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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冬儿说是回屋去睡, 到底有些不放心,想着薛进今日在安阳城算是丢大人现大眼了,难免存了一些怨气, 这会子喝得醉醺醺, 保不齐会借着酒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对楚熹动手也不是没可能。


 故而躲在外屋廊下偷听。


 一开始还好,里面静悄悄的,半点都声响都没有, 冬儿刚踏实点,准备要走了,忽然传来阵阵争吵声。


 隔着两堵墙,听不大清楚,冬儿眉头紧蹙,蹑手蹑脚的凑到卧房窗下。


 “你要干嘛!”


 “不是你让我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吗!”


 “你手好凉啊!薛添丁!”


 “哼,给我捂捂手。”


 “有你这么捂手的吗?要点脸行不?”


 冬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渐渐涨红了脸,又蹑手蹑脚的离开。


 新婚夫妻在房中各不相让的争吵了小半宿,直到丑时三刻才消停下来。


 楚熹浑身酸软的窝在被子里, 上眼皮黏着下眼皮, 困得迷迷糊糊,偏薛进还一个劲的扰她。


 “干嘛, 你不累呀……”


 “你就这么睡了?”


 薛进撑着床榻,微微起身, 火红的喜被从他雪白的肩上滑落,几缕湿漉的黑发贴着锁骨, 那极致的色彩对比是独属于他的风情万种。


 老天爷真是偏爱薛进, 连寻常男人身上最丑陋的地方, 也叫他长得又白又干净,并且……分量足够。


 楚熹阅片无数,知道自己赚大发了,所以这会对薛进十分有礼貌:“那不然呢?”


 “不洗一洗我睡不着。”


 “里间不是烧着热水吗?你去洗呗。”


 “你也要洗。”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实在困得不行了。”


 楚熹说完,翻了个身,面朝里,是打定主意不起来。


 薛进在她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窸窸窣窣的穿上寝衣,独自去里间梳洗。


 楚熹这一日不是跑就是跪,喜宴上应酬不算,还跟薛进闹腾半宿,着实累极了困极了,几乎在听见里间门被关上的瞬间就陷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然日上三竿,口渴得厉害,便习惯性的唤:“冬儿……”


 “做什么?”


 “嗯?”


 楚熹猛地睁开眼睛,见薛进躺在她身旁,侧颜清隽英挺,不禁心中荡漾。


 这种睡醒第一眼就能看到帅哥的感觉是真他娘的好啊!


 楚熹清了清嗓子道:“我想喝水。”


 薛进长臂伸展,轻易拿到木几上的茶杯,稳稳当当的递到楚熹跟前。


 楚熹这会才看到他手臂外侧的疤痕,像一只可怖的蜈蚣。


 看到了,可不敢提,默默喝完水,又把杯子塞到薛进手里:“多谢。”


 薛进一声不吭的将杯子放回原位,扯了扯被子,严严实实的捂住自己,显然打算再睡一会。


 楚熹其实也还没睡醒,见薛进不起身,便重新躺下,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大概辰时。”


 “哦……那不着急。”


 说来奇怪,分明昨晚一个赛着一个的自来熟,这天一亮反倒有些陌生似的,同个被窝里躺着,谁也不碰谁,谁也不和谁说话。


 楚熹是因为昨晚闹得太没分寸,此刻回忆起来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薛进怎么了,沉闷的堪比无力抗争老财主的失足少.妇。


 别别扭扭的动了一下,突然发觉自己身上格外的清爽干净,全然不似昨晚那般黏腻。


 “你……你不是连我一块洗了吧?”


 “亏你好意思说。”


 薛进终于看向她,眼里含着一丝怒火:“凭什么让我伺候你!”


