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少阳元液

 当日晚间，陆离正盘坐调息，眉头微蹙。经过一年多的锤炼，陆离内力水涨船高，如江河奔涌，滔滔不绝。


 体内经脉被鸿蒙紫气滋养，也越发坚韧。气血喷张，越发旺盛。这几日的负重也使得内力更加凝炼，纯净。本应如臂使指的内力，此刻运转竟有些许阻塞之感。


 一旁的夫子却将篝火燃起，将洗澡盆般的树桩外壳放置在篝火之上，盆内清水满溢，夫子又取药草，毒虫，黑风豹骨与数滴乌玄铁木树髓，混入盆中熬煮。


 陆离只觉一股异味扑鼻，似草木芬芳却又夹有药石苦辛，闻之精神为之一振。


 鼻子微微耸动，陆离从静坐中清醒过来，此时内力，体力也已恢复七七八八。


 “夫子在熬煮汤药？”陆离来到跟前，不解问道。


 “这是老夫早年研制的药液，取阴阳调和之道，药石相激之理调配而成，可活血养气，固本培元，是筑基宝液。选材不同，亦有不同功效！”夫子一边取药草丢入盆中，一边向陆离介绍道，似颇为得意。


 随即挥手一招，随意取来一块木板将盆盖住。似笑非笑看着陆离“这里地处偏僻，药石有限，所以浸泡之时可能会有点痛楚，你怕是不怕？”


 陆离听闻被刻意加重的“有点痛楚”，心中忐忑。轻抚手臂，似要将倒竖的汗毛抚平。


 脸上强作镇定“夫子说过，修行之路道阻且长，心量越大，才能走的越远。这些许痛楚...陆离自然不怕！”忽而脸色变化，又转掐媚，呵呵笑道“不知这药液可有名称？”


 瞧着陆离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夫子也觉有趣，袍袖一挥，就地盘坐。微微一笑“少阳元液！”


 皎洁月光挥洒，映照得夫子魂光银光绚丽，袍袖无风自动，一派仙风道骨。


 “嘿嘿，夫子调制少阳元液辛苦，陆离这就去为您摘些果子去去乏。”话音未落，陆离转身便跑。


 夫子见陆离逃窜，也不挽留，故作哀叹“这少阳元液可是筑基锻体的宝液，一会儿等你摘了果子，估摸着药效也就过了。到时就只能做个洗澡水了。哎...可惜了！”


 “嘿嘿，果子不会跑，晚点再摘，晚点再摘...”陆离闻言，脚步霎时顿住，脸颊一红，尴尬笑道。


 “宝液还在熬制之中，还需一会儿时间。你已挥剑十万，想来已有许多心得感悟。来与老夫拆解几招！”夫子抚须微微一笑，右手一挥，浸泡在小木盒中的树枝已缓缓落入手中。


 陆离瞧着夫子手中的树枝，心中一跳，暗道果然如此。挥剑十万，陆离感悟颇多，虽知不是对手，但也并不如何畏惧“还请夫子手下留情。”


 随即旋身后跃，一声清脆剑鸣响起，黑剑出鞘。内力翻涌间，发丝无风自动，气势陡然攀升。


 一声厉喝，一道剑光如白浪翻涌朝夫子激射而去。


 剑光袭来，夫子镇定自若，只是微微点头。手中长鞭轻轻一挥，如蜻蜓点水，空间荡起阵阵波纹。


 方一接触，凌厉剑光便破碎开来，化作星辉随风飘散。


 陆离瞳孔一缩，心中骇然。他瞧得出来夫子并未使用魂力，只是简简单单的随手一挥，不想威力一至于斯。


 紧攥手中黑剑，疾行而出，临近夫子时，前身贴地，手中黑剑“锋芒”毕露，从下而上向夫子撩去。


 “啪”得一声脆响，看不清夫子如何动作，陆离只觉胸口巨力传来，身体不住像后飞去，筋肉炸裂，鲜血如花绽放。“砰”的一声撞的身后树木落叶不断。


 许是药鞭被药液浸泡缘故，伤口处碧光闪闪，一瞬便渗入血肉不见。……

 


