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开除

 雪伊淡淡地看着科恩，心里的惊涛骇浪全被面无表情的脸庞给压住了，“我到今天才知道她第一志愿填的是尼斯勒，我记得她说过不想去魔法学院，怪我没能早些洞悉她的想法。”


 科恩直接打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少在这假惺惺的。”


 森杰和雪伊也没有再和科恩争论，时间在无尽的缄默里流淌着，直到屋外的警铃撕破寂静。


 拉警戒线，勘察现场，拍照登记，询问相关人员……警方的调查工作有条有理地进行。


 森杰，雪伊和科恩也坐上了警车。


 雪伊问:“法师应该需要注射法术抑制剂吧。”


 前排开车的警员说:“考虑到你们亲自报警配合警方工作，所以不需要。”


 雪伊一开始强调三人均为法师，就是为了警方能带抑制剂过来，在先前给科恩注射的法术抑制剂失效前，再给他注射一次，以防他失控暴走。


 “我和雪伊自然是不劳警方费心，但实不相瞒，科恩今天上午还有过法术失控的情况，所以还请警方对他走正常程序。”森杰说。


 话已至此，科恩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森杰在说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警方会予以考虑。”


 三人被分别关在三间审讯室，接受警方询问，结果显而易见，森杰和雪伊在没有串通的情况下，对案发现场的描述一分不差，反观科恩，支支吾吾地一时一个说辞，论谁都看得出真凶。


 但这才是森杰和雪伊最担心的地方。


 “他为何要用这种不攻自破的谎言陷害我们?即便是弑母也在所不惜?”森杰和雪伊虽然在不同的地方，却同时说出了这一句话。


 三人在警局里呆了四天，网上的风浪也掀了四天，反转，反转，再反转，谣言与真相混为一体，发泄愤怒的键盘响个不停。


 周二晚上，调查工作结束，结果自然是——经多方查明，确认凶手为科恩。


 一股阴霾笼罩在森杰和雪伊的心底，像是暴雨前的低云，越是宁静，便越能令人烦闷。


 隔着玻璃，雪伊看见有人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审讯室。


 那人身穿北部军区的黑色军官服，宽大的披风被走路带起的风甩在身后。军靴在地板上踏出阵阵响声，比他的神色更加具有压迫力。


 警员将雪伊带出来后便识趣地离开了。


 男人几步冲到雪伊面前，扬手朝她脸上挥去，好在雪伊眼疾手快截住了对方的手，但强大的冲力还是让雪伊踉跄几步，撞上了身后的玻璃墙。


 “要么十天半个月不回家，要么一回来就惹是生非，我凡奥森家是养不起你这条大鱼了。”


 门外的森杰听见声音，只觉得不妙，快步冲进来，“马修少爷，事情与我们无关。”


 马修·凡奥森，凡奥森家直系大少爷，凡奥森侯爵独子，现任北部军区上校，雪伊的堂哥。


 “无关又怎样？孝子弑母，这种真相谁愿意相信?当大众认为你们是杀人犯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杀人犯了，如此简单的道理还不懂？”


 马修随手拔出腰间重剑抵到森杰眼前，“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别一口一个‘搭档’的叫习惯了就忘了你和她到底算什么关系。”


 森杰不屑一笑，“与你无关。”


 马修收回剑，回到当下的话题上，“此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都给我上心点，别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修收回剑，回到当下的话题上，“此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都给我上心点，别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马修看了眼雪伊，转身离开。他回到车上，问驾驶座上的人，“网上那些控评的人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人顿了顿，“少爷，雇水军的应该是我们上议院主战派的人，我们不应和自己人作对。”


 马修的拳头猝然握紧，“难道就让他们诬陷我弟弟妹妹?”


 马修捏起了眉心，迫使自己冷静，许久后才说:“回去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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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杰和雪伊在等候厅里等管家来接他们。先前电话里的争吵还回荡在耳畔，一堵看不见的厚墙长在了两人中间。他们隔着一个座位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翻看着手机。


 “都什么啊，我没有。”雪伊看着那一条条有关自己的恶毒言论，只觉得体内生起了一股凉气，在血液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


 “活在别人眼里，死在别人嘴里。”森杰起身从雪伊手中抢过手机。


 “还给我。”


 森杰操作了一下手机，将那晚的通话记录删除，随后还给雪伊说:“那晚说了很多过分的话，都是些没过脑的气话，你可以当做没听见吗？”


 “不行。”


 趁森杰愣神的片刻，雪伊拿走他的手机，同样删去了那天的通话记录，“除非你也‘失忆’。”


 森杰坐到雪伊身边，“我可以选择性失忆。”


 他解释说:“这几天我想了很久，你说的有些话其实很对，我的确是个喜欢自欺欺人的人，成为反战派也一样，我明明知道战争避无可避，却还要自己蒙蔽自己，我承认这是缺点，所以我以后会纠正。”


 雪伊释然一笑，“那我也选择性失忆吧，你的话有些话也给我敲响了警钟。”


 “哪些话?”


 “秘密。”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森杰和雪伊同时抬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那人。


 “森杰·法伦威尔，我以上议院议长的身份通知你，你已被逐出上议院。”


 杰德将一封精装文件递到森杰面前，刻意疏远的眸光中嵌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恼。


 森杰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过了许久才接过文件，一边故作漫无目的地翻阅，一边嗤笑道:“没想到杰德大人上位后的第一件事是除掉我，在下倍感荣幸。”


 上任议长在前天因突发性疾病去世。为了不耽误日常工作，上议院的众人在哀悼之余，于昨晚召开紧急会议，经由议员投票选举出新的议长。很不巧，森杰因为科恩的事，刚好错过。


 “开除你是各位议员投票的结果。”杰德说，“而且提出者也没有我。”


 “不愧是他们，可以选一个出口成脏的人做议长，也可以将一个无辜之人赶出议会。”森杰站起身平视杰德，语气虽然毫无波澜，身体却绷直成了蓄势待发的野兽。


 杰德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油嘴滑舌的样子。”


 雪伊起身拉住森杰，对杰德说:“非重大过错，上议院议员不得被逐出议院，议长大人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是这样没错，”杰德话锋一转，望向森杰，“但他不是一般议员。”


 上议院议员由贵族担任，但不是所有贵族都是议员，只有年满22周岁的家主才有资格申请加入上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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