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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作得一手好死


 过了一会儿,王太后笑颜逐开,向睿安帝道:“皇上不能只在嘴上夸一夸,得来点实惠的,好好赏一赏陈姑娘,也让这孩子得点好处。”


 睿安帝颔首道:“母后所言甚是,陈姑娘的确当赏。”


 他沉吟片刻,正要再说时,突然有个女声道:“父皇,儿媳有话要说。”


 此言一出,玉兰、韩月婵的脸色都忍不住微微一变,只因那开口之人是李茜罗。


 一直没开过口的孟皇后,皱着眉看向李茜罗:“皇上跟前,岂容你胡言乱语?还不快退下。”


 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之意。


 孟皇后是何等人物,心思之敏锐,少有人能及。


 刚才在慈宁宫闹了那么一出,孟皇后已经察觉,李茜罗对眼前这陈玉兰充满了敌意。


 这里面的过节,孟皇后并不清楚。只是,太后、皇上皆对此人赞誉有加,何况,今天又是太后的寿辰,在如此重要场合,若李茜罗继续折腾,丢的不仅是她自己的脸面,三皇子也得受连累。


 因了这个缘故,孟皇后顾不得失仪,直接开口提醒。


 李茜罗咬了咬唇道:“母后,往日里儿臣许是爱胡闹,但今日这样的场合,儿臣心里岂能没有分寸?”


 她抿着唇轻笑,向睿安帝道:“父皇要奖励陈姑娘,这是理所当然的。据儿媳得知的消息,陈姑娘今天已经十六岁了,却仍旧待嫁闺中。于女子而言,终生大事最是重要,跟婚事比,旁的根本就不值一提。父皇何不赐陈姑娘一桩良缘?如此一来,陈姑娘终生有靠,倒是比旁的赏赐更合适一些。”


 睿安帝“唔”了一声,向玉兰道:“你已经十六了吗?可定婚了?”


 玉兰迟疑片刻,摇头道:“还没有,但……”


 李茜罗哪容她说下去,直接打断道:“没定婚最好不过,父皇,儿媳与陈姑娘乃是旧相识,却从不知她如斯聪慧,又是个极有本事的。今日见识了,儿媳极喜欢她呢。”


 她又转向孟皇后,笑盈盈的道:“之前母后提过,说儿媳与三皇子成婚以来,还没诞下子嗣。为子嗣计,该给三皇子纳几个妾室才是。此事儿媳一直放在心上,却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这陈姑娘样样出色,又有宜男之相,儿媳想求父皇、母后做主,将陈姑娘赐给我们府里,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这番话脱口而出,令满堂震惊。


 玉兰下意识回头,看了齐非钰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茫然。


 怎么都没想到,李茜罗会想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时候,玉兰脑子里想的全是前世极流行的国骂“人渣”。


 这李茜罗,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在临江府,李茜罗跟自己撕了一场,已然结了仇。


 刚才在慈宁宫外,她颐指气使,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贱人”。


 及后在慈宁宫,她直接点破自己的身份,为的什么,明眼人都想得出。


 如今,她竟要让三皇子纳自己,这番举动,怎会安了好心?她明知道自己与齐非钰之间的牵连,却佯作什么都不知道,张嘴就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提议。


 若自己真到了她手底下,必定要任她揉圆搓扁,哪里能有好日子过?


 这样的场合,自己的婚事,竟轮不到自己做主的。若自己什么都不说的话,进三皇子府只怕要成定局。到那时,只怕只有死路一条。


 自己若是出言反对的话,得将齐非钰扯进来,且这么一来,就会让三皇子、齐非钰之间生出芥蒂。来日齐非钰的日子,必定不会好过的。


 让自己陷入两难中,让自己与齐非钰没有机会,这就是她的用意吧?其心真可称得上险恶,让人恶心。


 玉兰想到这里,脸上气得通红,一颗心往下沉,几乎要沉到不见底的深渊。


 孟皇后目中也闪过一抹惊诧,盯着李茜罗,挑眉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与陈姑娘共侍一夫?”


