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文学 > 悍女贵妻 > 044 水深火热

044 水深火热


 这时,恒王站起来,冲王太后的方向行了一礼:“今天本是母后的寿辰,儿臣带陈姑娘过来,本是想给母后的好日子添砖加瓦,倒是没想到会横生枝节,折腾出这样的是非。母后,儿臣实在愧疚。”


 王太后在众人面前,一向待他极亲厚,何况今天的事儿一波三折,的确不是恒王能控制的。


 故而王太后一脸温和,笑着道:“这不关你的事,且刚才陈姑娘的桃树让哀家开了眼界,念的诗让哀家发自内心笑出来,你带她来是对的。”


 这番话乍一听没什么,仔细分析一下,倒是颇有责怪李茜罗无事生非之意。


 李茜罗又是气又是悔又是恨,却不敢开口辩驳。何况,王太后又没有指名道姓说她的不是,若自己急匆匆跳出来,反倒更让人笑话了。


 恒王道:“多谢母后体谅。”


 他摇了摇从不离手的玉扇,转头看向李茜罗,掀起眼皮道:“今天之事,实在有些贻笑大方。本王来说句公道话,三皇子妃,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与陈姑娘既然相处得不怎么愉快,她的事儿,自然就不劳你操心了。”


 李茜罗忍住心中的愤怒,强笑道:“我也是一片好心,偏陈姑娘瞧不上,倒显得我多管闲事了。”


 恒王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一片好心,大家心里有数,不必再拉扯了。”


 李茜罗脸色发白,呕得要吐血。


 只是,她今日折腾了这么久,竟没占到上风,还被三皇子、孟皇后使眼色警告,王太后也暗示她是个爱生事的,对她颇有微词。


 论起来,今天自己真是悲催得不行。


 若此刻再跟恒王怼起来,胜负先不论,爱闹事的名声是跑不掉的。何况,恒王毕竟是长辈,又是个不怕事的,跟他对上,没什么好日子过。


 想到这里,李茜罗只得按住心头种种,默不作声。


 恒王却不肯就此罢休,斜睨着她道:“不过,方才你暗示诚王世子与陈姑娘有私情,这事儿大家都听到了,势必会影响他们两人的声誉。且本王曾到临江府游逛,当时诚王世子在诸葛先生家求学,陈姑娘也在诸葛先生家住过一段时间,两人确实是旧相识。”


 他转头看向齐非钰,旋即道:“今天是母后的好日子,凡事都要圆圆满满才好。事已至此,本王提议,索性将错就错,将陈姑娘许配给诚王世子,两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年貌相当,倒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玉兰再料不到恒王会有这样的提议,一颗心狂跳不止,几乎不受自己控制。


 齐非钰先是发怔,旋又大喜,立刻就要起身应允。


 诚王使眼色制止他,自己站起身来,笑着道:“非钰一直在外奔波,耽搁了婚事,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急得不行。九弟的提议甚好,我没有意见,但陈姑娘毕竟出身低了些,若娶为世子妃,必定会招来非议,这倒是一桩难事。也罢,以世子侧妃之礼相迎,如何?”


 恒王早知道诚王这么说的用意,却故作沉吟之色:“竟不愿明媒正娶吗?其实,陈姑娘除了出身低之外,旁的样样都是极出色的。”


 诚王道:“我也知道她样样出色,但世情如此,我等凡夫俗子自是不可能免俗。”


 他看向玉兰,淡淡笑道:“虽是委屈了陈姑娘,但我说句自夸的话,我家非钰确实是极好的。陈姑娘,还望你退一步,应允我的提议。”


 玉兰心中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在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将今天要做的事、说的话在脑海里预想了无数遍。


 有前世的记忆,有桃花树、桃花精油,她一直觉得,自己能够赢跟诚王妃的赌约,获得众人的关注。


 她所向往的,真的一步一步,成为现实。


 可她没有料到,李茜罗会百般折腾,言语中设了无数陷阱。更没想到,恒王会如此给力,触碰到那看似遥不可及的梦。


 若是细算起来,李茜罗屡次为难,反倒是在成全自己。


 她强忍住心里的激动,只低头道:“多谢诚王看得起,我……”后面“我没有意见”几个字哽在喉咙里。


 场中静了一下,韩月婵直接起身,笑着道:“女孩子家脸皮薄,遇上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回答?也罢,我代她答应了,你们诚王府回去预备着就是了。”


 恒王故意道:“你是哪号人物,怎能代陈姑娘点头?”


