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按部就班

 足球场边上很快围了黑压压蓝哇哇一群人，声势不小。天气太冷，观众们叽叽嘎嘎的聊着，还使劲儿的一下下跺脚，加之哈气成云，对面的县城小子们看着就有一点儿蒙。


 尔东看到了他们眼一闪而过的慌乱和紧张，心中得意的一笑，砸场子？砸场子是要付出代价滴！


 没有裁判，等双方队员站定位置，老校长接过李老师递过来的哨子，使劲儿吹响了，他吹的是篮球裁判哨，中气略显不足，尾声拐了个小弯儿，听起来很是滑稽怪异，围观师生们一阵哄笑。


 比赛就这么开始了。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雪地足球赛。


 几场大雪过后，伊河乡中的操场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好处是比赛时队员们在场上可以做一些高难度的甚至危险的动作，比如倒勾射门之类，不用担心会受伤，缺点是场地湿滑容易摔跤，足球的轨迹也受到场地影响，变得怪异而不好预判。


 开场不久，梁斌距离球门二十米得球后略作调整，观察到四中门将站位靠前，很聪明的一脚吊射，感觉非常好，梁斌手拿把掐的都准备庆祝了，结果足球落在球门前居然没弹起来，陷进了雪窝子里。


 场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叹息。


 不过这种意外球对双方来说都是公平的，四中前锋带球突入禁区，单刀面对门将，正想一脚爆射，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尔东心道好险，连忙抱起球，然后奋力扔给正在前插的梁斌。


 鉴于目前自己的体能状况，尔东决定上半场客串门将，下半场再去自己熟悉的前锋位置。老李大脚可以，他强项又是篮球，抓球应该没问题，下半场让他充当门将好了。


 相对而言，四中的少年们基本功还可以，有两个队员比较突出，成熟的所谓战术配合还谈不上，但三条线分明，踢的有板有眼，默契度也挺好，获得的门前机会自然要比乡中队要多。


 乡中这边除了尔东和梁氏三兄弟经常踢球外，其余几位虽属凑数也各有特点。买提江彪悍结实，体能充沛，不怕受伤，拼抢凶狠；马氏三兄弟技术差点儿，但速度很快，赛前尔东就跟他们交代，会让梁斌多传过顶球，他们只管埋头前插打门或者门前捡漏就可以。老李脚头硬大脚猛，苟氏兄弟作为替补，还不清楚他们的成色。


 没有裁判，没有哨声，更没有越位，纯靠自觉，如此状态下的业余足球比赛很容易起冲突，好在校长威武，吸溜着鼻子瞪着眼揣着手镇场子，一些小摩擦也就化解于无形，场上气氛总体来说还算友好。


 乡中队先遭遇了坏运气，四中队长，那个高壮的小伙儿三十米外一脚爆射，力量很大球速也快，但是角度太正，贴地冲门而来。尔东单膝跪地手臂前伸，准备引球入怀，结果皮球在他身前一米处突然弹起，就像打水漂似的，越过他的肩膀钻进了球门。


 第二个失球是李老师的锅，本来尔东大喊着我的我的准备去抱对手传进禁区里的球，老李却不管不顾，迎上去就是一大脚，结果球却闷在转身闪避的四中前锋屁股上，反弹进了自家大门。


 距离实在是太近，尔东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乡中这边，梁斌传了几个球给速度最快的马老大，结果要么追不上，要么被门将截胡，要么追上了以后射门绵软无力，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


 梁老三梁老四身板弱了点儿，速度也慢，对抗时很吃亏。买提江体能好的出奇，满场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人敢挡，防守时连扫堂腿都用上了。问题是他脚下没活儿啊，拿不住球，浑身力气不知该如何发泄，郁闷不已。其他人包括老李，人形木桩而已，充当着对手的训练器材…………

 


 梁老三梁老四身板弱了点儿，速度也慢，对抗时很吃亏。买提江体能好的出奇，满场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人敢挡，防守时连扫堂腿都用上了。问题是他脚下没活儿啊，拿不住球，浑身力气不知该如何发泄，郁闷不已。其他人包括老李，人形木桩而已，充当着对手的训练器材……


 上半场稀里糊涂的结束，梁斌有点儿沮丧，但还是强打精神招呼大家聚在一起，强调下半场要注意的事项。尔东注意到，苟家大少二少一脸紧张的样子，面色有些发白，不知是害怕还是冻的。他心中有数，晒笑一声。


 梁斌看过来，用眼神询问，尔东朝他微微摇摇头，对方立即明白，也就放弃了安排苟大苟二上场的想法。


 下半场梁斌的策略很简单，尔东顶在前头，梁家三兄弟给他做球，剩下的人包括梁氏兄弟全部缩在自己半场防守，就放尔东一人在前面游荡，看能不能混进一个球挽回些颜面。


 梁斌心里有数，尔东的球感非常好，颠球过人都有一套，速度也快，但是现在体力差了一点，不知道能不能撑住半场球。


 下半场开始不久，乡中队又丢一球，老李抓高球没问题，扑地滚球就抓瞎了，老腰根本下不去啊。于是对方一脚浪射，老李眼睁睁看着皮球慢吞吞从身侧滚进球门。


 此球一进，场边观众立即散了一小半儿，剩下还在坚持的包括校长在内，估计和梁斌的想法一样，想看看这个临时组建的球队到底能不能打进一球挣回点儿面子。


 四中的小伙儿们明显放松下来，来回在中后场倒脚，他们来的人不多，估计主力替补之间实力差距也大，下半场同样没换人。倒脚是为了节省体力，同时也想让对手按捺不住冲出来，现在乡中全队龟缩后场，自己可利用的空间实在有限。


 尔东慢吞吞在中场附近散步，注意观察对方后卫和门将位置，他看出对方已经开始懈怠和轻敌，换做是他也会如此。


 四中队员休息够了，开始前压，后防线上就剩下一个队员，离尔东也很远，一副用旁光也能防死你的傲娇做派。


 尔东悄悄往前走了几步，梁斌心灵神会，在破坏了对方的一次进攻拿住球后，看也不看，全力大脚出球。此时尔东已经启动，瞬间就摆脱了有些走神儿的四中后卫，趟了几步后看对方门将弃门出击，果断推了个远角。


 球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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