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屡败屡战
张继安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恒王脸上,心底好笑不已。
恒王口口声声说齐非钰傻,不知道把握机会,齐非钰却出乎意料,竟直接吻了下去。
这脸打的,可真够快呀。
恒王心思敏锐得很,见张继安看过来,眼神奇异,竟在瞬间就领会了张继安的心思,不由得脸色发白。
他缓了一缓,才扬起下巴道:“之前兰姐儿对非钰挺冷淡的,倒是没想到,非钰竟开窍了。”
他勾了勾唇,声音从容自若:“本王觉得,一个女子,屡次被人救,又与那男子有了肌肤之亲,非钰必定能抱得美人归的。”
张继安虽然有十九岁,但在情事上是一片空白,听恒王信誓旦旦发表高论,心中油然生出赞同之感。
他正要点头,变故却在这时骤起。
玉兰被齐非钰护在怀里,与他四目相对,为他的风华震慑失魂,心中百转千回。
不等她清醒,冷不防那人低下头来,狠狠吻住她的双唇。
齐非钰这么做,正如恒王所言,一则是为了宣示主权。
旁人齐非钰都不怎么在意,但恒王来了后,就对玉兰表现出非一般的兴趣,让他不能毫无芥蒂。
恒王虽风流了些,但到底还是有底线的。
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玉兰,恒王亲眼瞧见了他的决心,必然是会退缩的。
二则,满院的烛火下,玉人在抱,眸色清亮,唇色嫣然,让人没法儿不心动。
上次品尝过与她亲吻的滋味,销魂美妙,令他念念不忘。加上他正值年少轻狂的年纪,心头有了念想,瞬间就决定不必自制,投向身体本能的欲望。
围观众人已经彻底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唇齿突然相接,玉兰几乎窒息,双眸瞪大,竟忘了所有的反应。
香软娇嫩的唇瓣,柔软动人的触感,瞬间将齐非钰的魂都勾了去。
感觉他的舌毫不迟疑缠了过来,玉兰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人疯了吗?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齐非钰这时已经深陷欲海,可没时间管她的想法,一手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紧紧贴着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迫不及待缠住她的舌尖,将她口中甘泉尽数掠夺。
只觉得,抑郁烦躁的魂魄,得到了短暂安抚,恨不得拥着她,永远都不放开。
唇齿交缠,耳畔隐约还有些含混声响,令人脸红心跳。
玉兰终于回神,脸红似火,开始拼命挣扎,头往旁边偏,手也没停,连捶带打。
齐非钰虽能制服她,但根本舍不得跟她对着干,再者已经吻了半日,也怕她受不住,便将她放开了。
玉兰终于得了自由,双颊红得要滴下血来,只觉得无地自容,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向齐非钰。
论理齐非钰是能躲开的,但他没有动,生生挨了这一巴掌,叹息般道:“是我唐突了。”
众人彻底石化。
恒王瞪大眼睛,一脸无法置信之色。
张继安也很是吃惊,等回过神来,却忍不住看向恒王,默默在心头想,王爷,你似乎又料错了事情的走向。
非钰挨了一巴掌,王爷你呢?你的脸也肿了吧?
很诡异的,恒王竟然在一瞬间领会了他的眼神。
恒王抚了抚胸口,平息了一下,才理直气壮的道:“马有失蹄,何况,这陈玉兰本就是个奇怪人,本王看错了不足为奇。”
张继安头脑一昏,大着胆子道:“旁人看错了不足为奇,但王爷不是阅女无数吗?”
接触到他鄙视的小眼神,恒王默默咽下一口血,才瞪着眼睛叫道:“大家都盯着非钰看,你一直盯着本王做什么?莫非你暗恋本王?”
