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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不作不死


 鹿家?设宴的目的就是?将匡珍珠介绍给同族, 乃至圈子里的人。并宣布了订婚的喜讯。


 杜聿霖来得晚,赶了后半场。


 光闷头喝了,还想等着他家?那小?没良心的。


 偏偏小?没良心还真就当他不存在, 打从他身边离开?后,就拿个后背怼他。


 鹿鹤峤走?过去,稍一侧身, 就挡住了杜聿霖的目光。


 杜聿霖低低咳了一声,掩过目光。


 “我敬杜少帅一杯。”鹿鹤峤早发现杜聿霖凝着女眷席那方?向, 喝了半天闷酒。脸上端着的客套疏离,要比寻常还要冷上三分。


 但杜聿霖何?时管过别人脸色, 他自个还憋了一肚子火,想把小?没良心的扭到怀里好好亲热亲热。


 当然?, 也就想想,反正每天都那么?想, 哪有一回能成过。


 “杜少帅向来都如此霸蛮?”


 杜聿霖这?才?正眼看了来人, 匡珍珠的未来夫婿,看起来还不错,一表人才?。


 这?已经算是?杜聿霖的好评价了,也是?念着匡珍珠跟小?没良心交好的缘故, “今日冒昧来访, 鹿大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罢?”


 “喝酒无妨, 但旁的, 我鹿家?可没有杜少帅能图的。”


 图什么??


 杜聿霖表面虚伪客套着往来,心底却是?懵的。


 这?位鹿家?大少专程来找他茬的?


 旁人只看到鹿鹤峤和杜聿霖说?话,而匡傲西始终一眼不错地盯着他们看。


 杜聿霖到哪儿都是?霸王的脾气,言语上被人莫名其?妙占了上风,自个儿连知道为什么?都不知道, 就成了那觊觎别人宝贝的人渣了。


 偏那鹿鹤峤来敬酒时,杯子推过来的力气有些大。


 他反手一压制,两人的酒杯碰翻,一杯酒洒了一半在他的身上,另一半在鹿鹤峤的身上,还真是?相当公?平。


 鹿鹤峤拂一拂西装,云淡风轻地道:“杜少帅,实在是?抱歉了,要不嫌弃的话,移步后面,我为少帅找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上。”


 衣裳也就湿了那么?一丁点,杜聿霖原本不以为意?,不知怎地,他从鹿鹤峤的言语中听到了其?他的意?思来。


 他微愣片刻,做个请的动作。


 许副官本要跟上,杜聿霖假做不快,却意?有所指地道:“怎么?,有鹿大少陪同,难不成我还能出什么?事情!你就等在这?里。”


 许副官微微低了下头,道了声:“是?,少帅。”


 鹿鹤峤表面装作不在意?,可他对杜聿霖的态度足以表明一切。


 傲西那日同他说?过,他姐姐在泷城有很?多的追求者,不乏位高权重的。


 而且他姐姐似乎也有所倾心,只不过追求者的风评不好,匡部长不许。


 想那一个小?小?泷城,不过就是?一家?独大。


 而那位杜少帅的风评,他在天京也早有耳闻,心狠手辣,无情无义。


 鹿鹤峤的心底原本就像扎了一根针,刚刚珍珠一听见“少帅来了”,拔腿就跑的样子,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


 可幼时的一见倾心,又是?他割舍不下的。


 鹿鹤峤很?是?矛盾,他的良好教养告诉自己,如果珍珠喜欢的真是?眼前的男人,他应当成全。


 而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人,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更何?况这?男人看起来还很?是?无情。


 鹿鹤峤引着杜聿霖到了他的院子,命丫鬟取了身从没有穿过的衣裳,递给杜聿霖。


 可杜聿霖压根就没有要换的意?思。


 他打量着这?位鹿大少的院子,没成想,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大少爷,还是?个练家?子。


 院子里摆着好几样练功用的东西,有沙袋,人形木桩,还有一个箭靶。


 杜聿霖道:“鹿大少的爱好可真广泛。”


 鹿鹤峤看了眼一旁的箭筒,冷着脸邀约:“杜少帅,要比试一场吗?”


