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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当初薛进之所以敢用自己的真名姓在辉瑜十二州来去自如, 就是因为他舅舅李善,谁能想到薛元武死后,李善独揽西北大权, 还会一心辅佐姐夫留下的独子。


 李善对薛元武忠心耿耿, 这一点丝毫不用怀疑。


 可李善此人,控制欲太强,他并不信任薛进,他的某些作为也与薛进背道而驰。


 薛进那狗脾气,怎能甘心受制于人。


 楚熹笃定他们俩之间会有嫌隙。


 西北十万大军, 几乎都是李善一手培养起来的, 闯入月山关后,一路攻城掠池,又招揽十五万将士,这十五万将士只听从西北王薛进的号令, 薛进为了统一指挥, 改旌旗为薛。


 然旌旗易改,人心难改。


 一山不容二虎, 这便是薛军最大的弱点。


 只要有弱点,就不怕他们是铁板一块, 就不怕无懈可乘, 难以瓦解。


 楚熹回到城中, 在城门处遇着了老四老五, 兄弟俩如今对她除了讨好, 更多一层敬重, 见是她的车马, 忙上前施礼:“姐姐。”


 “你们做什么去了?”


 “上乡里几个姨娘家送了点东西。”


 “哦, 那一道回吧。”楚熹叫他们上马车, 又问:“看没看到常德探子进城?”


 老五点点头,神色略凝重。


 楚熹便叮嘱说:“往后不要出去乱跑,都乖乖的在府里待着。”


 “姐姐。”老四小声问:“那薛进……我从前没少,背地欺负他,你说他能不能记恨我啊。”


 楚熹一怔:“你又怎么欺负他了?”


 “这,其实也不算欺负,学究布置的功课,我懒得写,便送去让他给我写,兴许,让他熬了……几晚。”


 怪不得,薛进有阵子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要搁在祝宜年来安阳前,楚熹肯定觉得写个作业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她陷在作业里无法自拔,很能体会忙碌一整日回到家还要代写作业的痛苦。


 何况老四老五的功课不是一般的多。


 “你俩的字迹又不一样,他如何能帮你?”


 “他能临摹我的字迹,学究都看不出来。”


 “哎,你可真是……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啊,往后自己写,听见没有!”


 老四忙不迭地点头。


 楚熹被气笑了,心里也有些不理解薛进,老爹找他麻烦,好歹打着历练未来女婿的名义,让他无法推脱,老四找他帮忙写功课这种事,他竟然也应承。


 应承就罢了,从始至终没有向她吐露过半句。


 既是讨好小舅子,为何不邀功呢?


 楚熹想不通,懒得再琢磨。


 马车很快回了城主府,楚熹径自到书房找老爹议事,老四老五则要向几个姨娘报平安,就此分开。


 往曹姨娘院去的路上,老五问老四:“你究竟怎么使唤的薛进?他可不是那样好说话的人,我几次找他茬,都被他挡回来了。”


 “过去快两年的事,我哪还记得,反正,我没像二哥似的把他当小厮使唤,我是一口一声姐夫,叫的亲热极了。”老四沉默了一瞬,又道:“薛进挺好说话的,对我也挺好,所以后来我就没忍心再折腾他,还想着,他若真是我姐夫也不错。”


 “哼,惺惺作态,你这么想就正中他下怀。”老五悠悠长叹道:“此人心机叵测,诡计多端,不知常德能守多久。”


 常德是常州的都城,虽不如安阳富庶,但城内百姓三十余万,囤兵七万,还有一名武艺高强的大将徐莽,即便不能打退薛军,也不至于轻易失陷。


 薛军全力攻城,在城墙下与常德将士厮杀三个时辰,未果,又退回营帐休整。


 探子只道双方皆死伤不少。


 楚熹一听就说:“今日领兵的准是李善。”


 老爹笑道:“李善如今心急着呢,他们打下合临城,是薛进的功劳,应台投诚,也是薛进的功劳,李善是着急给自己挽回威信嘞。”


 “嗯,薛进这会该难受了,他最不喜欢硬碰硬,一贯玩爱迂回。”


 “不管他们,恁那边准备的怎样了?”


 “自然是万事俱备。”楚熹说完,问老爹:“今早先生来找你做什么?”


 “他……想托我发一篇檄文,张贴在各州郡城池隘口。”


 “檄文?声讨廉忠的?”


