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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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几口气, 渣男沉声问道：“你说的价钱合适，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意思啊。爷不会以为，事到如今, 我还会无偿帮你的忙吧？我有那么下贱吗？”
薛明珠一翻白眼, 旋即又笑道：“不用紧张，放轻松，我又不是狮子，不会大开口。你看啊……”
她开始掰手指头, 绿玉正好端茶过来, 一看见这个动作，眼皮子就跳了两下，果然, 只听主子脆声道：“瑞王先前去过我家, 然后就深为我家贫寒所震惊, 不用别的，单这一条, 一旦让京城大小官员知道了, 纷纷去我家围观, 爷多年营造出的深情形象就要崩塌, 所以, 给我娘家寻个好住处, 这是当务之急。”
付青云这茶就喝不下去了, 他知道薛明珠说得有道理，然而一想到要为岳家出这么多钱，哪怕他不是个小气的人，也觉肉痛。
“也罢。”付青云点点头：“我会租一处院落，让你娘家搬过去。”
“不是租, 是给。”薛明珠摇摇手指头：“当日你娶我，你们家也没给什么聘礼，这一套房子，就当是补上之前的聘礼了。”
“什么？”付青云脸皮子直抽抽：“你这还好意思说不是狮子大开口？你这明明是血盆大口。”
“这才哪到哪儿？你不会以为，我就要一套房子便完事儿吧？刚刚说过，这只是补上的聘礼。”
“那你还想要什么？”
“一千两。”薛明珠直截了当：“给我一千两银子，我替你摆平这件事。”
“你怎么不去抢？”
付青云掀了炕上桌子，薛明珠轻轻一闪身躲过，看着那张桌子笑道：“好，现在是一千一百两了，我这张桌子可是黄花梨的。”
“它又没碎。”付青云怒吼：“何况就算是真的黄花梨，也不值一百两。”
“我说它值它就值。至于碎没碎，爷您要不要再仔细看看呢？”
薛明珠说完，上前一个手刀劈下去，小炕桌应声碎裂，散架成十几块。
付青云：……
“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这个泼妇。”
付青云实在受不了薛明珠如此对他，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传来带笑的声音：“攸关前程性命的大事，爷自己想呗。记着，一千一百两银子，一文钱都别想少。”
“砰！”回答她的是猛烈关门声。
“奶奶。我信您了，您真的不是狮子，您这分明就是饕餮啊，也难怪爷气成这样。”
经历多了，虽然今天场面比较大，绿玉也全不放在心上，来到薛明珠面前一竖大拇指，接着搓手兴奋问道：“您说，爷会妥协吗？那可是一千一百两啊，委实有点多了。这一张小炕桌，就是寻常松木，您非说是黄花梨，这不明晃晃的讹诈吗？我是爷我也生气。”
“放心。”薛明珠看着自己新染出来的指甲，悠悠道：“你们爷又不是你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前程和钱财，他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就算爷送了银子来，奶奶真的就能摆平这件事？”绿玉如今对这位主子深信不疑，竟然已经开始考虑售后服务了：“那可是瑞王爷。”
“你没听渣男说吗？这件事是因为有人要害瑞王，既然瑞王还能嚣张到公然去寻渣男晦气，估计对方也没害成他，说不定还闹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只要我去说和说和，应该就没事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绿玉两只眼睛都成了铜钱状：“一千一百两银子啊，就是这个零头，奴婢都没见过，那元宝得多大？”
“不要那么大的，提着也沉。”薛明珠站起身伸个懒腰：“明日你去告诉春姨娘，我要一千两的通兑银票，另外一百两，给我换成五两一个的小元宝，用个小檀木箱子装起送来。”
“为什么非要檀木箱子？防蛀吗？银子……好像不怕蛀虫吧？”
绿玉疑惑，只见薛明珠白她一眼：“你的财迷本性呢？檀木箱子，它值钱啊。装二十个小元宝的檀木箱，最低也能卖上十两二十两银。”
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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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要过年了，瑞王府上下俱都十分忙碌。萧青林这些日子全心帮太子协理退伍老兵之事，也是忙得马不停蹄。
终于今日将京城和京郊周围三十多个县的退伍残疾士兵统计完毕，每人二两白银和米面肉蛋等年货也都筹集齐全，只等陆续发下去后，趁着过年前最后几天，他随便抽几户人家前去私访，落实一下发放情况，这件事的开头便算是大功告成。
