开个脉都累成这样。”
天阳使闻到碗里顺风飘来的血腥味，默不作声。
五行师运转五行，驭使鬼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要说其中缘由，靠的就是在这人体经脉之外再开的一门鬼脉。
五行师以血为匙，以气为绳，连接脚底与头顶，借此勾连天地。此脉能招魂可驭鬼，鬼物寄居其中，便称鬼脉。
而开脉所敬的香，乃是取青竹、黄土、黑水等有色之物特地制成的五行香，有沟通鬼神之能。有了此香才能算是做了开脉准备。
开脉仪式里，活人只管取香叩问，点香的活却不是人来做。
就那这次开脉来说，先上三炷香，一柱敬五行大尊，他开五行之道，当有一份香火；一柱敬黎山老祖，他传五行师道统，香火也自享得。
而这第三柱香敬的客家，便是此时开脉的关键。
人之身体，内为主，外为客，天生为主，后天为客。所以说客家客家，指的就是那些寄居上身的孤魂野鬼。
上香叩问之后，若是香柱开始燃烧，说明此处客家有意，愿意吃你香火，万事好商量。
若是没有动静，无法点燃，便该歇了心思，速速离去。
此种情况要么就是这里的鬼魂不愿跟你做事，或者说这里根本就没有鬼魂，白跑一趟。
再然后，点了香，取了灰，接下来就是开脉的重头戏，请来的客家借人的鲜血精魄和敬完大尊之名的香灰疏通体内鬼脉。
一般来说，所需的血液与请来客家的实力、人身开辟的鬼脉粗细均有关。
客家实力越强劲，开辟鬼脉越粗，所需血液多，鬼脉也开发地越彻底。若是碰上实力弱小的客家，就算给他再多的人血也是白搭，顶多开出头发丝般的细脉。
莫行两人所用的五行香，虽然也叫五行香，但品质不高，一般实力强劲的客家根本就看不上眼，由此可知请来的这位客家是多么贪得无厌。
开完鬼脉还仅仅是完成了仪式的第一步，所谓五行师五行师，自然是分化有五个派别，派别彼此之间也存在诸多差异。
见莫行包扎完手臂，熬过鬼魂上身开脉带来的阴冷感觉，心绪回归平静，男人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玉盘。
玉盘盘面素净，上面被人为阻隔，分成了五块区域。
他将玉盘摆在石碑上，在盘中五个小格内依次放上碎银、树种、清水、黄纸、黑土。
其实这里的具体内容并无要求，只需每个物件能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即可。
当一碗红水泼下，若金化水、树生芽、水相融、火自燃、土消散，就对应开脉人属于哪个派别。
男人做完准备工作，退到一旁，莫行端起一碗红水，上前一步。
红水缓慢倾倒，莫行嘴里念起咒语。
“五行轮转，颠倒阴阳。金戈锐利，点石成金……”
红水缓缓漫过白银，盘内并无变化。
“树通天地，根扎沃土。上至碧落，下通黄泉……”
红水逐渐淹没树种，没起任何涟漪。
“水利万物，有容乃大。一泻千里，浩似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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