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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祸事临门


 赵清颜的住处,丫鬟们鱼贯而入,送上晚膳。


 虽然是乡野之地,但诸葛篱是个爱吃爱享受口腹之欲的,故而诸葛家的伙食一向不错。诸葛篱对赵清颜,又是真心疼爱,吃食上自是厚待的。


 桌子上摆了六菜一汤,又都是按赵清颜的口味准备的,色香味俱全。赵清颜却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将筷子放下了。


 喜梅见状劝了几句,见她愁眉苦脸听不进去,知道她有心事,只得叹气就此罢了。


 这时,芳思轻手轻脚走进来,一面行礼一面道:“果然叫小姐猜着了,兰姐儿今儿个进城,出了大事呢。”


 赵清颜来了兴致,眼睛发亮,忙扯着芳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芳思抿着唇道:“奴婢先找了跟着进城的车夫打听,内情如何,那车夫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跟着去的陆辉,不知怎么的,竟被打得半死不活呢。”


 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笑吟吟的道:“之后,奴婢命人去了车夫说的百味楼,才知道兰姐儿不知怎么的,惹上了个姓赵的公子哥儿,后来又呼啦啦来了一伙人,领头的,却是赫赫有名的高家大爷。再后来,世子也去了,直接将兰姐儿单独带走了。”


 赵清颜细细听完,摸着下巴,心里翻江倒海起来。


 这些天来,对于玉兰的事儿,她是格外留意的。


 她既然将玉兰视作情敌,自然要对玉兰多多了解,如此方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玉兰的来历,她是清楚的,也知道玉兰一个低贱奴婢,能成功离开高家,全是齐非钰、张继安出的力。


 如今瞧着,这玉兰虽然脱离了高家,但那些人,并没有失去对她的兴趣呢。


 这时,听得芳思又道:“除了陆辉受伤之外,那赵公子也是半死不活,躺在门板上,被抬出去的。且那赵公子不但头破血流,脸上还被浇了滚烫的茶水呢。那赵公子的小厮们骂骂咧咧,都说这事儿是兰姐儿干的,这般泼辣的女子,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赵清颜脸色立刻变得很精彩,提高了音量道:“这是真的?这么说,兰姐儿竟得罪了大人物?”


 见芳思毫不迟疑点头,赵清颜只觉得遍体舒泰。


 倒是巧了,玉兰得罪的那人也姓赵。


 一个奴婢,却得罪了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不但将人家打了,还破了相。


 那赵公子家,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这以后,陈玉兰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在赵清颜心目中,早将玉兰视作仇敌一般。


 若玉兰不好,那,自然就是晴天。


 唇边有笑意绽开,赵清颜欣然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开心了。”


 叹了一口气,又道:“我费尽了心思,却得不到世子一顾,她明明是个惹祸精,却能让世子屡次搭手相助。每每一对比,我这心里就跟针扎一般,难受得不行。”


 芳思最懂她的心思,带笑宽慰道:“小姐何必沮丧?兰姐儿惹下这样的祸事,算账的人不久就会上门的。虽然她在这个家待遇不错,但终究只是个奴婢罢了,谁肯为她出头?便是世子,也不可能不顾自己的面子,一味袒护惹祸精的。”


 喜梅连忙附和:“芳思说的是,事不过三,一次两次还行,若老是要护着要出头,心底自然会厌烦的。不过,此事小姐不必露面。小姐,不如咱们先冷眼旁观,等那赵家真有人来,小姐就去舅老爷跟前,劝舅老爷明哲保身,将兰姐儿放出去。到时候,兰姐儿无权无势,成了破落户儿,自是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赵清颜点头,心底舒畅极了。


 她对自己是极自信的,深信只要没了碍眼的玉兰,自己定然能入齐非钰的眼,得偿所愿步上青云路。


 自此,主仆几个一心一意,盼着赵家上门,玉兰栽个大跟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才好。