 沈南瑗是?头一个发现不对劲的。


 她注意?到了匡傲西的表情,而后也发现杜聿霖和鹿鹤峤并不在男宾那,心下起疑。


 也顾不上那个一直拉着自个儿嘘寒问暖的鹿二?夫人,拉上匡珍珠就借口结伴去方?便。


 “二?夫人似乎很?喜欢你。”


 匡珍珠不说?,沈南瑗也发现了,那眼神同朗华舅舅的差不多,都是?透过她在看着谁似的,猜都不用猜,肯定是?跟原主母亲有关联的,然?而眼下还有更要紧的。


 “你就没发现你的鹤峤哥


 哥不见了?”沈南瑗压低了声音在匡珍珠的耳边说?。


 匡珍珠脸红了红,跟着沈南瑗出来被冷风一吹,暖意?熏得那股子昏沉劲儿就少了许多,“怎么?了?”


 “不见的还有杜聿霖。”


 “二?少?”


 这?时,匡傲西慢里斯条走?了出来,“姐,这?是?要去哪?”


 匡珍珠有一种被人监视的不爽,更讨厌他这?副腔调,打来了天京就是?这?样。


 “我是?不是?连上个洗手间都得同你报备?”匡珍珠不悦地道。


 “哦,不是?,我以为你要去找鹤峤哥。”匡傲西并没有一点被人嫌弃的自觉,笑语晏晏。


 “匡傲西,你在玩什么?把戏?”沈南瑗是?一直盯着他的,自然?没错漏他眼底的那一丝精明算计。


 “我只是?好心提醒,鹤峤哥兴许遇上麻烦了。”匡傲西顿了顿,“毕竟,杜少帅那性子,可不就是?行走?的麻烦。”


 匡珍珠的脸色一变,当下就拉了个丫鬟问鹿鹤峤的去向。


 沈南瑗则在临走?前多看了匡傲西一眼。


 真希望杜聿霖能听到这?句中肯评价啊,当然?,即便没听到,她也会如实转达的。


 毕竟匡傲西,真的是?在作死。


 ——


 匡傲西报复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杜聿霖的臭脾气,鹿鹤峤的误会,还有匡珍珠的到场,无疑会让事情发酵。


 甚至爆发冲突。


 而鹿鹤峤闷声不吭的个性,和杜聿霖身份的敏感,这?件事十有八九的走?向是?被揭过去,但绝对能给他们之间埋下一个重量级的炸|弹。


 还有匡珍珠给鹿鹤峤带来的羞耻,足以让她在鹿家?受到鄙夷、不齿,甚至是?仇视。


 婢女拿来了新的红酒,匡傲西要了一杯,慢悠悠品着十分自得。


 鹿家?是?有安排姐弟俩的客房的。


 而匡傲西的客房里,绑着一个女人,是?party之后落单的沈南瑗。


 匡傲西觉得事情进展得出奇顺利,匡珍珠和沈南瑗一道去找的人,可出来的只有沈南瑗自己。


 没准儿,如今,匡珍珠、鹿鹤峤,还有杜聿霖的好戏兴许正在哪个角落上演。


 而他最终的目标沈南瑗,也不费吹灰之力便落到了自己手上。


 “匡傲西,你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鹿家?绑架我!”沈南瑗被他捆住了手脚,借着外头喧闹,这?点声音无人注意?。


 “沈南瑗,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匡傲西手里仍端着红酒,应对沈南瑗轻松惬意?,仿佛那才?是?他该有的姿态。


 “你疯了。”沈南瑗气恼地撇过脑袋挣扎,然?而显然?挣扎不脱。


 匡傲西的目光凝落在沈南瑗身上,不,是?胸口前,红珊瑚的项坠。“珊瑚……”


 “是?你跟鹿鹤峤说?珍珠姐喜欢珊瑚项链,借此故意?制造他们两个的误会?”沈南瑗像是?才?反应过来,“你们不是?来联姻的?你怎么?能这?么?做?难道你就不怕毁这?门亲事?”


 “鹿鹤峤可舍不得。”匡傲西阴沉地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可乐的笑话,“要不怎么?说?匡珍珠那女人好命,有你这?样的‘好姐妹’,还有个就算她是?‘残花败柳’也愿意?要她的未婚夫婿。”


 沈南瑗神色一厉,“你造谣她和杜聿霖?你疯了吧,你觉得鹿鹤峤会信?”