 李茜罗颔首,声音无比真诚:“陈姑娘出身虽低,但人才出众,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这样好的女子,自当纳入皇家才是。如此,我能得个助力,三皇子能得个才貌双全的佳人,陈姑娘自己也终生有靠,岂不是皆大欢喜?”


 孟皇后听了这番话,挑眉沉吟了一番。


 撇开李茜罗跟陈玉兰的私怨不提,陈玉兰这个人,实在算是个奇人。


 桃花精油、刻了字迹的桃树,这两样东西,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两样东西,被她一介女流创造出来,这份智慧,实在不容小觑。


 方才她念的那诗,的确有几分俗气,却能讨得太后的欢心。


 这样的人物,纳入儿子的府中,似乎只有好处。毕竟,陈玉兰没什么根基,若嫁了人,必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帮助儿子,借此得到儿子的宠爱。


 退一步讲,若纳了陈玉兰之后,她不能给儿子带来益处也不要紧。毕竟,只是个侧室罢了,碍不着什么。若不能派上用场,直接冷落了就是。


 身为皇后,孟氏自是极会权衡利弊的。


 她没有考虑多久,便将事情分析得清楚明白,很快就下定了决心,露出笑容道:“天下英才,自是要入皇室才行。陈姑娘虽是女流,却也是极优秀的。难得三皇子妃贤德,愿意主动接纳陈姑娘,还望皇上做主,将陈姑娘赐给三皇子。”


 孟皇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登时李茜罗笑容满面,斜睨着玉兰,心里乐得不行。


 玉兰双眸明亮如燃烧的烛火,带着不屈服的韧劲,敛衣跪下,缓缓道:“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但民女才貌皆陋,难以匹配三皇子。”


 孟皇后只当她在谦虚,笑着道:“陈姑娘不必谦虚,你的好大家都瞧见了,再说了,三皇子妃主动提议,足见是诚心诚意要接纳你,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茜罗附和道:“母后所言甚是,陈姑娘,这样的美事难得一遇,你还是快些谢恩吧。”


 齐非钰听到这里,再也无法忍耐,正要拍案而起,诚王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扯住,低声道:“你要做什么?给我坐下,让陈姑娘自己应对。”


 齐非钰心急如焚:“父王,这样的时候,我不能让她独自面对。”


 诚王板着脸,冷声道:“你若敢跳出来,你与她的事,以后休想得到本王的支持。”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齐非钰攥紧拳头,只得又坐了回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玉兰,心里紧张得不行。


 却听得玉兰道:“三皇子妃,多谢你的美意,但我实在难以领受。”


 声音坚决,带着不容置疑之意。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李茜罗“啊”了一声,一脸的诧异不解:“陈姑娘何出此言?你是有了意中人,还是……还是瞧不上咱们三皇子?”


 玉兰道:“都不是,是我心里明白,自己跟三皇子妃处不到一块儿。”


 这答案,实在出乎李茜罗预料。


 李茜罗也不由得愣了一下,才道:“这话从何说起?莫非你怀疑我的诚意?我是真心诚意想代三皇子纳你的,若事情能成,我必定劝三皇子给你侧妃之位,给你摆酒请客,风风光光让你进门。”


 玉兰叹了一声,缓缓道:“皇子妃的诚意,我岂敢怀疑?只是我这个人天性古怪、心胸狭窄,如何能长伴皇子身侧?何况,我与三皇子妃是旧识,在临江府闹了矛盾,相处得并不愉快。三皇子妃心胸宽广,许是能不将旧事放在心上,我这个人却不能毫无芥蒂。来日对着三皇子妃,我必定不能从容坦然。到那时,我日日忐忑担忧,即便享受着锦衣玉食,也不可能真正开心。如此下去,岂不辜负了三皇子妃的美意?”


