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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泼你一身水


 甩了齐非钰一巴掌之后,玉兰一路狂奔,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间。


 秦氏与玉菊紧追不舍,都累得气喘吁吁。


 等追进屋,借着外面的烛火,瞧见玉兰直接躺在床上,连外衣都没脱。


 秦氏叹气,回身看向玉菊,摆手道:“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玉菊哪里肯走,摇头道:“我才不走呢,娘想支开我,跟姐姐说悄悄话吗?”


 秦氏不悦的道:“你这孩子,既知道娘要跟姐姐说话,怎么不躲开?你年纪还小,可不能掺和这些事。”板起脸好说歹说,总算将玉菊劝走了。


 等屋里安静下来,秦氏这才走到床边,拉住玉兰的手,问道:“玉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兰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默不作声。


 秦氏喃喃道:“齐世子屡次救你,与你缘分不浅,今天也多亏了他。瞧他的模样,对你甚是有情。虽然他不该当众做出逾越之举,但他是贵公子出身,放肆一下无可厚非。”


 她说到这里,语气渐渐兴奋起来:“咱们如今的日子虽然能过,你也能赚点钱,但一家子都是女流,无枝可依。娘之前给你算命,道姑说了,你来日贵不可言,莫非就应在世子身上?世子……”


 玉兰揉着额头,叹息般道:“娘,你想得太远了。”


 她再不开口,恐怕秦氏就要计划起她嫁给齐非钰之后,日子会多显耀了。


 秦氏被她打断,这才收了兴奋劲儿,讪讪住了口,默了一会儿问道:“之前你为什么打世子?莫非你不喜欢他?”


 玉兰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才坦言道:“我不愿给人当妾。”


 秦氏瞪大眼睛:“兰儿,咱们可是奴婢,难不成你还想当正室?尤其那是世子,更不可能娶你为正妻。”


 玉兰苦涩一笑:“娘说的这个道理,我岂会不明白?我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自己过安生日子,离他远远的,却偏偏不能如愿。”


 屡次遇险都是他出手相助,与他之间的纠缠,剪不断理还乱。


 她如今已经不知道,命运到底是在厚待她,还是在玩她。


 秦氏听她语气凄苦,登时心乱如麻,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玉兰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娘不必为我担心,凡事横竖我心里有主意,来日如何,且瞧着吧。”


 秦氏只得道:“娘是个没主见的,罢了,你自己心里有主意这很好,娘都由着你就是。时候不早了,你起来梳洗了,再歇下吧。”


 玉兰应了,从床上起来,送秦氏回房,自己也梳洗了一番,这才带着心事,重新上了床榻。


 此时,外头不时传来零星的炮竹声,屋里却是静寂如尘。


 玉兰抓着被子,眼前不知不觉浮现出方才那一幕:她被齐非钰揽在怀里,齐非钰替她挡住身后的烟花,眼眸中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那一刻,让人觉得哪怕烟花再多再璀璨,也都及不上他的风华。


 而四目相对、唇齿相贴的瞬间,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情意。


 这走向并非她情愿的,但一切却无法回头。


 玉兰乱乱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心跳如鼓,忙劝自己打住,将心思放在别处。


 谁知过不多时,不知不觉竟又想到他身上去,想的最多的,却是被他搂在怀里的种种情景。


 玉兰十分烦心,翻了个身,幽幽叹息道:“你这小恶魔,实在可恶的很,为什么偏要往人心里跑?”


 自然是无人应答的,心头却隐隐约约有个念头,经历了这样的男子,从今以后,再也不可能被旁的人打动了吧?


