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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1




 建安城里有四大世家,众人皆传,杨柳依依,杨家郎君举世稀;柳絮绒绒,柳家郎君情满瞳。桃花灼灼,崔家郎君英姿少;杏花枝头,君郎一眼魂尽消。这君崔杨柳四家儿郎具有风骨,当真是应了那句“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阶庭耳。”但若说起这建安城里最好的儿郎,恐怕谁也越不过君家十二郎。


 君家十二郎幼承庭训,年未及冠,扬鞭策马过了杏花树下,展颜一笑,竟勾了这建安城的大半女儿家的魂。世人皆说,若得君郎春风一度,此生便再不将他人放在眸中。君家十二郎今年未及弱冠,一身风骨却给人既似春风拂柳又似水面青莲,这建安城里的女儿家便都有了春闺梦里人。


 若说这四大世家同气连枝,自是互为姻亲。君家十二郎这一脉得四子二女,长子君七郎(君羡之)因幼时骑马被人所害,双腿俱断,如今年已二十又一。次子君十一郎(君应之)是府上秦姨娘所出,定下了柳家嫡出五娘。三子君十二郎(君慎之),是这建安城里娘子们的春闺梦里人,议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可君家的老爷夫人却偏做不得他的主。幼弟君家十四郎(君宗之)自幼习武,定下了崔家五娘,因两人尚年少,君家十四郎又长年在军营中历练,所以尚未议亲。君家两女,长女君家二娘(怜娘)是高姨娘所出,定下了寒门出身的探花郎。幼女(窈娘)是君家七娘,君家放出话来要多留几年至今还没议亲。


 那年元宵灯宴,街上人摩肩接踵,不为别的,只因那君家放出话来,今年君家十二郎要去君家酒楼——摘星楼赏灯。此话一出,这摘星楼菜价疯涨,包厢更是千金难求,君家自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将军府唐夫人正给自己的女儿梳妆。正值上元节,天气还冷,宝蓝色狐皮大氅,月白色里衫显得一张小脸娇俏动人,虽非十分容貌但却有几分甜美可人。


 “缨儿,今年上元节可不比往年,今年那君家十二郎放出风来要在那摘星楼赏灯猜谜,如今这建安城里的姑娘们竟是一个个疯魔了般,你今日赏灯可千万小心着些,让你兄长跟得紧些,离其他姑娘远着些。”


 “是,母亲”


 “那君家十二郎是大半姑娘的春闺梦里人,可要我说那般人物便是天上的仙女也配得,咱们同这十二郎齐大非偶,莫要心存遗憾,便是他身边还未婚配的崔家七郎九郎,也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想的。”


 “那是自然。”


 唐缨跟着兄长唐凛来到了挂满灯笼的街上,唐凛紧紧抓住妹妹的袖子,只怕被人冲散。两人到了街上,远远就看见宋家姑娘跟着哥嫂出门看灯,唐缨拉扯兄长,来到宋家众人面前,两人躬身施礼:“问宋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安,涟漪”


 “问宋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宋家涟漪姐姐安,今日上元灯节,小妹斗胆借宋家姐姐一借,与我这呆头兄长去看看灯。”唐缨上前挽住宋涟漪的手臂,俏皮的对着宋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说。


 “去吧去吧。”宋家长兄也是武将,为人不拘小节,摆了摆手。“阿凛,你可看住了涟漪,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这未婚小夫妻了。”


 唐缨拉上宋涟漪往那摘星楼走去,今天要不是碰上了与兄长定亲的宋家涟漪,唐缨是断不会去摘星楼的,毕竟君家放出话来说什么君家十二郎会在摘星楼赏月猜谜,想也知道那楼下的姑娘会是多少。但是兄长和宋家涟漪姐姐定亲这么久,这次可得趁这个机会让两个人好好增进感情。


 正挤到摘星楼下,唐缨就感觉耳朵都有些疼了,那些姑娘可真吓人,不是说行不露足,笑不露齿么?怎么那君家十二郎不过就是开了个窗,往下看了一眼,竟值得她们这般叫嚷?


 唐缨瞅准机会将宋涟漪往自家兄长怀中一推,借力挤出人群,朝着兄长喊到“兄长你们且在这里赏灯猜谜,咱们灯会散了在城门口集合”……

 


 唐缨瞅准机会将宋涟漪往自家兄长怀中一推,借力挤出人群,朝着兄长喊到“兄长你们且在这里赏灯猜谜,咱们灯会散了在城门口集合”


 “元娘,莫跑”


 “兄长无需担心,你是知我的,三五个人近不得我身的,这又是上元灯节,无碍的,只是这里人多,你可护好了宋家姐姐,咱们灯节散了城门口见。”


 “元娘”


 唐缨一路辗转腾挪,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逐渐远去。


 摘星楼内


 “哥,你知道就这么个消息咱们赚了多少钱?哎呀,那都是银子,你知道能买多少田产铺子么?钱又生钱。”


 看着妹妹眼里都是钱的样子,君慎之皱起了眉头:“你去看看谁家的姑娘满脸钱财的模样。我从没说过不让你赚钱,不许你爱财,只是稍微收敛些,让别人家看见岂不惹人笑话?!”


