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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挑衅


 齐非钰目眦尽裂,心头恨得要滴血,咬牙切齿的道:“从长计议?她害了我心上的人,害了你的妻子,更夺了你孙子的命呀。这般心狠手辣的贱人,如今竟还要跳出来耀武扬威,不就是吃定了她有身份做依仗吗?”


 诚王皱着眉,声音含着几分悲伤,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这话不假,她的确是仰仗着自己的身份,觉得我们不敢动她。你只知道她是大魏的公主,却不知道,前不久大魏新登基的明帝,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讯报,还是前两日皇上接到的。当时,我正巧在御前听了一耳朵,当时不以为意,如今细想,她自是因为自己有了依仗,这才敢下了手之后,做出这样的挑衅举动。”


 这一番话正戳到齐非钰的心里,齐非钰牙齿咬得咯咯响,厉声道:“就因为她兄弟登了皇位,她就能无法无天,没人管得了她吗?”


 恒王叹了一口气,在齐非钰的肩头按了按,接口道:“你且稍安勿躁,你当知道,大魏跟乌孙是不同的。一直以来,大魏的实力,便跟咱们大燕相差无几。尤其是近年来,大魏国内部稳定,骁勇善战之辈不在少数。据暗报,明帝此人甚有野心,又因才登位,冲劲十足,正秼马厉兵准备进犯大燕边境。不过,之前两国签订了停战协定,他如今正愁找不到借口出兵呢。”


 他说到这里,便盯着齐非钰,言语中充满了警醒之意:“初锦如今的身份,已经不一般了。若她有什么事儿,她的亲兄弟能不眼前一亮,抓住这个机会吗?这于他而言,真是瞌睡遇上枕头。不管是为了给初锦出一口气,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他都会立马出兵的。”


 齐非钰冷笑道:“照父王这意思,大魏与大燕迟早会有一战的,便是提前了,又能如何呢?”


 诚王目不转睛盯着他,淡淡道:“这内中的区别,我不信你不清楚。”


 齐非钰的手在袖里慢慢攥紧了,浑身的血都凉了下来。


 这内中的区别,他自然是清楚的。


 大燕与大魏之间,即便迟早有一战,但这罪名,绝不能落在玉兰身上。


 毕竟在世人眼里,玉兰不过是个侧室。至于那掉了的胎儿,在不相干的人看来,甚至不是一个生命,不过是个还没成形的肉团罢了。


 若自己执意抓着这事儿不放,一怒之下为红颜,直接带着人将初锦抓起来弄死,大魏的明帝必然会以这个为借口,向大燕宣战。


 众人才不会管玉兰受过什么委屈,他们只会说,若忍了一时之气,根本就不会爆发战场,不会生灵涂炭。


 到那时,玉兰就会被牵扯进来,成为这场战事的罪魁祸首,背负万世骂名。


 齐非钰越想越心惊,不由得面色青紫,几乎喘不上气来。


 半晌,他才冷着脸,阴恻恻的道:“初锦觉得自己有依仗,这才有恃无恐,什么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哼,她以为自己如今不一般,这事儿就能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哼,做他娘的清秋大梦吧。我不会从明面上弄死她,但从今以后,她是我的死敌。不管要用什么手段,我必定与她死扛到底,让她遭受报应,弄得她生不如死。”诚王叹了一口气,这才咬牙道:“她动了你心尖上的人,害死了你的长子,你恨她理所当然。那也是我的孙子,我这心里自然也是疼惜的,何况你娘也因为这事儿,摔伤了腿骨,脸也受了伤。在我心目中,那也是我的仇人。但此事非同小可,初锦如今身份不一般,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来跟我商量一下,咱们一起想个万全之策。”


 齐非钰自是明白他的心意,颔首道:“父王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我这条命金贵着呢,绝不会为了个贱人铤而走险的。”


 顿了顿,又盯着诚王看,沉吟道:“我突然想起一事,父王,之前你说过,先让玉兰当侧妃,等有了机会再扶正。如今,机会不是来了吗?咱们不能直接弄死初锦,但能将这次的事儿弄个水落石出,告到皇祖母跟前去。”