 赵家那边,也的确起了乱子。


 赵启北站着出的门,横着抬回家,旁人即便叹气抹泪,也都只是面上情,唯独赵启北的生母胡姨娘,心疼得不行,当时就厥过去了。


 等醒过来后,胡姨娘哭着问起儿子的情形,得知命倒是能保住,但脑袋会不会出问题、脸上会不会留疤,却不能确定。


 胡姨娘又是急又是气又是心疼,差点又晕倒了一回,连声让人传小厮进来,咬牙切齿问起事情的缘由、经过。


 那小厮并不知道赵启北是受了高宸风胁迫,这才特意去寻玉兰的晦气,只说赵启北之前去高府时,就看上了玉兰,为了这个,还厮闹了一场,被高宸风踢个半死。


 今儿个,本是想找回场子,不想玉兰实在泼辣得厉害,不但没吃半点亏,反倒还将赵启北打得爬不起来。


 之前赵启北受伤,因是高宸风打的,赵家并没有深究。


 如今,胡姨娘得知儿子两次受伤,其实都是因为同一个奴婢,恨得心头滴血。


 嘱咐奴婢们好好照顾赵启北,胡姨娘带着泪去了书房。


 虽然只是个姨娘,但在赵老爷跟前,她还是极得宠的,很有几分脸面。


 等寻到赵老爷,胡姨娘哭诉了一番,末了道:“不过是个低贱丫鬟,竟敢折辱启北,老爷,你可要为启北做主,将那小贱人弄进来,折腾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给启北出口气才好。”


 赵老爷自然也心疼儿子,又见胡姨娘满脸的泪,如梨花带雨一般,忙好言安慰了一番。


 等胡姨娘略微平复了些,赵老爷这才皱眉道:“这气自然要出的,但那丫鬟如今不在高家,去了别处,又有贵公子护着,只怕不是那么好弄出来的。”


 胡姨娘冷笑道:“凭她有什么后台,到底只是个奴婢罢了,我就不信凭咱们赵家的势力,竟斗不过了。且奴婢嘛,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哪有人会真正在意?那给她撑腰的,见有人上门寻晦气,莫非还会一味护着个玩意,得罪我们赵家?”


 她看向赵老爷,声音尖锐起来:“老爷,这事儿不光关系到启北,还与赵家的颜面息息相关。不蒸馒头争口气,启北被个贱婢弄得半死不活,若不讨个公道,赵家还不被人往脚底下踩?以后不管什么阿猫阿狗,只怕都敢跟赵家对着干。这脸面若是丢了,想捡起来,可不大容易。”


 赵老爷听了这番话,不由得脸上变色,沉默了一会儿,方道:“不蒸馒头争口气,这话倒也有理。启北又是我的爱子,我岂能不心疼?罢了,凭你怎么折腾,都由着你。”