 “嗯,大意是说,廉忠执柄,专/制朝权,作威作福,残害百官,祸及百姓,欲毁周室江山,乃千古罪臣,世人得而诛之。”老爹“啧啧”地摇头道:“恁待会得空好好瞧瞧那篇檄文,当真字字珠玑,切中要害,难怪有那句老话,书生的笔,杀人的刀。”


 楚熹想了一会,忽然挺起腰道:“他,他是想让廉忠治下的帝军都出兵去打帝都?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也不能说是破罐子破摔,祝宜年若不这样做,大周就算是彻底完了。恁想啊,陆广宁占据了信州,那剩下的五州如今都是两面为难,让他们帮着朝廷打陆广宁,他们不服廉忠,不想出头,让他们归顺陆广宁,他们也心不甘情不愿,如此一来,陆广宁便可逐个击破,直捣帝都,陆广宁一旦进了帝都,周室皇族必死无疑,还谈什么匡扶大业。”


 “这篇檄文一出,五州便会起兵讨贼了?”


 “当然,恁当他们很乐意让陆广宁骑在自己脖子上?他们都憋着一股劲呢,豁出去争一争,哪怕争不到这天下,也能扩大势力,祝宜年这篇檄文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名正言顺。”


 楚熹还是不太懂:“瑜洲离帝都最近,假若瑜洲先攻进帝都,杀了廉忠,把持朝廷,那和廉忠在位也没什么两样啊?”


 “欸!祝宜年的高明之处就在这,廉忠是因为把持朝政才惹火烧身,就算渝州攻进帝都,也不敢碰这块逆鳞,他们争来争去,说到底不过是争夺地盘,谁真正在意朝廷?廉忠一死,奸佞已除,陆广宁怎么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他就不得不把自己的狼子野心摆到台面上来。”


 老爹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到时五州便能以剿灭反贼的名义,出兵攻打信州,薛军更不用多说,只要皇族存世一日,他们就是千夫所指的反贼,想打就打,都不用事先知会一声,待将薛军赶回西北,各方势力都捞到了好处,也就差不多该消停了,到头来这辉瑜十二州仍是大周的江山。”


 楚熹叹道:“名存实亡。”


 “要不这帝位该谁坐?谁坐都坐不安稳。”


 “那倒是。”


 与其让这场战乱跟老太太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通。


 置死地而后生。


 祝宜年,真是绝了。


 正如老爹所料,那篇檄文一出,渝州,珲州,兖州,楚州,晋州纷纷起兵讨贼,楚熹随口一个假若也成真事,渝州都督率先攻入帝都,斩杀了廉忠,灭廉氏三族,而后皇帝暴毙,太子继任。


 就在新帝登基当日,苦守一月的常德被薛军攻陷了。


 楚熹听闻此事时正在书房练字,手一抖,好悬没毁掉自己那一篇字。


 “静心。”


 “嗯……”


 楚熹头也不抬,做出一副很专注的样子。


 祝宜年轻叹口气道:“罢了。”


 “对不起先生……我这会,确实很难静下心。”楚熹将笔搁到一旁,仰起头问祝宜年:“先生当真相信安阳可以守城三月吗?为何从不过问?”


 “你既有把握,我又何必过问,你若有难以决断之处,自会来问我。”


 “……多谢先生这些日子以来的教诲,学生受益良多。”


 祝宜年看着她,微微抿唇:“从明日起,我便不会再考校少城主的功课,练字一事,切莫荒废。”


 楚熹乖乖的点头:“我向先生保证,绝不懈怠。”


 说完,皱起眉,仿佛有一点小不舍。


 祝宜年微不可察的弯起嘴角,又立刻压下。


 薛军将要攻打安阳,楚熹作为少城主,手中事务繁杂琐碎,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每日跟随祝宜年学习几个时辰。


 于她而言,算是放了寒假。


 虽然大战在即,但多亏有这“寒假”,让她心情明朗一点,不至于那么沉闷压抑。


 “我还是把这篇字写完吧。”


 “好。”


 楚熹刚拿起笔,还不等蘸墨,外头又来人了,是老爹身边的小刀,说老爹有要事找二人商议,请他们速速过去。


 楚熹苦笑:“看来老天爷不想让我写。”


 祝宜年道:“事有轻重缓急,走吧。”


 安阳的冬日颇为寂寥,深深庭院中唯有几簇梅花含苞待放,无景色可赏。


 楚熹将双手缩在袖子里,一边走一边踢地上的小石子,她心不静,也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止有多不得体。


 祝宜年犹豫了一瞬,到底不忍开口斥责。


 一路无言,来到前厅,见老爹愁眉紧锁,楚熹不禁问道:“怎么了?”


 老爹回过神,递给她一封信:“恁自己看吧。”


 信封上写着楚熹亲启。


 “给我的?”


 “常德送来的。”


 楚熹拆开信,那上面只有一句白话。


 我不愿与你兵戎相见,望安阳归顺,一可保楚家无虞,二可保百姓无忧。


 楚熹最在意的便是楚家和安阳百姓,薛进干净利落的击中她要害。


 “他要我们向西北投诚。”楚熹将信交到祝宜年手中:“先生以为如何?”