 诚王听了这番话,沉思了一番,便会过意来,缓缓开口道:“如今两国之间,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皇兄年纪渐长,开疆辟土的劲头已经慢慢消解,反倒盼着能维持如今的局面,长治久安。此次事故,陈氏到底受了委屈,这是不容置辩的事实。若是告上去,太后不太可能惩罚初锦,但一定会想方设法安抚一下。到那时,咱们再提扶正的事儿,倒是合情合理,太后不可能会拒绝。”


 齐非钰点头道:“儿子就是这个意思,在儿子心目中,早就将她当成了妻子。这次她遭受大变故,儿子不能立刻给她报仇,心里甚是愧疚,也就只能先从这方面,补偿一二了。”


 诚王想了一会儿,淡淡笑道:“陈氏除了出身低微之外,旁的并无不妥之处。之前这先当侧妃,再转正室的建议是我提的,如今我自然没有异议。至于你母妃,心里也是情愿的。你好生筹划一下,着手办就是。”


 得他点头应承,齐非钰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朝他行了一礼道:“多谢父王体谅,我代陈氏谢谢你。”


 诚王又叹了一口气,这才摆手道:“此事慢慢打算,你先去陪一陪陈氏吧。”他说到这里看向远处,神色有几分悠远:“她如今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要多体谅、包容,容忍她的小脾气。”


 齐非钰应了,默默行了一礼,便转身出来了。


 才刚回到自己的院落,魏昭便过来道:“世子爷,这事儿你必定想不到。奴才按你的指示,去尼姑庵查了一番,得知前天王妃她们还没进去时,初锦的几个丫鬟便提前去了。且还有尼姑亲眼瞧见,当天有个丫鬟到放草料的地方缩头缩脑,很有几分可疑。”


 他顿了顿,又拧着眉接口道:“至于那令马癫狂的‘日落紫’,久已失传,如今只有城西一名姓蔡的老兽医会配。巧得很,前几天也是初锦命人花重金,配了一副药去了。”


 向来府里的主母出行,提前便要做好准备。尤其是去尼姑庵、寺庙这些地方,更是要挑个合适的好日子,祭品什么的也要隆重办好。


 在这种情况下,诚王妃、玉兰的行踪,只要初锦有心,自是能提前探知的。


 齐非钰听了这番禀报,面色铁青满是阴霾,咬牙切齿道:“之前是没想到她头上,但父王跟我说了一事,如今你又来禀报,我心里哪里能不清明?”


 魏昭带着困惑道:“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初锦下手的可能性最大。且她挺憎恨陈侧妃,也恨王妃,是有这个动机的。事情似乎已经浮出水面,但奴才心里挺糊涂的。这桩缺德事儿,以她的身份,本来可以做得更隐秘一些,为何如今竟处处留下痕迹?莫非她不怕事情暴露出来吗?”


 齐非钰冷笑道:“她不怕留蛛丝马迹,不怕暴露出来,相反,她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耀武扬威,呕死我们。说不定,还是为了激怒我们,激起咱们的斗志呢。”事到如今,对于初锦的心思,他自是能够摸清几分的。魏昭瞪圆了眼睛道:“这怎么可能呢?她又不是疯子,也不傻,怎么会存心故意暴露自己呢?”


 齐非钰冷冷道:“怎么不可能?反正她如今儿子死了,女儿也没了,活着的乐趣便是跟咱们诚王府死磕。若是能斗得不可开交,弄个鱼死网破,对她来说,反而是最期盼的事儿了。”他顿了顿,又将大魏如今的局势讲了。


 魏昭这才明白过来,恨声道:“照这么说,她是吃准了自己身份不同,觉得咱们不会跟她撕破脸。抑或者,她一点儿都不怕撕,反而会将所有心思放在这上面来。”


 齐非钰颔首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魏昭早变了脸色,一脸愤恨不平之色。


 不过,他跟在齐非钰身边多年,焦躁之心早就慢慢消退。


 片刻后,他定了定神,忍住心里团团的怒火,忍住恨不得将初锦掐死的冲动,问道:“世子,事到如今,你是怎么打算的呢?难道要放过她吗?”


