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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穿成了家生丫鬟


 话说临江府有一平民小儿,唤作陈福田,刚出生没多久父亲过世,五六岁上娘也改嫁了,兄嫂便将他卖到朱门大户高家为奴。


 陈福田进了高家之后,一直兢兢业业当差,嘴巴能说会道,长得也灵光,二十岁时当上了个小管事。因是奴才身份,自然没有什么好婚事,偏他眼界高,不肯随意屈就。等到二十四岁上下,高家开了恩典,给了他一个三等丫头秦氏,命二人成亲。


 这秦氏原是府里从江南采买的绣娘,专做针线活计,生得颇有颜色,嘴皮子的功夫却差一些,只知道闷着头干活,不知道奉承人。又因她长得出色,性情温柔,被一众大丫头忌惮,不肯让她冒头。


 虽然日子不太好过,秦氏却一直安分守己,守到二十岁,按照管事的安排嫁了陈福田。


 少年夫妻,虽然都是奴才,但才貌相当,倒也恩恩爱爱,温饱无虞。


 成亲半年后,秦氏有孕,一日午休时忽生一梦,梦见千万朵兰花齐齐怒放,繁花似锦。秦氏觉得是吉兆,欢欢喜喜去找算卦的马仙姑问询。那仙姑断言她必会生个贵女,还言称贵不可言。秦氏大喜,少不得给了不少赏钱。


 等到陈福田回家得知,不禁冷笑道:“贵不可言?你我都是高府的奴才,卖了死契赎身不得,这孩子生下来,不过是个家生子,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使唤的命,能贵到哪儿去?那道姑胡言乱语,不过是想诓骗你的银子罢了,偏你愚笨上了当,蠢妇。”


 秦氏本是满心欢喜,听了这番话满心不服,反驳道:“人的命,谁能说清楚呢?你我的人生虽然是定了,但我们的孩儿,怎么就合该一辈子给人家做奴才?若真是个贵女,嫁个好夫君,富贵双全,你我岂不终生有靠?”


 陈福田冷笑,念在她有孕,到底顾念几分,倒也没多辩解,直接甩帘子出去了。


 陈福田不信道姑的话,秦氏却深信不疑,闲暇时便做些小女孩穿的衣物,一心一意保养着身子。几个月后,果产下一女,取了名字叫玉兰。


 陈福田一心想要儿子,不由失望,但见女儿长得出色,玉雪可爱,心里也逐渐欢喜起来。


 这玉兰身体健康,长得也灵秀可人,却随了秦氏,生来就是个安静的性子,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只知道闷头干活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秦氏后又生了两胎。大些的是个女儿,比玉兰小四岁,取名叫玉菊。小的倒是儿子,只可惜养到三岁时,生病过世了。


 自此,陈家便只有一对姊妹花了。


 玉兰、玉菊虽是亲姊妹,但性情截然不同。玉兰沉静,玉菊爱说爱笑十分活泼,长得却都出挑,粉雕玉琢一般,十分惹人喜爱。


 因陈福田和秦氏都是卖了死契的奴才,玉兰、玉菊便都成了高家的家生子。年幼时倒混了过去,等玉兰十岁时,便被管事报上去,分配了差事,日日在大厨房里听差、跑腿、洗涮、打杂。


 因她嘴巴不灵光,在大厨房厮混了三年,仍旧是末等丫鬟,长得却越发出挑,入了大管事刘柱独生子刘汉生的眼,死活要聘回家去。


 虽然刘汉生也是奴才之子,但因为刘柱在主子跟前得脸,早求了主子,免了刘汉生的差事,自小就送进学堂念书。等到满了十八岁参加科举,虽然没能中秀才,但好歹成了童生,令刘柱眉开眼笑,指望刘汉生一举成名支撑门户。