 胡姨娘如了意,这才松了一口气,谢过赵老爷,回房照顾赵启北去了。


 因伤势不轻,赵启北一连在床上昏睡了四天,才醒过来。


 人虽然醒了,却有些迷糊,连亲娘都不认得了,嘴里却时不时念叨着“玉兰”,将胡姨娘气得倒仰。


 敢情,儿子被折腾得半死,最惦记的,竟是那狐媚子。


 不管是恨也罢,真心瞧上也罢,都让人接受无能。


 她气得不行了,可面对着亲儿子却没法子发火,心里又把玉兰咒骂了一通。


 等将儿子安顿好,她便带了一伙人,气势汹汹杀到桃花村来。


 玉兰那边,自是不知道外面风云渐起,依旧如常度日。


 因怕秦氏担忧,玉兰特意嘱咐玉菊,百味楼发生的事儿不必说出来,只姊妹两个知道就成了。


 这一次进城,不但没将润肤膏的方子卖出去,还惹来一场祸事。玉兰每每想起,就觉得郁闷无比。


 好在年关近了,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郁,玉兰的心情,到底慢慢好了起来。


 没过两天,诸葛篱接到女儿的信,言明怀了身孕,十分想念亲人,邀诸葛篱去家里过年。


 诸葛篱又惊又喜,因着惦记爱女,也顾不得天气冷、路程远,立刻便收拾一番,选了几个小厮伺候,出门去了。


 临行前,诸葛篱对张继安、齐非钰耳提面命,嘱咐两人练好骑射功夫,告知自己会在年后回来,又将上下人等叫在一起,训诫了几句。


 当家做主的走了,一应琐碎小事,都由管家出面打点,倒也妥帖。


 赵清颜那边,得知玉兰特意做了饭菜给齐非钰送去,免不得又气了一场。好在她心底存了指望,也就隐忍不发,单等赵家上门,玉兰倒大霉。


 玉兰的日子,重新变得按部就班,平淡无奇。


 虽然给陆辉那边送了银子,但玉兰心底的愧疚并没有消减,时不时就想起来,心底忐忑难安。


 这天闲下来时,正好见厨房有多余的鸡汤,玉兰趁机跟人打了招呼,方弄了些鸡汤,带上玉菊去了陆家。


 一路无话,等返回时,却正遇上练骑射功夫归来的齐非钰、张继安。


 远远的,两人便翻身下马,迎了过来。


 玉兰、玉菊便顿住脚步,一起行了礼。


 因这次多亏了齐非钰出手相助,玉菊对齐非钰也没那么怕了,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很多。


 等见完礼,齐非钰斜睨着玉兰手里的提篮,冷哼一声:“这么冷的天,你不在家里歇着,偏要往陆家跑。便是你承受得住,你这妹子,未必受得了。”


 玉兰笑眯眯道:“天冷更要出来走动,锻炼一下。再者,我们出来也是有用意的。”说着,便解释了两句,将送鸡汤给陆辉补身体的事儿告知。


 张继安已经知道陆辉受伤的实情,闻言颔首道:“兰姐儿体贴入微,甚好。”


 齐非钰早猜到她是去了陆家,听她坦然承认了,仍旧觉得一股邪火升腾起来,冷笑道:“陆家穷得连一只鸡都没有吗?我可听魏昭说了,之前你制出了什么香干,得的银钱,分了陆辉一大半。有了银子,什么置办不来?你何苦跑去献殷勤?”


 玉兰笑得很傻很天真:“他家有,是他的事,我只尽自己的心。”


 齐非钰越发气怒交加:“尽自己的心?拿诸葛先生的东西做人情,你可真行。”


 语气里,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玉兰皱眉,看了他两眼。


 这厮说话,一向阴阳怪气,算了,他毕竟救过自己,又快过年了,暂且忍一回。


 齐非钰斜睨着她,挑眉道:“为什么不说话?陈玉兰,你莫非没认清自己的身份?先生厚待你,那是先生仁慈,但你不能借着这份好,自个儿为所欲为。以后你还是好生在家里待着,空闲了下下厨,那陆家少去的好。”


 一口气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表达了不让玉兰跟陆辉接触的心思,齐公子这才觉得畅快了,脸色也好了些。


 自打上次玉兰单独给他送了一次饭,他隐约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下意识就想独占玉兰的关怀,容不得他人来分享。


 玉兰却是脸色变了,忍不住道:“世子,你不要无理取闹,成吗?不就是两碗鸡汤吗?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齐非钰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脸色发青,气急败坏的道:“这是两碗鸡汤的事儿吗?”


 这个蠢女人,真真没救了。


 玉兰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齐非钰,诧异道:“难道不是吗?”


 她眼睛生得极好,看人时睁大眼睛,明眸清澈含水,仿佛滤去了杂质一般。


 齐非钰目光深沉,盯着她娇艳如花的脸庞,反倒沉默下来。


 这样的她,干净纯粹,倒像是情窍未开似的。


 自己这么优秀的男子摆在眼前,她都口口声声说心无绮念,那姓陆的小子,自然也不可能入她的心。


 到底,那陆辉是因她被连累,她送点东西,探望一下,合情合理。


 既然她并没有这些心思,自己何必出言撩拨呢?这不是给彼此找不痛快吗?


