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生地不熟

 下过雨的夏日里，傍晚经常出现火烧云。


 如同被洗涤过的天空清透纯净，好似水晶；红彤彤的天边宛若被烈火煅烧过，有一种凤凰涅槃的凄美感。


 李荧惑翻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就七点半了，王良栖却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而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三个多小时了。


 下午那会儿，二人骑着摩托风驰电车地折了回来。


 才和文叔汇合，就得到了一个不是很好但也不算不上特别坏的消息：仇倩倩虽然被文琮救回来了，却陷入了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良老大，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仇倩倩？”他主动找了个话题，“虽然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但我觉得我们去看她不仅算慰问，还能获取更多的线索。”


 “没有什么比直接问当事人更直接的方法了，刑侦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还不到时候，”王良栖看着【姑获鸟之殇】，离开金麦广场折返回来之后，这个任务果然从“已接取”去变成了“进行中”，“如果我猜的没错，假冒我的恶灵多半就是齐添蕾。”


 “啊？”李荧惑被他的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蹙着眉问，“哥你是咋得出这种结论的？”


 “还记得我绑架你时说的那个女人吗？”王良栖也是回来的路上才理顺了来龙去脉，“咱俩第一次去金麦广场的时候，安全门是未上锁的状态，但刚才却发现被人新加了锁。”


 “我也有些纳闷儿这一点的，”李荧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儿都慌了那么多年了，早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偷了。”


 “再说了，就算要加锁也应该早几年加，现在加不是教猴子爬树——多此一举吗？”


 “都跟你说了，游戏而已，不要那么较真儿。”王良栖小声嘟囔了几句，随即声音稍大了些，“人为设置障碍只有一种情况：有人不希望我们提前触及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人’现在大概率还躲在暗处。”


 “我怎么感觉你在说齐学姐？”李荧惑眯了眯眼睛，稍稍扭捏了几秒后才开口，“其实我小时候就在夏令营遇见过她，我俩还相约每年夏至那天都要到金麦广场的喷泉前合影……”


 “？”王良栖没想到还有这一段剧情，凑近些追问了句，“也就是说，在陈光耀和刘龙尾随齐老师之前，你一直在跟踪齐老师？”


 “嗯……”李荧惑声若蚊蚋，“那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们在跟着齐老师的？”


 “也就是说，整个事件的顺序应该是这样的。”王良栖大体捋了一下时间进程，“你和齐添蕾幼年相识，相约每年夏至都去金麦广场合影。”


 “后面她意外身亡，你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她家人的情况，”他补充道，“再后来你撞破了鬼火少年二人组尾随齐老师，说了某些话或者做了某些事情招致二人记恨。”


 “差不多就是这样，”李荧惑似乎不想再回忆了，催促说，“但这也不足以证明那把锁是学姐加的啊，她应该触碰不到锁吧？”


 王良栖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句：“她是从哪里身亡的？”


 “具体不清楚，”李荧惑摇了摇头，小鹿眼里染就的迷茫看起来不像假的，“只知道是意外身亡。”


 “Zero说他们不能离死亡地太远，”王良栖把艾琳告知他的话扣在了Zero身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大概率是在酒吧一条街身亡的。”


 “良老大，你这猜测也太牵强了吧……”李荧惑怀疑他是为了把罪名合理地扣在齐添蕾身上才这么说的，“她应该都没见过你，假冒你的恶灵肯定不会是她。”……

 


 “良老大，你这猜测也太牵强了吧……”李荧惑怀疑他是为了把罪名合理地扣在齐添蕾身上才这么说的，“她应该都没见过你，假冒你的恶灵肯定不会是她。”


 “刨除掉所有不合理的条件，剩下的那个再离谱也是真相。”


 王良栖本来还不觉得假冒他的恶灵是齐添蕾，见李荧惑的言词里明显隐瞒了什么后，便起了诈他几句的心思，故意模棱两可地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见过我呢？”


 “大哥~，她意外身亡的时候我才初二初三好嘛，”李荧惑被他磨得没了脾气，“虽然咱俩都是本校直升的，但那时候咱俩还不在一个班儿呢。”


 “我说的‘见过’指的是她见过我，而我并没有见过她。”王良栖看着不远处闭店打烊了的绝味炸串店，一个炸裂的想法从脑海里蹦了出来，“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李荧惑很自然地问了句：“啊？”


 “其实我早上的时候见过仇倩倩来着，”不知怎么了，王良栖的脑海里却闪过了艾琳的模样，“假设我早上见到的是恶灵，那么一切就忽然合理了起来。


 “如果下午打电话的那个也是假的呢？”


 李荧惑摊了摊手：“结合金麦广场那个一言不合就把自己大卸八块的姐姐的变装情况来看的话，改变样貌的同时可以同步获得对方的音色。”


 “你这个想法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王良栖微微一滞，“我还真没考虑过有这种可能性。”


 “不存在这种可能性，游戏有自我保护机制，”Zero主动答道，“本体还活着的情况下，只会出现一个假冒者；本体身亡后，恶灵将无法复制其容貌。”


 “Zero说不存在这种可能，”王良栖共享了一下情报，“不会出现两个以上的我们一模一样的家伙。”


 “万一她们俩不是同时间变的呢？”李荧惑钻起了牛角尖儿，“刚才仇倩倩打电话挂断了之后，‘大卸八块姐’才出现的。”


 “现在医院里躺着那个是真的……”Zero被噎着了，“看影子分辨真伪，这么难理解吗？”


 “不用纠结于这种细节。”王良栖哭笑不得地说，“即便她们真的无缝衔接了，那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至少说明齐添蕾是认识艾琳的，”他列举了一下两人之间的线索关系，“假设她真的杀掉了艾琳，熟人作案多半都是蓄谋已久，起码能排除她不是激Q杀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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