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乌玄树心

 陆离吸收万鸿蒙紫气，顿觉浑身舒畅，左臂伤口麻痒难耐。清理完痕迹，此时已是午间，豹肉入口，肉质过老，腥味凝重。即便涂抹了蜂蜜，花露，也止不住那股微酸味...


 回想昨夜激斗场景，陆离只怪自己经验太少，不然怎会胜的如此惨烈。此时心中战意汹涌，内力鼓荡。抽出黑剑，纵身而起，一声大喝，一道凌厉剑气挥出，寒光凛冽，向乌玄铁木激射而去。


 “?”的一声铿锵巨响，响彻林间。震的林间鸟兽飞散。随即又是十数剑，每一剑都是倾力而为。只为在招式已老之时，寻找一个变招的契机。


 这本就是一个死循环。陆离昨日因此吃亏，此时疯魔一般寻求破解之道...


 三月之后，已是冬季。天空鹅毛纷飞，林间白雪皑皑。乌玄铁木依旧如往日一般乌黑厚重，只是此刻摇摇欲坠，一道森寒剑光从树干中穿梭而过。


 “轰”的一声巨响，乌玄铁木径直倒下。沉重的躯干震得林间树木积雪怂落。


 “呼”正在收剑的陆离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历时四个多月时间，终是砍断了这乌玄铁木。而且这三个月间，虽然还未领悟出变招之妙，但剑剑倾力而出，也使得一气拳与十三剑招的配合炉火纯青。


 “呵呵，三万六千剑！做的很好！”一旁的夫子已经飞来，抚须笑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走？”陆离此刻心情激动。数月间，无数次挥剑，已经有所厌倦。此刻实力提升，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


 “走？走去哪里？”夫子故作不解，呵呵笑道。


 见夫子模样，陆离暗道不妙“这第一个任务已经完成，不是应该继续往燕阳城去？”


 “呵呵，谁说任务完成了？”夫子抬头望天，明知故问，又指向树干某处“咯，从此处再砍一段，然后取出其中乌玄树心，这可是你小子以后吃饭的家伙！再加把劲！”说完拍了拍陆离肩膀，便转身离去。


 陆离心中怨恼，又听这乌玄树心似对自己极为重要，只得无奈拔剑，内力鼓动间，如江河决堤，奔腾不息。心中也不得不感叹，此间修行虽然枯燥，但速度确是极快，根基也极为扎实。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两个月不眠不休，此时林间积雪消融，百花斗艳。随着陆离最后一剑挥出，一个半人高树桩，滚落在地。


 树桩之上灰色汁液横流满地，竟有淡淡清香扑鼻。


 “有进步，一万六千剑！”夫子闻声而至，接着指示陆离将树桩中心一块取出，却不可伤到背面。与其说取出，不如说是凿出！


 陆离楞然，一时间也被难住了，心中苦道“若是普通树木倒也罢了，这可是乌玄铁木啊！”


 围着树桩绕走几圈，见树桩周身天衣无缝，陆离也打消了取巧的想法。


 心中计定，毫不犹豫地拔剑而起。此时黑剑经陆离真气淬炼已由原先的黝黑之色转变成黑中透亮，如黑曜石一般。虽然黑剑无锋，却有寒光闪耀。


 陆离一口气挥出三十余剑。每一剑都是倾力而出，不留余地。剑气吞吐间，势大力沉，震的林间草木颤动...


