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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爱情




 唐夫人继续讲述,虽然此事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唐父虽救了唐母却并未对外伸张,他治下颇严,那天下属也并没有传出任何吕家小姐被俘唐百夫长相救的说法,事情到时也有转圜余地。吕家问唐父可有所求,他万般不求,只求能与吕家常来常往。


 吕家也不好拒绝,唐父便常来吕家,他痴心一片赤子赤诚,逐渐收服了这吕家大老爷和大娘子的心,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无论是嫁与谁人都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女儿日后富贵荣华,赌输了依着女儿的脾气,恐怕身首异处,这唐家郎君虽然家中父母不在却是实在之人,虽然他是粗人却不鄙薄,来吕府时虽然礼行的不伦不类,但是却谦逊有礼,他投身卫大将军麾下,卫大将军也不是个不容人的,综合看起来,他倒是个护得住妻儿的,虽然家世不甚匹配,但如今乱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吕家虽是世家,可是不过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研礼习经,实不敢说能在这乱世护住妻儿。


 正当吕家大老爷和大娘子还在反复斟酌时,唐将军再一次登门,只是此次登门却是辞行,原来明日大军便要出征,唐将军留了些自己的心腹帮扶吕府便要辞行。吕家大老爷大娘子急忙拿了不少财帛,又拿出不少粮草,唐将军百推不受,这时吕家小姐却来到堂厅让唐将军收下。


 “我且问你,你几番前来可是要娶我为妻。”


 “之前是,那日一见,我对娘子倾心不已,只是此次开拨我生死不知,已放下这般心思。这次留下心腹只为护吕家周全,娘子不必介怀。”


 “我只问你,你可愿娶我为妻。”


 “不,不胜荣幸。”


 “好,那你只管开拨,我在此处等你归来,嫁做你妇。”


 “好,但我只求一事。”


 “何事?”


 “唐某与娘子有结亲之意的事,请勿向外声张,若唐某能活着回来,求吕娘子嫁做我妇,唐某今生只娘子一妻,执手白首,从此若有人想伤你一分,定是踩在我唐某人尸体之上。我若未能活着回来,求娘子再嫁她人勿以我为念,若那人待娘子好便罢,若是不好,请娘子与其绝婚,莫担心家中不得归,我亡后将抚恤金银都会送来娘子之手,求娘子莫委屈了自己。”


 说罢此话,唐将军转头就要走,忽觉背后有风声袭来,抬手一抓,一个香囊落在手中,转头去看,吕娘子身边侍婢还保持着抛的姿势。“唐将军,望你平安归来,此处有人相等,请以自身为念。”


 “哇。”唐缨用自己的惊呼将唐父唐母从回忆中惊了出来。唐母嗔怪地推了推女儿“大惊小怪的。人家常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媳,这低头娶媳为的是自己媳妇好拿捏些,这抬头嫁女却是为自家儿郎铺路。但咱家既不想磋磨儿媳,也不想指着你让你父兄仕途坦荡,所以你兄长喜欢宋家涟漪,咱们便上门提亲,有朝一日,你有了喜欢之人,无论此人什么出身地位有无功名,有无助力,只要你不会吃苦,皆可。”


 “阿娘。”说到喜欢之人,唐缨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君十二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不由得脸上红了红。


 “阿娘,要我说如果可以的话,咱们不妨和明家结个亲。”


 “明家?”唐母抬头看了看唐凛“凛儿何出此言?”


 “前段时日,明家阿兄与缨儿偶遇,在街上救助了一名孤女,明家阿兄也是出手相助。他来到咱家,我与他相谈,当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人矜持彬彬有礼,是不可多得好儿郎。细心体贴,给咱家介绍了人牙子,咱家买了不少护院又给妹妹买了个武婢。”


 “凛儿,你说这护院是人牙子手里所买。”……

 


 “凛儿,你说这护院是人牙子手里所买。”


 “是,阿父。有什么不对么?”


