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新年快乐！
眼看着就十点多了。
鹏程扫了一眼电视春晚，十秒钟后，没有get到点，果断转战手机，搁群里抢红包去了。
作者群，书友群，班级群……
鹏程就属于那种手气比较好的，但又不是特别好——他基本每轮都能抢个第二第三，又不会抢到第一，被迫发下一轮红包。
捞完就走，真TM刺激。
半个小时抢下来，那感觉比一个月挣小一万的稿费还爽。
然而好景不长，鹏程最终在自己的书友群折戟，当了一次运气王。
一米九的小奶狗：【群主发红包！】
子卿尚复谁为乎：【群主发红包！】
金色稀有：【群主发红包！】
1 1……
这种时候，鹏程当然是去潜水啦。
嗯，红包不红包的，心意到了就行。盯着手机看了这么久，不得休息休息眼睛？
看一眼电视，这叫远近结合。
可还是get不到什么点啊……
话说今年老妈老爸居然没有唠叨他不要看手机。回头看一眼，嚯，他们也在那儿抱着个手机看呢，听声音就知道是抢红包呢。
抢红包……还是真是中华民族传统的乐子哈。
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春晚就变得没什么意思了。他还记得小时候，那都是守着电视机看春晚呢，除了小品相声，当时的歌舞他也会时不时看一些。
以前的小品水平相当高，再加上有一群老戏骨，质量是一等一的绝。
现在，虽然也不能说完全没老戏骨了，但各种爱豆什么的越来越多了……主要是水平也不怎么地。
一直看到现在，稍微吸引他的也就只有沈腾那个小品。这还是因为沈腾的模样就自带喜剧效果，一皱眉头就喜感。
鹏程小小地打了个呵欠。
现在还没十点呢就感觉瞌睡了，看来这段时间和洛悠在一块还真改正他作息了。以前熬夜到两三点都没问题的。
洛悠……
她在那头咋样？
估计不咋样，大过年的待研究室……哪有和自己待在一块好。
鹏程也不知道为啥就会这么想，明明人家好不容易能和父母聚一次，可他就自私得想把她二十四小时都和自己捆在一起一样。
明明在一起的时候，还会互相斗嘴，说什么才不想看见对方……
草，人的本质果然是真香啊。
鹏程甩了甩脑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稍微精神了一些。
不对，我才不是真香怪！
是，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想她……但也只是有点——是有点！一点点的那种！
今天下午才刚分开呢，怎么可能有那么想。她是回去过个年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
恰恰相反，没有她在身边那么麻烦了，我甚至觉得相当轻松呢~偶尔和她分开，有点个人空间也不错嘛。
甚至，就算她现在发消息，他也会装出一副没看手机的样子，绝对不秒回……
“嗡——嗡——”
洛悠：【在吗？】
鹏程立刻行云流水地回复。
鹏程：【在呀！】
鹏程：【你干嘛呢？也在看春晚？】
洛悠：【视频】
视频里，她坐在洛思泽和刘芬中间，前方十来米是一块比鹏程家客厅还大的白板，上面投影正放着春晚。
视频一看完就立刻销毁了，整的鹏程愣了一下。听说过闪照，闪视频是个什么东西？
洛悠：【研究室属于机密啦，不能泄露的/鬼脸】
洛悠：【我现在和爸爸妈妈看春晚呢】
洛悠：【我们还包了好吃的饺子！猪肉大葱陷的！】
鹏程促狭一笑，来了句：【咋突然给我发消息呢？】
只见洛悠好像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她发过来一张表情包。
洛悠：【食屎拉你.jpg】
鹏程：【呵，女人.jpg】
洛悠：【是，我承认】
洛悠：【想你了嘛。】
鹏程没有回复，只觉得胸口暖暖的，像是捂着什么东西一样。
“洛悠”向你发起了视频通话邀请。
【接受】
摄像头打开了，屏幕上出现了她的脸蛋。看样子刚吃过什么东西，还有些红红的，散开成粉色，显得更可爱了。
看到鹏程的时候，她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喜色，却还是强行被她变成了矜持的微笑。
“还装呢？”鹏程乐了，“我还能不知道你？”
“哼。”
洛悠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嫌他戳穿她啦，轻轻扬起嘴角。
“你现在在哪呀？”
洛悠好奇地看了看鹏程四周的背景。
“卫生间呢。他们在客厅，看春晚……也不完全是，我给你偷窥一下哈。”
“我才不想偷窥！！”
鹏程哪管她想不想，把手机从厕所里伸出去了。
客厅里，方琴横卧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拿着手机；鹏致远反方向卧着，估计是看累了，正在闭目养神，啤酒肚露出来了一截。
鹏杰另坐一张小沙发，有点和这个家格格不入的样子，两腿都搭在沙发上，也是一只手拿着手机，剩下那只手就去抠脚，抠完了还闻一闻……
“噗！”
洛悠憋不住笑了。鹏程赶紧带着手机里的洛悠逃回了卫生间。
“你们家看上去还真有年味！”
洛悠捂嘴笑道。
“或许吧。”
鹏程也跟着偷笑着点点头，“你们呢？在研究室过年感觉还好吗？”
“还好啦！不过我现在不在研究室，在外面的走廊里。”