东西银两不多，但累积起来也是极其惊人的，真是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单单京城和京郊各县的退伍残疾士兵，便有数千之众，其中还有一小半是完全不能做事，只靠妻儿养活，或者战友接济，这种人还要格外多给点东西，累积下来，所花费的银两，也是一个巨额数字。
最惨的就是萧青允，被太子和萧青林联手，抠出了上万两银子，听说今天早上都跑去皇帝面前哭穷了，萧青林一想到精明阴险的三堂哥跪着，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苦的模样，便觉身心舒畅。
一曲完毕，萧青林放下茶杯，抚掌赞道：“只听说依然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不成想你的琵琶也这样好。这一曲十面埋伏，隐隐有金戈之声。弹者众多，能有这份意境的不多，更何况你一个纤纤弱质，就更难得。”
“王爷过奖。”
依然起身行了一礼，面上依然是冷冰冰的：“不知您还想听什么曲子，趁着今儿高兴，我弹给你听。”
“不拘什么，挑你擅长的……”
一语未完，就听外面小丫头禀报道：“王爷，有一位付大人递了帖子，说是和夫人一起过来向王爷致歉的。”
“付青云？和他夫人一起来的？”
萧青林坐起身：“好，安排他们在前厅等我。”
说完便从榻上下来，只听依然惊讶道：“王爷不是说今日难得浮生半日闲，谁也不见么？”
“呃……别人可以不见，他们两个，不能不见。”萧青林一笑，随手摘起衣架上的斗篷披上，施施然出去了。
这里依然也就起身离了房间，出门时忍不住往前院的重重屋宇看了眼，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
往前厅去时，仍是紫云伴在身边，只听这大丫头笑道：“爷对薛夫人还是这么热心……”
不等说完，被主子白了一眼，只听萧青林懒懒道：“你还说这种风凉话，不知道爷为这个，被人一状告到皇上那里，险些给我扣上一口‘勾引有夫之妇’的黑锅。”
“那又如何？对薛夫人的事，您不是还这么热心。”
紫云一点儿不怕，回头看一眼：“奴婢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就觉着那位薛夫人好，若说与众不同，依然姑娘也不差哪儿，我看她对您比薛夫人还冷淡几分，也没露出过笑脸，您对她怎么就没这么关心呢。”
“谁说我不关心她？绝代佳人，理应关爱，我给她的待遇还不够优厚？更不用提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她这个姨娘都是有名无实，我可是秋毫无犯。”
“那不一样。爷对她，只有欣赏，没有关心。就和您欣赏一幅名画，一件古董没什么区别，但您对薛夫人，就是不同。”
“你想说什么？”萧青林斜睨着心腹丫头：“众位大人给我扣锅没成功，你想继承他们的遗志，再接再厉，非要把这口锅扣在本王头上？”
“奴婢不敢。”紫云掩嘴笑得花枝乱颤：“奴婢就是好奇。”
“女人的好奇心真可怕。”
萧青林摇头，却听紫云理直气壮道：“所以人都说，这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
“太谦虚了。”萧青林冷哼一声：“猫算什么？杀死一只老虎都不成问题。”
话音落，已经进了后门，紫云便不说话了，从屏风缝隙往前厅看一眼，飞快在萧青林耳边道：“薛夫人的气色很好，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
萧青林点点头，心想：薛夫人的面色不错，她丈夫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不错，果然不枉我为她出这一口气，看来她当真抓住了机会，就不知讹了付青云多少银子。
一边想着，便轻咳一声，付青云和薛明珠连忙站起身，这里萧青林整了整衣服，方气度潇洒地走出屏风，到主位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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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过了腊八，就该置办年货了，亲家老爷太太那边，如今倒是搬了家，但手头上不知如何？奶奶不打算送点东西回去？”
“送自然是要送的，过几天咱们出去好好逛逛，多置办点年货，送回去也让她们过一个丰足的年。”
薛明珠靠在炕桌上，随手画着图纸，绿玉凑过去看了两眼，好奇道：“奶奶这画的是什么？怪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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