 “薛进没有恶意,他认定安阳不能守城。”


 老爹并不认同祝宜年的说法:“这个人狡诈多端!绝不能信!若咱们大开城门放薛军进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楚熹虽不明白老爹为何如此坚定的主张守城,但这个节骨眼上从前的事根本不必多想,只把薛进当成陌生人看待,自然是不能信的。


 ……


 北六州风云变幻,留给薛军的时日不多了,兵马在常德城中休整三日,立即举兵攻向安阳。


 李善大概没瞧得起小小安阳,只让薛进率五万铁骑,在安阳八里之外安营扎寨。


 比起打常德时那浩浩荡荡的二十万将士,五万实在不算多,可也是安阳城卫的五倍有余。


 眼看着要出兵了,廖三高倨于马上,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憋了半响对薛进道:“薛帅!这回李善大将军不在!你可一定用我!我一定要去会会那楚三!”


 薛进握紧手中的缰绳,应了一声:“嗯。”


 廖三想起在蟠龙寨的事就来气,他好心好意的帮着楚熹在前面和土匪厮杀,楚熹竟说丢下他跑了就丢下他跑了!这背信弃义的冤种!


 看廖三爷收不收拾你!


 五万骑兵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来到安阳城下,见那护城河水波荡漾,城门紧闭,城楼上空无一人,静的有些诡异。


 廖三想着里面的人是怕了,愈发得意洋洋:“薛帅!让我去叫阵!”


 薛进目不转睛的盯着城楼,沉默片刻道:“嗯。”


 廖三举起大刀,用力一挥,他刀背上的银铃铛叮叮作响,身后立时传来为他助势的战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


 廖三扛着大刀驭马上前,振臂大呼道:“安阳城主听着!归顺薛军!饶你不死!”廖三这句话虽只有短短几个字,但中气十足,响彻云霄,城内一众人听得真真切切。


 无人回应。


 依照一贯的习俗,廖三要开骂了:“怎么!楚貔貅预备改名叫楚乌龟了!缩头乌龟!再不开城门迎你廖三爷进去!就别怪你廖三爷不留情面!”


 这话其实不好笑,可,依照习俗,将士们要笑,还要笑得惊天动地。


 廖三又扯着嗓子骂了几句,城中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怎么回事?


 廖三心中纳闷,也有点骂不动了,正准备掉头回去,忽见城楼上露出个大铁桶。


 不,并不是铁桶,那东西内窄外宽,是没有底的。


 楚熹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很不费力,又足够洪亮,她疑惑地说:“廖三?”


 “……楚熹!”廖三当即狂怒:“你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楚熹又没了动静。


 廖三破口大骂:“狗日的!缩头乌龟!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骂阵是一门艺术,需要技巧,也需要体力,廖三很快就骂不动了。


 楚熹“嘿嘿”笑着问:“呦,廖三爷累了?”


 “你!”廖三已经喊不出声了,面红耳赤的回到薛进身旁,嗓子嘶哑道:“薛帅,攻城吧!”


 薛进淡淡道:“不急,她不可能毫无防备。”


 楚熹透过城楼的小窗,远远的瞧见薛进,轻哼一声,凑到大喇叭边上道:“薛添丁,是你吗薛添丁?”


 “……”


 司其东看看,西看看,有些疑惑的皱起眉,不知楚熹口中的薛添丁是何人。


 添丁……添丁进口。


 薛添丁不会是在叫薛进吧!


 司其视线挪到薛进脸上,果然是面色沉沉。


 楚熹故意讽刺薛进,故而一口一个薛添丁:“薛添丁,你就带这么点人来,也太瞧不起安阳了。”


 薛进身为主帅,自是不能像廖三那般与她骂阵,睨了一眼司其,司其立即命人拉开重弩,射向城墙上高高竖起的安阳旗帜。


 重弩重箭,威力极强,一箭便击穿了木杆,旗帜摇摇晃晃,坠入护城河中。


 “靠。”


 楚熹低骂一声,必须承认自己有被吓到。


 这一箭若从喇叭钻进来,她的小脑袋恐怕要当场爆浆。


 往旁边躲了躲,用力喊道:“你吓唬谁呢!有本事攻城啊!不怕死你们就只管上!”


 廖三背后的骑兵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弓箭,只等薛进一声令下就要杀上去。


 薛进却迟迟不开口。


 楚熹见状,笑着挑衅:“怎么啦,是安阳城墙太高,你们上不来?那好呀,我给你们开城门。”


 她说完,安阳城吊桥竟真的缓缓落下。


 廖三震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忍不住骂:“她是不是疯了,徐莽都没她这么猖狂!”