 齐非钰反省了片刻,板着脸正要开口,却听得玉兰道:“为了两碗鸡汤,世子这般生气,想来,世子是气自己没喝上吧?世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既然爱喝这个,只管开口就是,难不成谁还敢克扣?”


 齐非钰听了她自以为是的话,当下都气乐了。


 张继安狐疑看过来,诧异的道:“真是这样吗?非钰,我跟你认识这么久,倒不知道你有这样的嗜好。”


 玉兰想了一想,好心解释道:“世子不肯开口,大约是觉得大男人爱喝鸡汤,有失男子气概。好在如今我多半在厨房当差,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但凡厨房熬了鸡汤,我都给你送一碗,不,送两碗,如何?”


 齐非钰神情扭曲一下,才恢复正常,颔首道:“你若有心,就送来吧。”


 顿了一下,又道:“自家人都不够喝呢,以后就别往旁人家送了。”


 鬼才爱喝鸡汤,不过,若是玉兰肯多去他那里走动,多喝两碗汤,算不得什么。


 玉兰嘴角抽搐了一下,才道:“行,不给旁人送,所有的鸡汤都让齐世子你承包了得了。”


 齐非钰颔首:“这还差不多。”嘴角上扬笑了笑,顿时春回大地,又斜睨了玉兰一眼。


 他生得极白极俊,一瞥之下眉眼潋滟,唇角又带了笑,简直是风华绝代。


 玉兰被他看得一怔,心不争气的急跳几下,傻兮兮的道:“我以前可不懂什么叫‘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如今才明白,世间果然是有这样的祸水。”


 众人都怔了一下,旋即就响起了张继安的闷笑声。


 齐非钰愣了片刻,嘴角一抽,怎么有一种被女人调戏了的既视感?要调戏,也该是自己调戏她才对,怎么能反过来呢?


 奇怪的是,他心底竟并不怎么生气,反而还有一丝窃喜。


 这陈玉兰虽然呆,但眼光还是好的,知道自己的出色之处。


 虽然是因为容貌,但能吸引到她,也是好的。


 若只有彼此两个在场,他自是不会介怀,但张继安在这儿,他少不得板起脸,拧了眉道:“你说谁是祸水?”


 玉兰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笑了笑:“天气冷,我胡说八道的,世子别介意呀。”


 见齐非钰依旧板着脸,忙讨好的道:“世子放心,你其实长得寻常得很,不是祸水,你全家都不是祸水。”


 齐非钰脸更黑了。


 谁寻常了?这女人,会不会说人话?


 再看她真诚讨好的表情,齐公子不由抚额。


 这女人的大脑,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齐非钰冷笑着开了口:“我寻常,那谁长得不寻常?”


 不知怎的,他竟想看看,她还能不能再蠢一点。


 玉兰想了一下,笑着道:“以我的审美,我觉得陆小哥就长得不错,且领得出去,带得回来。”


 齐非钰脸色僵硬,倒抽了口冷气。


 他实在不该问这个问题,不该试探陈玉兰头脑的下限!


 这个女人,果然知道怎么说话,最能扎他的心。


 心底怒极,他想也不想便道:“你的眼光,差劲得要命,你蠢得令人发指。”


 玉兰嘴巴微张,不满极了:“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能人身攻击呢?”


 齐非钰可不懂什么叫“人身攻击”,只知道自己快要气炸了,直接翻身上马,一溜烟跑了。


 再待下去,他保不齐要跟那蠢女人打起来。


 风里,传来齐公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三哥,今天咱们再加练两个时辰!”


 张继安忍着笑,朝玉兰、玉菊拱了拱手,追了上去。


 等他们去后,玉菊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担忧道:“姐姐,世子似乎生气了。”


 玉兰耸肩:“我也瞧出来了,别管了,他这个人稀奇古怪,一言不合就摆脸色,回头又好了。这样的脾气,也不知道谁能入他的眼。”


 她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道:“啧啧,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些同情他未来的妻子,对着这么个磨人精,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玉菊笑着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世子长得好,即便脾气怪一点,也是能接受的。”


 玉兰点着她的额头,失笑道:“这么小的年纪,就以貌取人,可见,到哪儿都是长得俊的吃香。”