 辗转半夜,终是倦极睡去。


 次日起来就是大年初一,自也有一番热闹。


 大过年的,并没有什么活要干。玉兰心绪不佳,便只窝在自己房间,不肯出门。秦氏因怕被人追问玉兰的事儿,便也不肯出门串门。只有玉菊不时出去,吃饭什么的,也都是她在张罗。


 赵清颜的住处,赵清颜病好了,渐渐振作起来,开始思索自己以后的路。


 如今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一则是终生大事,二则嘛,就是报复玉兰了。


 虽然心底恨毒了玉兰,但天气太冷,又是新年,不宜出门,与胡姨娘会面的时间只得往后推。


 如斯,她的全部心思,便都放在了自己的终生上。


 对齐非钰,如今她是彻底死心了,但恒王来了,这又是个爱美人的风流主儿,让她重新燃起榻上青云楼的梦想。


 她是个精细的,有了想法之后,便让手底下的丫鬟多多留意恒王的动静。


 当然,以她的心计,并不想直接去接触恒王,落了痕迹不说,还会自降身价。直接走行不通,绕一个弯儿,婉转之余,还能给恒王缘分天注定之感。


 通过努力,她知道恒王身边最得宠的,便是一奶同胞的乔氏三姊妹。且这三姊妹跟她一样,都是商户出身,若是去亲近,不会费事儿。二则嘛,借此机会,与恒王来个邂逅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大年初三这天,天气晴好,赵清颜一大早就起来了,草草吃了点燕窝粥,便对着镜子梳妆,一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上次摔了跤,她额头上的疤痕并没有复原如初,且因着生病,脸色也有些蜡黄。


 白玉微瑕,赵清颜心底自是有些不舒服,但好在能用刘海、饰物遮掩,再将脂粉弄得浓一些,便能美轮美奂,完全看不出来了。


 黛笔描眉,茉莉粉擦面,胭脂润颜抹唇,今天的妆扮,是她最用心的。


 等打扮妥当,她才命芳思将早就备好的礼物带上,逶迤着行往恒王的住处。


 等到了后,芳思出面应酬,跟丫鬟说了赵清颜的身份,又说明来意,想要拜见乔家三姊妹。


 丫鬟往里报了,乔氏姊妹得知主人家的外甥女来访,诧异了一瞬,出于礼节,都笑着说快请。


 如是,赵清颜很顺利就进去了。


 赵清颜是商户女出身,又是嫡长女,素日里见过不少世面,自然能说会道。


 一照了面,她便含笑奉承乔氏姊妹,夸三人长得花容月貌,又有福气,才能伺候王爷。


 好话人人都爱听,何况赵清颜言辞恳切,又说了自己的出身来历,对妆容、衣服什么的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倒是立刻就让乔氏姊妹生出亲近之感。


 寒暄一番,赵清颜便从芳思手里接过锦盒,笑着道:“初次来见几位贵人,也没什么东西送。家里有一套祖传的簪子,样式倒还过得去,还望贵人们赏脸,留着赏人吧。”


 她言语客气,心底却很自信,只因这里面的饰物是她娘在世时特意搜罗的,价值不菲。当时就花了上千两银子,如今远远不止这个数。


 这本是她压箱底的好东西之一,如今,为了铺路,实在是顾不得了。


 乔大姐闻言,含笑接过锦盒,打开一瞧,只见里头是一套赤金镶红宝石的簪子。


 那簪子共有九支,或是并蒂莲样式的,或是宝瓶样式的,或是福结样式的,不但没有重样儿,还做工精巧。每一根簪子上,都镶了桂圆大小的红宝石,精致又名贵。


 饶是乔大姐见惯了好东西,也不由得又惊又喜,笑着道:“这套簪子倒是难得之物,只是太贵重了些,赵小姐还是自己收着吧。”


 赵清颜连忙摇头,笑着道:“难得能入贵人的眼,且又是见面礼,哪有收回之理?”


 乔大姐生性贪婪,不过是出于客气,才推辞了一下。


 见赵清颜不肯收回,乔大姐与两个妹妹对视了一下,都心花怒放。


 乔大姐便道:“妹妹将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


 乔二姐将赵清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回,笑着道:“来了这几日,还是头一遭见赵小姐。话说,赵小姐真是个美人,难得气质也清新脱俗。”


 乔三姐也附和道:“赵小姐生得这样,正合了名字呢。”


 赵清颜微微红了脸颊,含羞道:“我不过是蒲柳之姿,夫人们真是过奖了。”


 乔二姐摇头道:“小姐不必谦虚,论起来,咱们王爷身边的女子,也没几个能与你相提并论。何况,你又年华正好,更是出色出众。”


