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奇葩的场面

 看着那几十页图片和最后的密码，马局长一脸茫然。他突然觉得图片上的时间有些问题。他把资料往前翻了一页。他看到最后一条跟贴的时间是“21：25：37”，他开始回忆当时的情景：当时，网民的跟贴正在不停的出现，Woodpecker能截取到这个时间，说明他的截图操作是在9点25分之后才完成的。然而，网监队在9：30左右就把这个贴子删除了。也就是说Woodpecker的操作是卡在沈络丰他们将贴子删除之前五六分钟完成的。Woodpecker的动作只早了五六分钟，这是Woodpecker的运气好，还是他的技术高呢？另外，网监队注销了Woodpecker的第1个账号，当时的时间也是9点30分刚过，而Woodpecker发布第2篇贴子的时间是9点35分，这个时候，他已经在使用新帐号了。也就是说Woodpecker的第1个账号被删除之后很短的时间，他就申请了同名的新账号并发布了第2个贴子，这些事情是在十分紧凑的时间里发生的。马局长不禁骇然——Woodpecker竟然把时间把握得如此准确，他的动作如此紧凑，这家伙是怎样做到的？


 马局长突然开始怀疑公安局里有Woodpecker的内应。他试图把身边与案子有关的人在脑袋里筛选一遍，可是他又毫无依据和目标。他很快停止了这种想法，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那是很可怕的事情。他狠狠地摇了摇头，把刚才的思绪从大脑里甩了出去，他提醒自己身边的人全都是跟了他好些年的，都是值得信任的。


 很快，马局长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保存网页的方法很多，而Woodpecker用的是“截图”这种费时费力的方法。可以想象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是十分自信的，动作可能是十分悠闲的，甚至可以说他在享受这个过程。想象着凶手在作案的过程中还带着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马局长就来气。他想得有些出神，他突然意识到沈络丰和邢天志还站在他身后呢！他转头看了一眼，他发现邢天志和沈络丰正在呆呆地看着他呢！


 马局长收回思绪，他把资料交到邢天志手上，让他细看。他转头问沈络丰：“内容你应该都看过了，你有什么想法？你觉得Woodpecker是什么目的？”


 贴子的内容，沈络丰自然是已经看过了的，不但如此，他在把资料拿过来之前就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听见马局长问他，他便理了理思路，然后从容的说：“对于Woodpecker的这篇文章，如果让我来评价，就两个字——‘嚣张’。这是一封挑唆信，也是一封战书。我觉得他的意图有四个：一是站在市民的角度批评我们警方办案效率低下；他的第二个意图是，站在市民立场指责警方把贴吧中的贴子，也就是那个《害虫征集令》给删除了。老百姓的好奇心是很强的，对于这种贴子肯定是很关注的，从点击量和跟贴量上就可以看出来。我估计有些人一天可能要打开好几十遍贴吧呢，所以Woodpecker是在挑拨警方和群众之间的关系，他想激起民怨；第三，Woodpecker所说的‘把信息藏起来了’，指的应该是他命令阮东启把信息删除了。他知道我们警方一定会设法恢复这个信息，所以他让群众等我们警方的消息。这等于是把球踢给了警方……”


 “等一下。”邢天志觉得沈络丰说的这一条不合逻辑，所以他反驳道，“沈队长，我有不同意见，照你的说法，Woodpecker是想让我们恢复那些数据，并且向市民公布。我觉得他的这个算盘打的有些幼稚呀！我们警方要对删除的信息进行恢复，这是肯定的，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也不可能把恢复出来的数据向市民公布呀！因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是Woodpecker的作案过程，说白了也就是杀人的详细过程，为了社会稳定，也为了案件的保密性，我们警方是不可能把这类信息泄漏出去的。这样一来Woodpecker的算盘就会落空。他向市民承诺过他在晚上九点整会发布那些信息，可是大家并没有看到。他已经有过一次食言了，难道他要再次食言？他口口声声说他是广大市民的朋友，他显然不应该三番五次地食言呀。”……

 


 “等一下。”邢天志觉得沈络丰说的这一条不合逻辑，所以他反驳道，“沈队长，我有不同意见，照你的说法，Woodpecker是想让我们恢复那些数据，并且向市民公布。我觉得他的这个算盘打的有些幼稚呀！我们警方要对删除的信息进行恢复，这是肯定的，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也不可能把恢复出来的数据向市民公布呀！因为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是Woodpecker的作案过程，说白了也就是杀人的详细过程，为了社会稳定，也为了案件的保密性，我们警方是不可能把这类信息泄漏出去的。这样一来Woodpecker的算盘就会落空。他向市民承诺过他在晚上九点整会发布那些信息，可是大家并没有看到。他已经有过一次食言了，难道他要再次食言？他口口声声说他是广大市民的朋友，他显然不应该三番五次地食言呀。”


