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文学 > 穿成少帅的小娇妻 > 57、新的变故

57、新的变故


 沈南瑗自然是听话的‘乖女儿?’, 带着又青就上了二楼房间。


 李氏受不住客厅里阴森恐怖的氛围,怯懦叫了声‘老爷’,也被沈黎棠一块打发了, 立马也逃奔去找了沈南瑗。


 “南瑗啊,你这炸|弹逮这时候扔,都?不带通知我一声, 吓煞我了!”李氏拍着小胸脯,也没料到沈南瑗就这么?把事情?抖出来。


 可眼下, 又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纸是包不住火,我原还打着让薛氏捅出来的主?意, 但?那薛氏的脑子笨,居然让苏氏拿住了把柄!还有一句, 善恶到头终有报,苏氏的报应也该来了。”沈南瑗还是觉得兵不刃血地解决敌人是最好的方?法。


 又青亦作点头, 神情?起了变化, 化作了浓烈的怨恨,“苏氏作恶多端,一定会自食恶果?,小小姐可莫要为了这样的人沾了一手?腥臭!”


 “我娘的死……”沈南瑗抛出了一句。


 又青沉吟, 才?掩不住悲痛道, “小姐就是让苏氏跟二小姐给害的!当年沈黎棠娶了小姐, 占尽了白家的好处, 光是这样还不说,却还跟在?铺子里当绣娘的苏茉莉偷情?,可怜小姐身怀六甲还被蒙在?鼓里,我不忍心小姐受伤能瞒一时是一时。


 可最后,小姐还是知道了, 是那苏茉莉亲口告诉小姐,故意把自己的贴身物留在?了小姐和沈黎棠房间,拿出来刺激小姐,害得小小姐七个月早产!小姐难产九死一生,才?生下了小小姐。”


 又青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又道:“岭南那消息没落,而且沈黎棠也答应,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我心想,沈黎棠自私自利,但?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能为你挣得一门好亲事,于他也有好处,这才?答应你过来,谁成想,他竟能想出卖女儿?的昏招!真是混账!”


 又青说着咬牙切齿,只差是愧对死去的白氏要以死谢罪。


 沈南瑗下意识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就是又青的出现与反转,难道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假的?


 但?她此刻悲痛得难以自己,沈南瑗只得安慰。


 后来又青又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白氏的死,除了苏茉莉,还有一个罪魁祸首那便是白家


 庶出的二小姐,在?白氏难产命悬一线之时来探望,实则是假借着探望将一味红花掺进了药剂里引致白氏产后血崩,死前还紧紧握着尚在?襁褓里婴儿?的小手?交代又青要好好照顾。


 沈南瑗听完,心里略有触动,不知是否是这原主?自身的。


 可苏氏的恶,是实打实的。


 “小姐性?格温和,原先,我侍候小小姐,发现小小姐的性?子随了小姐八九成,若是告诉您这些怕您受不住。”又青望着沈南瑗,不知是欣慰还是怀念,“可方?才?看,又怕是我想错了,就像做母亲的总不放心自个的孩子,殊不知孩子长?大,也能经得起外头的风浪。你如今这样,很好,有人护着,且是更好。”


 沈南瑗总算知道这股子怪异感觉是哪儿?来的,又青这样的说辞,“奶娘当真是二姨太去请过来的?”


 又青忍不住笑,就是喜欢这孩子的聪明劲儿?,“确实是薛氏着人过去请,我又念想着你才?过来。不过一到泷城,有位杜少帅同我喝茶聊了会,说道的最多便是你。”


 沈南瑗一猜就知道是杜聿霖。


 她的心咯噔一跳,那变态怕是早就派人去岭南调查过她,怕是什么?都?知道了。


 那如此一来,他一定知道自己和原主?的不同,若不然也不会提前劫了奶娘,替她圆这个谎。


 这人情?,说到底还是欠下了。


 还是欠的如此惊心动魄。


 沈南瑗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她不懂什么?都?知晓的杜聿霖还帮她是为了什么?!


 “他还有没跟你说别的?”沈南瑗不放心地问。


 又青想了想,“他说你前些时候爆|炸磕着脑袋,不大记得以前的事儿?,不过这不打紧。还说偷偷给你请的有教习老师……我的小小姐那么?聪明,有什么?学不会呢!”


