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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出手相救


 齐非钰没能如之前那般一亲芳泽,心底甚是失望。


 凝视着眼前的玉人,他忍不住叹气道:“你挺奇怪的,过了一个年,该长的地方没长,脑子倒是长了。”


 玉兰七窍生烟,忍不住回嘴道:“过了一个年,你哪儿都没长。不,你色心长了,整天正事不做,只知道想些乌七八糟的。”


 齐非钰唇角挑出温暖的弧度,笑吟吟的道:“我不许你妄自菲薄。”


 玉兰皱眉:“这话从何说起?我可没妄自菲薄,我一心在讥讽你呢。”


 齐非钰长眉凤目,顾盼神飞,温声道:“还嘴硬,你说我只知道想些乌七八糟的,其实,我整天所思所想,只有你一个罢了。”


 玉兰脸上浮现出淡淡红晕,心底酸涩中夹杂了几分甜蜜,皱眉道:“你再混说,我就不理你了。”


 齐非钰叹气,便道:“好了,难得出来,又是元宵佳节,不要绷着脸了。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待会儿寻个安静的地方,你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如何?”


 玉兰咬唇,颔首应了一声。


 齐非钰微微一笑,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虽然人极多,但只要跟着我就是,我定会护你周全。”


 玉兰闪避,皱眉道:“我跟着你就是,别动手动脚。”


 齐非钰双眸之中敛着灼热的火光,暧声说道:“元宵佳节,正该把臂同游,你何必扭捏?”


 见玉兰似乎不为所动,他静默片刻,挑眉道:“虽然人生路漫漫,但其实一生之中,美好的记忆并不多。玉兰,今夜且放下顾忌,与我同行,如何?”


 玉兰心一颤,到底被他这几句话打动,叹了口气低下眼眸。


 齐非钰见了她的神态,知道她心软了,趁机捏住她的小手,心里酥软一块,嘴角扬了起来。


 手被人握住,这般似乎有些不成体统,但齐非钰的手温暖而有力,看过来的目光温柔缱绻,令她竟舍不得挥开,不知怎的,眼睛忽有些微微湿润。


 齐非钰领着她出了客栈,穿了几条巷子,一直走到街上。虽然还没有入夜,但行人如织,锦绣繁华,十分热闹。


 大燕朝民风开放,对年轻男女的拘束并不严苛,尤其今天是元宵节,出来逛的女孩、少妇多不胜数。


 三三两两的女子缓缓行着,或是结伴轻声谈笑,或是独自一人缓行,俱是盛装华服,光鲜亮丽,给节日添了一抹明艳,引得男子们凝睇流连。


 街道上,卖胭脂水粉的、卖金银首饰的、卖衣裳布匹的、卖零嘴小吃的摊子,应有尽有。


 如斯盛世好时光,处处锦绣,遍地欢笑。


 玉兰、齐非钰并肩同行,才刚走了一会儿,便有不少小娘子悄悄看向齐非钰。


 丰神俊朗、气度不凡、衣饰华贵的美少年,引人注目,足以击中女子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不少人惊叹,觉得生平所见的男子中,无一能及得上眼前的少年。


 再一打量,却见那绝世仅有的少年唇角含笑,携了个十三四岁的女子同行。


 那女子衣饰寻常,长得也只是略有姿色,偏被少年紧紧护在身边,视如珍宝一般。


 小娘子们不由得又妒又羡又好奇,频频看向齐非钰,含情脉脉情思幽幽,再用眼风扫视玉兰。


 如果眼风能杀人,玉兰早就不知被杀死多少回了。


 玉兰心思敏锐,自是察觉了,侧首看向齐非钰,皱眉道:“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被你的迷妹弄得活不成了。”


 齐非钰自是不懂“迷妹”是什么意思,却也大致领会了她的意思,勾唇笑道:“咱们逛咱们的,管旁人做什么?”


 玉兰哼了一声,不理他,直接动了动,想将他的手甩开。


 齐非钰好不容易得了亲近的机会,哪里肯放,将她的手握得牢牢的。


 玉兰烦躁不已,直接顿住脚步,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回抽手。


 见她憋得脸都红了,齐非钰心疼了,只得将她放开了。


 玉兰这才松了口气,揉了揉手。


 这时,有大胆的小娘子凑过来,含情脉脉看着齐非钰:“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醉人的清甜。


 其他小娘子本也有意上来搭讪,见她占了先,一个个都红了眼。


 齐非钰却连眼神都欠奉,凝睇着玉兰,轻声道:“手没事吧?”


