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误入虎口?

 四年后——


 卢萨维尔魔法大陆，


 凡萨帝国。


 森杰·法伦威尔着一身整齐的校服，坐在一辆SUV的副驾驶座上，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倾洒进来，将他清秀的脸庞照得一半光一半暗。他飞速翻阅着手中的书，曲折颠簸的公路似乎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远处的树丛中倏地出现一道飞转的冷光，一枚子弹飞速朝汽车冲来。几乎就在一刹那，森杰眸光一抬，深蓝色的眼瞳染上暗紫色，一道紫色屏障出现在车前，于尘土飞扬间截停子弹。


 “议会刚结束就派人来杀我，还真是坐不住。”森杰的语气却毫无波澜，唯有那本被用力合上书能证明他此时的愤怒。


 身后传来巨大的引擎声，不久后，一辆大卡车出现于后视镜，车窗上还架着枪管。


 森杰对负责开车的赫尔特说:“甩开它。”


 赫尔特指了指显示器上明显低于正常值的胎压，“有东西严重破坏了车胎，现在开动只会翻车。”


 森杰没有过多考虑，转身在空中绘制法阵，喷薄出的法术以极小的密度穿过后车窗，又化为坚实的屏障挡在卡车与SUV指间。


 卡车受惯性影响没有刹住车，直接撞上了屏障，挡风玻璃碎成了蜘蛛网。


 就在森杰以为脱身的机会来了的时候，忽然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里冲出一群蒙面人，将森杰的SUV团团围住。


 眼看森杰打算开门下去，坐在驾驶座上的赫尔特说:“少爷，还是我去吧。”


 森杰单手把玩着一把蝴蝶刀，速度快到肉眼只能察觉银光舞动，“您老待在车上就好，我赶时间。”


 森杰刚下车，一道法术就朝他飞来。森杰抬手一挥，冰剑自指间破竹而去，将十米开外的施法者击飞，落下一线血花。


 似乎是为了保护赫尔特，森杰往远离车的地方移动，“缴械投降，我还能留你们一命。”


 蒙面人不语，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挥舞着手中的法器一起冲上来。


 眼看森杰将被人团团包围，只见他腾空一跃，脚下生起的冰面将他推离地面三米有余，击向他的法术无不打空。


 森杰单脚借力一蹬，在空中飞转的同时挥出法术。蒙面人被射杀，他也稳稳地落在包围圈之外。


 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甩出手中的蝴蝶刀，刀刃如手术刀般精准地划过离他最近的那排人的脖颈。


 一阵血雨后，蒙面人又倒了一大片。


 “你们是在送死。”望着仅剩的几人，森杰复述道，“缴械投降，我还能留你们一命。”


 几人没有理会，飞蛾扑火般一边操纵法术一边冲过来。


 森杰的眸光暗了暗，“为什么这么卖命?”他两手在身前绘出一个法阵，喷薄而出的冰刃将那几人全数击杀。


 赫尔特下车朝这边走来，“是主战派的人?”


 森杰一边擦着刀上的血，一边说:“是我们反战派。”


 赫尔特一惊，“少爷您说反了吧？”


 森杰蹲下身检查那些尸体，“能进上议院的没有一个是弱智，不可能派这些素质极差的人来暗杀我，除非他的目的并不是杀我。”


 赫尔特会意，“您的意思是，反战派自演自导，先假意暗杀您，再将事情嫁祸给视您为眼中钉的主战派?”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简单，森杰没有回答。他指了指一具尸体，“去查明他的身份。”……

 


 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简单，森杰没有回答。他指了指一具尸体，“去查明他的身份。”


 赫尔特说:“这些人看起来应当是黑户，查不到吧？”


 森杰起身理了理衣服，“他不是。”


 “摸他的手就知道，他是经常握鼠标的人，”森杰露出嘲讽的笑，“那些养黑户当死士的人从未把他们当人看，为了防止他们到处乱说，没把他们舌头割掉都算好的，更别说允许他们上网。”


 赫尔特点头应下，但他始终没有想明一个点，“反战派即是打算如此，又为何不提前通知您?”


 森杰问:“你以为他们只是为了嫁祸主战派?”


 赫尔特疑惑道:“难道还能有别的目的?”


 “在反战派中，多是一些为了追求社会名声而公开反战的成员。”森杰嘲讽道，“那么在他们眼中，倍受外界关注的我自然是抢了他们名声的人。”


 赫尔特说:“所以他们导演了这场暗杀，想要让您对反战一事心生恐惧，从而减少出于反战目的而抛头露面的次数。”


 “议会上一口一个‘生命无价’私底下却能为了嫁祸他人而拿别人当炮灰。”森杰冷笑一声，“这就是我的同僚。”


 赫尔特抓到了机会，顺势说:“少爷何不加入主战派，主张武力征伐龙黎帝国，收复边境三郡。”


 凡萨帝国和龙黎帝国位列大陆三大强国，由于历史上的某些问题，两国间时有征伐，最早的一次就是一百多年前的2964萨龙战争。大的战争不断，小冲突自然也频繁，自四年前的法伦威尔遇袭事件以来，两国之间一直都剑拔弩张。


 见森杰没有回应，赫尔特继续说:“而且边境三郡除皇家属地外，都是您的领地。”


 “冤冤相报何时了。”森杰收起刀，望向远处茫无涯际的橘林，“凡萨刚度过经济危机不到四年，整个社会犹如深潭，表面宁静，内部暗流汹涌，此时贸然发动战争只会引出其他麻烦。”