 沈南瑗倒抽了一口凉气,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被人勘破,她手?指头尖都?是凉的。


 ——


 沈黎棠那里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已经将罪名?盖在?了苏氏的头上。


 苏氏原先不让沈元阑姐弟下楼。


 沈芸曦和沈芸卉得了姆妈的吩咐,可是下了力气,才?拦住沈元阑。


 这是深怕沈元阑会帮助沈南瑗。


 可谁知没过


 多久,底下的风向?就变了。


 沈南瑗一行?进了屋之后,沈元阑姐弟就从楼上冲了下来。


 这时,沈黎棠已经扭住了苏氏的胳膊,喝问:“说,究竟怎么?回事?”


 苏氏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她的眼泪跟断了线似的,“老爷这是笃定了是我要害老爷的子嗣吗?”


 沈黎棠闷哼了一声,他想的很简单,薛氏和李氏生不出孩子,对谁最有利呢?


 不正是苏氏。


 可这都?是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想要真的查出证据几乎是不可能。


 沈黎棠咽不下心头的愤怒,吩咐管家,“把这贱人给我关进地下室。”


 “老爷!”


 “爸!”


 即使有沈元阑求情?,苏氏也还是被关进了地下室。


 沈芸曦和沈芸卉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姆妈就又落了下乘。


 不过是一会子的功夫,谁都?忘记了薛氏朝沈南瑗发难的事情?。


 更没有人会惦记着她有委屈。


 这边沈元阑急急地拦住了沈黎棠,还想为自己的姆妈求情?。


 沈黎棠阴沉着脸,朝他吼:“给我滚到楼上看你的书去!过了年,我就送你出国。慈母多败儿?,更何况你的母亲是个蛇蝎心肠。”


 沈元阑被推了一个踉跄,他爸对姆妈这样的评价,让他一时愣住了。


 沈黎棠便越过了他,直接上了楼。


 楼下鬼哭狼嚎了很久,终于安静了下来。


 沈南瑗按捺下了心头的震颤,让又青和银霜住在?一间房子里。


 住的床铺,原先就是冬儿?的。


 安排好了又青,沈南瑗来到客厅拿起了电话,想给杜聿霖拨过去,犹豫了半晌,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索性?先放到一边,等下次见了杜聿霖在?一起问。


 她又转身上了楼。


 此时都?是后半夜了,沈黎棠处理完了苏氏之后,气闷地去了薛氏的房间。


 薛氏哭哭啼啼,哭的是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情?。


 她可不像李氏,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情?,她一直都?带着很大的期盼。


 更何况就现在?这种情?况,她更得哭,这样才?能让老爷心疼。


 但?薛氏好像想歪了,沈黎棠没有心疼,相反还感觉很是烦躁。


 沈黎棠并没有在?薛氏的房间里


 过夜,抽了两根烟,就丢下她一个人去了书房。


 书房的灯还在?亮着。


 沈南瑗瞥了一眼,对于她这个便宜爹,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奢望,也就更不会觉得失望。


 不过,原主?娘的遭遇,还是让她觉得难过。


 苏氏都?这样了,沈黎棠也不过是将她关进了地下室。


 若不出沈南瑗所料,也许是明天,最多是后天,苏氏就会被放出来了。


 且看今晚那个严三娘,会不会进沈黎棠的书房了。


 沈南瑗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便听到了房门开?合的声音。


 心里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是一阵一阵泛着恶心。


 第二天一早,苏氏便以养病的缘由,重新回了自己的屋子。


 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即使是薛氏。


 苏氏在?地下室里住了一宿,原本已经好的差不多的身体,又染上了风寒。


 她咳得很是厉害,沈黎棠不愿意开?车带她去看西医,沈元阑便叫管家请来了附近有名?的中?医。


 汤药开?了一副,另开?了一副补身子的药。


 临近年关,家里的主?母病倒了,整个沈家看起来就似要破败了一样。


 李氏还是闭门不出。


 薛氏心里忌惮着严三娘,也从不敢在?苏氏的跟前儿?碍眼。


 沈黎棠呢,新得了严三娘,正在?新鲜头上,一日有半日的时间得拉着严三娘乐呵。


 沈南瑗落了个没人管没人问的清静。


 她思索了又思索,还是想要另寻一处房子安置又青。


 又青似是知道她的难处,拍了拍她的手?,道:“小小姐,我回岭南去了。”