 楚熹当真无辜:“又不是我让你伺候我的,讲讲道理好不好,干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薛进是委屈。


 昨晚他擦了身子,回到床上,觉得有点冷,本想抱着热乎乎的楚熹睡,可手一碰到楚熹,就缩了回来。


 他实在不能忍这么浑身黏腻的睡觉。


 按说也可以选择不碰楚熹,可同床共枕,大被同眠,哪有不碰的道理,薛进犹豫片刻,又起来打热水,把呼呼大睡的楚熹从头到脚擦了一遍。


 擦完,钻进被子里,把楚熹也搂到怀里,那一刻,薛进心满意足,非常舒服。


 但只有那一刻而已。


 薛进抱着楚熹,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不该是妻子起来伺候丈夫吗?他怎么像个苦哈哈的小媳妇一样?


 明早楚熹醒来会不会讥笑他?他都够有骨气了,楚熹还想着纳妾,他若再跟个小媳妇似的,楚熹不得插对翅膀飞上天?


 虽然是入赘,但也该夫为妻纲才对!


 薛进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不容易等楚熹醒来了,朝她发了个火,竟还让她满脸无辜的给堵了回来。


 “哼。”


 “你哼什么,大清早就作妖是不是?”


 “我作妖!”


 薛进猛地坐起身,狠狠瞪着楚熹,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在心里骂。


 我作妖?大冷天,大半夜,你倒是舒服了,美滋滋的躺在那睡觉,我起来打热水,小心翼翼的给你擦身,生怕给你吵醒了,你睁开眼睛就要喝水,我不也给你拿水了!还说我作妖!


 薛进眼里噌噌的冒着火光。


 这要搁在以前,楚熹早舔着脸凑上来哄他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


 薛添丁惯会蹬鼻子上脸,稍微对他好点,他就能从食人花疯长成霸王龙。


 食人花已经够不好对付了,楚熹可不想在家里养个霸王龙。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想顶嘴?赶紧起来,换衣裳,还得给去给老爹敬茶呢。”


 “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你说的,谁爱去谁去,那我……”


 “楚熹!”


 “你再喊!再喊试试!外头会温柔小意的男子多得是!你可别逼我!”


 “温柔小意?你说哪个?谢燕平吗?你还要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谢燕平那,那就是我哥哥!”


 “还哥哥,哥哥你磕巴什么!”


 冬儿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听话茬感觉他俩快要扯着对方的头发打起来了,赶紧敲门道:“小姐,姑爷,该起身了,还得给城主敬茶去呢。”


 楚熹握拳,深吸一口气,小声道:“不管怎么样,咱俩如今算是夫妻,在外人面前得做出个夫妻和睦的样子,不然传到外面去,影响安定团结。”


 薛进很故意的重重“哼”了一声:“反正我不去给楚光显敬茶。”


 “那是你义父。”


 “义父又如何,我今日偏要作妖,说不去就不去,有本事你就纳妾,新婚第一天纳妾,我倒要看看是谁丢人,是谁被戳脊梁骨,即便我违背盟约,那也是被你楚熹逼的!”


 “……我觉得你以前话很少啊,你现在哪来这么多话?”


 不仅话多,还老母猪带胸罩,一套一套的,让楚熹哑口无言。


 既然威逼不行,那就得利诱了。


 楚熹思忖片刻,笑道:“地蛋制法你试过了吗?好不好用?我还有更厉害的,只需一点□□,就能媲美十个薛军陶罐弹。”


 “……真的?”


 “我楚霸王从来不说大话,只是这个东西比较复杂,而且极其不稳定,很容易说炸就炸了。”楚熹是不说大话,她只是在给薛进画大饼:“如果顺利研制出来,就算炸平半座山也轻而易举。”


 薛进明显是心动了。


 楚熹顺势给他个台阶:“去敬茶吧,敬了茶,入了族谱,我们俩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从今往后,荣辱与共。”


 从今往后,荣辱与共。


 这是薛进自打认识楚熹以来,听她说过最像人的一句人话。


 梳洗更衣完毕,二人宛若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来前厅给老爹敬茶。


 老爹真的没指望着薛进能给他敬茶,都准备坐下来吃早膳了,一看薛进,眼珠子好悬掉下来:“这……”


 “老爹,女儿领着女婿来给你敬茶了。”


 “啊……要不,免了吧,一家人用不着那么多规矩。”


