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子爵之死

 森杰表示认同地点了下头。


 一旁的警员颇有感慨，“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雪伊微微一笑，“在这间书房内走动一定会发出响声，罗伯特子爵向来谨慎，不会对凶手的到来毫不知情，但从不远处未出鞘的剑可看出，他并未与凶手搏斗。”


 罗伯特子爵的剑是名器，有灵，如若主人身死，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未归鞘的归不了鞘，未出鞘的也出不了鞘。


 “知道凶手的到来却没与其搏斗，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子爵一心求死，第二，来人是熟人，他并未设防，但从他生前还在商谈产业合作这一点来看，基本可以排除第一种情况。”


 年轻警员问:“那如果是他先前就被人迷晕了呢？”


 雪伊摇摇头，“他是在清醒状态下被人杀害的。”


 她翻出死者的照片递给年轻警员，“喏，子爵最后的表情是惊讶……如果是被人在昏迷状态下杀害，他的表情应当很平静。”


 警员的眼眸倏然明亮起来，“死者性格孤僻，只与两位佣人关系好，然而阿代尔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只有可能是莉莉。”


 一旁的森杰翻看着案件记录，“从伤口来看，凶手下手干脆利落，是内行人。”


 正当两人思索之际，门外一名年长的警员毕恭毕敬地说:“警方对莉莉的询问已结束，二位请随我来。”


 “有劳。”


 两人来到一间客房。门外站着两名看守的警员，屋内只有莉莉，此时的她正神情恍惚地望向窗外。


 莉莉一见森杰，脸色突变，“你还真是闲得慌啊，这种小事都要插手。”由于先前已有警员向她陈述森杰解除嫌疑的前因后果，她并未因森杰的到来而困惑。


 森杰没有生气，自然地坐在莉莉面前的椅子上，“我不认为这是小事。”


 “那自然，毕竟你可是要接手老爷财产的人。”莉莉的语气轻飘飘，有些阴阳怪气。


 “我相信这是子爵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莉莉倏然从椅子上弹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要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


 雪伊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鄙夷，“拿受害者发泄，你与凶手有什么区别?”


 似乎是觉得雪伊说得有道理，莉莉回到椅子上，收敛了些。


 森杰说:“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些事，希望您配合。”


 “快问快走。”


 雪伊问:“警方的审问记录我们已经看过了，您说自己昨晚之所以没有听到一点动静，是因为睡得比较沉，那么请问您睡前有摄入什么可疑的东西吗？”


 “没有。”莉莉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本来就睡得沉，房间隔音效果又好，就是没听见。”


 森杰继续问:“阿代尔先生和罗伯特子爵的关系如何？”


 莉莉慢半拍意识到什么，“你该不会怀疑他吧？阿代尔昨晚没在家。”


 莉莉自嘲地笑了笑，“昨晚只有老爷和我在家，唯一有出入记录的你又排除了作案嫌疑，不就只剩我了嘛。”


 森杰起身，和雪伊异口同声，“感谢您的配合。”


 两人走出房间，莉莉盯着关上的房门看了许久。


 走廊上，雪伊突然想起什么，眉头皱了起来，“说起遗嘱，这种大面积的土地转让，皇家不可能不干预。”


 “这些事我有考虑，先来说说莉莉和阿代尔。”森杰说。


 雪伊点了一下头，“莉莉不懂法术，不会刀剑，很难利落地杀害身手较好的子爵。”……

 


 雪伊点了一下头，“莉莉不懂法术，不会刀剑，很难利落地杀害身手较好的子爵。”


 森杰补充说:“反倒是通晓刀剑的A级法师阿代尔嫌疑更大。”


 他拨通一个电话，交代对方去详查阿代尔不在场证明的真假性。


 雪伊说:“我们可以先假设一下阿代尔是凶手。”


 “首先我们要知道，昨晚出入过别墅的不一定只有我。”森杰思绪在脑海中飞转，“虽然别墅四周监控全覆盖，但正对树林的监控在昨晚被人破坏，所以只要通过面朝树林的窗户进到屋里，就不会留下记录。”


 雪伊望向窗户，“别墅总共四层，只有四楼的窗户未焊防护网。”


 “阿代尔的房间就在四楼，去看看?”


 来到阿代尔的房间，森杰向窗外探出头，仔细查看外墙，“墙上并没有可攀附的东西，也没有使用过工具的痕迹，阿代尔法力有限，想爬上四楼，必定要借助绳索，在晚上做这种事，难免会弄坏花园里的植被。”


 他将目光投向楼底花园。靠墙的一线有一条修剪方正的灌木丛，唯独正下方的凌乱无比。


 “凶手只可能从阿代尔的窗……”


 嗡嗡——嗡嗡——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雪伊的话。森杰接通电话，脸色愈发沉重。


 挂断电话后，他对雪伊说:“阿代尔昨晚在医院扫了指纹，不可能有假。”


 雪伊一惊，“我们忽略了什么。”


 森杰轻笑一声，“确实。”


 雪伊也反应过来，她望向对方，两人齐声道:“易容术。”


 “但全大陆听说过易容术的都屈指可数，更何况懂易容术的人?”雪伊说。


 “鸣星不就会吗？”


 “鸣星是我的人，”雪伊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不会怀疑我吧？”


 “我的意思是，会易容术的人还不算太少。”森杰毫无波澜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大笑，“我们俩之间用得着怀疑?”


 雪伊耸了耸肩，“现在这情况，你怀疑我是应该的。”


 森杰上前一步拉住她，目光低沉了些，“你要真背叛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雪伊也凑近一步，迎上对方的目光，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森杰没绷得住，率先笑出声。


 “不是挺会演的吗，怎么不行啦?”


 森杰撇开目光，“回归正题。”


 雪伊走到窗边，“现在情况更复杂，谁都可能是凶手，没法查。”


 森杰走过去，顺着雪伊的目光望向树林，“要不去那碰碰运气?准确说是引蛇出洞。”


 雪伊瞬间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收起笑容，“你法力没恢复，出了事怎么办？”


 “我们一起，能出什么事？”


 雪伊严肃道:“不行。”


 森杰故作委屈地弯起了眉，扶着雪伊肩膀，从她的左边绕到右边，“幕后黑手一日不查出，我就一日被人用枪抵着脑袋。”


 雪伊对上森杰的眼神，无奈一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好吧。”


 两人走出门，沿着雕刻精致的围墙绕到树林入口，然而他们在这遇到了一个熟人。


 “二位打算深入树林调查？”阿代尔说，“负责地毯式搜查的警员们刚回来，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森杰和雪伊对望一眼。


 阿代尔趁热打铁，“这里是山区，很难找到信号，容易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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