 “奶娘!我……”沈南瑗实在?是不好跟她说自己想要逃,害怕她受牵连。


 又青提着自己的小包袱,道:“小小姐,你只要过得好,奶娘就放心了。”


 沈南瑗给了又青包袱里偷偷塞了好几根金条,亲眼看着她坐的小车出了城,这才?松了口长?气。


 但?车行?不过几十里,就被城防的兵给拦了下来。


 又青被请下了车,带到一间小房子里。


 她原以为会在?这里见到那位杜少帅,谁知道,里面黑乎乎的,没有一个人的身影。


 ——


 江潮那边来了


 讯儿?,终于查到了严三娘的底细。


 那个严三娘根本就不是什么?本地人,所谓的家世和地址,全部都?是假的。


 江潮还查了她的来路,她是坐火车到的泷城,起始地正是天京。


 “又是天京来的。”沈南瑗看完了手?里的条子,擦了根火柴,烧成了灰烬。


 “银霜!”沈南瑗将还冒着白烟的铁盒子递了过去,又问:“你那儿?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银霜想了想,紧皱着眉头说:“老爷新送了严三娘一个镯子!”


 “我不想听他们之间的龌龊事!”沈南瑗叹了口气。


 银霜道:“我知道,就是一群女人围着要看,她们撸起了严三娘的袖子,我瞧见她手?腕的地方?有一个蛇形的纹身。兴许是怕我看见,她很快就撸下了袖子。”


 “什么?样的,你画给我看。”沈南瑗来了兴致,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画笔,塞到了她的手?里。


 银霜捏着笔有些为难,“小姐,你知道的我也不确定我会不会画画!”


 “没事,你试试!”


 银霜点了点头,依照脑海里的记忆,一笔一笔勾勒出了一条翘着尾巴的蛇。


 还别说,真挺像样的。


 反正银霜现在?说自己会什么?,沈南瑗都?不觉得意外。


 她捧着画仔细瞧了又瞧,总觉得这个东西像图腾。


 她将纸折了起来,收进了手?包里,准备着甭管是遇见谁了,她都?想问一问。


 总有人会比她见多识广。


 也就是打算瞎猫撞上个死耗子。


 没曾想,还真的让她撞到了。


 要说这人与人的缘分,还真是奇妙,上一回她在?云吞面的摊子碰见了朗华。


 这回更妙,居然在?卖桃酥的地方?又撞见了。


 新出炉的桃酥饼还冒着热气儿?,朗华刚掰了一块进嘴里,一回头就看见了沈南瑷,咧了咧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冲她笑。


 两个人一转身到了街角的咖啡店。


 朗华将桃酥和照相机一并放在?了桌子上,要了两杯美式咖啡,打趣道:“沈小姐,我们若总是这样不期而遇的话,显得我们特别闲。”


 沈南瑷耸了耸肩,“我就是特别闲啊!不过朗先生,有一点你忘记说了,还显得


 我们特别爱吃!”


 朗华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是孤家寡人,事业的版图才?刚刚起步,是以不太忙。可是沈小姐是待嫁姑娘,应该很忙才?对呀!”


 沈南瑷想起了沈家那一大家子人,撇嘴,“我是出来躲清闲!”


 “那沈小姐的嫁妆都?准备好了吗?”朗华又问。


 沈南瑷又撇了撇嘴,道:“我家穷!”


 朗华的脸色有些暗沉,倒是沈南媛想起来了她手?包里的那张纸,掏了出来,展开?推到了他的面前,“朗先生见多识广,没准儿?在?天京见过这个东西?”


 朗华瞥了一眼,眼神中?很快就闪过了一丝诧异,却摇了头道:“不曾见过,这个东西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吗?”