 “那怎么能行,若不敬茶,何谈一家人呢。”


 薛进斜睨了一眼楚熹,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吩咐婢女:“去端茶来。”


 老爹见薛进这么主动,受宠若惊的坐到太师椅上,略有些手足无措。


 薛进倒是一如昨日那般举止大方,他撩开长袍,缓缓跪地,姿态说不出的优雅贵气,虽是跪着,但绝无半点受辱之意。


 楚熹也跪到他身旁,从婢女手里接过茶,转而递给薛进。


 薛进腰背笔直,双手捧盏,颇为恭敬道:“岳父,请用茶。”


 昨日大婚行拜见礼时,薛进也叫过“岳父”,不过是很漫不经心的叫了一声,远没有此刻这般郑重。


 那一瞬间老爹都觉得自己是薛进的亲爹,忙接过茶,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眼前父慈子孝的场景令楚熹很是满意,为了表示她的感激,她学着老大搀扶窦十一娘的模样,想要将薛进搀扶起来。


 薛进怒瞪了她一眼,避开她的手,自行站起身。


 老爹只当没瞧见小夫妻俩之间的激流暗涌,连声说道:“肯定都饿了,吃早膳吧,快吃早膳吧,”


 楚熹四下张望一圈,问老爹:“大哥大嫂呢?”


 “他们在自己院里吃,以后你们……”老爹“欸”了一声,看向薛进,亲亲热热的唤道:“贤婿这两日便要赶赴丘州了吧?”


 薛进是真听不得老爹这样称呼他,强忍着恶心道:“丘州那边,自有我舅舅去处置。”


 “极好!如此极好!亲家实在通情达理,不忍你们小夫妻刚成婚就分离。”


 老爹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楚熹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一丝遗憾,他巴不得薛进趁早滚蛋。


 因为遗憾,所以问道:“那贤婿之后作何打算呢?”


 薛进淡淡道:“我预备正月十五过后去往亳州。”


 亳州和沂州是同盟,薛进打亳州,陆广宁岂能坐视不理,定然要派兵驰援,前面打兖州军,后面对阵沂州军,可有薛进忙活的了,说不准得打一两年。


 老爹心中一喜,笑着对夫妻二人道:“那你们可得抓紧了。”


 楚熹不解:“嗯?”薛进攻打亳州和她有什么关系?


 “啧,这还不明白,恁老爹年近半百,该过过那含饴弄孙的日子啦。”


 薛进微不可察的颔首,觉得楚光显也难得说了句人话。


 楚熹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道:“不着急,过几年再说。”


 薛进当即看向老爹,满眼都是“你还不管管她”。


 用不着薛进催促,老爹自然会管:“胡闹!怎么就不着急!恁……”老爹看了眼薛进,靠近楚熹,小声说道:“恁是不是傻,薛进虽然是个狗脾气,但他长得好啊,恁要和他生个娃娃,得是多漂亮多聪明的娃娃,他去打仗,打赢了万事都好说,万一死了呢,那不白瞎了吗。”


 楚熹惊讶的看着老爹,没承想他这么懂遗传学,还知道帅哥的DNA珍贵。


 其实,细品一下也很有道理。


 且不提和薛进生下来的孩子有多漂亮多聪明,那可是下一任的西北王啊,倘若薛进有个三长两短,她岂不是母凭子贵,坐拥三十万大军。


 父女俩心有灵犀,楚熹把老爹没说出口的话都想到了。


 “对,是得抓点紧。”


 “老爹可就等着抱孙子啦!”


 薛进:“……”


 他眼睛不好使!耳朵可能听见!说谁狗脾气!