 马局长觉得邢天志反驳得很有道理，于是他也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沈络丰。


 邢天志的反驳正中沈络丰的下怀，关于这个问题，沈络丰还真考虑过，而且他还有一些想法。不过毕竟只是猜想，所以他本来不想说的，但是邢天志既然问了，他也挺乐意再发挥一下。他说：“我做一个大胆的设想：我们警方的确不可能公布他的杀人细节，但是他可以自己公布呀。这样一来，群众一定以为我们警方没能力恢复那些数据。于是群众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而且在他们心中还留下了一个印象，那就是我们警方的办事效率和能力都很低下。”


 马局长和邢天志都认为沈络丰说的有道理，另外他们的脑海里都在骂着：这只死鸟真是太狠了，这是要让警方吃哑巴亏啊！这都是什么事呀？犯罪分子做了案，竟然还要批评警方破案速度太慢。而且还要扰乱警民关系。真是太嚣张了！这家伙真是坏透了，真应该被千刀万剐。


 沈络丰看着马局长和邢天志的表情，他知道他们都同意自己的观点，于是他就继续说自己的第4个结论：


 “我觉得Woodpecker的第四个目的是开启下一个游戏，准确的讲是与警方的一场新的游戏。他在向警方宣战，他在居高临下的考查我们。这个贴子就是他的战书，这个密码就是他给我们出的第一道难题。”


 邢天志已经把资料翻到了最后一页，他正在看那个符号密码。而沈络丰的手所指的就是这个密码。的确，Woodpecker发布的这篇文章中，最值得关注的就是这个符号密码。Woodpecker已经明确的说了那就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什么叫“灭虫行动”？从“灭”这个字可以推出Woodpecker是要把这个人杀死的，或许手段还会很残忍、很奇特，就像杀死石钱新和杜程功那样。现在要想阻止Woodpecker再次作案就得尽快破破译这个密码。这是犯罪分子在考验警方，这是警方的耻辱。对于Woodpecker出的考题，警方如果应答，警方就成了应付考试的小学生；如果不答，警方又会错失破案的良机。真是左右为难，却又无法回避。


 马局长看着那一串奇怪的符号说：“怎么看上去像是程序出错时产生的‘乱码’呀？”


 邢天志又认真地把那些密码打量了一会儿，然后他摇了摇头，说：“我也看不懂。不过，应该……不会是‘乱码’。首先，这家伙不像是那么粗心的人，如果不小心出现了乱码，他也一定会重新再发布一次的。另外，既然他想给我们提示，就不会发出来一些根本无法破译的乱码。”邢天志顿了一下，然后沮丧地说，“真是很惭愧啊！我也没有什么想法。还是拿到技术科去让他们帮忙破解吧。另外，在那个“赎罪行动”中出现了一个叫“标识码”的东西，参加活动的八个人每人都有一个，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两个，一并交给技术科吧，技术科的那些小伙子脑袋比较灵光。”


 马局长点了点头，然后说：“还有Woodpecker的那个帐号名称，一起给他们拿去。另外，把这些密码给我们每个人都复印一份。大家有空的时候就研究研究。要尽快破解，尤其是这串符号，它对应的人就是Woodpecker的谋杀对象，我们一定要争取走在凶手的前面！你再去催促一下各个方面的人员，都要多加把劲，多派些人手。事情闹得这么大，让我怎么给市里交待呀！”……

 


 马局长点了点头，然后说：“还有Woodpecker的那个帐号名称，一起给他们拿去。另外，把这些密码给我们每个人都复印一份。大家有空的时候就研究研究。要尽快破解，尤其是这串符号，它对应的人就是Woodpecker的谋杀对象，我们一定要争取走在凶手的前面！你再去催促一下各个方面的人员，都要多加把劲，多派些人手。事情闹得这么大，让我怎么给市里交待呀！”


 马局长话语里满是担忧。神奇的是，他的话音刚落，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马局长一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李副市长打来的。


 马局长与李副市长是多年的老交情，所以二人也不用多寒暄。李副市长语气平淡的对马局长说：“这个事情闹得太大了，王市长和郑书记家的保姆都知道了。王市长要求你们明天开会好好研究一下，他安排我明天去参加你们的会呢!时间都定好了，明天早上十点整，我准时到。这个时间不算早，目的就是让你们多点儿时间做准备。”


