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内幕

 三人临走前专门去找了张妈。张妈在孤儿院工作数十年，照料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对孤儿院的感情极其深厚。她早听说了孤儿院要拆迁的消息，心里头十分难过而又无奈。


 黛玉悄悄叮嘱张妈注意欧阳院长的动静，有不对劲及时通知她。张妈对新来的院长没什么好印象。虽然他把孤儿院从里到外翻新了一遍，但跟孩子们直接接触的时间很少。这让张妈心中不喜，她感觉不到院长对孩子们的爱意。


 三人坐公车到地铁站之后，黛玉和祝容余悦分了手，她没有赶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学校。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想来周甜儿他们正玩得开心。黛玉在一家商店买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哆啦a梦玩偶，来到学校附近一家ktv里。


 包厢里坐满了人，任毅正拿着话筒忘情的唱着苏打绿的《被雨困住的城市》。周甜儿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硬纸王冠，接过黛玉递来的玩偶，欢快的笑着，显得很高兴。


 包厢的茶几上摆满了各色吃食和饮料，还有一个包装盒未拆开的生日蛋糕。除了任毅，包厢里还坐着顾欣和岳峰，赵韫和段天云。打过招呼，大家让黛玉先唱首歌。


 黛玉推不过，待任毅唱完，接过话筒，说道：“今天实在有事，所以来晚了，我先祝甜儿生日快乐，天天开心！”说罢随着伴奏唱了一首王菲的《阳宝》。这是黛玉最近听得比较多的歌手。黛玉的歌喉婉转轻柔，唱得人酥酥麻麻。


 一曲唱完，段天云露出招牌式的灿烂笑容率先鼓起掌来。黛玉轻轻一笑表示感谢。任毅一定要拉着黛玉合唱一首，可惜黛玉会唱的流行歌曲不多。


 众人唱到很晚才回宿舍。第二天黛玉一早起来，搭车去周芸那里授课。天气越发炎热，时近暑假，古琴培训的高峰期即将到来。周芸和黛玉敲定了授课计划。接下来的一个月，黛玉忙着考试，还应学院的邀请，在大四学长学姐的毕业晚会上演奏了一曲。这期间还抽空去了孤儿院几趟。


 李力得到具体消息是，七月份中旬开发商会召开一个户主大会，商量拆迁安置具体问题。黛玉忙乱了一个月，直到最后一门科目考完，才舒了一口气。


 进入到暑假，黛玉就有更多的时间来关注处理孤儿院拆迁的事。余悦放假后，将东西搬来了林家。王亿已经过了科目二，还得在林海如家住上一段时间。


 王亿拿到驾驶证后，回到家里跟他爸软磨硬泡很久，他爸才同意他把车开来市里。没想到王亿还没来得及开车去泡妞，就成了黛玉的专用司机。每当黛玉和余悦去孤儿院，王亿就被黛玉抓了壮丁，只得开车送她们过去。


 这天正是开发商召集户主开会的日子，黛玉和余悦早早到了，因为不是周末，祝容得上班，没过来。两人在李力家等着消息，陪老院长说话。这个会开了很久，黛玉便提出去孤儿院看看。


 欧阳院长并没有去开会。他不属于户主，孤儿院的拆迁比起其他居民楼要复杂些。不过实际执行起来，开发商更愿意与上面打交道。


 开发本来就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这是上面领导喜闻乐见的。因此开发商往往能得到大力支持，而居民要难搞得多，一不小心就出现了钉子户。


 欧阳瑞这段时间心情非常好。开发商为了封住他的嘴，给了他一笔数目可观的钱。说起来他还得好好的感谢黛玉他们才行。


 事实上，开发商早与上面谈妥了条件。上面并没有重新建一个孤儿院的议程。只制定了孤儿们的分流计划。这些情况欧阳瑞自然一早掌握了，因为这也涉及到他今后的工作安排。


 开发商是本地的行业巨头，在拆迁这一块经验丰富。深知小鬼难缠的道理，所以才找上欧阳瑞，希望他不要多生事端。毕竟事涉孤儿，若欧阳瑞有心搞事，将会对开发造成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欧阳瑞正是抓住了开发商这种心理，把黛玉他们作为手里的筹码，跟开发商谈判，捞取更多的好处。开发商得知有几个正在本市最著名的几所大学里读书的孤儿提出的重建意见，略感头疼。


 要知道学生们是最能折腾的，一旦他们闹事，因着他们的身份问题，必将成为本市的重大新闻，就连上面的领导也不敢硬压。这是开发商最不愿见到的情况。最后开发商本着破财免灾的心理，给了欧阳瑞一笔钱，两方私下商定好，由欧阳瑞出面稳住这些学生。等到孤儿院一拆，生米煮成熟饭，诸事大吉。


 到时候只需把责任推到上面，只说不再重建孤儿院是上面的决策，与开发商无关。事实也的确如此。所以欧阳瑞当前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敷衍好黛玉他们。


 因此一见黛玉和余悦进来，欧阳瑞打点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深知这两个小女生不好糊弄。


 “你们来啦，快请坐。”又泡了茶过来，“你们放假了吧？”


 “谢谢院长。”黛玉接过茶放在茶几上，“我们早放假了，听说今天这边开会，所以过来看看。怎么院长没去参加？”


 欧阳瑞笑道：“这个会主要针对的是普通的居民，我用不着去参加的。”余悦单刀直入道：“上次麻烦院长的事情，不知有没有进展？”


 欧阳瑞故意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模样。黛玉问道：“是否不顺利？”欧阳瑞道：“我倒是跟上面提了重建孤儿院的想法，只是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并没有参与到与开发商的谈判中。所以至于上面有没有将把这个要求列入到谈判条件中去，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黛玉和余悦一时不知说什么，欧阳瑞道：“不过我有个朋友，他是与开发商的谈判人员之一，过几天我问问他看。”黛玉道：“那就麻烦院长了。”欧阳瑞道：“哪里哪里，我能帮得上的也就这点小事了。”余悦道：“那就劳烦院长多盯着点儿。如果上面确实没有重建的打算，我们就得想其他办法！”


 欧阳瑞不动声色的试探道：“你们打算怎么做？我的意思是如果上面真的不打算重建孤儿院的话。”黛玉笑道：“我们只是有个大概的想法，还需要完善。”避而不谈到底是何办法。


 欧阳瑞不便追问，待黛玉和余悦离开，他陷入了沉思当中。思索着这帮年轻人能干什么？总不能与上面对着干，毕竟这事上面并没有明显的过错。走的都是正规程序。他想不明白，也就不再想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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