 不过,话粗理不粗,他的孩子一定是最漂亮聪明的。薛进想到那个娃娃的模样,忍不住多吃了两碗饭。


 吃过早膳,老爹领着夫妻俩去祠堂拜祖先,正式给薛进上了族谱。


 在父权社会里,族谱当中女子是没有姓名的,饶是老爹深爱妻子钟慈,族谱也仅仅写着楚钟氏而已,楚钟氏之下又有五个空位,对应着楚光显之下的“楚弘和”“楚畅和”“楚熹”“楚茂和”“楚信和”。


 单从这族谱看,便可知晓楚熹刚生下来,老爹就打定主意要招上门女婿,因此早早将楚熹的名字写在族谱上。


 现在楚窦氏旁边多了个楚薛氏,顿时显得楚家人丁兴旺了。


 老爹很高兴,楚熹同样高兴,只有薛进一脸的不满。


 他带着十万粮草嫁进来,还给了楚熹执掌常州的大权,那窦十一娘,一个小绸缎庄的商户之女,凭什么和他相提并论。


 若非入赘这事不甚光彩,薛进一定让老爹在族谱上给他立传,好让楚家后人都知道,他楚薛氏和楚窦氏不可同日而语。


 从宗祠出来,已经快午时了,老爹笑道:“贤婿军中事务繁忙,按说不能懈怠,只这新婚头一日,好不容易闲下来,躲一日懒也不妨事,恁两个昨日肯定累着了,快回房歇着吧。”


 老爹就差没把抓紧造娃四个字写在脸上。


 楚熹以为,造娃是没问题,可不能太着急了,她这身子骨多多少少有点吃不消。


 待老爹走后,她对薛进道:“你真的不用回大营吗?”


 “不用。”


 “那舅舅何时启程?”


 “明日清早。”薛进垂眸,哼笑一声:“你这舅舅叫的倒挺热乎。”


 “瞧你这话说的,一家人嘛,我不叫舅舅还能叫什么。”


 “那你……也能这般待我娘?”


 楚熹一愣:“你要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有个娘,你还瞪我,谁让你那会像模像样的编瞎话,说什么父母早亡,两个哥哥把你拉扯大,呕——”


 薛进气得拿手去赌她的嘴:“让你吐,咽回去!”


 楚熹睁大眼睛往他手心喷口水,薛进一脸嫌恶的缩回手,直往楚熹袖口上蹭:“脏死了!”


 “就吐就吐!你真幼稚。”


 “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别胡扯那些没用的。”


 “……你不会要把你娘接到关内吧?”


 “怎么,不行?”


 李善名声在外,辉瑜十二州无人不知,可他姐姐李琼从来遁迹藏名,楚熹晓得有这么个人,却不晓得她的秉性,看薛进这架势,似乎很孝顺他娘,保不齐是个妈宝男。


 楚熹思索片刻道:“也不是不行,可如今局势不稳,让你娘来关内,会不会……”


 楚熹有点说不下去了,因薛进眉宇间染上一丝极为少见的郁郁之色。


 “我知道,眼下并非接我娘入关的最佳时机,只是,我已有七年未曾见过她,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七年是够久的,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七年。


 薛进,想妈妈了。


 “那,那要不,就把你娘接来?”


 “接到安阳来?”


 “你敢让你娘来安阳,我就敢把她当亲娘一样供着,真的。”


 李琼是薛进的一根软肋,楚熹料定薛进不敢把李琼轻易交到她手上。


 薛进自然懂得楚熹的言下之意,冷哼一声道:“别你娘你娘的,她现在也是你娘。”


 “咱娘,咱娘,让她来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托舅舅捎信回西北了。”


 楚熹闻言,不由瞪圆眼睛:“你真让……咱娘来安阳?”


 薛进淡淡一笑,迈开长腿朝楚熹的院子走去。


 “欸,你把话说清楚呀。”


 “有什么可说的?”


 “你不怕我拿她要挟你?”