 “你说?呢?”匡傲西得意?洋洋。


 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棋子,一步一步踩进他设好的局里面,这?种感觉无疑很?美妙,他愿意?和沈南瑗一起分享,“这?其?实和心理?暗示有关。一件事多几个人说?,或是?多说?几次,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试想,一个一帆风顺的男人,家?世学?问事业样样都好,心里恋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未婚妻的心里可能住着别人,我敢打赌,是?个男人都会觉得挫败,愤怒,失去理?智的。所以,你觉得失去理?智的鹿鹤峤还能精准地做出判断吗?”


 匡傲西是?故意?,有几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人心里有过别的男人。


 他也是?在得知是?鹿鹤峤主动要求娶匡珍珠后,才?萌生的主意?。


 说?起来,匡家?与鹿家?还是?十多年前的缘分,竟能让匡珍珠有这?样的际遇,他既想匡珍珠能嫁进鹿家?,为他的前途带来助力,然?而如果匡珍珠能过的幸福又让他如鲠在喉。


 他的


 亲姐姐被谋害,尚下落不明,她凭什么?能如此幸福!


 “那你还真够卑鄙的。”


 “你们害我姐姐,这?是?报应。”匡傲西的面部扭曲,他指着沈南瑗,想要扑上来,问她到底把他姐姐弄哪儿去了。


 可这?时,他踉跄了一下,竟感觉一阵一阵的头晕。


 沈南瑗轻松地从后面甩开?了麻绳,绳子压根没绑住。


 匡傲西喝下的是?掺了迷|幻|药的红酒,却比吐真剂还管用。


 她走?到有些像喝醉了的匡傲西面前,啪的重重扇过去一耳光。


 “你——”匡傲西捂着脸,不可置信。


 虽然?脑子仍旧不甚清晰,不过他还是?后知后觉地觉察出了不对劲。


 沈南瑗冷声道:“现在可清醒了?”


 其?实并不,匡傲西视线都是?重影的,这?才?一杯红酒,况且跟喝醉了感觉完全不同,他的意?识似乎分离了。


 同时他也看到了,站在一块的鹿鹤峤和匡珍珠,还有一脸气愤的鹿鹤鸣,以及杜聿霖那个活阎王。


 这?些人在他面前晃成了无数影子。


 “珍珠姐,鹿大少,这?事可算是?捋清楚了。”


 临昏过去前,匡傲西听到沈南瑗的声音如是?说?。


 用沈南瑗的嘴去说?整个脉络,未必有匡傲西自个儿交代来得清楚,以及有说?服力。


 一对有情人差点就被活生生拆得离心。


 要说?匡傲西可真是?恶毒,若真让他得逞了,匡珍珠下半辈子就算是?毁了大半。


 沈南瑗心眼本来就多,直觉告诉她这?一整件事情的不对劲,八成和那个匡傲西分不开?关系。


 于是?,从毛团长那搜刮来的迷|幻|药就派上了用场。


 马戏团真是?个宝藏窟。


 话扯远了些,再拉回来。


 眼下的局面已经颠倒了一遍,那厢匡珊瑚的事情自有匡珍珠去和鹿鹤峤说?明。


 沈南瑗已经偷偷提点过她,就让她告诉鹿鹤峤这?一切都是?自己干的。


 余下的难题就是?匡傲西该如何?处理?。


 就连匡珍珠都犯了难,她偷偷地跟沈南瑗商议:“要不送他回泷城吧!我爸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沈南瑗很?是?无奈地看着她。


 匡珍珠叹了口气,“珊瑚不见了,


 对我爸的打击很?大。要是?他再不见了,我爸肯定会疯。我爸除了有时候糊涂一点,其?实也不算不疼我。”


 沈南瑗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感情,她也跟着叹了口气,转身就把匡傲西的事情交给杜聿霖了。


 到了第二?天。


 匡傲西被镣铐拷住了手,从车后座幽幽醒过来。


 沈南瑗其?实就下车伸个懒腰,回头就看到他醒了,折回到车子旁打开?了车门把他拽了下来。


 匡傲西脚步踉跄,看来药效还有余威。


 “自作聪明,又心思歹毒。”沈南瑗打量,颇没好气地评价。“跟你那姐姐其?实也没什么?两样。”


 作妖的本事都那么?溜。


 沈南瑗痛恨欺骗,尤其?是?处心积虑接近,这?点让她最为厌恶。


 匡傲西迎上她的目光,他被她赤|裸|裸的眼神所刺痛,一低头发现自己的窘境,咬牙切齿:“放开?我!”


