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杀人
我们一共六人,被围在一群人当中,想试着辩解,怎奈六张嘴完全说不过一群人的嘴。
一群人七嘴八舌,完全没有听我们解释的意思,当中的年轻男人适时地煽风点火,冲着人群大声喝道:“这群人放火杀人,把他们抓起来,关起来再慢慢审问……”
此话一出,人群果真再次朝着我们聚拢。
我一看形势不对啊,这群人男男女女,虽说大多是老人,但少说也有三四十个,要是一起围上来,我们几个人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我家大声音解释,说我们并没有放火,更没有杀人,他们完全不信,甚至似乎情绪越来越激动。
眼看着就要冲到我们身边,张启生忽然一声大喝:“等一下……”
一群人顿时停了下来,听张启生说:“这座房子起火,但住在里边的女人死没死我们大家不知道,不是还没找到她的尸体吗,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围堵我们,而是先清理这里的废墟,看看里边是否真的有尸体,要是有尸体,再查一查尸体是不是真的就是那个疯女人。”
张启生几乎扯着喉咙喊,喊完一段歇了口气再继续:“我觉得你们现在应该分两组行事,一组留下来查看尸体的情况,一组去附近山上找一找。这个女人看着傻里傻气,其实并不傻,也没疯,说不定是自己自导自演弄出这么一出着火案,一个人偷偷溜进大山里边去了。”
张启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倒是起了点作用,一些能听懂我们话的人停了下来向旁边人翻译,激愤的人群渐渐稳定了下来。
这样的境况令年轻男人不高兴了,举着手里的棍子大喊:“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有没有纵火,杀没杀人,抓起来好好审问就知道了。”
人群里的人并没有动,因为一直站在一边的郑天泽这时候说话了,说了什么我听不懂,不过看这些人的表情,应该是在替我们说好话。
郑天泽是本地人,用本地语言与他们交流,多少多了些亲和力,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声情并茂,隐约间还流下了眼泪,估摸着聊起了自己和柳柔中邪的事情,一次得到大家的同情和包容。
郑天泽一人自言自语了近十分钟,大家渐渐安静了下来,交头接耳的,说着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但他们的情绪已经没有之前激动。
可年轻男人不乐意,先是指着郑天泽大喊道:“闭嘴,少在用你那些可怜的故事博取我们的同情,你们这些闯入者,没一个好人。”
后又盯着我和张启生说:“就算火不是你们放的,你们也是不吉利的,来之前我们从未失过火,一来就出事,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们,赶紧走,滚出我们村子……”
这一声大喊,再次引起大家的共鸣,纷纷凑上来驱赶我们,我和张启生试着再次解释,但是没用,他们相信年轻男人的话,觉得我们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霉运,不追究我们‘放火’的责任,也绝不允许我们留下。
三四十个人把我们一行六人围起来,逼着往后退,如果不走就拿着棍子上来恐吓我们,或者在我们肩上推搡,勒令我们滚出去,再不走就乱棍伺候。
迫于无奈,我们只得离开,不想等回到扎营的地方,发现帐篷歪歪扭扭,翻倒在地,里边不知道被什么人泼了水,睡袋、以及放在帐篷里的背包和干净衣物上全部湿漉漉的。
不言而喻,一定村里人刚刚趁我们去村中救火时弄的。
火不是我们放的,冤枉我们就算了,还往我们的睡袋里灌水,让我们今晚怎么睡?
我这暴脾气,当即上去找人理论,也不找别人,就找那个说普通话的年轻男人,质问他为什么赶尽杀绝,我们已经同意离开这里,为什么还要弄湿我们的睡袋?
年轻男人完全一副‘不明白你说什么’的表情,嘴里就两句话,第一句:我不知道;第二句:你们赶紧走。
语气傲慢,态度强硬,我看得我直冒火,很想上去揍他一顿,秋子也跟在我后头,与村里人理论,不过最后被张启生拦了下来。
他脸上从未有过的凝重,告诉我先离开这里,我心里纵是不舒服,还是听张启生的话,简单把帐篷收起来,驱车开到距离村子几公里以外的一条小岔路口,张启生才喊师傅停下。
我以为张启生是要让我们在这里扎营,他却说不是,之所以把车开这么远,是为了避开村里人的注意,商量接下里的计划。
我望着张启生,问他什么意思?
他转头看我,反问我:“你觉得今晚的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主要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如之前我们的猜测,女人并非疯癫,而是装出来的,今晚的火是她自己放的,自导自演这么一出纵火案,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我暂时不得而知。
第二个可能与之相反……火不是女人放的,而是村里人放的。以他们今晚对我们的咄咄逼人,估计是想故意弄出这么一场火,栽赃嫁祸给我们,伺机赶我们出村。
我说出我的想法,张启生听完笑了笑,在我肩上拍了拍道:“小伙子,没想到跟我久了,你也变聪明了。”
我白张启生一眼,“什么叫跟你久了变聪明,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吧?”