说罢，洛悠似乎是往门的方向瞥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羞红。
“爸爸……在对妈妈说奇怪的话，还做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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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虚心学习，等你回来咱们也……”
“想得美！”
洛悠红着脸打断了他，看得鹏程捂嘴直乐。熟悉的感觉这不就回来了。
话说这样也不错哈，可以隔着手机逗她，她还打不着他……
“回去再收拾你。”
洛悠挥拳示威。
鹏程伸手戳了戳视频里她的脸。洛悠似乎猜到他在干什么了，于是对准摄像头，一口亲了上去。
还能听到吧唧的一声。
“我也挺想你的。”
鹏程忽然没由头地说道。
那头的洛悠愣了一下，仿佛是没猜到他会说出来。随后，她傻傻地笑了。
“不着急，等过完年我就回去哈。嗖地一下就出现在你的卧室里。”
洛悠冲他比了个放电的手势，“然后把你电晕，扛走，做过分的事！”
“我还真是期待呢~”
“……变态。”
不要脸真的可以无敌啊……
“对啦鹏程！”洛悠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道，“就是……如果我突然离开了，你会怎么样呢？”
鹏程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嗯……没有为什么啦，就是心血来潮想问一下。”
洛悠显得有些扭捏。
鹏程沉默了一会儿。
“不会的，别瞎想。”
他的每个字都咬得很用力。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洛悠也笑了出来。
“是呀，我在瞎想什么呢。那，拜拜啦，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
两个人互相道了别，可是却谁也不结束通话。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最后还是洛悠嘻嘻一笑，冲鹏程挥挥手，才挂了电话。
鹏程等她挂断电话才收起手机，忽然又感觉心中少了什么似的。那种感觉就像她下午离开的时候一样。
他忽然愣住了。
还记得她来到自己身边的目的是帮他戒网瘾，回归健康生活。而他已经在她的帮助下找回了自己。
理论上讲她是防沉迷系统的一部分……
下一个六月二十二号他就成年了吧。
那个时候会怎么样？
鹏程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在颤抖着。于是他勉强冲自己笑了笑。
怎么会呢，这分明是轻松的日常番，怎么可以有刀呢。
……
他分明看到自己的笑容逐渐消下去了。
真的……不会吗？
那她为什么那么问？真如她所说，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镜子中，那双棕褐色的眼睛在颤抖。
一定是这样吧，她那么调皮的一个人儿……偶尔逗逗自己也很正常。
可她要是离开了……
“鹏程……”
“别离开我！”
……
父子俩二脸懵逼地互相对视了一会儿。
鹏致远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虽然爹也不想离开你，但科研人员嘛，你懂的，后天就……”
“你来干啥？”
“……尿个尿。”
“那尿你的去。”
鹏程离开厕所。满脸络腮胡的鹏致远委屈地噘了噘嘴，走到马桶边放水。
还以为儿子是舍不得自己呢嘤嘤嘤……
鹏程在厕所门口站着，也不回去看春晚，听着里面传来的老爹的水声，一个人心烦意乱。脑袋里也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杵着干嘛？”
老爹系着裤带出来了。
鹏程摇摇头，就想离开，却被鹏致远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
“春晚也寡，要不咱俩出去走走？”
“出去走？”
鹏程想了想，“那……走呗。”
……
春节还是比平时热闹一点的，大街上人还算多，时不时也有一两颗烟花升起。
也算过年了嘛。
走在街上，凉风拂面，挺舒服。
“想听听小洛的来历吗？”鹏致远一边走着，一边慢悠悠道。
“某些不正经的科研人员造出来的防沉迷娘呗。”
鹏程撇撇嘴，“你们不会还想推广吧？祸害我还不够，去祸害更多的人？”
“小洛不是什么防沉迷。”
“啥？”
鹏程听不懂了，不是防沉迷还管着自己不让玩游戏？
“我们组有三个人——小洛称为妈妈的人，是我们的组长刘芬，另一个人叫洛思泽，是她爸爸……”
“而你鹏致远就是卑鄙的第三者？”
“草！听老子讲！”
鹏致远绷不住了，抓耳挠腮。鹏程瞬间觉得心情一阵畅快。
“你应该也听我讲过，实体化稳定能压是我最重要，也是最骄傲的发现。尽管它不被科研界主流认可，但我始终相信它是人类未来的钥匙。
因为我一直认为，能压就是宇宙的‘法则’单位……”
“说重点。”
“小洛……一开始其实和你一样。她是刘芬和洛思泽的女儿，本来应该是个和你一样普通的女孩子，不是什么实体化稳定能压。”