 秋风萧瑟，扫起漫天红叶，飘落如雨。“红雨”之下，一个瘦小身影，赤膊上身，筋肉虬结，正在对着一个乌黑树桩，奋力催掌，击出轰鸣巨响。内力吞吐间，掌风呼啸，气浪翻滚，引的“红雨”缭绕。


 半年间，陆离已挥了五万八千剑将树桩一面切出一个圆形，又谨记夫子所言，另一面不得破坏。黑剑无法刺入，只得用最笨的办法，以巨力将树心轰出。……

 


 半年间，陆离已挥了五万八千剑将树桩一面切出一个圆形，又谨记夫子所言，另一面不得破坏。黑剑无法刺入，只得用最笨的办法，以巨力将树心轰出。


 陆离时而击掌，时而出拳，时而顶肘，时而肩靠，又有截腿膝踢，凌空飞踹。出手毫无章法，却有独特韵律，矫若游龙。一时间酣畅淋漓，汗如雨下。


 力竭之时，便盘坐调息，口腹饥渴时，也有夫子送来野果野味。如此往复，疯魔一般不曾停歇。


 转眼又是半年，晚间，小树林中，一声厉喝乍起，凌厉掌力击出，气浪狂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重物落地之声，陆离终是将乌玄树心震出。


 不远处闻香静坐的夫子，双目缓缓睁开，眸光闪动，神色复杂。这一年半中，他一直在观察陆离，陆离血里的韧，心中的倔，骨子里的狠，令得不知见过多少人杰的他也不得不动容。


 心中骄傲“想来那些天骄圣子，在这般年纪也不过如此吧！”。随即一声长笑，纵身而起，灰光流转，一把将被树桩掩盖的树心取出。


 树心不过巴掌大小，外层皮肉灰白似琉璃般剔透，内层树髓碧绿如烛火闪烁。


 一道灰光将树心裹住，往陆离身上随意一抛“好生保管，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启程！”说完，拍拍陆离肩膀，回到原处静坐。


 “啊！”陆离一声长啸，疏尽心中苦闷。突然的清闲倒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端起黑剑，细细端详。


 以前倒不觉得什么，现在看来莫名的有些亲切，抄起衣角，轻轻拂拭。


 夜晚森林鸟兽伏藏，虫鸣阵阵更显林间静谧。


 陆离躺在干草堆上，看那皓月当空，浮云朵朵，眸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枕着清风，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陆离如往常一般吸收鸿蒙紫气，淬炼完毕，正欲起身，夫子如风一般飞来，一根粗大藤条向陆离极速靠近。


 陆离一把接过，不解问道“夫子，这是何意？”


 夫子眉头一挑，指向一旁，轻言道“自然是你的第二个任务。将小的树桩，放回原处。拖着它去燕阳城。”


 陆离楞了楞神，喉结滚动“这个树桩少说也有千斤重...”


 “那你又是如何将它砍断的？”夫子摆了摆手，不予置否，朗声道“意守丹田，以心运气，以气运身。气走五脏，力通百骸。一气长存，万般皆可为！”


 “我试试...”陆离深吸一口气，依夫子所言，鼓动内力，肉身劲力与内力游走全身，只觉浑身劲力通达，艰难的将较轻洗澡盆一般的外壳套在小树桩上，外层系好藤条，另一头系于腰间。


 山路崎岖坑洼，一开始即便陆离内力鼓荡，竭尽全力，只觉背后树桩沉重如山，脚步虚滑。虽然知道树桩沉重，不料竟一至于斯，随即内力下沉，凝于双腿。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一个时辰之后，陆离面容扭曲，筋肉虬结，青色经脉如龙蛇盘踞，体内内力如浪涛汹涌，发丝无风自动。气浪翻涌间震的身旁草木一阵窸窸窣窣。


 随着一声历喝，一道巨响传来。陆离终是迈出一小步。这一脚势大力沉，震的脚下土石崩裂，沙尘颤栗。


 “咚”...“咚”...“咚”...“咚”...只五步，每一步落下皆是一阵草木摇晃。陆离已经气喘如牛，大汗淋漓，不得不停步，盘坐调息。


 若说挥剑伐树，更多的是对技术的考量，而此刻的负重前行则是实实在在的硬碰硬了。乌玄铁木树桩本身极重的重量和道路上沙石草木的阻碍。对于体力与内力的消耗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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