张启生再次抿嘴浅笑,说道:“乐子,你的推断大致是正确的,不过第一种可能较小,第二种可能较大,不过你说的还不够全面。”
“怎么个不全面法?”我迫不及待地问。
“你说火是村里人放的,因为他们想借此赶走我们,这个没错,但以我的推断,恐怕放火的原因不仅仅只是赶我们出村这么简单,还有……他们想借机杀人,除掉那个疯女人。”
“你说什么?”一车子的人同时惊讶。
尤其秋子,急着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她就是个神志不清的疯女人,完全不碍着着他们啊。”
张启生沉默了几秒后,缓缓道:“我说了,那个女人并非是彻彻底底的疯子,我们和她对话的时候,无论神志还是思路都比较清晰,回答问题也清楚明白,不像一般的疯子东拼西凑、胡言乱语。”
“你是说,她是故意装疯?”秋子问。
张启生摇了摇头,“装疯应该不可能,如果全是装的,她作为一个完全正常的女人,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村子里,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我大胆猜测,她应该是受了某种刺激或者惊吓,导致间歇性或者选择性的疯癫。”
“还有选择性的疯癫?”秋子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
张启生并未对此做回答,而是说:“正因为女人不是真正的疯子,时而清醒,时而疯狂,昨天我们两次找她说话,她也回答了一些,不过后来问到关键性问题的时候,她突然闭口,回自己家里躲起来。如果我猜的没错,当时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人,或者看到了什么让她恐怖的东西……”
说到这里,张启生绕有深意地斜看了程馨一眼。
我想起昨天问女人问题时因为程馨的突然出现,她匆忙进屋,张启生说的‘人’和‘恐怖的东西’应该就是指程馨,不过张启生并未明说,应该是有意地防着程馨。
张启生的话继续着:“青瓦村里的人应该都知道女人并非完完全全的疯子,他们害怕女人把村里的秘密对外人讲,所以使出这么一出借刀杀人计,既烧死了女人,也趁机赶走我们。”
“哦!”秋子后知后觉地点头,随之一脸哀伤:“生哥,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真的已经死了吗?”
张启生没有回答,视线由车里转到车外,眼神里带着一些迷茫和惆怅。
秋子不再说话,旁边的郑天泽接着发问:“张师傅,你说这个村子里有秘密,是什么秘密?”
“是山里那座坟里的秘密。”我赶在张启生说话之前抢着回答,所有目光一瞬间全部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想了想说:“一座四百多年以前的墓,墓碑和守护坟墓的石雕都已经风华严重,偏偏墓碑上的字很清晰,明显是前不久才被人重新刷过漆,坟上的亭子也很新,即便不是最近修建,肯定也整修过。这座坟看起来虽不是特别宏伟,但还算磅礴,应该是个有钱人的墓。如果我记得没错,村里的人曾说过,青瓦村是由墓主人袁文清命名,想来这个地方在四百多年前就是一座废墟,因为那个叫袁文清的人的到来,才有了人,也才成了一座村子,而他死后,后人为祭拜和缅怀他,特意为他修建了墓碑,并且时常悼念。”
张启生点头,符合我的话说:“没错,这个村子所有的怪异,都源于那座坟,村里人怕我们知道坟的秘密,所以赶走我们。”
郑天泽眉头紧锁,过了好一会之后才说:“这么说……青瓦村的人肯定不允许我们回去,那我和柳柔身上的问题可怎么解决?”
张启生笑笑,安慰郑天泽说:“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和柳小姐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并解决你们身上的怪事。”
郑天泽依然皱眉,可能觉得我们区区六人,无法与一整个村人的人抗衡。
事实上,我也有这样的担心,不过转念一想,墓在山间,又不是在村里头,我们要查的是墓的事情,不是村中事,我们只需要避开青瓦村,提前上山,在山里多绕上几个圈子,在不被村里人发现的前提下到达墓地就成。
张启生跟我有相同的想法,说了一句鼓舞士气的话:“有志者、事竟成。”随后嘱咐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可能会很累很累,郑天泽为什么,张启生闭着眼睛睁也不睁一下,一口回道:“因为要爬山!”
我们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左右,吃了点东西,带上点食物,依然是我、张启生和郑天泽一起上山。
司机把我们送到勉强能看到村庄的地方,我们三人下车,步行上山。
原本就不好走的路,加上饶了一大圈,只要半个小时的上山路,愣是被我们走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找到墓地。
这一次,我们做足了准备,我带上我一切可用的工具,张启生也配备齐全,想着要大干一场,伺机把坟墓里的根由全部找出来,并且解决它。
然而事情往往计划不如变化,我们才刚站稳脚跟,还未来得及查探,天色竟然突变,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不多会随着天空里的一道闪电,响起一声惊天的巨雷,就像劈在我头顶上一样,‘啪’地一声震得我全身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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