 “等到了泷城,自然?有人来替你松开?。不过以防有变,暂且这?么?拷着。”沈南瑗挑了挑眉,旁边有人拉拔起匡傲西,把西装外套往他手上一盖。


 “泷城?”匡傲西整个脸色都变了,“你想做什么??”


 “让你从天京消失。”杜聿霖接了话。


 匡傲西这?才?发现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的居然?是?杜聿霖那个活阎王。


 他后背微弓,浑身戒备。


 杜聿霖瞟过一眼,轻轻嗤笑,压根没放在眼里。


 作死算计到他的头上,总是?得付出点代价。


 他招了招手,他的人就拽了匡傲西过去。


 “少帅。”


 “一路好生照顾着。”


 “是?。”


 “你不能这?么?做!”匡傲西似乎明白过来其?中意?思,整张脸又刷的白了。


 沈南瑗按下了手掌里录音机的播放键,里头传出匡傲西清晰的声音,直到结束,才?笑着开?口,“姐弟情深叫人感动,不过,结局不尽相同。”


 匡傲西猛地看向她,“你果然?知道我姐在哪儿!”


 “我当然?知道。”沈南瑗冷着脸道:“但我偏不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知道。那是?她应该待的地方?,好好的赎她的罪。”


 “你——”


 杜聿霖摆了摆手,就让碍事的人消失了。


 这?是?天京的火车站,到了那头自会有人接应。


 匡傲西用自己的前程相博,沈南瑗自然?不辜负,有杜聿霖的照拂,想必会要了他半条命。


 杜聿霖那一双眼就跟X光似的,在她全身扫量着。


 沈南瑗觉得浑身不自在。


 “回去了。”她道。


 “送你回家??”


 “那是?自然?。”沈南瑗道。


 杜聿霖挑着眼皮儿又道:“那我呢?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方?便。”她住的是?朗公?馆,惊动舅舅总觉得怪怪的。


 “那就去我那儿,地方?敞亮,还没外人。”杜聿霖咧着嘴说?:“你瞧,我这?一来,就替你解决了一件烦心的事情。去我那儿好生跟我说?说?,你还有什么?烦心事,爷一并都给你办好了。”


 沈南瑗没好气剐了他一眼,“杜聿霖,要点脸可还行?”


 “追女人要什么?脸?”杜聿霖反问。


 事实证明,跟兵痞子讲不清道理?,反而还能把人带沟里。


 沈南瑗没吱声,老老实实坐在了车后座。反正,她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跟他好好说?一说?。


 她不经意?往前看,刚好能看到杜聿霖坚毅的侧脸,他嘴角的弧度向上。


 和在鹿家?乍看见他时相比,自己现在已经淡定多了,不就是?又碰到杜聿霖那死变态了么?呵呵。


 “最后你和鹿大少谁赢了?”沈南瑗想到此突然?问。


 她和匡珍珠去鹿鹤峤的院子里找人的时候,那俩男人正在花园里比射箭。


 “你说?呢?”杜聿霖并没有回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欺负人。”沈南瑗故作唾弃,就杜聿霖那神枪手跟人文质彬彬的儒者学?士玩射箭,那不就是?欺负人么?。


 杜聿霖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那没良心的想什么?,“你想多了,平局。”


 “你让他了?”沈南瑗脱口而出。


 杜聿霖扬了扬眉,觉得这?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肯定,可想想当时有些窘的画面,没了好气,“他以为我要跟他抢匡珍珠,卯足全力了,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沈南瑗闻言乐得眉眼弯弯,她就觉得鹿鹤峤不是?那么?混账的人,直觉没错。而最开?心的,莫过于


 匡珍珠得偿所愿,终于能和她的美人哥哥长长久久。


 车子行进途中,杜聿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面的,只得自己问,“就不问点别的?”


 譬如他这?么?大个惊喜在,就这?么?没存在感?


 沈南瑗踌躇,似乎在认真思量。


 杜聿霖透过后视镜看她,小?没良心的瘦了,拔高了,还更好看招人稀罕了。


 然?后就听到沈南瑗问,“杜聿航还活的好好的吗?”


