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遇袭

 这改变了店主的态度。他说：“阿桑是个伐木工人，对这个地区很了解。杜三去沼泽里采泥炭，知道哪里要踩哪里不要踩。而罗南是个猎人，”他一边提到他们的名字，一边指着每个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覆盖着柯文眼睛的布。


 “领我去找他们。”柯文嘟囔着，伸出手臂向鹰洱，后者拉着盲眼男子走向当地人坐的地方。“我正在寻找一个熟知周围环境的人，”柯文开始说，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需要他为我们指引路线，带我和我的同伴到王子和他的勇士被杀害的地方。”他再次没有得到答案，只有热切的目光。柯文的手伸进他宽大的斗篷，拿出一小袋银子。“当然，我会付费，”这个乞丐般的男子说道，这终于使六七个人交换了眼神。


 “我带你们去，”一名男子站起身来说道。那些看到店主手势的人们会认出他是挖泥炭的杜三。“我们约一个小时就可以去那里，日落前回来。我要十枚银币。五枚现在，五枚后。”


 “太好了，”柯文说道，“让我们吃完饭就出发吧。”


 当柯文和鹰洱回到他们的饭桌时，他们的新向导留在他的同伴那里，交换话语，喝完酒。最后，杜三再次站起身走到他们身旁，当他们清空碗盘时，“我们出发吧，”他咕哝着，“别等到日落后才回来，否则就麻烦了。”


 柯文和鹰洱离开了村庄，跟随着翻掘泥炭的人向北前进，刚给了他五个银币。他们正接近夏宇国的最北边，离那无尽的森林也不远了。到目前为止，柯文和鹰洱一直沿着连接博雅部族边界另一侧的坦洲城北部的道路走。然而，道路是东西向的，杜三在他们向北的路线上转向了。


 风景逐渐变化，丘陵也逐渐变少。一行人保持着完全的沉默，但走了一个小时后，他们脚下的地形变得不太坚实，水从他们的靴子下溅起。扭曲形状的树木杂乱地矗立着，周围长着南方没有的植物。周围的雾似乎从沼泽地上升起，把他们的视野变得模糊。


 最终他们的向导停下了脚步，“我不想再走了，”他说，“这是一个邪恶的地方，那些人都死在这里。你们看到前面那颗大枯树了吗？”他问鹰洱。


 “我看到了，”男孩回答道。


 “再往前走一百到一百五十步。沼泽地可能掩盖了大多数痕迹，但是四周看看，你会看到王子和他的部下留下的东西。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然后拿我的银子。”挖泥碳的人告诉他们。


 “我们非常感谢，”柯文说。他伸出手，找到鹰洱的肩膀，引导他们继续前行。


 当他们走近标志方向的枯树的时候，柯文悄声说出了他同伴的名字。“不要转身看或者表现出任何情绪。以这个速度继续走，”他对鹰洱说。


 “怎么了？”男孩问道，声音变得不稳。柯文紧握住他的肩膀。


 “有些不对劲。王子为什么要离开道路，走进这片沼泽？”


 “你认为他被误导了？”


 “不，我想我们被跟踪了。虽然他们一直隐藏不露，但风把几个人的脚步声吹到了我的耳边。他们在跟着我们。”


 鹰洱吓得僵住了，但柯文抓住了他的胳膊，强力控制着他向前走。“我想我们的向导离开是因为这个，他正转身带领其他人来找我们，准备伏击。我估计他们有大约有十个人，其中有些人装备有弓箭。”


 “我们该怎么办？”鹰洱惊慌失措地问道。


 “向前看，”柯文命令道，“你看到高戈森林了吗？”


 “没有，”鹰洱说，“雾太浓了，我看不到那么远。我们或许离它南边还有几里远。”


 “那你必须跑。我会在这里阻拦他们，你一直向安全的地方跑。如果他们追你，他们不会冒险进入高戈森林。或者如果他们进去了，森林会处置他们的闯入。”……

 


 “那你必须跑。我会在这里阻拦他们，你一直向安全的地方跑。如果他们追你，他们不会冒险进入高戈森林。或者如果他们进去了，森林会处置他们的闯入。”