 “不怕。”


 “你这么信任我呜呜呜我好感动。”


 薛进让李琼来安阳,其实还有另一层目的。


 楚光显曾派人刺杀他,这旧怨不是他嘴上说不计较,楚光显就真当他不计较的,楚家人怕他报仇,免不得处处防备,免不得留着后手,终归做不到荣辱与共。


 倘若哪日局势有变,薛军落了下风,难保楚家不会突然反水,另寻盟友。


 薛进可不想他的儿子管别人叫爹。


 要打消楚家的防备,最好的办法便是给楚家一颗定心丸,而李琼就是那颗定心丸。


 楚熹真被薛进感动到了,对薛进的态度立马直线飙升。二人回到院中,正赶上几个粗使嬷嬷在扫地,嬷嬷们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恭贺:“愿小姐姑爷百年好合。”


 从前那个穷苦出生的薛进,对这些粗使嬷嬷一向视而不见,今日的西北王薛进,却格外彬彬有礼,朝她们点了点头,这才进门。


 楚熹心想,李琼要来关内,薛进居然这么高兴,得趁他高兴,提一提谢燕平的事。


 “夏莲,去拿一碟糯粉豆沙卷给姑爷尝尝。”


 “哎!奴婢这就去!”


 楚熹盘膝坐到塌上,笑着对薛进道:“这糯粉豆沙卷是我们府里几个厨娘自己琢磨出来的,别处吃不着,可香了。”


 这两日楚熹很少给薛进好脸色,冷不丁亲切一下,薛进还挺不自在:“嗯……”


 “不过这豆沙卷有点甜腻,你兴许吃不惯,我再给你煮杯茶,中和一下。”


 “……你有事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那我可直说了。”


 果然有事。


 用着他的时候才知道跟他搞好关系,早想什么来着。


 楚熹委婉道:“就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嫁妆,嗯……还有一部分没兑现。”


 “常州我自会交给你管的,只是这会给了你,你也管不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不是答应把谢燕平给我吗,我瞧你怎么像要装作没这回事呢?”


 楚熹若不提,薛进确实打算装没这回事,可楚熹提了,薛进就有点不痛快,不自觉的阴阳怪气:“人家都成婚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今早我就同你说了,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你能不能别老想的那么龌龊啊,我楚熹再不济,再好色,我也不至于贪图那有妇之夫啊。”


 “你和谢燕平定下婚约那会,不是还与我纠缠不清,你的人品……”薛进摇摇头说:“不敢苟同。”


 楚熹憋得涨红了脸,正想争论一番,恰巧夏莲送上豆沙卷,夏莲有心讨好薛进,非常殷勤的将那碟豆沙卷放在薛进跟前:“这是小姐今年最喜欢的糕点了,姑爷尝尝吧。”


 楚熹猛地把碟子拖过来:“吃什么吃,言而无信。”


 夏莲一看他俩要吵架,二话不说带着房里伺候的丫鬟们开溜了。


 薛进等夏莲等人离开才道:“我言而无信?我几时说不放谢燕平了?”


 “那你倒是放啊,还扯那么没用的。”


 “你得先同我讲清楚,要如何处置谢燕平,你若把他留在安阳府,置我于何地?我的颜面岂不荡然无存。”


 “我……我还没想好,但我真是把他当成哥哥看待的,总不能看着他做阶下囚。”


 薛进完全不信楚熹的鬼话。


 什么哥哥妹妹的,当他是傻子不成。


 “明话告诉你,你要把谢燕平留在安阳,留在自己身边,我肯定是不能放他。”


 “那我把他放走,送他去沂都,不……亏大了吗,你活捉他也不容易吧?”


 到底是楚光显的女儿,做一件事之前要先想想盈亏。


 薛进心里舒服多了,神情也较比方才柔和,他拿了一块豆沙卷放到嘴里,点点头说:“确实不容易。”


 楚熹手肘撑着案几,手托着脸,想了一想:“这样吧,我拿他跟陆广宁换点粮草,一来谢燕平是他女婿,二来,谢燕平是为了给他们断后才被你逮住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把谢燕平赎回去。”


 “可以,这糕点真甜,你打算换多少粮草?”


 “我都说了要用茶中和一下,就换五万石呗,多了陆广宁也舍不得。”


 “嗯,给我煮壶茶。”


 “凭什么我给你煮。”


 “你刚刚说要给我煮的,翻脸不认人是吧。”


 楚熹扭头朝窗外喊:“夏莲!煮壶茶!姑爷要被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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