 沈南瑷悻悻地将画收了回来,“这是我家丫头画着玩的。”


 朗华却来了兴趣:“哦,你家丫头的画居然画的这么?好?不知她是临摹的什么?呢?”


 沈南瑷可是从刚才?就瞧出了他的破绽,说什么?没见过,可那眼神分明像是很熟悉。


 这会子倒又想来套她的话了。


 沈南瑷呵呵一笑,说了句可以气死他的话,“我不告诉你…就像朗先生没跟我说实话一样。”


 朗华愣怔了片刻,她眼中?的狡黠光芒,真的是迷人的紧。


 他无奈地笑了笑,将手?边的照相机推了过去,“沈小姐,不如,我拿这个跟你交换消息。”


 “一个照相机而已,我还买得起。”沈南瑷自是不肯吐口。


 朗华道:“沈小姐可不要小看了这个照相机,这些日子以来,我可是沿路拍了不少的好照片。”


 沈南瑷想说她要他的照片做甚,可这朗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引得她不由就心动了。


 沈南瑷思量了片刻道:“我家新来了一个佣人,她的手?腕上就有这样的一个纹身。”


 朗华笑笑,他就知道她不会令他失望的。


 临分别前,朗华提醒她:“沈小姐需要一间暗房和一瓶显影液。”


 沈南瑷抖了抖大衣,没说自己知晓,挥了挥手?,汇进了咖啡厅门口的人潮里。


 与此同时。


 沈元阑正在?跟苏氏聊天。


 与其说聊天,倒不如是说在?谈话。


 沈元阑对沈黎棠很是失望,作


 为一家之主?,他既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又没能安抚好自己的子女,只一心想要经营自己的仕途,甚至不惜不要脸面。


 就像每一个孩子更亲母亲一样,沈元阑也是。


 可苏氏最近让他很不懂。


 家里接二连三出了那么?多的事情?,苏氏在?他心里的形象,就好比是大厦将倾,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晃动。


 若不然,他就不会相信沈黎棠的那句蛇蝎心肠。


 沈元阑端了药来给苏氏喝。


 苏氏见到儿?子关心自己还是很开?心的,她一口饮光了碗里的药,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道:“元阑啊,你不用管我,快去读书吧!”


 沈元阑摇了摇头,直视了苏氏的眼睛问:“姆妈,你到底想要什么??”


 苏氏的笑僵在?了脸上,假装不懂地反问:“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呀?”


 “姆妈!”沈元阑使劲儿?的拉了一下她的手?,“姆妈你听我跟你说,你若是不喜欢三姐的话,过了年不久她就要嫁去杜家了,并不会常在?家中?呆。”


 苏氏的眼底起了寒冰,一下子松开?了他的手?,低喝:“她算你哪门子的三姐,你自己嫡亲嫡亲的三姐,到现在?都?生死未知,却不曾见你问过一句。”


 “姆妈,我与四姐乃双生子,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的安危!”沈元阑抬高了声音,道:“不瞒姆妈说,别人都?说双生子有心灵感应,我一直觉得四姐没有生命危险,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的哪个地方?!”


 “真的?”苏氏惊喜不已。


 “不敢说谎。”沈元阑正色道:“姆妈,我知道你的心里会有不忿,就是这种不忿让你变得都?不像我的姆妈了。我不喜欢你现在?变成的这幅样子,而且,姆妈,我偷偷给你交个底罢。我是不会出国留学的,我已经找到了赏识我的人。我将来的成就绝对会让我姆妈抬首挺胸做人,不会让爸继续欺负你……所以姆妈,放下那些不忿好不好?”


 苏氏直视着儿?子清明的眼睛,点了点头。


 沈元阑很高兴,伸手?抱了抱她,这才?像个小孩子似的欢喜的跑了出去。


 苏氏的笑敛在?了嘴边,她猛烈地咳嗽了一


 阵儿?,支起了身子,冲着门外喊,“三娘。”


 严三娘不多时就上来了,她关上了门,抬眼看着屋里面色蜡黄的女人。


 苏氏道:“三娘,等不了那么?久了,咱们得尽快结果?了沈黎棠!”