“我是男的。”
“我是说和你一样普通……”
“那后来呢？”
“后来……”
鹏致远忽然叹了口气。
“两岁时的一天夜里，小洛突发心脏病……离世了。谁也没有料到两岁的小婴儿会发这种病，几乎还没来得及进行有效救治，她就已经断了呼吸。”
“什么！？”
鹏程闻言，心脏也漏跳了半拍。
“当时刘芬快崩溃了。”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我们的项目这时也遇到了瓶颈。实体化稳定能压体一直无法用人造数据代替意识植入，这样一来它的价值甚至不及当下流行的人工智能。”
“人死后，意识能存在最多八小时。”
“抢救失败后，我问刘芬，愿不愿意让小洛试一试，她同意了。我们也没想到真的能取得成功。后来，我们把小洛嫁接在新一代防沉迷系统的项目里，这样才让她的诞生能更加顺理成章一些。不然……她大概会被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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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致远长长叹了口气。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小洛。我们不可能让她永远呆在研究室里长大，于是便以协助你戒网瘾的名义将她传送到你身边，一方面确实也是想让你的生活规律些……一方面也是希望你可以带她融入这个世界。”
“你之前不是好奇小洛脸上时不时出现的数字吗？那就是她的情感牢固度——如你所见，一开始是极不牢固的。所以我们才通过让她与你相处的方式‘加固’情感，直至她成为真正的‘人’。”
“其实你……”
鹏致远似乎意犹未尽还要说什么，却好像临时改了口。
“其实小洛和你一样，是活生生的人。”
“行了，不用再说了。”
鹏程伸手示意他停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父子俩刚好走了一圈，走回小区门口。
“我……不管她是什么稳定能压体，那些和我没关系。”
他一字一顿道。
“洛悠就是洛悠。她性格有点恶劣，还很能吃，有点傻傻的，但其实也很温柔可爱……”
“在我眼里，她一直都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子。”
和她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她的闪光点，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所以，我喜欢上了她，而她也喜欢我……就是这么简单。”
鹏程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情绪有些激动，于是声音在颤抖。但他还是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鹏致远也看着他，似笑非笑，似乎想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于是鹏程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也不管她是什么。我都会一直爱她，并且对她负责。虽然她有点能吃……但我养得起。”
说完了。
鹏程使劲吐了口气，就像举重者放下沉重的杠铃。
“就是这样。”
“放心，我不会反对你们的，你妈妈也一样。你自己的事情，交给你自己去决定。”
鹏致远笑着叹了口气，推推眼镜，“毕竟……你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那事，小洛毕竟是我们研究组的心血，她的身体就像正常人一样，保准让你……”
“所以你们果然不正经！！”
俩人掰扯着，忽然就到零点了。
槐市敲响了新年的钟声，为数不多的烟花冲上云霄绽放，在寂静的黑夜里添了一些彩色。
烟花交相辉映，将人们的面容染亮。
父子二人互相侧目看着对方。
“新年快乐儿子。今年加把劲，卷死更多人。”
“新年快乐老爸。祝你今年……多长几根头发。”
“草。”
两人都笑了出来。
鹏程又摸出了手机，找到她的头像。正好零点的一瞬间，她已经发了一条语音了。
鹏程微微一笑，没有点开，而是先发送了一句“新年快乐”的语音，这才点开她的语音。
“新年快乐啦鹏程！”
悦耳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听得他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
几百公里外的楚山市，洛悠也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微笑。
嗯，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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