 她神色坚决,正色肃容,以低沉声音道:“人非草木,哪个女子不愿嫁个良婿,幸福一生?我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心心念念的,便是嫁个合得来的夫婿,过平淡如水、衣食无忧的小日子。皇子妃,你自然也盼着好好伺候夫君,照拂好侧妃妾室,一大家子和和睦睦。我这个人不适合皇家,还望你收回美意,另觅合得来的女子。如此,才真正是各得所需,皆大欢喜。”


 李茜罗不由同孟皇后对了个眼色,孟皇后皱着眉,只觉得尴尬没脸。


 李茜罗心里更是五味杂存,又是怒又是震惊。


 怎么都没想到,玉兰会以自己心胸狭窄为借口,推拒这桩婚事。


 这么一来,玉兰自然会惹来非议,但同时,自己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玉兰直言彼此之间有旧怨,自己在慈宁宫又折腾了一回。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这个皇子妃并不是诚心诚意要接纳她,而是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李茜罗一颗心直往下坠。


 费尽了心思,还是不能阻挡陈玉兰和齐非钰吗?莫非自己要眼睁睁看着陈玉兰飞上枝头,来日嫁给自己中意的男子?这叫自己如何甘心?


 正这时,三皇子看了过来,目光冷锐,仿佛凝着冰雪一般。


 李茜罗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思绪混乱了片刻,看着玉兰脱口就道:“你这嘴巴确实巧,长篇大论一大堆,哼,其实,真实的情况是你钟情于诚王世子,这才百般推拒吧?莫非在你看来,三皇子竟及不上诚王世子?”


 此言一出,登时满座哗然。


 什么情况?眼前这才引起轰动的陈玉兰,不但认识恒王、三皇子妃,竟还与诚王世子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吗?这个婢子出身的女子,实在是个厉害人物呢。


 众人表面上正襟危坐,实际上,心里的八卦因子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玉兰竭力忍住喷李茜罗一脸的冲动,冷笑道:“三皇子妃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与齐世子有私,又要纳我进三皇子府,你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将三皇子置于何地?”


 李茜罗被玉兰怒怼,脸色骤然大变。


 方才她头脑发昏,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如今,被玉兰一针见血指出来,她竟有些拙于应对了。


 心念电转,李茜罗道:“你与诚王世子之事,我只是胡乱猜测罢了。至于要纳你进门,我确实是一片赤诚。你若心里无私,不如应了我的提议,如此,也恰好能证明你与诚王世子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岂不是好?”


 玉兰道:“三皇子妃何必强人所难?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不可能安心侍奉你,若去了你身边,一生都忐忐忑忑,不可能露出欢颜。”


 李茜罗咬牙道:“是吗?你执意不肯,那我另给你觅个佳婿,如何?”


 她渐渐平静了心情,笑眯眯的道:“我有位堂兄李清晖,丧偶后一直没有续弦。我这堂兄,你是认识的,人才出众自不必说,长得也出色,且你在临江府时,他多次给你照应,你们应该很熟悉才是。”


 这几句话暗示意味很浓,何况在场的都是些人精儿,自是能从这番话中解读出别样的意味——眼前这陈玉兰,并不是个安分的,不但与齐非钰有私,还与李清晖有瓜葛扯不清楚。


 玉兰两道长长的眉微微蹙起,心说,这人一直咬着自己不放,没完没了,莫非是属狗的?


 当下,玉兰冷笑一声,直接道:“三皇子妃,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可是太后的寿辰,你却执意要为我保媒。还拉扯上你自己的堂兄李县令。你到底想暗示什么?你似乎有很多话,不妨直接说出来,不必遮遮掩掩、绵里藏针。”


 李茜罗一脸委屈,咬着唇道:“你是想说我不怀好意吗?陈姑娘,你这话实在让人伤心。我是见你得了父皇、皇祖母的欢心,皇祖母又说要给你赏赐,我想为皇祖母分忧,这才站出来多了几句嘴罢了。你不领我的情就罢了,何必这样说我呢?”


 玉兰断然道:“多谢关怀,民女实在承受不起。”顿了一下,又朝李茜罗行了一礼:“民女这番话,必定让三皇子妃受伤了,对此民女万分歉疚。不过,三皇子妃心胸如此宽广,自然不会将这点放在心上的,倒是民女多虑了。”


 三言两语,直接堵了李茜罗的嘴,让李茜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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