 “嗯。”


 杜聿霖一脚油门就踩到了南山美庐,就是?他在天京法?租界安置的地方?。


 红瓦尖顶、老虎窗、带立柱的门廊…既是?洋房,也有江南韵味。大片鹅卵石铺成□□,院内还有草坪和花房。


 沈南瑗由杜聿霖带领下参观,不同于康山别庄带给她的冰冷,这?一幢似乎更精心打点过,布置上更显得温馨了些。


 也就是?为这?,沈南瑗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杜聿霖身上。


 杜聿霖来了天京,那便意?味泷城那极有可能让杜聿航掌握主动。而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会做没把握事情的人,到底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喜欢这?里吗?”


 沈南瑗正在思考,并未听那意?思点了点头,那小?模样难得显了一丝乖巧。让杜聿霖爱不释手地圈住了人,“那同我住?”


 “别闹。”沈南瑗被力道箍住就反应过来,从他怀里挣了出来,“这?次军阀改编是?孙委员长提出来的,你是?第一批里头的,后面至多再两批,天京想要集中兵权。想过之后会如何?么??”


 杜聿霖瞧着她那认真样子,揉了揉她脑袋,“担心我?”


 “鬼才?担心你。”沈南瑗觉得跟杜聿霖扯这?个,是?在给自己找不顺气。


 “来多久了?”其?实,有杜聿霖在,沈南瑗基本可以确定龙浩康是?怎么?死的了。“偷偷摸摸做什么?了?”


 杜聿霖听她问,就知道她想问什么?,“炸了个讨人厌的苍蝇。”


 果然?。


 沈南瑗就想到了那几通电话,这?人居然?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


 她倒不担心被扣锅,甚至她和龙家?明面上的矛盾越闹大,她在公?众面前越活跃,生命安全反而越有保障。


 而杜


 聿霖就那么?几十来号人,到了天京是?真不够看的。


 沈南瑗越想越懒得费那个心思去猜他的意?图,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匣子甩到了他手里,“喏,还你情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


 杜聿霖手里的匣子四四方?方?硌着手心儿,同时也像是?撞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在沈南瑗抽身要离开?那刻,拉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拽到了怀里牢牢抱住。


 两人贴得太紧,沈南瑗难受得想挪动身子,他却不松手,钳制更紧。


 这?就等于她在贴着他的身体,挣扎成了摩擦似的。


 虽然?隔着薄薄的春衫,但酥麻的感觉依旧强烈。


 杜聿霖只觉身体里有团火烧起来,让他口干舌燥,下腹某个部位更是?有了反应。 “你再动,我不确定只是?抱而已了。”


 那嗓音低哑性感,分外撩人。


 沈南瑗立刻僵住不动,开?玩笑,这?种时候磋磨出火都不晓得该怪杜聿霖那头发□□狼还是?怪自己掘坑埋自己的行径。


 而那玩意?儿滚烫抵着,令她满脸通红,“你,赶紧放开?。”


 杜聿霖的眼眸幽深,涌动着暗火,他很?少有难以控制欲望的时候,偏偏每次对上沈南瑗都忍不住会失控。


 若是?想要,睡了就有了。


 每每这?念头一升起,就是?对自己又一轮残酷折磨。


 沈南瑗当然?也察觉到了男人的不对劲,而且还知道缘由的不对劲,顿时矮身滑出了他的钳制,拔腿就跑,不过刚跑出两步,就被人抓住,一阵天旋地转,又落到了男人怀里。


 身子抵在墙壁上,绿了的芭蕉叶掩映,两人鼻尖贴着鼻尖,近到交错彼此呼吸。


 那双眼里倒映出的只有自己影子,因跑过泛起的红晕,反而令某人愈是?兴趣高涨。


 变态。她忍不住在心底嗤骂了一声,但架不住他那样子一直看。


 沈南瑗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还没挣扎两下,手就被他牢牢控住了,接下来就变成了男人的主场。


 “杜聿霖……”沈南瑗警告的声音也变得破碎,传到自己耳朵里多了几分让人羞耻的意?味。


 男人却是?很?满意?。“不过我更希望你叫我聿霖,或者聿霖哥哥也成。”


 沈南瑗


 在心底大骂臭不要脸的。


 虽然?她没说?,但眼神足以表露那意?思。


 杜聿霖的手突然?覆在她的眼睛上,“别这?么?看我。”语气里却带着浓浓的警告,不是?危及性命那种,而是?透着某种不要脸的意?图。


 “禽兽!”沈南瑗意?会过来,红着脸怒骂。


 然?而下一刻,男人又夺回了掌控。


 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的吻意?外温柔,轻柔地触碰双唇,耐心无限地用舌尖挑逗,一点点辗转深入,极尽缠绵。