 赫尔特仍不放弃，“但如若发动战争，您将获得一个报杀父之仇的绝佳机会。”


 “有这闲工夫，我还不如查查我母亲是如何死的。”


 赫尔特的脸色有些难看，“少爷，有些事您现在不懂。”


 森杰轻笑一声，情绪不明。他打开SUV的后备箱，搬出折叠自行车组装好，“你负责留在这善后，这离学院不算远，我自己去学院。”


 赫尔特自知自己年老体衰，武力值远低于森杰，跟在森杰身边并不能起到保护他的作用，所以对于森杰自己去学院一事也没有异议，只是……


 赫尔特问:“善后还是按老规矩，把他们埋了？”


 森杰望向他，眼神就像是在说“不然呢？”


 “这……”


 “这次的人数是多了点，所以你大可安排别人来做这件事，我府里的谁不是任你这个管家差遣?”


 “我不是这个意思。”赫尔特说，“少爷，即便不算今天这次，您这周也已经两次遇袭了，我想您或许可以选择曝尸荒野，给其他妄想来暗杀您的人一个警醒。”


 听到这话，森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杀我的和被派来杀我的是同一批人吗？”


 “不是。”


 “既是如此，那报复他们又怎能惊醒到想要暗杀我的人?”


 赫尔特还想要说什么，森杰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森杰低头望向地上的尸体，虽是俯视，眼中却没有丝毫鄙视的意思，“不是所有该死的人都有罪，对于那些没罪的，我只能尽可能地弥补。”……

 


 森杰低头望向地上的尸体，虽是俯视，眼中却没有丝毫鄙视的意思，“不是所有该死的人都有罪，对于那些没罪的，我只能尽可能地弥补。”


 赫尔特听明白了森杰话中的意思，他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情绪全全融化在了空气中。


 他欠身道:“赫尔特领命，也请少爷路上务必当心。”


 森杰将刚刚没看完的书放到书包里，又从里面拿出蓝牙耳机戴上，一边听昨晚没听完的书，一边往学院的方向骑行。


 过了半个多小时，尼斯勒高级魔法学院的大门逐渐填满森杰的整个瞳孔。


 和煦的秋风带起树梢上摇摇欲坠的黄叶，悠悠然在空中划过一道柔美的弧线，落入学院池塘，在水平如镜的池面上绘起圈圈涟漪。


 当一切都沉浸在秋风的温柔中，还会有人刻意留心暴风雨的预告吗？


 森杰走过长廊，周围的不少女生都将透露着爱慕之意的目光黏在了他身上，但他并未因此而慢下脚步。


 也不知是被什么给惹怒了，一名男生说:“呵，这森杰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嘛，装啥装?”


 一旁的女生气不打一处出，“你有什么资格说法伦威尔侯爵？他们家可是开国第一功臣，世代戍边东南。”


 虽然法伦威尔家族经四年前的“龙黎帝国偷袭”事件，已只剩侯爵公子，也就是现任侯爵——森杰·法伦威尔一人，但家族仍是名门。


 一人梗着脖子回怼道:“你那么喜欢他，怎么不去当他女朋友？”


 “不敢吧？毕竟他会黑魔法。”那人捧腹大笑。


 黑魔法是一种法光呈紫色的魔法，攻击力比一般的白魔法强，所以更容易失控，施法者因失控而伤害甚至是杀掉自己或他人都不足为奇。


 建国初期，黑魔法盛行，意外频发，人心惶惶，国王下令禁止黑魔法，违者以极刑论处。但为巩固政权，国王破例授予精通黑魔法的亲信——法伦威尔家学习黑魔法的特权，以协助自己震慑臣民。


 但随着科技的进步，比黑魔法更强的东西越来越多，黑魔法早已失去了当年的震慑力，现在的大家只不过是将其当做玩笑的话题。


 看着面前无理取闹的那人，女生气得径直离开，走的时候还特意使劲用脚蹬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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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杰刚进教室，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一个人迈着雀跃的步伐将成绩单递给他，“不愧是你!历史这种科目还能满分。”


 “熟能生巧罢了。”森杰一脸平静。


 众人正说着笑，与森杰面对面站着的几人望向门外，突然脸色一变。


 森杰顺着他们的视线转身向后望去，只见一名警员正朝他走来，厚重的皮靴在地板上踏出颇具压迫力的响声。


 他走到森杰身前出示证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是罗伯特领地警局的局长，请问是森杰·法伦威尔先生吗？”


 森杰的脸色凝重起来，“是我。”


 “周四，也就是昨天，21点至23点之间，您在什么地方？”


 “罗伯特子爵家，大约22点离开。”


 局长勾起嘴角，“今早警方接到报案，罗伯特子爵在家中遇害，经法医初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在昨晚22点左右。”


 森杰心下一惊，瞳孔猛然收缩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有表情。


 周围炸开了锅:


 “森杰怎么可能杀人?”……

 


 “森杰怎么可能杀人?”


 “哪个贵族没杀过人?”


 “少信口开河。”


 ……


 局长继续说:“凶器蝴蝶刀上只有您的指纹，请您跟我走一趟。”


 “局长大人，请您出示传唤手续，否则您无权带走任何人。”


 人群外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一名比在场所有人都矮，却有着黄金身材比的女生朝这边走来。她白皙的娃娃脸在阳光的倾泻下如摩根石般清秀而不耀眼，银白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随着走路带起的风翻起一层层的浪花。


 周围的嘈杂随着女生的到来戛然而止，人群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女生径直走向局长，淡蓝色的眸子中闪着澄澈，“在下雪伊·凡奥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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