 赵清颜心底得意,面上却不敢显露出来,仍旧欠身谦虚了几句。


 正说着话,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有丫鬟开口道:“王爷来了。”


 乔氏姊妹听了,一起站起身来,整理头饰和衣衫。


 赵清颜暗自大喜,仍旧做出端然稳坐的模样,转念想想不对,忙又慌忙起身,垂着眉眼,做出手足无措的样子。


 乔大姐瞧见,因笑着安慰道:“王爷为人温和,赵小姐不必紧张。”


 赵清颜胡乱点头,听得脚步声渐近,有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乔氏姊妹一起行礼,声音柔软动听,还很一致:“妾身见过王爷。”


 赵清颜忙也行了礼,一直垂着头,只看得见那人月白色的袍摆,上面绣着海水扬波的图纹。


 这样的服饰,只有王爷才能穿。


 这样顺利就见到正主儿,赵清颜心底一阵激动,心活蹦乱跳起来,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却听得恒王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是谁?”


 他的声音极为温润悦耳,只略带了一丝轻佻,却并不惹人嫌恶。


 乔大姐格格一笑,便说了赵清颜的身份。


 恒王唔了一声,便迈步走到赵清颜身前,抬手轻轻虚扶,温声说道:“原来是诸葛先生的亲眷,免礼。”


 赵清颜谢了,这才站直身子。


 恒王微微一笑:“难得遇上,赵小姐不必客气,抬起头说话吧。”


 赵清颜闻言,从善如流抬起了头,笑盈盈的道:“王爷发了话,民女恭敬不如从命。”


 她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一则,畏畏缩缩显得小家子气,会影响恒王对她的印象。


 二则嘛,她本是为了眼前这男子而来的,不让他看清自己的容貌,岂能引得他一见钟情?


 恒王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见她盈盈而立,大约十五六岁年纪,头戴点翠滴珠如意金凤钗,身上穿着绣了紫色鸢尾的水缎长裙,裙上系着攒花结长穗宫绦,一张瓜子脸,明眸皓齿,脸上淡妆浓抹。


 别人这样打扮,定然十分俗气,偏她这样却觉得十分耐看,艳若桃李,目光流盼处无情也似含情,极有韵致,竟是个千里挑一的美人儿。


 美极艳极,仿佛开得正好的牡丹花儿一般。


 在他打量的当口,赵清颜也看清了他的相貌。


 眼前的男子,虽然过了而立之年,但身材没有走形,长得也好,龙章凤目,自有一股卓然天成的气势。


 这样富贵双全的男人,才是她赵清颜该追求的呢。


 这念头闪过,她不由自主红晕满颊,眼中仿佛含了水光一般,美貌不可方物。


 恒王摇着手中的扇子,唇边的一抹笑意微微加深:“赵小姐容色绝丽,只是太害羞了些。”


 见他称赞自己,赵清颜喜不自胜,咬了咬唇才欠身道:“王爷风华绝代,民女小门小户出来的,哪里见过王爷这样的人物?因心里震惊,这才失态了,还望王爷见谅。”


 “是吗?赵小姐说的是真心话么?”恒王声音微低,却显得越发温和了,“本王并非自大之人,但论风采的话,非钰明明比本王要强上几分。”


 赵清颜听他提及齐非钰,只觉得万分刺心,却不露出来,只恭顺的道:“世子如何,民女不敢点评,但在民女所见的人中,最出色的,只有王爷一人。”


 恒王哈哈一笑:“能得美人如此夸赞,本王实在心喜。”


 乔二姐性子最是活泼,掩嘴一笑,凑趣道:“岂止心喜,只怕王爷今夜要乐得睡不着觉。”


 恒王斜睨她一眼:“你这妮子,倒懂本王的心思。”


 回头又看着赵清颜,挑眉道:“赵小姐脸上,怎么涂了这么多脂粉?”