 玉兰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哼道:“你还有脸问。”言罢,也不等齐非钰回答,便直奔小吃摊子而去。


 齐非钰见状,忙要去追,之前那搭讪的小娘子却连忙闪身拦住,咬着唇道:“公子如斯出众,自是人人倾慕,何必贴旁人的冷脸?”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齐非钰扔下一句话,赶紧追了上去。


 小娘子被他的话噎得翻白眼,其他女子见状,不屑、轻视、同情、嘲笑的,什么情绪都有。


 玉兰可不知道身后的插曲,打叠精神,从第一个小吃摊逛起。


 这一逛就发现,吃的东西着实不少,最妙的是,这一带竟没有重样的。


 玉兰越看越兴奋,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齐非钰看着玉兰容色,目光一寸一寸自她身上掠过,便说道:“我知道你爱吃,看中了什么只管买,不必跟我客气。”


 爱吃,吃。


 虽然是事实,虽然自己的确是地道的吃货,但这么大刺刺被他说出来,玉兰仍旧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缓了一缓,才道:“东西太多了,我得瞧清楚了,才知道该吃什么。省得买了不该买的,回头肚子装不下,该后悔了。”


 齐非钰忍不住笑出声来,温声道:“没事儿,只要你想,以后我常带你来逛。”


 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续道:“你只管吃,若是吃撑了,我给你揉肚子。伺候你,我愿意。”


 玉兰红着脸横了他一眼,走向看中的小吃摊子,开始买吃食。


 因觉得齐非钰这样的贵公子不可能会吃路边摊,玉兰便只要了一份。


 不想等东西到手,她才吃了一口,齐非钰便劈手抢了过去,就着她用过的筷子,大块朵颖起来。


 玉兰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以你的身份,不该这样呀。”


 齐非钰吞下吃食,又故意舔了舔筷子,才斜睨着她道:“的确不该,但你在身边,我自是要爱你所爱。”一双俊目中情意闪闪,漆黑的瞳仁里,映出她的影子。


 玉兰与他对视,心中酸楚又惊诧。


 眼前这少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初次动情,但撩妹的段数却极高,甜言蜜语就跟不要钱似的。


 难道皇室中人都这么会撩吗?抑或者,是上次见了恒王,齐公子偷偷拜师学艺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响,视线及处,却见斜刺里有个孩童猛然冲出,跑到了一辆马车前面。


 那孩子不过四五岁大,站在街道中间,傻傻望着眨眼就到眼前的马车,一动也不动,似乎吓傻了一般。


 玉兰不由得掩住嘴,指着那孩子,惊叫出声。


 齐非钰起先还没察觉到异样,随着玉兰的手势看过去,不由得也变了脸色。


 这时,也有人发觉那孩子陷入危险中,都吓得惊叫起来。


 千钧一发间,一个身影忽然蹿出,在地上那么一打滚儿,抱着孩子就滚到了路边。


 紧跟着,马长嘶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围观众人见状,都松了一口气。


 玉兰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忙冲了过去,慌慌张张的道:“世……公子,你没事吧?”


 救了人的齐非钰将孩子放下,回身冲玉兰微笑,安抚道:“我没事,孩子也好得很。”


 玉兰仍旧不放心,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松了一口气。


 其后,她才注意到齐非钰的面容。


 在她面前,齐非钰一直是贵公子打扮,衣衫齐整风度翩然。


 眼前,有些狼狈的齐非钰,是她头一次见。


 虽然如此,但心底的情意却不会减少,反而因为他的勇敢、果断、机敏,越发觉得爱意翻滚,无法抑制了一般。


 见她凝视着自己,齐非钰叹了一口气,沮丧的道:“刚才时间紧急,姿势不雅,弄得灰头土脸的,你该嫌弃了。”


 虽然此处没有镜子,但他在地上打了个滚,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必定是一头一脸的灰,不成样子。


 眼前是最心爱的女子,他只想表现出最完美的一面。


 不想世事如棋局局新,竟不受他控制。


 玉兰连忙道:“不,在我心里,你一向是最俊的。”


 齐非钰眼前一亮:“真的吗?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你的挚爱?”


 玉兰红了脸,低着头揉着衣角不说话。


 齐非钰见状,心中越发有了底,不由得傻笑起来。


 正在这时,有个身穿棉布衣的妇人跑出来,抢过孩子就大哭起来,边哭边摇那孩子:“大宝,你没事吧?你可不能吓娘呀。”


 那妇人头发有些凌乱,脸色憔悴苍老,边哭边喊边摇,场面登时就被她一人控制住了。


 那孩子本就只有四五岁,才受了惊吓还没回神呢,就被妇人抢住猛摇晃,当时就摇摇欲坠,竟翻起了白眼。


 妇人见状,嚎哭得越发大声了。


 本来就有不少看热闹的,这妇人又凄惨大叫,很快就围满了人。


 齐非钰被人打扰了话题,心底不悦,又见有人围过来,生怕挤着玉兰,便皱了皱眉道:“咱们走吧。”


 玉兰颔首,答应下来,跟着他要往外走。


 冷不防妇人抱着孩子,拦在两人跟前,杀猪般嚎哭起来:“我的大宝是因为你才摔倒的,如今成了傻子,贵人们可不能见死不救,撒手不管啊……”


 玉兰傻眼了。


 明明是见义勇为的善事,怎么到了这妇人嘴里,这孩子竟是受齐非钰连累,被齐非钰害了呢?