 韩月婵抬起下巴道:“我是她结拜的姐姐,怎么就不能为她出头应承了?”


 她看向玉兰,故作傲娇之色:“我是你姐,这桩婚事我已经应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嫁,由不得你。”


 两人这番做戏,逗得王太后哈哈大笑,指着韩月婵道:“你这丫头,也忒霸道了些。”


 韩月婵也笑,顺势就走到王太后身边,拉着王太后的手臂道:“今天是好日子,外祖母,你给我的妹妹赏几样嫁妆,撑个腰呗。毕竟,她是要到诚王府当侧室,算起来,必定要受些委屈的。若外祖母肯给她脸面,她的日子自然会顺畅得多。如此,也不辜负外祖母想赏赐她的心,我面上也有光彩呢。”


 王太后点着她的额头:“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嗔了一句,倒也没让她失望,笑着道:“陈姑娘为了哀家的生辰,费了不少心思,也罢,就依你所言,哀家给她赐两套宝石头面、一批衣料,如此,你可满意了?”


 韩月婵立刻笑眯眯的道:“外祖母办事向来妥帖,外祖母肯出马,我岂能不满意?我代陈妹妹多谢外祖母。”拉着王太后,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说了一大堆。


 众人纷纷附和,气氛热烈起来。


 满堂皆是欢愉,齐非钰强忍住心底的激动,悄悄瞄了玉兰一眼,唇角不受控制往上翘。


 唯有李茜罗,身子发颤,几乎要晕过去。


 自己是名门贵女,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从没遭受过什么挫折。


 成年后,母亲想让自己嫁入诚王府,请了媒人上门,却被诚王推拒,令自己沦为笑话。


 自己去了临江府,想将齐非钰收服,却没有想到,齐非钰竟钟情于一个婢子,不将自己看在眼里。


 李茜罗生平第一次有了挫败之感,其后,跟陈玉兰怒怼,一次一次,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如今更好了,自己明明是要害她的,反倒成就了她。


 虽然只是侧妃之位,但陈玉兰能如愿嫁给自己中意的人,心里不知多高兴。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一对上陈玉兰,自己就没好日子过,讨不到半点好处呢?这女人,莫非有什么邪术?


 心里满满的都是愤怒和不甘,可她不敢再开口了。


 即便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今天这里是陈玉兰的天下。这婢子不但能说会道,折腾出了刻着字迹的桃树、桃花精油,得了王太后的青睐,还有恒王、韩月婵这些贵人保驾护航。


 反观自己,多数都是独自在战斗。


 这种形势下,自己怎么可能取胜呢?罢罢,就这样吧。


 李茜罗心灰意冷,不得不收敛了种种思绪,默默坐下不再言语,也不去看齐非钰、陈玉兰两人欢喜得意的嘴脸。


 离开皇宫时,玉兰心情十分好,几乎疑心自己在做梦。


 韩月婵与她同坐一轿,见她一直低着头傻呵呵笑,不由得皱起眉,有些嫌弃的道:“瞧你这模样,真跟傻子似的。”


 她说了许多调侃的话,玉兰却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恍然未闻。


 韩月婵便有些着恼,扯着她的袖子道:“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话?”


 玉兰这才回神,带着歉意道:“我太高兴了,都没听见你说话,也没向你道谢,真是对不住。”


 嘴里说着,眼中流露着欢喜和对未来的期盼。


 是真的很欢喜,真的很期盼,不是装的。


 韩月婵见状,“噗嗤”一声笑起来:“你这丫头,要嫁人了,就欢喜成这样吗?”