 姊妹两个说说笑笑,相伴归家,浑然不知风雨欲来、祸事临门。


 半刻钟后,诸葛篱家门口,来了几辆马车。


 最华丽的那辆马车,有俏丽丫鬟先跳下来,接着恭恭敬敬,将胡姨娘扶了下来。


 门口的小厮远山见来了群生面孔,吃了一惊,忙迎上来问。


 自有随行的姚管家跳出来,冷笑道:“吓了你的狗眼不成?这是赵总兵家的姨奶奶,去,将你们当家的叫出来,我们姨奶奶有话要说。”


 赵家乃百年望族,在朝中人才辈出,赵启北的爹,时任六品总兵一职。


 在临江府,赵家自也是横着走的主。除了高家之外,第二显贵的,便是赵家了。


 而诸葛篱如今是白身,自是不被胡姨娘看在眼里。


 且今儿个,胡姨娘又是特意领着人来算账找茬的,在路上就说了来了之后,不必客气,只管大闹一场,将陈玉兰弄走。


 远山见他们来意不善,吃了一惊,回了一句“我这就叫人去”,转身就往院里跑。


 没多久,诸葛家的朱管事就迎了出来,打了个哈哈,一面打量着来人,一面道:“原来是赵总兵家的亲眷,有失远迎,实在不恭。不过,家中与赵家一向并没有什么来往,不知各位今日为何而来。”


 姚管家冷笑道:“少废话,我们姨奶奶为什么来,这倒要问府上那叫陈玉兰的贱人。”


 百味楼发生的事儿,经车夫的口,影影绰绰传了些讯息,但车夫也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朱管事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此时,他并没有想到这头上来,只皱着眉道:“家中的确有个兰姐儿,但向来是与人为善的性子,倒不知怎么得罪贵府的人了。若是小事,还望贵府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了。”


 玉兰脾气好、做菜好吃,玉菊嘴巴甜、爱说爱笑,秦氏手脚麻利、针线一流,又是寡母孤女。来了这儿后,一家人都甚是讨喜,从不多生是非。


 诸葛篱对玉兰十分宽厚,这事儿阖府上下都知道。


 且玉兰是齐非钰、张继安这两个贵公子带回来的,平时与两人颇多来往,大家都看在眼里。


 因了这些缘故,朱管事还是很愿意维护玉兰的。


 姚管事嘿嘿冷笑:“你少放屁了,陈玉兰心狠手辣,害了我们家小公子,此事绝不可能善罢。你若识相,就将陈玉兰交出来,万事皆休。若不识相,嘿嘿,咱们来了这么多人,难道是吃素的吗?”


 朱管事听了这番话,不由得吃了一惊,面色变了又变,想了一下才道:“各位来得突然,内情如何,我实在不清楚,且家里的主人出远门去了,并没有能当家做主的。这样,请各位暂且回去,等我问过兰姐儿,跟其他人商议一番,再给各位一个答复。”


 他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流转,正色道:“我知道府上来头大,但家主人并非默默无闻之辈,家里如今还有贵客在。不看僧面看佛面,各位,还是给我一个薄面的好。”


 他这番话说得极客气,又带着软硬兼施的意味,姚管事不由得迟疑起来,回身去看胡姨娘。


 胡姨娘阴着脸,冷冷道:“咱们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任凭你说得天花乱坠,那陈玉兰,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一个奴婢罢了,难道我还要顾忌吗?你给,算你识趣;不给,我就是抢,也要抢走。”言罢,抬起手来,扬了两下。


 随着她的动作,一大群膀大腰圆的护院涌了过来,对朱管事怒目相向。


 朱管事暗自心惊,想了一想,只得道:“既如此,请各位稍等片刻,我去里面问一问兰姐儿。”


 胡姨娘扬起下巴:“念在诸葛先生的面子上,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等时间到了,若陈玉兰还不出来,我就带人打进去。”言罢,她冷笑数声,重新回到马车上。


 朱管事咬了咬牙,一言不发往院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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