 苏氏下定了决心,沈黎棠若再不死的话,她可能连儿?子都?要失去了。


 严三娘没有言语,却猛的一转身,拉开?了房门。


 只见薛氏从门前过去。


 严三娘紧盯着她的背影。


 薛氏死命地抠着手?心,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来。


 严三娘一转身又合住了门。


 苏氏问:“怎么?了?”


 “二姨太八成是听见了。”严三娘阴沉着脸说。


 苏氏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那怎么?办?”


 严三娘道:“那就送他们一块下去。”


 ——


 沈南瑷才?没有那个耐心自己去做一间暗室把照片洗出来。


 她花了一百块钱租了一间照相馆儿?的冲印室。


 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将胶卷里的照片全部洗了出来。


 这些照片几乎记录了朗华在?泷城的足迹,景物与人物都?有。


 还有一张是属于她的。


 其余的她将照片儿?按照拍照的顺序归好了类。


 一张一张仔细审视。


 沈南瑷简直惊讶不已,照片儿?中?有一个女人的背影,瞧那身段和发型,分明就是严三娘。


 严三娘的照片儿?一共有三张,全部都?是背影,出现的地方?是同一个地儿?,可是却身穿不同的衣服。


 沈南瑷仔细看了又看,她还是对泷城不够熟悉,并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她将严三娘的照片拣到了一边,继续往下看。


 居然又发现了杜聿霖。


 若是她没有认错的话,那应该是在?营所的门口,杜聿霖开?着他的敞篷车,车上还坐着另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赫然是顾歆儿?,穿衣打扮十分懂得拿捏自己的长?处,也不知是否是拍照的人技术太好,就连眼尾勾兑细长?的眼线痕迹,都?给拍得一清二楚。


 “……”


 沈南瑗眉心跳了一下,乍一看到杜聿霖,她就会想到杜聿霖跟又青说的话。这种算不准对方?到底知道自己多少底细的感觉实


 在?是不大好,以至于沈南瑗看到照片的当下再没了第二种感受。


 何况还有个古怪的严三娘。


 严三娘有问题是肯定的。


 只是一时查不到,但?毋庸置疑的,她跟了苏氏,听从苏氏的命令,那就是她得提防的。


 沈南瑗拿信封壳子把照片装了进去,放进了大衣里衬的大口袋里,拎着手?包离开?。


 临近年关,大街上热热闹闹,街边挑夫走卒的吆喝声吸引了不少置办年货的。红红火火,洋溢着喜庆。


 “小姐,来,瞅一瞅,福州那边来的砂糖橘,蜜甜的喂!”


 “烟酒瓜子花生咯……”


 这似乎是一年到头最好最轻松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这氛围多少能给了沈南瑗一点触动,积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东西削弱了几分。


 也就是在?这时候,一辆敞篷的道奇小轿车从沈南瑗对面的方?向?开?了过来,尽管沈南瑗靠了路边走避让,但?那车子明显也跟着挪近了距离,朝着她开?了过来。


 沈南瑗当下就想踩着路边的台阶上了,总不至于这样还撞过来,何况还是大马路的,结果?,就看到要从车窗掉出来的东西,想也没想就给拍了回去。


 是一杯咖啡。


 伴随着急刹车,和车上女子的惊呼,整一杯的咖啡就全部泼在?了一名?女子雪白的大衣上,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最后那词儿?,是沈南瑗当下的心情?。


 “顾小姐,你没事吧?”沈南瑗先彬彬有礼的一句把顾歆儿?那句‘你怎么?回事儿?’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会这样呢?我还以为谁车窗抛物,那可不好。”


 这一反问,把顾歆儿?差点给气死。


 毫无疑问沈南瑗是故意,但?一句车窗抛物却把自己给噎住了。


 刚她就在?对面咖啡馆看到沈南瑗才?打包了咖啡要走,想借机‘不小心’泼沈南瑗一身,再一句对不起,让她当街出个洋相,满身咖啡渍的回家去。


 现在?这人变成了自己。


 沈南瑗心底乐着,面上还绷得特别正经,“你真的没事吗?这大衣价格怕是不便宜罢?”


