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杀人犯

 森杰和科恩来到最繁忙的美食街，虽是夜晚，但沿线的店铺依旧亮着灯。店铺的玻璃橱窗无不结了一层模糊的水雾，但不难看出，每家都是人满为患。


 科恩拉开一家烧烤店的门，“爸妈。”


 正在摆弄着油锅的男人和女人闻声抬头，“阿科!”


 他们忙放下手中的活，用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朝门口跑来。


 “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女人的眼角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因为消息封锁，她并不知道科恩的事。


 男人注意到了科恩身后的森杰和雪伊，忙行礼道:“小少爷。”


 听到这三个字，店里的顾客们纷纷抛来了目光，确认是本人后，连忙起身行礼。


 森杰回礼道:“各位晚好，我是科恩的同学。”他加重了“同学”二字。


 男人随即一笑，“好，我儿子的同学，你们快去坐吧，我去给你们炸薯条。”


 紧接着，又有不少顾客进入店里，门上的门铃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开门响个不停。


 科恩起身走到后厨，“妈，需要我帮忙吗？”


 还没等女人回应，森杰也说:“我也可以帮忙。”


 女人望向森杰，眼神有些犹豫。


 森杰说:“我和雪伊以前也帮过忙。”


 “那个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女人说。


 12岁那年，森杰和雪伊以小杰和小依的身份入学了凡奥森男爵领地的中级学院。原本没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直到第二年，两人联手曝光问题少年整治中心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他们的贵族身份才不得不被众人知晓。


 而女人口中的“时候”，正是两人隐藏贵族身份的时候。


 “您不要这样想。”森杰说。


 女人无奈一笑，指了指一旁的蔬菜，“那好吧，麻烦你们帮我把那些东西洗一下。”


 “好。”


 三人一边各干各的活，一边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聊着。


 女人说:“还记得以前，大小姐、你们还有安妮，四个人一放学就往我这跑。”


 回忆的大门被人敲开，森杰对科恩说:“你那时似乎还在暗恋安妮，现在如何了？”


 科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阴翳，“天人永隔了。”


 森杰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事。


 科恩冰冷一笑，缓缓抬眸望向森杰，“她在温莎维魔法学院读书，被里面的一个贵族少爷给——奸杀了。”


 森杰几步冲到科恩身前，“那人是谁？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才告诉我?”


 科恩转身，一边洗菜一边说:“我不知道是谁，那人把事情处理得很好，事情发生已经有好几年了，我曾试过去找安妮父母，可他们似乎是收了钱，完全不想管这件事，最后还干脆搬了家。”


 “这件事，我们会给安妮一个交代。”雪伊冲入后厨，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她的身上穿着之前被放在手提箱中的冬衣。


 女人放下手中的活，“大小姐也……”


 忽然从嘴角涌出的鲜血打断了女人的话，女人顺着灼烧感低头望向自己胸口，一柄菜刀从身后刺穿了自己。


 站在她身后的科恩拔出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逐渐晕染上他的眉角。


 “你在做什么!”森杰连忙冲上去，接住即将摔在地上的女人。……

 


 “你在做什么!”森杰连忙冲上去，接住即将摔在地上的女人。


 “科恩……你……”女人脑袋一垂，没了呼吸。


 “你们怎么能仗着自己是贵族就随意杀人呢？我们平民的命也是命啊。”科恩看似无辜的脸配上诡异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森杰日常的表情管理系统彻底崩盘，平日的平静与冷静全被倏地睁大的眼睛给打破。他的耳边回荡起雪伊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原本站得笔直的身躯也矮下去了些。


 “孩子们，薯条炸好了。”男人端着一大盆薯条，推开后厨的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他的大脑瞬间宕机，他不自觉地退后几步，手中的薯条也打翻在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科恩大叫着躲到父亲身后，慌张与后怕在脸上轮番上演，与刚刚杀人的那人判若两人。


 男人瞬间惊醒，踉踉跄跄地冲上去，一把推开抱着自己妻子的森杰。他用颤抖的手探向妻子鼻尖——一片冰冷。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眼泪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源源不断地流出，与妻子胸口的血液融为一体。


 顾客们听见响动，纷纷冲入后厨，行走间，将地上的薯条踩了个粉碎。


 “你们!”


 大量的信息在雪伊脑海里飞速运转，她忙说:“是科恩杀了阿姨，不是我们，如果是我们，那为什么科恩身上的血更多?”


 男人抬头瞪向雪伊，虽然视线已被泪水模糊，但他的眼神依旧如一把寒刀，“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陷害我儿子。”


 因为背对门的缘故，人群都站在森杰和雪伊的视觉盲区内。众人将怒目毫不留情地刺向两人，有些喝了酒的还不忘伸出手在空中激昂笔画。


 森杰和雪伊感受到了这些冷光，转身望去。明明两人还没开口说什么，众人像是遇见了美杜莎，用投胎般的速度背过身，就连醉酒的人也不例外，还有些个聪明点的干脆跑出了店。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没看见他们杀人了吗!你们在怕什么!”男人冲上去拉住一个人的袖子，哪料人群瞬间四散。


 “请各位留下。”森杰喊道。


 在场的都是人证，跑一个就少一个。


 谁料那些人非但没留下，还加快了步伐。店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那些人一会瞄一眼森杰和雪伊身上那些可以抵自己一套房的高定服，一会摸一下自己那顶多能御寒的粗布服，也都低下了头，将不敢言的火气转化为双拳的颤抖。


 被拉住的那人正要甩开男人，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准备迈出的步子，“我说你们，杀人偿……”他转身望向森杰和雪伊，终究还是吞下了还没说完的话，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一个母亲裹紧了面巾，拉着自己的孩子往屋外走。可孩子却死扒着门不放，“不能走!出了这种事要报警的!老师上课都说过!”


 那孩子不只是哪来的力气，猛地向前一冲，踉跄几步跑到森杰和雪伊身前，“法律至上，权力制约，贵族也不例外。”


 “混账东西，还不快跪下跟大人认错。”母亲气得涨大了鼻子，冲上去扬起手就要往孩子身上抽。


 森杰上前止住那人扬在空中的手，“他说得对。”


 雪伊猜到了众人种种反应的原因，“各位放心，我们绝不会杀人灭口，走法律程序是公民应尽的责任。”


 拨通警局电话，她朝留下的人晃了晃手机屏幕，“此事理应请警方出面，所以还请在场的各位暂时留在店内，协助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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