 挂了电话，马局长强打精神和两个部下商量今天晚上应该做的具体工作。沈络丰首先提出了一个小问题。


 “Woodpecker的第三个手机号码和新帐号需不需要删除和禁用。”


 沈络丰能这么问，他的意见已经比较明确了，他已经开始思考删除Woodpecker的账号究竟是利大还是弊大？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再删除他的帐号，让他自由自在的用着？”马局长直接发问，显然他不同意沈络丰的观点。


 沈络丰说：“我们已经删除了他的两个账号，禁用了两个手机号，但是他很快就弄出第3个新账号，这说明Woodpecker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他完全具备这方面的能力。我说的能力包括知识能力和经济能力。我觉得只要社会上还存在像况雅娇那种无知无畏，也没有法制观念的笨人，Woodpecker就能比较轻易的买到手机号码。他就可以做到即隐藏自己的身份，又能在网上肆意的发表言论。另外，从技术层面上讲，盗取别人的账号比购买手机号再申请账号迋要容易一些。我觉得Woodpecker是具备盗号能力的，所以他就算买不到手机号，还可以盗取别人的账号。总之想要阻止Woodpecker这样的人在网上发贴，几乎是不可能的。”


 马局长几乎被沈络丰说动的，不过他还想听听邢天志的意见。他看向邢天志，然后扬了扬头。


 邢天志十分干脆地说：“我同意沈队长的建议。关键的是我们调查他的新账号和新手机号，也是要耗费时间和人力的。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和这个Woodpecker的战斗不会是短时间的，我们与他较量的核心点绝对不是这个账号。所以我们不妨忽略这一点，设法寻找更有效的突破点。”


 马局长艰难地点了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这是一个无奈之举，做了这个艰难的决定之后，他们又快速地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然后马局长就让沈络丰走了。


 马局长留下了邢天志，他谨慎地对邢天志说：“这个案子很重要，也有些特别，我同意你刚才所说的，这可能是一场持久战。你抽时间想一想手底下的人是不是都是得力的、可靠的。我们用人得精挑细选呀。”


 马局长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邢天志只是点头，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几秒钟，马局长觉得刚才的话说得有些不妥，于是他用关切的语气说：“给大伙都说一下，今天晚上可能很忙，不过，还是尽可能挤点儿时间，能休息就休息一下。你也是。”


 “哦，好的。不过，我还熬得住。”邢天志答应了一声，就匆匆走了。他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局长的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


 整个这一夜，公安局的多数部门都在忙碌着。首先是网监队最为繁忙，本来已经回家了的几个人又被沈络丰叫了回来。由于没有对案件做出多大的贡献，而且还在工作中出现了失误，所以他们心中都有些惭愧。就算马局长没有再批评他们，他们也想拼命做出点成绩，以挽回整个支队的面子。为了防止再出现漏洞，他们不仅密切关注各大贴吧和其他信息平台，设置了更多、更有效的监控关键词，做到网络自动监控和人工监控双保险，争取对网络新增信息做到更高效和准确的掌握与处理。总之，他们今天晚上要把整个互联网给盯死了。……

 


 整个这一夜，公安局的多数部门都在忙碌着。首先是网监队最为繁忙，本来已经回家了的几个人又被沈络丰叫了回来。由于没有对案件做出多大的贡献，而且还在工作中出现了失误，所以他们心中都有些惭愧。就算马局长没有再批评他们，他们也想拼命做出点成绩，以挽回整个支队的面子。为了防止再出现漏洞，他们不仅密切关注各大贴吧和其他信息平台，设置了更多、更有效的监控关键词，做到网络自动监控和人工监控双保险，争取对网络新增信息做到更高效和准确的掌握与处理。总之，他们今天晚上要把整个互联网给盯死了。


 队员们干的热火朝天，可是沈络丰却是忧心忡忡，此时，他正在和一个网络技术员讨论技术问题。技术员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不论上网者使用的是手机、台式电脑、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或者是其它什么可以上网的电子设备，只要它连上因特网，它就必须遵循一个协议，那就是TCP/IP协议。有了这个协议，任何人在网上的任何行为都会在服务器上留下痕迹。现在几乎所有网站的用户都是实名的，所以只要网络公司和移动运营商配合，就一定可以查到用户的身份信息，以及他的IP地址，也可以查到他登陆时的实际地址。可是这个过程需要权限，更需要时间。如果上网者使用了代理服务器，那就会麻烦很多。如果又使用了国外的服务器还会涉及到国外的相关部门和企业，那就十分麻烦了，所以有很多事情，理论上讲是可行的，但是实际上很不好操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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