 这一提,顾歆儿?更肉疼了。那是她前些时候在?NY买的,就这么?件‘寻常’大衣居然比天


 京百货里卖得还贵,真是应了‘穷山恶水多刁民’那句老话。


 “没事儿?,不过就是件普通衣服,沈三小姐没事才?好。”


 而车子里跟顾歆儿?一道的少女,则变了变脸色,NY的还是普通衣服,这位顾小姐好大的口气。


 沈南瑗满意地看到顾歆儿?女伴的脸色,这就是差别,三言两语就挖了坑,对方?又跳得这般干脆,结果?非常讨喜。


 是因,她一早就认出来,那开?车的是董市长?家的小少爷,而陪着顾歆儿?的女伴则是董家的五小姐董灵珊。


 董灵珊方?才?是真以为顾歆儿?拿的空纸杯去投垃圾桶,因为一开?始她并没有看见沈南瑗。而顾歆儿?一直让弟弟开?车离得路边近一点,再近一点,也就是前面那么?一会儿?才?看到差点就撞上了沈南瑗。


 而那杯咖啡竟是没喝过的,全部撒了顾歆儿?身上,她再看顾歆儿?抿了下嘴角,眼睑微垂,她便叫弟弟送顾歆儿?先回酒店。


 出去玩的事,也暂且搁一搁。


 沈南瑗看着那车子扬尘而去,嘴角微微笑。


 结果?,一个转身,就差点撞上一人,对方?还直咧咧就是冲着她来的。在?大太阳底下,摆着手?,笑得灿烂,“小媳妇儿?!”


 合着是你方?唱罢,他登场。


 这么?巧么?……


 “大少?你这是出来……”沈南瑗就看到了杜聿航老大爷似的提溜着一只鸟笼子,“遛弯儿?呢?”


 后面的张副官道,“大少这一大早的,是出来替您物色新年礼物呢!”


 沈南瑗又是一愣,目光不自主?就落在?了那鸟笼子上,里头关着一只颜色特别艳丽的鸟儿?。


 她真的很不喜欢。


 “小媳妇儿?,你喜不喜欢?”杜聿航把鸟笼子提溜起来,让沈南瑗能看清楚里头的鸟儿?,“我刚在?花鸟市场一眼就相中?了,你看,它漂不漂亮,还会说话呢,来,快说一个。”


 “漂亮!我漂亮!”金刚鹦鹉粗嘎的嗓音聒噪说道。


 沈南瑗噗嗤一下就被逗笑了。


 杜聿航就那么?提着鸟笼子憨傻地看着她,“嗯,漂亮。”


 说的不知道是鹦鹉还是沈南瑗。


 沈南瑗被他那直白的目光瞅得不好意思,“


 怎么?好意思让大少又破费。”


 目光却幽幽落在?了鸟笼子边缘那刻着的小篆,‘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和鸟笼子里的鸟儿?,形成颇是讽刺的画面。


 “小媳妇儿?不喜欢?”杜聿航发现沈南瑗并不高兴,他说不上那感觉,但?就是怪怪的。


 沈南瑗其实是受了那么?点刺激的,一些东西积压在?心底,哪怕是写?字排减压力,也不代表那股子压力不存在?了,相反,稍稍触及,就有冒头席卷的趋势。就好比眼下这只鸟笼子,和这只艳丽色彩的小鸟。


 “嗯,我不喜欢,所以大少不必为我费心。”沈南瑗这话说得可谓是绝情?了。


 杜聿航似乎只懂得那字面上的意思,小媳妇儿?不喜欢,那就换一个让小媳妇喜欢的,他立马把鸟笼扔给了张副官,“那我陪你去珠宝楼那,挑你喜欢的可好?”


 “……大少,我今儿?还有事,现在?得回家了。”沈南瑗依然是婉拒。


 正好沈南瑗也拦下了一辆黄包车,再看杜聿航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心底又生出几分不落忍,解释道,“我今个有些不大舒服,失陪了,谢谢大少的美意。”


 临错身时,沈南瑗还听见杜聿航不解地问张副官,“她为什么?不高兴,而顾歆儿?一去珠宝店就能高兴?”