 只是?在这?一份缠绵中,沈南瑗莫名有一份笃定。


 笃定杜聿霖到不了勉强她的地步。


 可饶是?如此,沈南瑗还是?不敢赌,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某公?子的一念之仁相比起来,前者的分量重多了。


 绝对不要寄希望于别人,这?是?她两世学?到最透彻的规则,也是?信奉的法?则。


 沈南瑗觉得脸热,头昏脑胀,都怪面前的臭男人。


 她横着眼睛道:“杜聿霖,你敢动我试试。”


 杜聿霖看着她那清凌凌的目光,如同被定住,悻悻直笑。


 他没有再一步的逾矩动作,可搂着她如同捧着水晶琉璃珠,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着捧着。


 手指轻轻地从她红润的唇瓣掠过,他戏谑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连个回应都不会,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学?生。”


 沈南瑗被他的臭不要脸程度惊呆,占了她便宜不说?,居然?有脸说?她笨!


 杜聿霖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那双眼实在是?太勾人了。又在她的唇上轻亲了一口,这?才?完全松开?了她。


 “快到饭点了,家?里没什么?吃的,不过有面条,煮面吃好不好?”


 沈南瑗脱了身,在他一步外站定,紧跟着微微一笑,转身就跑。


 好个鬼!他是?什么?鬼样的她还能不清楚。


 再待下去,她自己就成饭后甜点了!


 杜聿霖看着那道气呼呼的背影,嘴角上扬。


 小?没良心的在哪都能过得不错,有他没他……念头一起就及时打住了,往后余生迟早都是?他的!


 而直觉里,沈南瑗就该是?在这?样广阔天地里,肆意?张扬的。


 天京不会是?归宿。


 应


 该说?,绝不是?个好归宿。


 ——


 人多的地方?就有纷争,何?况是?集权中心的天京。


 军阀混战结束之后的短暂和平下,埋伏的是?蠢蠢欲动的杀机。


 而有人,把杀机露在了太阳底下。


 短短几日,又出了几起大命案。


 正确来说?,是?七天之内,死了五个政府要员,都是?在自己家?里被杀,只有一个例外是?和情人在车上快活时被拧断了脖子。


 现场没有留下有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唯一的活口,也就是?那位官员的情人,说?夜色太黑,而那人戴着面具,只能判断是?个男人的身形。


 甚至还有传言凶手手里有一份死亡名单,这?只是?个开?始。


 一时,整个天京城的权贵圈子都人心惶惶,深怕下一个就是?自己,会无声无息死在了黑夜里。


 更有甚至抱着七个老婆一块睡,壮胆子的。


 可是?那犯案的,无论是?铜墙铁壁的洋房别墅还是?古宅,凶手都能轻易而入,取人首级。这?才?是?最让人惶恐的。


 报纸刊登的新闻稿以及死者家?属对军政府施压,新成立不久的政府面临巨大困境。


 下属警备团亦是?忙得不可开?交,一面要尽快侦破案件,还要分出人手去保护来天京的各地方?军阀。


 然?而,还是?又死人了。


 这?次死的人叫蔺绪昌,蔺这?个姓并不多见。


 说?起来,蔺家?那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偷袭才?过去没多久。


 蔺绪昌就是?蔺三辉的小?儿子,和他爹一样,长了一副欠揍的脸,不巧也是?‘质子’之一。


 一来就找杜聿霖的茬儿,要不是?杜聿霖自个住外面,都得被这?苍蝇烦死。


 可如今苍蝇死了,杜聿霖却成了头号嫌疑人。


 事情要追溯到两日前。


 那天,杜聿霖接了军政府的通知,去军政府十一号楼学?习。


 和他一道学?习的可想而知,都是?各地来的“质子”。


 杜聿霖到的不早,一进那间所谓的学?习教室,就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


 只听,蔺绪昌的声音从人堆里传了出来:“这?死的第一个叫徐思齐,是?第二?厅下属处长;第二?个张勋,高级参谋;第


 三个赵世凯,军统主任,这?三方?的人可一向爱搞事,谁知道背地里做了什么?,惹来了仇杀。”


 “蔺少帅这?是?有什么?小?道消息啊?”