张继安被这几句话雷得外焦里嫩,嘴角不停抽搐,飞快转过头,飞快移开几步,将目光转向齐非钰。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玉兰已经掩着脸跑开,玉菊、秦氏匆匆追了过去。
齐非钰则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飘向远处,脸上神情甚是落寞。
见状张继安叹了一口气,踏步朝齐非钰走过去,拍拍齐非钰的肩膀,挤出笑容道:“已经看了半天烟花了,非钰,今天是大年三十,不如我陪你喝酒,咱们不醉不休。”
齐非钰叹了一声,终是收回目光,点头答应下来。
一时恒王也过来了,拉着两人去了亭子里,又命丫鬟们拿酒来。
主子们都没兴致瞧了,刚才又出了意外,朱管事想了想,命小厮们将没有放的烟花收起来,各自散了。
喧闹过后,终是归于静寂。
亭子里,齐非钰一直一言不发,等酒斟好,端起来就喝,一连喝了好几杯。
张继安要劝,恒王却使眼色制止,看着齐非钰,勾唇道:“为什么一直喝个不停?一吻换一巴掌,你觉得不值吗?”
齐非钰垂眸不答。
恒王推他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行呀,故意安排人踢倒烟花,关键时刻跳出来,整一出英雄救美。可惜兰姐儿心太硬,不然,你今晚就能进洞房了。”
齐非钰拧起眉:“九叔何出此言?九叔竟以为,那踢倒烟花的人是我安排好的?”
恒王吃了一惊:“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齐非钰断然回答,叹了一声,“九叔,你脑子太复杂太爱算计了,你当我跟你是一样的人物吗?”
恒王气得哇哇叫:“你这是什么话?竟敢瞧不起本王,哼,你有多高尚?”
齐非钰用看白痴一般的目光看向恒王,沉声道:“我没说自己高尚,但那是我钟爱之人,我岂会让她以身涉险?但凡有点脑子的,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恒王恼羞成怒,缓了一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过年的,你拐着弯骂本王没脑子?”
齐非钰心情本就不好,见他缠着自己不放,更是来了气,嘿嘿一笑直接道:“我可没说这话,这是九叔自己扯出来的。话说,捡东西的我见多了,捡骂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恒王被秒杀,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张继安一直静静看戏,见齐非钰取得了压倒般的胜利,虽没有说话,心底却默默点赞,膜拜不已。
齐非钰可不知道自己在张继安眼里,已经成了了不得的人物,默了片刻,扬声将魏昭喊到身边,开口道:“那踢倒了烟花的小厮是谁?你可看清了?”
魏昭欠身,忐忑回道:“回禀世子,刚才人太多,奴才委实没留意到。”
齐非钰皱起眉,不悦的道:“你也太没用了。”
魏昭低下头,不敢言语。恒王嗤笑一声,凉凉的道:“非钰何必出言伤人?你有用,你怎么没看清?”
齐非钰被噎,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恒王瞧着他,跟打了鸡血一般活了过来,继续揶揄道:“兰姐儿一出现,你就跟着了魔似的,啧啧,活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般。你这样,实在拉低了我们皇室的风采,本王都不愿与你为伍了。”
齐非钰淡淡道:“是吗?其实九叔这几句话,也正是我想说的。”
他一言既出,转过头不再理会气得跳脚的恒王,只盯着魏昭,问道:“你什么发现都没有吗?”
魏昭连忙道:“其实,方才奴才问过朱管事,他说,之前做了安排,指定了几个人来点这个。后来热闹起来,一拥挤,恒王爷和赵小姐带来的小子们都冲了上去,就乱得不行。人挤人,加上那时大家都在看烟花,委实说不清那烟花是谁弄倒的。”
他说到这里,悄悄看了齐非钰一眼,才接口道:“事发后,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世子、兰姐儿身上。那惹祸的人趁乱溜了,无从追查。”
齐非钰沉吟不语。
张继安盯着他,诧异问道:“听起来是一笔乱账,且照当时的情形看,十有八九是意外。非钰你一直追问,莫非有不妥之处?”