 沈南瑗觉得顾歆儿?真是无耻,骗小孩子感情?不说,还骗财。


 但?那不是她该去置喙的,顶多下次见着杜聿航拐个弯儿?提点下,那也是下次见面的事儿?了。这阶段,杜家的兄弟俩,她还真是一个都?不想见。


 黄包车行?到了沈公馆。


 沈南瑗的右眼皮又一直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往沈公馆那幢楼看了过去,窗子那窗帘大开?着,什么?影儿?都?没有。


 而在?房间里,苏氏坐在?房间摆着的沙发上,看着严三娘把薛氏按在?浴缸里直到断了气,目光有些呆滞,连呼吸都?似乎都?忘了,良久,才?匀了一大口气,胸脯剧烈起伏。


 而严三娘的脸宛若地狱来的女罗刹,残忍冷酷就像个杀人机器。


 她今儿?才?算是真正见识。


 忽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漏下了什么?,这样的人能为自己所用,图什么?


 呢?


 ——


 薛氏死了,喝多了酒在?房间里泡澡,溺死了。


 至于喝酒的原因嘛,借酒浇愁,新染上的毛病,谁成想一下就要了命。


 尸体是巧儿?临到要用晚饭去敲门才?发现的,早凉透了。薛氏的死,又为沈家蒙上一层阴翳。


 沈南瑗回来以后就在?房里看书,民国版的三国志,看起来虽然生涩了点,但?很磨心性?。


 银霜来告诉薛氏死的时候,沈南瑗轻微讶异地抬了眼皮,显然她没想到薛氏会这么?快就领了盒饭。


 “怎么?死的?”


 “醉酒溺死的。”银霜答,随后又思忖了下压低了点声音道,“中?途我瞧见巧儿?拿着拖把和水桶过,可后来报到老爷那,是五点才?去敲的门。”


 巧儿?为何说谎,势必和薛氏真正的死因有关。


 她阖上了书,听到下面传来的动静,想了想道,“这时候还是不下去添乱了,让厨房随便给我弄点吃的,就说我有点风寒不舒服。这几日,我都?不会下楼吃饭。”


 过了晚饭点,沈公馆又恢复了平静。


 薛氏的家里没有什么?亲眷,丧事办的也很仓促,没有在?家停放。


 第二天,沈黎棠让管家买了口棺材,运到了城外。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而且没有人对这样的做法,提出任何异议来,仿佛这就该是薛氏的归处。


 这几日,饭桌上少了个薛氏还有沈南瑗,只有碗筷轻碰的响儿?,还有沈黎棠那张黑面搁那,没一个敢说话的。


 李氏吃过饭上楼,像受过刑一般,进了沈南瑗那屋浑身脱了力,她不能像沈南瑗这般随心所欲,是以,自从薛氏死了,到现在?,她这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难受和古怪。


 说起来,她同薛氏的关系一点都?不好。


 那个薛氏仗着比她早进门,没少干在?背后给她下绊子。


 可人死如灯灭,往日的那些个恩怨,也就随着风散了。


 她用手?拍了拍像梗住一样的心道:“老爷要抬严三娘做姨太太……”


 这是沈黎棠离开?饭桌前说的,仪式从简,也就口头许了许,往后严三娘就不在?厨房里做了,而是半个主?子了,厨房里又换回了大庆嫂。


 沈南瑗错愕了一下


 ,“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心想,这不是她一开?始就猜到的事情?嘛!真没什么?好诧异的。


 不管怎么?说,好歹她的胃有着落了。


 而李氏想的是沈黎棠的薄情?寡性?,什么?冲喜,说白了,她们这些姨太太,甚至前面死的那一任太太,恐怕都?不曾入过他的心,他最爱的莫过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前程。


 明明是早就令人心寒了,这下子是寒凉入骨,还有现实打破了幻象的茫然和震惊。


 “现在?若是许你一笔银子,你最想去做什么?,又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沈南瑗突然正视了李氏的眼睛,认真地问。


 这个问题,其实她老早就想问了。


 只不过,李氏同她不同,李氏的思想保守,干不出多出格的事情?。


 只是瞧瞧这吃人的沈家,今儿?是薛氏,谁知道明儿?又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随机红包  

(http://www.ccfang.cc/novel/pnel59B5aKB.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