 贱皮处处有,古今一样多。


 她心中发寒,诡异想到一句经典台词:“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齐非钰也变了脸色,拧着眉道:“这位大嫂,你说话要凭良心。我为了你的孩子,连形象都不在乎,你倒打一耙,这合适吗?”


 见他念念不忘自己的形象,玉兰嘴角抽了一抽,才开口声援:“我家公子说的是,大嫂,我家公子是在救人,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要来讹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


 话未说完,那妇人就一口唾沫星子呸来:“谁讹人了?若不是你们多事,我家大宝会成这样?啊,小妇人知道了,您家是贵人,身份金贵,日日吃香的喝辣的,手底下奴婢一大堆,自然就不拿我们这小老百姓的命当命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大多是寻常百姓,见状都将目光投向齐非钰,议论纷纷起来。


 齐非钰额头青筋乱跳,恼怒不已,恨不得动手揍人。


 咬了咬牙,到底忍住了这口气。


 他今儿个出来,本是抱着与心爱之人共度好时光的心愿,并不愿跟个胡搅蛮缠的妇人拉拉扯扯,让人看笑话不说,还白白浪费时间、影响心情。


 他并非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儿,对于这妇人的心思,还是能猜透的。


 下意识摸向荷包,他拿出一锭银子,想抛给那妇人,就此了结此事。


 斜刺里却有只柔荑伸过来,将银子夺了过去。


 齐非钰诧异不已,看向玉兰。


 玉兰冲他一笑,声音轻柔却坚定:“此风不可长,公子不要想着息事宁人,咱们是有理的,走遍天下都不怕。”


 齐非钰见状,也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虽然不愿浪费时间,但对心爱之人,他一向是实力宠溺的。


 玉兰想做的事,他绝不会阻拦。玉兰劝服了他,别过脸看向那妇人,清了清嗓子道:“大家眼睛都雪亮着呢,刚才明明是这孩子跑到大路中间,我家公子怕他被撞,好心拉拔了一把。为了这孩子,我家公子弄得灰头土脸,一身好衣裳都废了。虽然看上去没有受伤,但是否有内伤,谁都说不清。”


 她欠了欠身,声音渐渐犀利:“做了善事,得不到一声谢,这也就罢了,怎么还落了埋怨呢?这道理,小女子实在想不明白,还请大嫂指教。”那妇人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对方穿一身锦衣,却这般难缠,不肯破财免灾,一时间倒是忘了撒泼了。


 围观的人中,也有看清了前因后果的,也跟着道:“我看得真真的,刚才多亏了这位公子出手。”


 另有人道:“是呢,瞧,这公子衣服都磨破了。”


 妇人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眼珠一动,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小妇人给恩公磕头了,若不是恩公相救,我家孩子早就命丧马蹄了。可怜小妇人家贫,小儿出了事,小妇人心急才胡言乱语。贵人救了小儿,本是善事,但如今小儿昏厥,只怕命不久矣。求贵人可怜可怜小妇人,施舍点救命银子。”


 玉兰挺直了腰,冷笑道:“咱们不是出不起这银子,但没有这样的道理。你穷你有理,我富,我就不仁了?哼,大嫂赶紧带孩子去医馆看看,没银子自己想办法,我们不欠你的。大过节的,别在这闹了,没得耽误大家工夫。”


 妇人见她油盐不进,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不行。


 她缓了一缓,才道:“大过节的,小妇人也不想闹,但你们瞧着就是极有钱的,手底缝里丢点银子,就够咱们活半辈子了。如今,明明有机会救咱们一家子的性命,贵人们又何必心狠呢?何况,我家小儿到底是因为贵人们,才变成这样的。若贵人出手轻一些,小儿岂会晕厥?”


 她盯着玉兰,一字字的道:“小姑娘性子泼辣,嘴角挺利索的,但你细皮嫩肉的,肯定没吃过苦吧?你知道穷人的日子有多难吗?你知道吃不饱饭的滋味吗?你知道没钱治病,只能活活等死的苦处吗?刚才你问小妇人良心会不会痛,如今,小妇人倒是想回问一句,见死不救,你们过意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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