齐非钰笑笑道:“也没什么,也许是我多心了。罢了,横竖没事就好。”
张继安颔首:“没出什么乱子,就不要太计较了。”
齐非钰叹气道:“咱们如今是在先生家,即便不是意外,也不好追查。且到底大过年的,不好弄得人心惶惶,罢了,就这样算了。以后让陈玉兰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人生在世,总有很多无奈。
若是在自己家,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谁都别想拦着。
如今寄人篱下,诸事不便,终究得退让一步。
与其同时,他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好生护着玉兰,不给旁人可趁之机。
恒王哼了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有什么好追究的?若不是这场意外,你根本不可能吻上陈玉兰。”
他勾起唇角,邪笑道:“来来,给本王讲一讲童男子的体会。”
齐非钰脸上闪过一抹愠色,皱眉道:“九叔忒不正经了。”
恒王冷笑:“你倒是正经,你是行得正坐得直君子,哼,连强吻这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你有什么脸说本王?”
齐非钰脸上青红交加,别过头不言语。
见状张继安忙打圆场道:“非钰只是一时意乱情迷,才唐突了兰姐儿,算不得什么。”
恒王冷哼道:“这叫不算什么?简直不能更丢脸。众目睽睽之下发情,却被人扇了巴掌,可见非钰你的吻技,实在烂透了。”
齐非钰不理他的冷嘲热讽,端着酒杯捏在手里,叹气道:“方才四目相对之时,其实我看得出,她心里是有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要跟我闹,执意拒绝我的情意。女人心海底针,这几个字我之前一直不懂,如今总算明白了。”
张继安挑眉道:“你确定自己没看错?”
齐非钰语气笃定:“我对她最是在意,当然不会看错。”
张继安沉吟道:“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兰姐儿乃重情之人,你屡次救她,又这般出色,她岂会对你无感?想来你的感觉是对的,她对你,的确是喜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口是心非。”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想起阅女无数的恒王,便朝齐非钰使了个眼色,示意齐非钰向恒王请教。
齐非钰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果然向恒王欠身道:“九叔纵横情场多年,侄儿愚钝,还请九叔不吝赐教。”
恒王将下巴扬得高高的,傲娇的道:“这几日你只知道气本王,本王凭什么要为你解惑?何况,本王瞧你这态度,一点儿都不诚心。”
张继安见他一脸“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气死你”的模样,不由得嘴角抽搐。
这幸亏不是自己的亲叔,要不然,自己得郁闷死。
齐非钰眉头微皱,很快就道:“算了,我就不该强人所难,女人的心思难猜,九叔也不可能知道。”
张继安听了这几句话,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暗笑不已。
请将不如激将,这招虽然老套,但永不过时。
恒王果然上了当,大声嚷道:“你当本王像你一样,也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吗?你说她对你有意思,却不肯接受你,这背后的缘故,必定是女人的私心在作祟。”
齐非钰见他开了口,心里稍安,面上却不动声色:“九叔这话奇怪得很,我听不明白。”
恒王冷笑道:“你这么傻,怎么可能一点就通?罢了,本王是个好心的,就为你好生分析一下。根据本王的经验,但凡女子,都是极重视名分、前程的。一旦有了心仪之人,就会想到终生,盼着被心仪之人爱慕、呵护一辈子。陈玉兰虽是奴婢出身,但也是女子,自然不可能免俗。”
张继安听到这里,恍然醒悟过来,觉得恒王真相了。
他笑了一下,看着齐非钰道:“想来,兰姐儿是觉得你们身份悬殊,心有顾忌,怕你对她始乱终弃吧?”
