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的杀手

 来人走近，森杰和雪伊这才发现，那人的脸上和剑上都缠着白雾，说明对方有意掩盖真身。但即便如此，对于那人的身份，两人还是给出了猜测:


 “叔叔!”


 来人没有说话。


 雪伊刚往前走几步，一段火链飞来，她抬手催动法术迎击，眼看将要拦下，那火链突然改变方向，冲向雪伊。


 雪伊忙往旁边一跃，但还是被缠住了身体，动弹不得，双手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被反铐着，难以使力。


 森杰下意识地张了张手掌，法力依旧没有恢复。


 蒙面人抬起的手在空中颤抖了很久，火焰燃起又熄灭，再燃起再熄灭，明明于他而言，发出能够一招毙命的法术可谓是轻而易举，但此时的他却像极了初学法术的法师。


 “为什么?”他低声问自己。


 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扬手一挥。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团火焰以更快的速度飞来，在森杰身前汇聚成厚重的保护屏。两道法术相撞，张扬的火焰迅速四散，强大的冲击波震得周围的树木都为之一颤。


 随着一声干脆的长剑出鞘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你们叔叔在这。”


 男人挥舞着剑朝蒙面人逼去，剑锋扫向那人蒙着雾的脸颊，对方挥剑一避，与男人拉开距离。


 蒙面人没有拿剑的手在空中一指，指尖迸发出的烈焰直逼男人要害，男人侧身一闪，烈焰几乎与发尾擦过。


 男人率先开口，“刚刚下杀手时你犹豫了。”


 他说话的同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拿着剑的手向对方刺去，另一手汇聚起法术。


 “我知道你是谁。”


 蒙面人依旧没有说话，他挥剑挡下攻击的同时，伸手钳住男人的手腕终止施法。


 男人甩开对方，连退几步，长剑在空中一劈，自剑刃而出的火光扫向蒙面人，“他们可是你一手带大的人。”


 蒙面人双手持剑在身前一横，凭空出现的保护屏挡下这记攻击。与此同时，身后飞来大量冰棱，施法的是刚挣脱束缚的雪伊。


 蒙面人来不及躲闪，硬扛下这一记，鲜血从身后涌出，打湿了脚下的草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裹挟着烈焰扔向森杰，男人和雪伊同时出招拦截，趁此机会，蒙面人逃离现场。


 森杰捡起蒙面人扔来的东西，是他的蝴蝶刀。


 一旁的男人收剑入鞘，脸上的锋芒也随之消失，剩下的只有和蔼。


 他走过去，腾出手对雪伊使用治愈法术，微弱的火苗划过伤口，止住不断外涌的鲜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谢谢叔叔。”雪伊笑道。


 “不客气。”


 身后传来大队人马的跑步声，是警队的人。他们看见满地的尸体，无不下得愣在原地。


 为首的警员颤颤巍巍地走上来，朝男人行礼道:“伟格文斯殿下，您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这周围的是?”


 伟格文斯·古多兰德——女王的丈夫，雪伊和森杰两人虽与他没有血缘，但关系非常好，应他要求，私底下都称他为“叔叔”。


 “有人在你们管辖的地方袭击了我的人。”伟格文斯笑着，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波动，“你们倒是挺及时。”


 那人的头更低了，讪讪道:“我们听见响动就火速往这边赶，只是……”


 伟格文斯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把这里清理干净。”……

 


 伟格文斯指了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把这里清理干净。”


 “需要查清他们的身份吗？”


 “不需要，多半是些黑户死士。”


 “是，卑职这就去办。”那人火急火燎地指挥着人，像是稍微慢一点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三人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森杰率先问:“叔叔怎知我们在这?”


 “知道你们去了罗伯特府邸后，我就猜到肯定会出事，至于为什么知道你们在树林，综合案件和我对你们的了解，不难猜到。”


 “那人很熟悉你们，而且会在下手前犹豫。”伟格文斯找了个树桩坐下，说，“S级火系法师，惯用剑，你们应该猜到那人是谁了。”


 两人愣了愣，摇了下头。


 伟格文斯无奈一笑，“你们是宁可怀疑我，也不想怀疑他。”


 森杰说:“全国用剑的S级火系法师，除了你还有六位。”


 雪伊补充说:“再排除我爸爸，也还有五位呐。”


 “五选一也选不出?”伟格文斯笑了笑，“自欺欺人就没意思了吧？”


 “他没必要杀森杰。”雪伊说。


 “最近法伦威尔家公司和他家公司冲突挺大吧?而且他又是主战派。”


 “这不足以构成杀人动机。”


 趁伟格文斯还没接话，森杰问他:“你能证明蒙面人身份？”


 伟格文斯摇了下头。


 森杰说:“我们也是，所以即便我们再怀疑，也只是怀疑。”


 伟格文斯笑着，“这件事我知道你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那我们先不提。”


 “我估计你们也感觉到了，此案涉及多方势力，要真彻查的话，会牵扯出很多人，所以你们要有觉悟。”伟格文斯用调侃的语气说，“在此之前，不如先看看身边。”


 拿到带有森杰指纹的蝴蝶刀，清楚森杰的行程……幕后人对于森杰的一切都太过了解，很难不让人怀疑周围什么地方长了眼睛。


 森杰说:“我知道。”


 伟格文斯点点头，望了望四周，又将视线投向森杰，换了个话题，“森杰，你在萨龙冲突中的身份过于特殊，又缺乏处事经验，或许的确需要领路人。”


 “你的意思是?”