 “我的闯入呢？”鹰洱小声问道。他们持续的步伐让他们快要走近枯树了。


 “现在你必须非常认真地听我的指令，不要怀疑我或提出问题，”柯文说得很快且轻声。他依然牢牢地握着鹰洱的手臂，另一只手从腰带上拿出小小的匕首，那正是他通常用来切肉的。“我将在你的手臂上刻下符文以保护你，在森林中始终保持可见，不要停下奔跑，一直跑到林子里，跑得越远越好。我会在之后找到你，”柯文解释道。


 “等等，刻？！”鹰洱几乎尖叫了出来。柯文没有回答，却停止了行进，他把鹰洱的衣袖卷了起来，紧紧抓住不放。在鹰洱还来不及进一步反对时，柯文将类似符文的东西直接刻在了他的皮肤上，这时候鹰洱发出惊讶的尖叫声，变成了一声尖锐的痛苦呼喊。


 “确保这是可见的，他们就不会伤害你，”柯文说着，转头听到了声响。“我们的追兵到了。快跑！”他把鹰洱向前推了推。


 “他们在跑，孩子们！”杜三大喊道。“老七，小虎，抓住那个孩子！罗南，射他们！”


 一支箭呼啸而过，打在鹰洱所在树下。“跑！”柯文再次重复，脚步声在泥泞的地面上响起，他们的追击者正快速靠近。最后鹰洱终于听从了命令，他向北逃跑。他最后看了一眼，发现柯文脱了他的头巾和披风；接着穿着亚麻衫，下面是皮革背心和身边的剑。


 从薄雾中像噩梦一样，两个来自村子里男人手持斧头冲向鹰洱。他拼命向高戈森林逃去。


 在放下斗篷之后，柯文也将蒙眼布取下，拔出了他的长剑。一只箭从雾中射来，打中了他的皮甲，但柯文却毫不在意。没有那件厚重的斗篷，薄弱的身体在透过雾气的微弱光线下显露出来，同样的光也映出了他剑刃上的闪亮。两个大汉向他冲来，而柯文则能够毫不费力地躲过他们短剑的攻击，就如同风穿过树枝一般。两次短促的剑刃划过，鲜血染红了他的剑，大汉们也倒了下去。又一支箭飞向他，刺中了他的腰侧，令他痛得咬紧了牙关。


 柯文向前移动，雾气变得稀薄，剩下的敌人也渐渐显现出来。有三个：杜三在他的右侧，猎手罗南和另一个男子在他的左侧。那个男子挥舞着沉重的斧头，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向柯文猛烈攻击。柯文急忙向前冲去，用剑柄猛击他的对手肚子，让斧头无法完全摆动。这个敌人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而柯文马上抓住他的肩膀并转身，将他当作人肉盾牌，保护他不被罗南的箭射到。


 这证明这一举动是不必要的；猎手凭借着他敏锐的眼力，已经观察到很难射中目标，随即放下弓，不知所措。杜三拔着他的长刀朝前冲去；他唯一带来的武器。但当他看到柯文的双眼时，心中的恐怖顿时弥漫开来。柯文依旧用铁的力量牢牢掌控着第三个人，将杜三的刀斜向一边，并把自己的剑插进泥炭挖掘工的胸膛中。


 柯文松开了剑，接住了杜三的长刀，此时杜三已经命悬一线。柯文转过身，将匕首扔向了猎手，后者发出一声尖叫跌倒在地。第三个人开始发出哀求，但是柯文漫不经心地将他甩到一边，并把脚跟用力踏在另一个人的膝盖上，发出一声咔嚓的破碎声。柯文走了几步，将一只靴子放在杜三的尸体上，然后将剑从杜三的胸腔中取出。那个仅剩的左撇子村民开始匍匐着逃走，不停地念着祷文或咒骂，很难确定是哪一种；无论哪种情况，他得到的唯一回答就是柯文的剑穿过了他的背脊。、


 柯文击退了所有袭击者，开始急促地呼吸着，放松了紧张的肌肉。他把剑抽出最后一个村民的身体，放在地上，借助它靠在上面。第一支箭被皮甲挡住，拿掉并不困难，但第二支箭打在他身上的那一侧，红色的污渍开始往外渗。柯文转身走回枯树处，将剑插入泥泞的土地里；接着他坐在树旁，用树干倚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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