 玉兰认真的道:“于我而言,嫁人并不值得欢喜,但若是能嫁自己喜欢的良人,便是三生有幸。这种感觉,等婵姐姐遇上两情相悦的人时,就会明白的。”


 韩月婵嘟着嘴道:“我倒宁愿一直不嫁,你说的这感觉,只怕我难体会到。”


 认真看了玉兰两眼,又道:“你这丫头,竟然会种出那样特别的桃树,还会作那么妙的诗,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玉兰道:“我也是凑巧想出来的。”拍了拍韩月婵的手,带着歉疚道:“其实我也不想瞒着婵姐姐,但之前我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先保密了,还望婵姐姐不要怪我。”


 韩月婵挥手,大度的道:“咱们谁跟谁呀,你不必跟我解释。”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次放过你,以后你的事儿可不许瞒着我。”


 玉兰笑着道:“婵姐姐放心,能跟婵姐姐说的,我一定不会瞒着。”


 韩月婵撇嘴,调侃道:“你这回答有三分保留呢,哼,我又不是没心没肺,有些事儿,例如你跟钰表哥的私房话,我是绝不会问的。”玉兰红了脸,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没说话。


 韩月婵倒也没继续说下去,转而提起李茜罗来,哈哈笑道:“其实,她当了皇子妃,虽然夫妻不怎么恩爱,但身份尊贵,日子还是极好过的。她放着悠闲日子不过,非要跳出来生事,非要跟你过不去,这下好了,一点儿好处没捞着,还得了个臭名声,回去必定会挨骂挨教训。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什么叫害人终害己,这就叫。”


 玉兰也抿着唇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呢。要不是她跳出来闹,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韩月婵颔首道:“倒也是,若不是她,你与钰表哥的事,还不知要折腾出什么花样。如今大局已定,咱们这里乐开了花,她那边,必定是水深火热悔不当初。”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皆是欢愉。


 至于李茜罗,正如两人所料,过得十分煎熬。


 散了席后,立刻便有宫人过来寻李茜罗,说是孟皇后有请。


 李茜罗情知形势不妙,却不敢回避,只得扭曲着脸,跟着宫人过去了。


 等到了孟皇后的寝宫,不出所料,黑着脸的孟皇后挥退左右,将茶水往她身上泼,指着她一顿臭骂,说她:“心胸狭窄、蠢顿如猪,为一己私利与一个婢子针锋相对、唇枪舌剑,竟还斗败了,丢尽了颜面,简直不堪为皇子妃。”


 李茜罗不敢辩驳,跪在地上挨了一个多时辰的训诫,等孟皇后气略消了些,命她快滚时,她才敢起身。


 灰溜溜回了三皇子府,进了自己的正院,李茜罗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三皇子就踏步进来了。


 李茜罗连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三皇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几步就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扬手就是两巴掌,口中骂道:“你这贱人,自己丢脸不算,还要拉扯上本皇子,你是不是活腻了?你还记得自己嫁人了吗?”


 李茜罗惊声尖叫,只觉得脸上痛得不行。


 屋里本有丫鬟伺候,见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立刻作鸦雀散,哪里敢上来劝。


 三皇子一行打一行骂,怒气冲天:“贱人,我素日待你不薄,为何你要闹这一出,丢尽我的脸。”


 李茜罗左躲右闪,连忙抬起胳膊护着头脸,央求道:“爷真是冤枉妾身了,妾身是见那陈姑娘得了太后、皇上的青睐,自身也有几分本事,想娶了她为爷造势。是她有眼无珠,没瞧上爷,爷不能怪妾身……”


 三皇子破口大骂:“你这贱人,事情都掰扯清楚了,还敢扯谎。明明是你恨那姓陈的,想将她弄到手底下来,百般折腾。你更心仪那齐非钰,见不得他好,更不愿他娶到那姓陈的。你这贱人,你本就是齐非钰不要的,爷捡了破鞋,到头来你还不消停,在那么多人面前闹腾,不杀了你都难消我心头恨!”他越说越怒,打得李茜罗鼻管中鲜血直流,眼眶乌青。


 李茜罗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加上性子本有几分泼辣,纵然畏惧三皇子,也忍不住还手,在三皇子脸上抓挠了几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http://www.ccfang.cc/novel/FLFGN3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