 “凛儿,你可知这些护院可都是练过外家功夫的,可不是一般人家养的起的,更何论落到人牙子手里,有这样的护院流落出来,早被达官贵人抢了去,怎么能落到咱们这样得人家来。更别说你妹妹身旁的武婢,你”唐将军一指荼靡。


 荼靡急忙蹲身失礼:“奴婢荼靡。”


 “你是练家子吧,听你呼吸,是个有内家功夫的?”


 “回家主,奴婢之前就充做武婢教养,主家犯了事,发卖了出来。”


 “你这样的武婢不该沦落到人牙子手里。”


 “回家主,我们都是人牙子留在手里要买大价钱的,只是那日那位公子带我们来了唐府,人牙子卖了公子的面子这才卖给唐府。”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塌了明家好大人情,改日定要登门拜谢。”


 “阿父阿娘,那明大郎君离去前曾经叮嘱过,他父不允许他粘手这些事,我们若贸然上门拜谢,恐给他惹了麻烦。”


 “明大郎说的也有道理。”


 唐缨暗暗松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她和荼靡却知道,那哪里是明家大郎君,这是君家十二郎呀。唐缨打断了话题:“阿娘,阿父,时间也不早了,舟车劳顿也是辛苦,赶紧歇下吧。”


 唐缨回到房间更衣歇下,一闭上眼就是君十二所做种种,“你只管行止由心,剩下的交与我就是。”翻身又是母亲那句“皆可。”心刚动,又想起“齐大非偶”,不由得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今晚是荼靡守夜,听着唐缨这翻来覆去的声音:“娘子莫不是睡不着?”


 “嗯。”


 “是因为十二郎?”


 “嗯。”


 “娘子莫怪荼靡多嘴,若依着荼靡原意,荼靡是希望娘子嫁给十二郎君的。之前荼靡也未觉得十二郎君有何不好,他人品相貌,家事才学无一不好,洁身自好,镇定多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才郎。可如今看娘子家中,荼靡这话反而不好劝出口了。”


 “荼靡,你不曾觉得我不识好歹?”


 “当然不会。娘子家中主子少些,烦心事也少些,娘子与家人便是真的家人,只说付出而不求回报。君家是大家族,人与人之间难免有龃龉。郎君们是大老爷和六老爷养大,彼此说得真心二字,只是郎君大了毕竟是要娶妻,谁知彼此之间情谊是否会变。可是,娘子,千金容易得难得有情郎,十二郎对娘子的确是痴心一片,若是嫁去小门户,我知依着依着娘子家也定不会看着娘子受气而不顾,可此事终究是夫妻之间的事,女子出嫁从夫,便是父母也难插手。”


 “荼靡,君十二是个什么样的人。”


 “咱们这群暗卫里,最熟悉十二郎君的就是暗一了,暗一是个笑面虎,看起来笑嘻嘻的人却杀伐果断,十二郎是个谋定后动的狠角色,他若决定要做的事无论前路多难,过程多苦都不会放弃。”


 唐缨听着荼靡的话,咬了咬牙:“荼靡,你明日说与君十二,虽齐大非偶,但唐缨愿意一试。若不可,便勿强求,若心意变,则分说明白,彼此放手。”


 “娘子。”


 “去吧,你比我更知道君十二的脾气。另外告诉他,我家众人领的是明家大郎君的情而不是他君家十二郎的情。”


 “娘子。”


 一夜无言,转过头第二天,荼靡借着给唐缨买糕点的由头出了府,买了糕点便去君家寻了暗三,将唐缨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了,又让暗三重复了一遍,方才离开。行至半途,却见暗三脚下生风赶来,递给荼靡一包糕点还有一个小盒子“这个是主子烦你交给唐娘子的。”又掏出了另一包糕点“这个是我偷偷包给你的。你的这包里有你爱吃的杏仁酥,唐娘子吃不得杏仁,那包里没有,我”暗三话没说完闹了个大红脸,转身三笔并做两步,恨不得蹿房越脊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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