 许是药鞭被药液浸泡缘故，伤口处碧光闪闪，一瞬便渗入血肉不见。


 夫子微微一笑，持鞭右手负于身后，左手向前屈指一招，示意陆离继续。


 “呸”吐出一口血痰，陆离心念急转，再次向前疾行而去。一剑刺出，剑尖白光爆闪，一道森寒剑气呼啸而出。


 同样一鞭，剑气破碎...只是白光迷离间，早已不见陆离身影。


 与此同时，夫子头顶一道白光炸起，如银蛇游掠，向夫子面门击去。


 眼见即将击中夫子面门，陆离心中一紧，急欲收剑而回。不料心念将起，夫子面容微笑不减，头颅一侧，躲过剑光。


 “啪”的一声清脆声起，陆离后背剧痛锥心，筋肉炸裂，身体直直向下坠去，啃了一口血泥。


 “呸”，陆离急忙吐出泥土，内力鼓动间，右脚横扫，直击夫子下盘。


 怎料右腿刚一抬起，又是一声“啪”的脆响，陆离大腿皮开肉绽，身体如陀螺一般旋转飞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吐出。


 “啊...”陆离吃痛，狠上心头。怒吼一声，体内内力翻涌。深一口气，抓起一把泥土向夫子挥去，一时间，沙尘弥漫。


 陆离身影如灵猴矫健，纵闪腾挪，闪跃不定。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在上，忽而在下。只是手中黑剑白光爆闪，挥击不断。


 白色剑气，密密麻麻，如潮汐巨浪，向夫子层层击去，将夜晚林间，映照得宛如白昼。


 场中夫子泰然自若，脚尖一点，身体旋转起来，手中碧绿光影迷离，如水墨挥洒，只一瞬，层层剑气便如烛火熄灭，不留一丝痕迹。


 白光映照间，夫子衣袂飘飞，须发飞扬，宛如仙师临尘。


 陆离双目圆睁，一时惊愕失色。忽而的一道碧形袭来，如青蛇吐信，不发一丝声响。


 待击到身上，“啪”的一声脆响，伴随一道布帛撕裂之声，一道巨大伤痕从右腰间蔓延至左肩处，似要将陆离切为两瓣。伤口血流如注，皮肉横飞。


 “砰”的一声，陆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此时周身内力零散，如草絮纷飞，聚不到一处。双目空洞，脸色煞白，只剩一口血气强撑。


 正六识迷离，精神恍惚只间，只听一道轻如鸿毛的叹息传来“你灵觉已开，为何总用眼睛视物！”。


 陆离身躯一紧，似意识到什么，双目精芒乍现。奈何血气已去，“噗”的一声倒在地上。


 不远处的夫子，轻轻叹息，袍袖一挥，一道灰光席卷陆离，落在一旁的洗澡盆中，竟不激起一滴水花。


 盆中一道碧光如蛇，似有灵性的往陆离伤口钻去，碧光所过，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起来。很快碧光就钻入陆离体内不断穿梭，陆离即便昏迷，依旧感觉如万虫噬心，麻痒难耐，身体本能的不断抽搐。


 此时盆中药液，似被碧光带动，在陆离体外缓缓流动。盆底篝火噼啪燃烧不断，盆内的药液却诡异的散发阵阵寒意。


 寒意侵袭，陆离体外凝起层层寒霜，皮肉散发阵阵紫意，又转潮红。此时陆离体内碧光不见，却如烈火烹油，散发炙热高温。体内体外宛如冰火两重天。


 寒热交加，竟互不侵犯。


 昏迷中的陆离只觉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自己被万虫撕咬，麻痒难耐，想要嘶吼，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此时寒风凛冽，冻得全身僵硬非常，动弹不得，体内又如红炉点雪，血液不住的蒸发。


 三重酷刑下，隐约听闻一道似有似无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想要抓住又虚无缥缈“一点灵犀不灭则万法不侵！”，这道声音极为熟悉又极为亲切。不由自主的要守住仅存的一丝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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