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白条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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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时期，兵就是贼。
以前我最是愤恨这样的事，没成想现在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的念头闪过之后，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究竟是我被黑皮老六他们给带坏了，还是在他们影响之下，我的本性暴露出来的。
我晃在街头，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就听一声哀号，“拦住他！”
我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任何突然的声音都足以惊动我。
乍听这个叫声，我几乎本能地向后猛一转身，打眼就见一个男人正在街上飞奔。
那个男人，一身赤裸，浑身污糟糟的，生像是个活鬼。
此时他正朝我呲牙咧嘴，一口板牙，黄得鸡蛋黄似的。
在他张牙舞爪之下，街上的人像受了惊的麻雀一样，一哄而散。有一个反应慢点的，站在路中央，赶等想躲的时候，已然来不及。
那个赤裸男人一扑而上，直接就将那人扑到。
我只打了一眼，刚拎起来的心随即就放了下来，心说这他妈是个疯子。
念头还没落地，就见那个赤裸男人，大嘴一张，一口黄板牙直接朝着身下那人的脖子上就啃了过去。
大男人抱着大男人啃脖子的事儿，我还是头一遭见，顿感新鲜。心说他妈山城腹地，什么怪事儿都有。
此时就听那个被啃的人嗷呶一嗓子，像是被抽了筋似的，浑身颤抖起来。
几乎同时一股子血箭从那人的身上就窜了出来。
我心里一揪，心说卧槽，男人啃脖子都见了血，这是要出大事啊。
我情知道不妙，当下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把就朝那个赤裸男人的脖子上就拎了过去。
那人身上尽是污泥，滑不留手。我这一把竟然没有抓住。非但如此，连我自己也陡然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几年的战场厮杀，已经让我养成习惯，越是危急时候，本能反应就越是快。
就在我向后一躺，几乎仰倒之际，伸手就朝那人脑袋上面抓去。
那是此时我唯一能下手的地方，不用白不用。瞬间我就一把薅住了那人头发。
此刻那人正趴在人家脖子上狂啃，被我抓得抬起头来。
此时我才看清楚，一口血淋淋的生肉正咬在他的嘴里。
他被我薅得脖子一抻，硬逼着一仰头，竟然生生将那块人肉生吞了下去。
我使劲咽了一口吐沫，心说这他妈是我第二次见人吃人肉了，太他妈恶心了，以后我还是改吃素得了。
底下那人被撕下一块肉来，更是嚎得哭天抢地。
那个赤裸男人一双充血的眼睛，红的好像两颗血提子似的，死死地盯向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心说这他妈不像是人的眼神儿啊，怎么看怎么像只畜生。
那个赤裸男人被我一薅，当即就放弃了身下那人，一纵一跳，向我扑来。
那一瞬间，赤裸男人四脚着地，动作灵活的好像猎豹一样，扑杀过来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人猝不及防。
就在他扑来之际，我借势向后仰倒，随即猛一抬脚，直接踢向他两跨之间。
这招虽损，但格外好使。就听那个赤裸男人发出嘎的一声怪叫，声音都变了调儿了。
刹那之间，那人从我头上飞扑过去。
就在我砸向地面的同时，一个打挺当即就站了起来。瞬间已经抽刀在手，随即扑杀向那个赤裸男人。
多年的战场厮杀，已经让我养成了一种习惯。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一动手就不能停，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就在我奔过去的时候，赤裸男人一跃而退，瞬间就跳到了三米开外。
他的速度之快，倒是让我惊了一下。
刚才他生受了我一脚，就算没有鸡飞蛋打，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他仍旧是四脚着地，只不过后面两条腿紧紧夹着，并在一起，动作格外诡异。
一见这个姿势，我就知道，刚才我那一脚必然已经奏效。
那一脚我几乎下了死力气，这小子此时竟然还能如此生龙活虎，可见也是个人物。
只不过他这个像野兽一样的姿势，让我觉得颇不舒服。
就在我们两个对峙的片刻之间，一个老头已经在众人的搀扶下赶了上来。
看那老头的样子足有六十岁开外，一段蓝缎子的前清马褂装（唐装），看样子应该是位有钱的主儿。
老头望了一眼那个赤裸裸的男人，一脸的担忧与无奈。
看样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浅。不然的话，老头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
老头子望了一眼我手里的刺刀，神色就是一变，“这位爷，手下留情了您哪！”
老头一说话就把我给镇住了，竟然是一水儿的老北京味儿。
在这山城腹地，居然还能听到老北京味儿，还真是新鲜。
我也懒得跟他客气，顺嘴问道，“爷们儿，这怎么意思，着是你的人？”
大概是走路喘的，老头干咳了一阵，“这个是我孙子，他不是疯子，只是遭了小人，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这位爷手下留情，被真杀了我孙子。”
老头的话我已经听的明白，只不过他嘴里的此小人，却非彼小人，而是撞小人的意思，有点像是妖魔魇镇，说白了就是让术士给方了。
这种说法在北方尤为流行，山城腹地向来是没有这样说法的。
赶等老头说完，我也是一蒙，心说且不说他说的这事儿靠不靠谱，这事儿似乎不该跟我说啊。
我瞟了老头一眼，“甭管是不是撞小人，您就这么把孙子放出来咬人，不大合适吧。”
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时候，那个赤裸男人差不多已经恢复过来，行动也开始如常。
看这架势，刚才我那一脚，力道还是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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