 “来呀来呀!廖三爷!进来坐坐呀!我请你吃饭饭~”


 “这这这……”


 廖三磕磕巴巴,还真有点不敢上前了。


 司其也纳闷,询问薛进:“这安阳少城主是搞什么花样?”


 薛进抬手,一队黑甲骑兵出列,足有上百人,各个手持长/枪。


 “过去看看。”


 “是!”


 薛军自西丘起,一路攻城略池,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楚熹这大敞城门迎敌的法子,他们倒是第一次见,因此不敢莽撞行事,小心谨慎的驭马前行。


 “欸?”城门上的小姑娘又开口,简直娇声娇气:“我是要请廖三爷进来吃饭饭的,又不是请你们,你们这样不请自来,我可不高兴了啊。”


 薛进听到她唤“仇阳”。


 城楼两侧的投石车忽然高高扬起,两颗巨大的陶罐弹破空而来,正好落在那百名黑甲铁骑身前,一声轰隆巨响,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薛进料到她会有这一手,并不意外:“去救人。”


 “是!”


 楚熹给薛进留了一点情面,陶罐弹并没有直奔铁骑,只是让战马受到了一些惊吓,战马上的将士受了些轻伤。


 楚熹仍没有关闭城门,也不理薛进,一个劲的调戏廖三:“廖三爷,快来呀,干嘛呢,你可是英雄好汉,别做缩头乌龟呀。”


 廖三恨得牙根痒痒,扭头向薛进请命:“薛帅!你快下令吧!休要让她再这么猖狂下去!”


 楚熹的陶罐弹威力虽大,但廖三身下有快马一匹,若谨慎防备,完全能杀进城中。


 薛进冷冷道:“你若想死,尽管去,我不阻拦。”


 廖三怎么会想死,他只得忍气吞声。


 楚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骂回去:“怎么回事啊,义士廖三改名叫乌龟廖三啦,你这也不行啊,蚂蚁胆子都比你大。”


 一众城卫忍笑忍的都要吐血了,不见楚熹面露愁容。


 她轻声对仇阳道:“薛进是属王八的吗,也太能忍了。”


 仇阳道:“你只管这么说,他大概就忍不住了。”


 楚熹点点头,又凑到大喇叭边上:“薛添丁!你属王八的呀,这么能忍,亏我神机妙算,都用不上,实在不行你们就退兵吧,在这傻站着干什么,你们不累那马还累呢。”


 这话过份难听了,饶是司其也不禁问道:“主子,咱们究竟在等什么。”


 薛进忽然翻身下马,从袖口亮出一柄匕首,猛地扎进马背,那匹赤色宝马嘶鸣一声,死命向前冲去,速度快得惊人。


 楚熹一愣,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薛进的坐骑已然冲到护城河畔,踏上那覆盖着一层黄土的草席,落入满是淤泥的深坑之中。


 哦豁。


 这就尴尬了。


 “妈的!这会挖陷阱!小孩子过家家吗!”廖三扭头吩咐手下放马过去,只见几百匹马齐头并进,一气冲到河畔旁,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那空地上大大小小全是陷阱,场面滑稽至极。


 廖三也下马,扯着破锣嗓子大骂:“你有病啊!”


 “哎,我就知道你会来,这是特地给你准备的,那陷阱里都是淤泥,你怎么不领情呀。”


 “我!领!你……妈的。”


 廖三骂不下去了。


 他知道楚熹没有胡说八道。


 倘若他方才真受不住楚熹的激将法,率兵杀过去,充其量也就是掉在陷阱里等着被活捉。


 楚熹笑了笑,小声对仇阳道:“怎么样,廖三是不是挺好玩的,可惜没能逮住他,薛进实在太他娘的精了,我都怀疑他是什么玩意成精。”


 “要关城门吗?”


 “等会,我再说一句,气气廖三,反正薛进今日就是来探探咱们路数,不会真的打。”


 仇阳想起蟠龙寨那日,楚熹气晕屠老六时那洋洋得意的神色,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你要把他也气晕过去吗。”


 “不会,他心理素质还是很强大的。”


 楚熹故作遗憾的开口:“怎么办啊廖三爷,看来我们俩个是没有缘分了,那我关城门喽,哎,本来要请你吃饭的,你不来,我只好自己去吃了,真的饿了。”


 她话音刚落,城门便缓缓升起。


 廖三被气得满脸涨红,问司其:“你能不能把她那个破玩意儿打下来!她咋这么能说啊!”


 遇上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实在是让人糟心。


 司其无奈的摇摇头,目光不经意落在薛进身上,虎躯一震。


 薛进竟然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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