 齐非钰摇头道:“怎么可能?终我一生,此人我恨入骨髓,必然是要让她付出代价的。不过,明面上是不成的,且等一等,待我想个万全之策。”


 还有几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报复的事儿先放一放,但给玉兰提名分的事儿,却是必须要立即着手的。


 一直以来,他都盼着能给玉兰一个正室的名分,让她堂堂正正站在自己身边的。


 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却是以他们孩子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对于九泉之下的孩子,他又愧又疼又悔。但终究,活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何况,在他心目中,玉兰一直都比孩子更重要。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先这么行事了。


 魏昭闻言立刻表态道:“世子爷你慢慢想,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只管招呼一声就是。”


 顿了顿,咬着牙道:“只要能给小公子报仇,便是要我豁出命跟那不要脸的老女人拼命,奴才也是在所不惜的。”


 在魏昭心目中,初锦如今,已经是个不要脸的老女人了。


 也别说他嘴毒,实在是初锦干的事儿,简直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以阴私手段害人也就罢了,竟还要送书信挑衅,直接往人的伤口上撒盐,残忍至极。


 齐非钰正色道:“等我想出主意,自会跟你说的。不过,那贱人不值得你豁出命去,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魏昭诺诺应了,行了礼退了出去。


 齐非钰叹了一口气,想将心头的浊气排解出去,但终究,还是有一股闷气堵在胸腔之中,上不来下不去,更出不来,憋得他难受极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振作了些,踏步往内室走。


 等进去后,却见玉兰已经苏醒过来,正歪靠在床头,眼神十分空洞。


 丽娟守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盏乌鸡汤,神色十分无奈。


 这情景,必定是丽娟在劝玉兰吃东西,却没收到什么效果。


 看着玉兰苍白的容颜、睁开的眼眸,齐非钰终究还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斯人仍憔悴,但能醒转过来,下半身也没再流血,这就证明,玉兰的身体情况是在好转的。


 他大踏步走过去,挤出一丝笑容道:“兰儿,你还好吧?怎么不吃东西呢?是不是这鸡汤不合胃口?没事儿,你想吃什么只管说出来,我让人另做就是。”


 玉兰心神正飘忽着,听到他的声音,想将身子探起来,怎奈下半截疼痛,支持不住,又“哎呦”呻吟了一声,慢慢滑倒了。


 齐非钰忙一把扶住,皱眉道:“哎,你起来作甚?疼了罢?”说着小心翼翼扶着玉兰躺好,又放低调门,轻言细语道:“是不是不舒坦?你且睡好,让丽娟将太医请来瞧一瞧吧。”


 玉兰在枕上摇头道:“不必请太医,我支撑得住,没事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顿了顿,紧紧盯着齐非钰瞧,哑着声音道:“孩子去了,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我没什么好说的,如今只想问你,到底查得怎么样了?此事必然是有幕后黑手的,你查出是谁了没?”


 因之前哭得狠了,她声音跟往日不同,带了几分沙哑之意,倒是越发惹人心疼了。


 齐非钰拧起眉,心中甚是踌躇。


 到如今,形势已经十分明朗了,但直接跟玉兰坦诚,却不怎么合适。


 毕竟,初锦如今有这样的地位、依靠,一时半会儿,竟动不得她,还得忍受她的挑衅。


 明知道仇人是谁,却不能直接下手,还得从长计议。


 这感觉,别提多憋屈,多难受了。


 自己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忍受不了这样的气,何况是玉兰一个女人呢?更勿论,玉兰与那孩子血脉相连,对孩子的感情最深厚。在这世上,最盼着给孩子报仇的人,便是她无疑了。


 若她得知了这一切,岂能不郁结在心?


 本来她身体就受了损伤,若是休养不好,以后可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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