 不成想功名没考上,刘汉生倒先相中了媳妇儿。


 刘柱得知儿子的心意后,气得倒仰。他对儿子寄予厚望,自然是盼着儿子功成名就之后,娶个闺秀为妻,彻底改换门庭。


 若儿子娶个奴才秧子,岂不受人诟病?且那玉兰他也是见过的,除了皮囊长得好些之外,口齿却不怎么样,又是个家生奴婢,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刘柱自己不情愿,架不住儿子千肯万肯,在家里日夜厮磨。刘柱无奈,只得遣了媒人往陈家说和。陈福田自是喜出望外,觉得是好姻缘,立刻作主答应下来。


 秦氏心里有些不乐意,觉得女儿能有更好的前程,但陈福田十分愿意,加上刘汉生条件的确不错,只得将小心思都放下,将刘汉生当女婿看待。


 因为与刘家攀了亲,玉兰的处境倒是好了起来,从大厨房调到了高府小姐高清雅的院子。虽然只是个粗使丫鬟,高清雅也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但比起之前的处境,却已经好太多了。


 这时,玉菊也满了九岁,算一算也到了要进府服侍的年纪。因她长得出色,嘴巴伶俐,又与刘家沾了亲,家里都觉得她定然能分个好差事,倒是不怎么担心。


 这天,玉兰正在耳房里做针线,突然有个小丫鬟匆匆忙忙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道:“玉兰姐姐,你家里出事了……”


 玉兰大惊,连忙扯着小丫鬟要问,小丫鬟却说不清楚,只让她快些回家去。


 玉兰急得没法子,只得央她跟这院里的大丫鬟柳眉说一声,自己慌慌张张往家里赶。


 因心里着急,走在路上一不留意,被石头绊住,登时头昏眼花,直接昏厥过去了……


 短短一天之内,陈家发生了天大的变故。


 先是陈福田在当差时,遇上了个来典当的泼皮。因那泼皮拿来的只是个鎏金的手镯,陈福田不愿给高价,两人发生了争执。不巧那泼皮来之前喝了几杯酒,性子上来,竟抽出把短刀,直接朝陈福田捅了一刀。


 因伤在要害处,陈福田当时血流如注,当场就死了。


 还没等陈福田的尸体被抬回来,陈家的大女儿在回家的路上摔了一跤,人事不知。


 高家大院北边,建了几排耳房,是高家奴婢们的住处。


 此时正是晚饭时节,家家屋顶上炊烟袅袅。


 几个小媳妇聚在一起,正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陈家的大女儿还没醒呢。”


 “这几天听人说了个影子,这是真的?这都三天了,怎么还没好?”


 “哎哟,这可真是作孽,陈家的主心骨才去了,如今大女儿又这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秦氏怎么活得下去?”


 “谁说不是呢?这陈玉兰本是定了极好的婚事,如今要死不活,脸上还有伤,刘大管家岂会罢休?”


 “听说刘家那位,这次考得很好,很有希望中秀才呢。”


 “哎呀,就算考不上,刘家也不会让一个破了相的媳妇进门的。”


 人们又感叹又惋惜,眉眼间却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很期待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陈家,秦氏与玉菊身着孝服守在灵堂,相对垂泪。


 过了好一会儿,玉菊抹了泪,起身道:“娘亲,我去瞧一瞧姐姐。”


 秦氏没出声,也没点头,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玉菊见状,叹了一口气,这才往里间走。


 陈玉全身都不舒服,像是被闷在锅里蒸,又像是被浸在冷水里。


 时冷时热,她瑟瑟发抖,周围一片黑暗,陈玉试着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脑海里却闪现一些零碎片段……


 惊叫一声,陈玉猛地惊醒,浑身都是汗,呼吸粗重。


 还没看清身处何地,内室门帘被人急切挑了起来。陈玉本能转过头,看见一个小女孩呆呆站在门口。


 那女孩穿着白色衣裙,眼圈红肿得不成样子,见她醒来,露出极欣喜的神色:“姐姐,你都昏迷三天,总算醒过来了。”