 赵清颜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怔,过了片刻才回神,低声道:“因今儿个是特意来拜访几位乔夫人的,这才装扮了,也是尊重几位夫人的意思。”


 恒王皱眉:“赵小姐美则美矣,但今儿个这妆,太浓厚了。有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天然之姿,最是清新动人。脸上涂这么些,远看极美艳,近看却觉得跟假脸似的,让人索然无味。”


 赵清颜浑身一颤,脸颊更是如火,尴尬不已,强撑着露出个笑容。


 偏恒王这时又接口道:“本王是个直性子,最爱实话实说。本王这番话,是不是伤了你,让你难受了?哎,本王这性子,委实要改一改才行了。”


 赵清颜越发红了耳根,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跳进去。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乔大姐愣了一愣,忍不住朝恒王望了好几眼。


 往日里,恒王说话从没这么刻薄,尤其是对着女子时。


 今儿个,恒王的态度,开始还好,如今,却很有些不对劲。


 不止言语尖酸,往人心口插上一刀,还一本正经再补一刀,啧啧,这本事,这语气,简直能令女子羞愤欲死。


 她心底感慨着,聪明的没有开口。


 虽然对赵清颜印象不错,但恒王爷今天很不对劲。


 这样的时刻,聪明的女人,还是袖手看戏为好。


 她是个人精儿,另两个姊妹也不笨,也都低头不语,默默当布景板。


 至于赵清颜刚才送的厚礼,抱歉,她们暂时都忘记了呢。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赵清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今儿个是民女的不是,以后民女一定注意一些,淡妆为宜。”


 恒王嘿嘿一笑:“何必等到以后?难得今儿个跟赵小姐遇上,也算是缘分了。赵小姐何不就在这里卸了妆,也好让本王赏鉴一下赵小姐的本颜。”


 此言一出,众人都石化了。


 赵清颜心中羞恼交加,极想翻脸,更想拂袖离开,却明白眼前这人的身份,不敢放肆,想了一想,将目光投向乔大姐。露出求助之意。


 乔大姐察觉到她的目光,却并没有开口。


 身为侍妾,乔大姐很明白,自己所有的荣耀,都来自于恒王。


 只有对恒王唯命是从,自己才有可能屹立不倒。


 一边是前程,一边是才刚认识的小女孩儿,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这时,听得恒王轻飘飘的道:“赵小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本王这要求过分了?”


 赵清颜听他语气,似乎有松动之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强笑说:“民女跟王爷初次相见,王爷就提这样的要求,民女觉得似乎唐突了些。”


 恒王摸摸下巴:“的确有些唐突。”


 不等赵清颜松懈下来,他微微耸肩,接口道:“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人人都知道,本王是个风流不羁的纨绔。纨绔嘛,就该有纨绔样儿。更过分的事情,本王都做过,如今,只是让赵小姐卸卸妆,见识一下美人真容,小事一桩罢了。”


 赵清颜脸色发白,心血翻滚。


 从来没有男子,会让一个才认识的女子卸妆,露出真容。


 从来没有听谁敢大言不惭,承认自己是纨绔,还说什么纨绔就该有纨绔样儿。


 这到底是哪里的怪人?怎么一点儿做人的底线都不要?


 她自觉得,自己的见识不算少了,但如今见了恒王才晓得,这个主儿,完全就是个绝世仅有的大奇葩。


 她怨念着,心底还有几分后悔,觉得今儿个似乎来错了。


 恒王可不管她心头的想法,好整以暇盯着她瞧,似笑非笑的道:“赵小姐一直不说话,是几个意思?怎么,不敢卸妆吗?难不成洗了脂粉,你脸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赵清颜心底恼恨得不行,却还得强撑着,强笑说:“不是,瞧王爷这话说的,民女脸上怎么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恒王勾唇,露出一个好看的笑脸:“既然能见人,那怎么不洗干净了?顶着一张花脸,本王看着闹心。”


 不等赵清颜答话,他看向乔大姐,大手一挥:“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本王的话吗?还不去端一盆温水来,伺候赵小姐净面?等她洗干净了,本王跟你们一起见识一下大美人的真容。”


 乔大姐按下心底的疑虑,脆生生应了下来,不多时果然亲自打了盆水过来,走到赵清颜面前,笑着道:“水来了,赵小姐,你是自己洗,还是由我伺候?”