 “所有对你关照有加的前辈都主战，如果你与他们一起，他们定能帮你，但你若执意站在对立面，今后的路你只能自己走。”


 他将手搭在森杰肩膀上，严肃道:“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问你，你是否要换个阵营?”


 森杰坚定地摇着头，“为领民着想是我一切工作的出发点。”


 法伦威尔领地位于凡萨和龙黎两国边界，一旦战争打响，此地首当其冲。


 “好，我尊重你的想法。”伟格文斯话锋一转，“但刚刚那位不是我。”


 伟格文斯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三人往出树林的路走，一路都没人再说话，只有脚底传来嘎吱嘎吱的树枝折断声。


 走出树林，伟格文斯问森杰:“法力可有恢复？”


 森杰张了张手，一段蓝光萦绕于他的指尖。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也早些回去。”夕阳洒落在他眼底，更加柔和了他的目光，他说，“觉得累了就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


 说罢，伟格文斯走上另一条路。……

 


 说罢，伟格文斯走上另一条路。


 森杰和雪伊走在回罗伯特府邸的路上，晚霞自身后洒来，在面前落下两个高大的黑影，两个黑影下方相连，上方分离，各淡化于远处道路的左右两边。


 森杰频繁侧目偷瞄雪伊，眸光忽明忽暗。


 雪伊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笑道:“我早没事了，再说了，找到了这么多线索，受点伤也不亏嘛。”


 森杰低下头去，不再说话，眼底晦暗不明。


 或许是因为终于来到了有信号的地方，两人的手机滴滴地响个不停，先前没有收到的消息都在这时挤了进来。


 森杰查看消息，十多条未接电话居然都来自同一个人——师父。


 他将手机递给雪伊，“这个时间段差不多就是我们遇上蒙面人的时间吧？”


 雪伊不禁加深了嘴角的笑，但又突然想到什么，叹气道:“可打电话的不一定是他本人。”


 “我知道。”


 滴滴——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汽车的鸣笛声，两人侧身闪到路边，一辆车停在两人面前。


 一个留着胡茬、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走下车，即便没有说话，他的面容也能给人以最大的压迫力。


 森杰上前半步挡在雪伊身前，微抬着头仰视男人，目光中是毫不退让的锐色，“你还要来做什么？”


 来人是杰德·比尔德，比尔德公爵，主战派领袖，森杰和雪伊的师父。


 “有这么和师父说话的？”


 雪伊扯了扯森杰衣袖。


 杰德靠在车门上点了根烟，缓缓吐出一口云雾，“法力还没恢复就敢往没人的地方走，还法术双人赛十连冠选手，这点危险判断能力都没有?”


 森杰冷声问:“你怎么知道树林的事?”


 雪伊上前半步，回答道:“我的错，我明知道森杰法力被封，还拉着他去树林这种出了事难以求助的地方，是我大意了。”虽是认错的话，但雪伊的眸光却一刻未离杰德的脸，仔细观察着细微变化，像是某种试探。


 杰德弹了弹烟灰，“他要是杀了人，你也会替他偿命吗？”


 森杰看懂了雪伊的用意，说:“你怎知她在帮我背锅?”


 “她次次如此。”


 杰德看看森杰又看看雪伊，“你们对我有什么误会？你们的事是伟格文斯殿下告诉我的，通话记录就在这。”


 森杰说:“他刚走半小时，你得到消息最多也才半小时，这点时间无法从比尔德领地赶到这。”


 杰德猛地拍了一下身后的车门，怒道:“我没打通你电话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罗伯特领地与我比尔德领地接壤，两个半小时能赶不到吗!”


 森杰问:“有证据？”


 “又不是富人区，没有监控，哪来证据!”


 冷静下来后，他说:“连续打了十多个电话你都没接，我就打电话去问你管家，这才知道你们在罗伯特府邸。”


 雪伊严肃道:“你为什么突然打这么多电话给森杰?”


 “罗伯特子爵的事明显是冲着森杰来的，对方来者不善。”


 冷静不过十秒，杰德又拍了一下车门，“你们是说什么也不相信我了对吧!伟格文斯到底对你们说了什么？”


 “我们不相信任何人。”森杰的一字一句都在与对方划清界限，“杰德大人，请您冷静。”


 杰德身体猛地前倾，全身紧绷，“我这辈子就种了两颗白菜，全他妈的被他那只猪给拱了，我能冷静？”他握紧了拳，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锤到两人身上，就如过去的12年一样。……

 


 杰德身体猛地前倾，全身紧绷，“我这辈子就种了两颗白菜，全他妈的被他那只猪给拱了，我能冷静？”他握紧了拳，但即便如此也没有锤到两人身上，就如过去的12年一样。


 雪伊退后一步，“杰德大人，晚辈失陪了。”


 没有事先约定，两人同时行礼，离开杰德的视野。


 嗡嗡——嗡嗡……


 森杰摸出手机，屏幕上赫然亮着“得文·查尔斯”几个大字——那是他们的同学，也是局长的侄子。


 刚划到接听键，雷鸣般的声音炸了出来，“你丫的终于接电话了!”


 森杰问:“有事？”


 “你明天别来我家。”


 “怎说？”


 得文听到这个问题都快要气笑了，“我爸都打算杀你了你还敢来?”


 电话那头传来公交车播报站点的声音，森杰问:“你没跟来接你的人回家?”


 “反正这周末我不会回家，你也别试图来找我。”


 森杰刚想要说些什么，见得文已经挂断了电话，只得作罢。


 叮叮!


 雪伊的手机来了条信息，她循声打开手机，忍不住笑了一下。


 “有突破口了。”她将手机递给森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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