齐非钰沉默半日,才道:“这便是她多虑了,我是真心喜欢她,岂会哄骗她?之前我就跟她说过,虽然我们身份有别,我不可能娶她,但我会一直护着她,让她过上安稳日子的。想来,她只当我在说笑,并没有信我之心。”
虽然心底极不舒服,但因找到了缘故,整个人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眉头也微微舒展了些。
恒王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半闭眼睛,凉凉的道:“照你这么说,其实你已经给她承诺,她却不信你。她心里对你有成见,即便你继续表白,也不会改变什么。”
齐非钰想了会儿,叹气道:“九叔所言有理,罢了,口说无凭,时间会证明一切。只要我一心一意待她,我相信,总有一日她会被我打动。”
他声音低沉,却透出霸道跟坚决。
恒王嘿嘿一笑,声音怎么听,怎么都带几分幸灾乐祸之意:“本王瞧着,这兰姐儿跟寻常女子不太一样,不是那么好打动的。你想抱得美人归,只怕还有得苦头吃。”
齐非钰忽略他的嘲讽,目光灼灼盯着他道:“九叔,世间女子何其多,你既觉得陈玉兰不好打动,以后离她远一点儿,让侄儿一人吃苦受累,成吗?”
恒王失笑:“吃苦受累?本王瞧着,你分明享受得很。”
见齐非钰眼巴巴看着自己,他冷哼一声,转而道:“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宣示了主权,本王难道还会跟你争?你当本王是什么人?在你心里,难道本王一点儿底线都没有吗?”
齐非钰虽觉得玉兰绝不会被恒王吸引了去,但听了这番话,仍旧觉得心情舒畅,笑眯眯的道:“是侄儿说错话了,九叔当然是有底线的,是君子。九叔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侄儿计较。”
恒王唇角一挑:“旁的话都罢了,只这‘君子’两个字,本王受不起,也不屑担。你用了这个词,反倒是侮辱本王。”
齐非钰、张继安闻言,不由得嘴角一抽。
从来没听说,谁会觉得“君子”这个词带着侮辱之意。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恒王,齐非钰默默咽下一口血,没好气的道:“算侄儿说错了,九叔,你其实是真小人,这成了吧?”
没有预想中的恼羞成怒,恒王反而笑着道:“这个词用得好,用得妙,非钰,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齐非钰……
眼前这主儿,不止是不按常理出牌,还一点儿谱都没有,跟个傻子差不多,他真有些扛不住了。
事儿都聊得差不多了,恒王招呼两人喝酒吃菜,接下来的气氛,倒是渐渐和谐了些。
赵清颜的院里,入夜后,宋科就过来了。
芳思迎出来行了礼,轻声道:“宋公子放心,小姐已经好些了,下午时就起床了,饭菜也用了一些。”
宋科放下心来,笑着道:“我想探望一下,劳你去问妹妹一声。”
芳思颔首应了,片刻后出来道:“小姐请公子进去。”
宋科松了一口气,随她踏步进屋,见赵清颜坐在窗下的椅子上,脸色透出几分苍白憔悴。
不同于往日的明艳大方,今天的赵清颜,浑身上下,都透着楚楚可怜之意。
宋科一见之下,甚是心疼,连忙宽慰道:“妹妹生病的缘故,我已经听芳思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灯笼之事纯属巧合,妹妹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赵清颜愁眉不展,叹息道:“我也不想放在心上,但事情实在太巧了,兰姐儿又说了那么多骇人听闻的话,容不得我不在意。”宋科咬牙切齿:“那贱人存心激你害你,你千万不能上当,好好养自己的身子就是。”
他看着赵清颜的娇容,转了语气,压低声音道:“你放心,有我呢,你的苦不会白吃。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今晚就给你报仇。”
赵清颜又惊又喜:“宋哥哥做了什么安排?”
宋科拿她当心头肉,自然不会瞒着她,得意洋洋解释道:“恒王是个爱热闹的,弄了不少烟花过来,阖府都会去看,那陈玉兰自然不会例外。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小厮趁乱做做手脚,朝陈玉兰踢个烟花鞭炮什么的,将她那张脸毁了。”
赵清颜瞪大眼睛,须臾才醒过神来,神情变得冰冷,眸底闪过一抹怨毒:“宋哥哥这主意不错,若是能成,陈玉兰彻底毁了,我什么仇都报了。”
宋科颔首,旋即道:“妹妹不必担忧会留后患,不管事情成与不成,那小厮我回头就卖得远远的,保管不会被查出来。”
赵清颜心底喜悦,笑意盈盈:“宋哥哥算无遗策,这次必定能为我报仇。哥哥就别去瞧烟花了,一则避嫌,二则,今天是大年三十,咱们一起守岁,听那边的好消息,如何?”