 秦氏听到声音,步履匆匆走进来,脸上也有几分惊喜。


 两人围着陈玉,已经坠入谷底的心,总算往上面提了一点儿。


 可她们不知道,她们真正的亲人玉兰已经芳魂渺渺,不知在何处了。


 现代女孩陈玉穿越过来,代替了陈玉兰。


 陈玉出生在书香世家,是独生女,父母都在一所大学任教,生活条件很优渥。


 因为父母都是古典文学爱好者,陈玉耳濡目染,跟爸爸学书画,跟妈妈学古筝。


 虽然爱宅在家里,但陈玉并不内向,对着熟悉的人,也是爱说爱笑的。但在信息万变、高楼林立的现代,气质上,她更像一个古典少女。


 大三时,她有了男朋友,叫张立。


 他是陈玉爸爸的学生,对她一见钟情,表达了想追求她的意思。


 爸爸觉得这个学生品行很好,对她说:“现在的社会金钱至上,要找个可靠的男孩不容易。张立是农村考上来的,朴实忠厚,努力上进,可以托付终身。爸爸不会看错的。”


 有了爸爸从中牵线,一切顺理成章。


 恋爱中的陈玉很开心,很憧憬未来的生活,甚至连以后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都开始规划了。


 一切都是那么恬静美好。


 这美好结束于她大四这年的夏夜。


 这天,陈玉从兼职的艺术培训学校下班后,直接去了张立的大学,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漫步于校园幽径,忽然,她听到前面树下传来一男一女说话声,那男声很熟悉,正是她的男友张立:“亲爱的,再等一段时间,我一定跟她分手。”


 “还等?你是不是舍不得她?”


 “怎么会?”


 “那你怎么拖到现在也不跟她摊牌?你是不是还爱着她?”


 “怎么会呢?要不是因为她是我老师的女儿,我早跟她说了。宝贝,你再忍一段时间,我慢慢跟她说,成吗?”


 妖娆女子格格一笑:“陈玉长得美,又有琴棋书画的才艺,你舍得放弃吗?”


 “她是好,可惜我就是个大俗人,消受不起。她整天就爱看书作画,再不就是弹古筝,吃饭都要自己做。啧啧,她连出门逛街都没有什么热情,更别提上酒吧唱歌什么的。刚谈那阵子,倒还有几分动心,时间久了,一点热情都没了。她那样子,说好听点是高雅,说难听些,就像个从古墓里爬出来的,不合时宜,冷冰冰没点热乎气。她还说了,结婚前不同房,要将最美好的留在结婚当晚,简直不知所谓。”男子一面低声说话,一面用手抚摸怀中女子,气息粗重起来,“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漂亮妩媚又知情识趣,肯陪我玩闹,真是人间尤物。”


 随着他的抚摸,妖娆的女子轻吟起来,媚眼娇艳欲滴,引得张立越发心动,与之拥吻起来。


 陈玉浑身颤抖,眼中滚下大颗泪珠。


 她呆呆看着依偎在暮色下的男女,张着嘴却发不出一声,过了一会儿,猛然转身疾步走开。


 暮色渐浓,路灯都亮了起来,她却觉得头轻脚重,浑浑噩噩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耳畔传来尖锐的刹车声,陈玉身体一阵钝痛,意识渐渐模糊……


 再醒来,便已经身在异世,成了陈玉兰。


 陈玉兰的记忆,在一瞬间涌入脑海里。


 乍然来到这里,成了家生丫鬟,父亲刚刚去世,母亲软弱寡言,妹妹活泼却年幼……这处境,怎么想怎么悲催。


 尤其,从今以后,她再也见不到爸妈了!


 她心头涌出一阵哀伤,那样浓烈,以至于分不清到底是原主残留的意识,还是她自己切身感受。


 她被浓浓的伤痛侵蚀着,加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氏和玉菊,只能闭上眼睛,泪珠却从眼角滚落下来。


 两人见她这样,也都泪流不止,十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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