 赵清颜脑里一团乱,面色如土,嘴唇颤抖,哪里说得出话来,更没有什么动作。


 一直默默当布景板的芳思,见状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我们小姐是诸葛先生的亲外甥女,您这样,似乎不太妥当……”


 恒王不等她说完,直接冷笑道:“放肆,你是哪根葱?居然敢指责本王,你当本王性子好,不敢打死你吗?”


 邪魅的声音,带着一丝冷酷,令人心底生寒。


 这一刻,他再不是风流不羁、温柔脉脉的纨绔,而是高高在上,能一言取人性命的皇室贵胄。


 芳思魂不附体,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奴婢失言,求王爷开恩饶命……”


 恒王冷笑:“你这条命,本王可不稀罕。快住口,不然,本王立刻让人将你拖出去打死。”


 芳思忙用手掩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恒王将目光转向赵清颜,笑眯眯的道:“向来本王稀罕的,都是美人的姿容。赵小姐,水来了,别磨磨蹭蹭,爽快点吧。”


 赵清颜用尖利的指甲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她抬起头来,微微睁大了水杏眼,眼中水光流转,怯生生的道:“王爷有命,民女岂敢不从?但民女若是卸妆,便会当众失仪,以后该没脸见人了。王爷宅心仁厚,还望王爷为民女着想。”


 恒王皱眉:“谁说本王宅心仁厚?谁又说卸了妆,就会没脸见人?这都是什么话?来来,赵小姐,本王跟你一起用行动证明,这都是大错特错的鬼话。”


 赵清颜欲哭无泪,心底一阵绝望。


 谁要跟他一起用行动证明了?这是哪里来的疯子,怎么盐油不进呢?


 恒王叹息道:“赵小姐不肯动手吗?也罢,你不愿意亲自来,本王也不好强人所难。”


 赵清颜听了这番话,已经如死灰般的心,难免重燃起希望来。


 不想,接下来恒王竟自顾自道:“本王最爱助人为乐,但男女授受不亲,竟没法儿帮赵小姐一把。”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本王是聪明人,有法子不碰赵小姐,却能帮赵小姐卸妆。”


 不等众人领会他言语中的深意,他将手里的扇子直接甩给一旁的乔二姐,然后,脸不红气不喘,相当淡定夺过乔大姐手里的盆子,相当淡定浇向赵清颜。


 一系列的动作,他做得极迅速,极淡定,仿佛再正常不过一般。


 一大盆水兜头浇下来,赵清颜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虽然是温水,但如今是冬天,瞬间功夫,赵清颜就觉得一股凉气直透进身体,五脏六腑都寒浸浸的,如坠冰窟一般。一屋子人都露出呆滞的神情。


 只有恒王,依旧从容淡定,潇洒自如,盯着赵清颜湿漉漉的脸瞧着,嘿嘿一笑道:“啧啧,这水一泼下来,赵小姐脸上五颜六色的,真是精彩得很呢。”


 他略凑近过来,声音却提高了几分:“赵小姐说自己脸上很干净,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本王瞧着,你额头明明有块红印子,唔,还有几个痘印,肤色也暗黄无光,绝非天生丽质的清丽佳人。赵小姐,你这样口是心非,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家里人知道吗?”


 赵清颜气得发疯,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没有回一句“恒王爷,你嘴这么毒,这么欠揍,皇上知道吗”。


 乔氏姊妹都低着头,肩膀却不停耸动。


 却听得恒王咦了一声,哈哈笑道:“赵小姐真容都露了,本王也鉴赏过了,怎么还不走?啧啧,这要是寻常的姑娘家,早就有多快跑多快。赵小姐定力倒是强,脸皮嘛,也是极厚的,与众不同,倒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赵清颜羞愤欲绝,一句话都说不出,在芳思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


 才刚走出几步,恒王的声音飘了出来:“假美人也敢到本王跟前充胖子,晦气!乔氏,快让人打水来,把这地洗干净。”


 语气里,竟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赵清颜默默咽下一口血,咬紧了唇,在萧瑟的寒风中,盯着一头湿透凌乱的头发,穿着一身湿漉漉的华裳,狼狈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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