宋科自然没有异议,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喝着茶吃着糕点,谈一些小时候的趣事,言笑晏晏,甚是自在。
夜渐深,芳思引着宋科的贴身小厮元山进来。
元山行了礼,脸上神情有些古怪,还没开口,宋科已经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了?”
元山欠身道:“回少爷的话,烟花的确踢倒了,直接冲着那兰姐儿,但……”
赵清颜不等听完,已经站起身来道:“人怎么样了?唔,该不会半死不活吧?”
元山看她一眼,才道:“兰姐儿没事,被齐世子救下了。”
“什么?”赵清颜不敢置信,心底一激动,一阵眩晕袭来,身子晃了晃。
宋科也皱着眉,一把上前揪住元山的衣服,郁闷问道:“怎么会没事呢?齐世子难道不用陪恒王?怎么会那么巧,及时出手救了人?”
元山叹气:“事发时,齐世子没陪恒王爷,正巧站在兰姐儿不远处。他身手好,毫不费力就将兰姐儿揽住,令兰姐儿安然无恙。”
赵清颜听了这番话,只觉得甚是刺心,咬着唇冷笑道:“那女人都不搭理他了,他还拼命护着,真有出息呀。”
元山悄悄瞥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清颜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皱眉道:“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元山欠身道:“这事儿,奴才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赵清颜冷笑一声:“爽快点儿,别吞吞吐吐,让人瞧着就厌烦。”
元山这才道:“世子不但救了兰姐儿,还当着众人的面,亲了兰姐儿呢。”
赵清颜、宋科蓦地瞪大了眼睛。
过了片刻,赵清颜才缓过神来,冷笑道:“是吗?也不知那贱人给他吃了什么迷药,竟让他连廉耻都不顾了。”
元山撇嘴道:“还有更奇异的呢,兰姐儿当众甩了世子一巴掌,世子不但不生气,还说自己唐突了佳人。”
赵清颜脸色变了又变,几乎要气昏过去。
纵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放下齐非钰,但听说自己百般倾慕的人物,死心塌地、死皮赖脸对另一个女子好,心底如何能没有半点波澜?
自己在他眼底一文不值,在他跟前摔倒的时候,他竟不肯伸一把手。
另一女子,却被他视若珍宝。即便被严词拒绝,仍旧时时刻刻关注着、呵护着,连自尊都可以不顾不要。
这云泥之别,让人如何受得了?
偏元山还道:“世子之前就对兰姐儿好,今儿个更是好得不行,人人都说,兰姐儿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赵清颜默默咽下一口血,冷笑道:“是吗?她也配?”
声音里,凝着无尽的怨毒。
芳思是个乖觉的,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劲,连忙拉着元山道:“事儿既然都说完了,你快随我走吧。”
两人退了出去,宋科沉默半日,叹气道:“大过年的,本想让你高兴高兴,没想到事情竟办砸了,我真是对不住你。”
赵清颜回头看他,嘴角翘了起来:“宋哥哥不必自责,哥哥的计策是极妙的,只是事情的发展,谁都控制不了。”
宋科仍旧愁眉不展,叹息不语。
赵清颜也默了半日,才再次开口,声音很低,却像疯狂的暴风雨来临前刻意压制住的平静:“这一次,让宋哥哥费心了。虽然是我们败了,但明天就是新年了。新年新气象,我们不会一直倒霉下去,那贱人更不可能一直得意。我绝对会想法子,弄得那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交锋了这几次,一直都是她势微,但她绝不会放弃。
屡败屡战,才是她要做的!
宋科望着她,温和笑道:“妹妹说的是,新年新气象,来年我们会转运的。”
两人相视而笑,眉眼间都带着对未来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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