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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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妖...”</p>
这个词,上杉清可不陌生了,他从荒川之主的口中听闻了许多海妖的情报。</p>
包括当初海妖入侵的战役,还有那些恩怨。</p>
他眉头一皱,凝声道:“海妖大肆入侵了?”</p>
“不对吧...时间点不对啊!”</p>
百鬼之主摇了摇头,道:“大肆入侵算不上,只是一次。”</p>
“当时我不清楚,现在我想明白了。”</p>
“人类之中,并不是没有超凡力量的。”</p>
“就拿京都来说,内有内务省的阴阳寮,白狐之子坐镇,妖魔不侵。”</p>
“外有源氏,藤原氏拱卫,这两家,都有超凡剑士和阴阳师编制的军队,足够镇压住平安京。”</p>
“所以...海妖之主也没蠢到家,不敢孤注一掷,大肆来攻,只是派出了先遣队,选了关东登陆,想要试试人类的反应。”</p>
“这可就苦了我了...”</p>
“单论个体的超凡力量,当时的我,并不算差,但超凡军队,我怎么可能有?”</p>
“我麾下的兵卒,对上凡人,算的上精良的军势,对上海妖,怎么赢?”</p>
“那是妖!食人的妖!”</p>
“一触即溃,死伤无数!”</p>
“迫不得已,我只好仓促间组织平民迁徙,往西走,我带着军队断后。”</p>
“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样。”</p>
“我在多摩驻扎,挡了七波海妖的攻势,撑了两天。”</p>
“手底下的兵,几乎人人挂彩,死伤惨重。”</p>
“我与阿赤的实力,足够轻松斩杀一般的海妖,但是对面的数量...太多了。”</p>
“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妖怪聚集在一起,列阵前进,井然有序。”</p>
“本来打算的斩首战术也没法实施--那数以万计的妖怪,足够把我们淹没,根本杀不穿,冲不透。”</p>
“很可笑吧?”</p>
“本来踌躇满志,觉得剑术小成,意气风发,领地在不断的发展,结果...就给我来如此的当头棒喝。”</p>
“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事情,几乎都在提醒我一件事。”</p>
“就算我剑术修炼到家,剑气纵横能斩妖魔,也不过就那样罢了。”</p>
“我对天灾无可奈何,对海量的妖魔无可奈何,那我修这剑,又有什么用?”</p>
上杉清陡然抬头。</p>
“你不会放弃吧?”</p>
“...不,不会,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p>
他自问自答着,似乎胸中早有了定论。</p>
百鬼之主点了点头,眉宇间阴冷之色一闪而过。</p>
“我没有放弃,只是改变了想法。”</p>
“你我的记忆相同,应该也会理解吧?”</p>
“我越是成长,越是修行剑道,越是深入的了解那些超凡的存在,我就会深刻的明白一件事。”</p>
“人类这种生物...是有极限的。”</p>
“我没有在玩梗,也没有开玩笑。”</p>
“你听我说--京都最强的阴阳师,白狐之子安培晴明,依靠的战力,是。”</p>
“式神是什么?是降服的鬼神!”</p>
“源氏的大将军,源赖光,剑法还不如我,他的资质也就那样,他依仗的是什么?是!”</p>
“一种炼器为妖,练妖为器的手段!”</p>
“鬼切,鬼兵部,你应该都了解了一些,你知道的,我所言不虚!”</p>
“他们也都算是天才人物,在超凡一途上遥遥领先,可也脱离不了这个桎梏!”</p>
“名为这个物种带来的桎梏!”</p>
百鬼之主的声音在上杉清面前浮现,他与上杉清面对面,眼对眼,神色肃然。</p>
“我决定,我不做人了。”</p>
这句话掷地有声,十分荒唐,却让上杉清笑不出来。</p>
“即使堕为鬼神也无所谓,即使死后在冥府永不超生也无所谓。”</p>
“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子民白白的殒命,这件事,我决不允许了!”</p>
“京都的贵族老爷也不完全是蠢蛋,还有父亲在其中斡旋,很快,京都的援军到了。”</p>
“白狐之子听闻事态严重,亲自带了不少的阴阳师赶赴战场,他倒是个知晓大义的,再加上京都的援军,海妖试探性的攻击被挡下,他们退却了。”</p>
“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关东。”</p>
“我无颜回京都面对父亲,于是就留在关东收拾残局,并且想尽一切办法,在找寻两条路。”</p>
“第一条,我在找突破人类极限的方法,成为神明也好,堕为鬼神也罢--只要能成功,我就敢去尝试。”</p>
“第二条,我在寻求凡人突破超凡的捷径,阴阳师那条路,需要凡人的资质,而源赖光的鬼兵卫养成之术,又太血腥,我看不惯。”</p>
“我想找个折中的办法。”</p>
画面一转,四周的战场氛围骤变。</p>
上杉清处于一间书房之中,四周全是散乱的书籍。</p>
神怪志异,野史传说,阴阳术篆录,剑气修行心得。</p>
什么都有。</p>
他看到,一个“自己”端坐在矮案之前,双目血红,黑眼圈深陷,苦思冥想,神情憔悴。</p>
同时,那个“自己”还在喃喃自语。</p>
“犬神的祭炼方法?”</p>
“犬神是狗死后留在世间徘徊不去的魂魄,可以附在人身上,使人发烧,产生幻觉,精神失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十分邪门的事情...”</p>
“听上去倒是算超凡力量,也许对妖魔也有用...”</p>
“我看看方法...”</p>
“靠海之地,有的人家里养着不听话的恶犬,主人不忍心亲自杀了它,就把它遗弃在海中的岩石上,让他悲鸣着饿死,在机缘巧合之下,这恶犬的魂魄,就会化为犬神作祟。”</p>
“阴阳师们制造犬神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将一只忠犬从小养到大,培养感情,等到忠犬成年后,将其头颅割下,埋在道路之下,借由千万人的踩踏,增加它魂魄的怨气,让其能获得俯身人类,操纵人类的能力。”</p>
“第二种,是把忠犬活埋在地下,只露出头颅,把食物放在它面前,让它只能看,不能吃,在它快要饿死的时候,将其头颅砍下,那颗头就会飞出去。”</p>
“将这颗狗的首级烧到只剩头骨,投入皿中供奉起来,即可驱使它为施术者服务。”</p>
“注:犬神的形成和犬类的怨气有关,成功率极低...”</p>
“...”</p>
“又是这种邪门的方法!还成功率极低,那些阴阳师就不能长点心么?”</p>
“这可是我向白狐之子讨要的阴阳篆术真解,为什么里面全是这种三流的手段?!”</p>
“那混蛋不是在耍我吧?!”</p>
“哎...罢了罢了。”</p>
用力的扯着头发,“上杉清”长叹了一声。</p>
“还是从长计议吧...只是,那些海妖卷土重来,不知道要多久...”</p>
“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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