 “好了兄长,你知道我的,我不只是在你面前这般,再说着咱们这不也是无奈之举么?你说大哥的腿若不用那名贵药材养着,何时才能站起来?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嗯”边说这话君慎之便推开窗,正见着一个姑娘抱着自己的狐皮大氅尾端处灵活地穿过人群,和正往这摘星楼来的姑娘逆流而行,一下子引起了君慎之的注意。“如今我面已经露了对不对,我可不可以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且让我休息一下”


 “好,辛苦兄长了,兄长在家中就”


 “慎言,七娘,你要记住你是君家的女儿,言行需谨慎,要知道隔墙须有耳”


 “兄长”


 “好了,我且出门了,把面具给我拿上,我换身外衣”


 “兄长,你怎的穿的短打?”


 “谁想到君家十二郎会穿短打呢。”


 君家十二郎出了后门,脚却在下意识跟着那姑娘而去,那姑娘仿佛是月下的归鸟、山林的精怪,让他不自觉想要跟随。


 君家十二郎一路躲闪跟随,两人来到了朗月阁,朗月阁今日似乎格外冷清,本就是个不大的酒楼,菜价也是平凡,跟摘星楼不能同日而语。朗月阁的老板是个温柔的书生,因着老板娘说最爱他的笑脸,似朗月入怀,所以便为这小酒楼取名朗月阁。幸好这朗月阁离得摘星楼远,老板家酒菜又是极好的,否则不知还能不能开下去。门口挂了一排灯笼,虽然没几个人来猜,但看得出做工精美,十分用心。只是来这里吃饭的大多生活情况一般,姑娘们又都去了摘星楼,竟没有几个灯笼被摘走了。


 “琪姐姐,我来啦。”


 “这不是元娘么,快坐下,你喜欢哪盏灯,我让青郎摘给你。”


 “琪姐姐,这是青哥好容易想出的谜,我一会儿看看会那个便摘走哪个可好?”


 “偏你顽皮,你且稍等,我给你拿上一壶杏花酿,你先喝着,但是可不能多喝,否则你兄长难免埋怨于我。我和你青哥给你下碗元宵。”


 “那怎么能?他和涟漪姐姐都多亏你的撮合,他怎么敢怨你。”


 君十二郎跟随到了这朗月阁,朗月阁虽然简陋但也干净,君慎之落座在不远的桌子边,要了一壶酒,一碗元宵,便坐在那里静静等候。


 唐缨自斟一杯,对着月亮遥遥一敬,窗口柔和的月光混着灯笼上的暖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君慎之的心不由自主的跳得快了些,他抬起手压了压胸口,举起酒杯也邀了月亮,似乎邀了同一轮明月就是相识。


 “跟我回去,跟我回去。”两人正等着元宵却听着店外一片喧嚣,原来是一个醉汉拉着自家女儿,那姑娘哭哭啼啼,拼命往后挣扎。君慎之淡淡看了一眼,又扭过头看月亮,也看月下人。却见那月下之人双手在桌上握成拳又松开,如此反复两次。……

 


 “跟我回去,跟我回去。”两人正等着元宵却听着店外一片喧嚣,原来是一个醉汉拉着自家女儿,那姑娘哭哭啼啼,拼命往后挣扎。君慎之淡淡看了一眼,又扭过头看月亮,也看月下人。却见那月下之人双手在桌上握成拳又松开,如此反复两次。


 “我不同你回去,我不同你回去,同你回去你就会卖了我,爹爹,爹爹,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呀,爹爹。”


 “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快走。”


 君慎之看到月下之人翻身而起,竟从窗户翻出,吓了一跳,自己竟也翻了出去。翻出去后君慎之怔了怔,这不是他君慎之的作风,但也无所谓了,事既然已经做了就不会后悔的。


 “大叔,你先放开这位姑娘,你说你是姑娘的父亲,也不能你说是便是,姑娘,我切问你,这人可当真是你的父亲。”君慎之站在角落,看着拼命向那角落姑娘使眼色的唐缨,不由得弯起嘴角。只可惜,那姑娘一直低着头,没能领会唐缨的好意。


 那姑娘声如蚊呐:“是,但是父亲好酒好赌,我当真是不敢同他回去。挨打挨骂就算了,就怕父亲将我卖到那腌臜之地,如此倒不如一头撞死。”


 唐缨的嘴角抽了抽,心想着我给你使眼色你是一点没见呀,姑娘,你是指望我能跟一个醉鬼讲清道理,尤其他还是个赌鬼。“那那那”唐缨抬起手,准备直接打晕那醉汉,想着跟个清醒的赌鬼讲道理总好过跟个醉赌鬼讲道理吧,到时不行她便买下这姑娘。正想着唐缨便抬起手,君羡之是个练家子,一看唐缨这个力度就打不晕那个醉汉。一步窜出,垫步凌腰赶在那醉汉伸手抓唐缨的时候一击敲在他的后颈上,那醉汉软软倒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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