 “谈不上谈不上。也就知道的比你们多了那么?一点。”华西地区的几个坐在一块,蔺绪昌在里头俨然?充当起了一个小?头头,装高深。


 “那死的还有两个,可跟他们没关系,又怎么?解释?”有人质疑。


 “我又不是?凶手,我跟你解释什么??”蔺绪昌跟他爹一样的脑子,被一质问顿时没好气。“要怂也回家?抱老婆去。”


 杜聿霖一进门就听见,笑怼:“蔺少帅,你这?回来带了几个小?老婆过来啊?要不够壮胆的话,你可以睡在华艳楼。”


 那华艳楼正是?天京有名的娼|妓|馆。


 还别说?,蔺绪昌确实好的就是?这?口。大约是?因为他年轻,精力旺盛吧!


 杜聿霖的话一出,其?他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蔺绪昌的脸红了又黑,指着杜聿霖的鼻子便道:“姓杜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怎么?着!”


 “我他妈的——”


 蔺绪昌的木仓都还没能掏出来。


 杜聿霖跟玩似的,一把小?巧的匕首,“啪”的一下,贴着他的脸飞了过去。


 蔺绪昌吓的脸色煞白。


 当场是?没被吓死。


 不过当晚,就死于非命了。


 作案手法?相同,脖子那有被细线勒过的痕迹。


 军政府成立特殊调查小?组,跟进此次的连环杀人案,命令火速破案。


 实在是?时机敏感,以及蔺绪昌的死,在进京的“质子”里引起了巨大骚动,甚至怀疑起军政府目的的不纯——借召集的名义,除而后快。


 孙委员长光是?忙着应付这?些人,就已经分身乏术。


 杜聿霖被名正言顺地监控了起来。


 孙委员长到访的时候,他正摆弄一套进口的厨房用具,大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其?实杜聿霖原来也没那么?讲究,只是?自打碰到了沈南瑗,给她用的住的,就讲究了起来。只要一想到人能站在这?,给他洗手作羹汤,杜聿霖想着想着就美了。


 是?以,孙委员长乍一看到还以为自己进错门找错人了


 ,一个诧异走?神就看到了恢复正常的杜聿霖,让人奉茶请坐。


 “杜少帅别来无恙。”


 “孙委员长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不喜欢跟人兜圈子。”杜聿霖翘着个腿,大咧咧地拿兵痞的那套对付人。


 这?些个官僚主义,他是?真看得都觉得累得慌。


 孙委员长一噎,并不觉得恼,“少帅直爽,其?实也不算是?为了公?事,权且当作私下交流。只近来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怕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过来了解了解。”虽说?杜聿霖的风评不大好,年轻人有点能力,傲气,得罪人,这?些是?外界评价,他并未了解遂不作苟同。


 但凭几次见面,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年轻人未必像外界所传的那样,流于表面的东西是?最具有蒙蔽的。


 原以为的刺头儿现在是?最安静的那个,早早让孙委员长松了口气,而且也是?现在唯一一个省心不闹着要走?的。


 亦是?反常。


 “不用看我,那什么?军阀编制,问了我,也不会出什么?有用意?见,对我没什么?影响。我留在这?里也不是?响应,纯粹是?为了有让我心甘情愿留这?的人。”


 孙委员长不由乐了,摇了摇头,“能让少帅留下的必然?是?个妙人。”如此直白性情,何?尝不是?在表明他的立场。


 “最后死的几个,是?议案的拥护者。”


 杜聿霖挑了挑眉,一副与他何?干的懒散样。“孙委员长在怀疑什么??”他把问题又抛还了回去。


 孙委员长眼眸沉沉,却是?没再接这?茬。


 “杜少帅保重。”


 杜聿霖都没从沙发里起身,抬起只胳膊摇了摇头,让孙委员长后面的随从大感不满,前者却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杜聿霖的洋楼。


 非常敷衍的一场慰问。


 双方?都在敷衍。


 杜聿霖在人走?后坐直了身体,眉眼里的那点松散悉数褪去,沉吟着。


 “许副官。”


 “在!”


 “蔺绪昌是?被人用鱼线勒住脖子致死,和前几起一样。”


 “是?的,而且现场留下了您的笔。”


 “可有查到是?谁检举?”把蔺绪昌的死往自己身上引,联系前面几桩命案,想泼他一身脏水。


 杜聿霖满面阴沉,有人混在其?中,搅乱局势,还妄图把他拉下水。


 看来是?他这?阵子伪装得太成功,终于有人忍耐不住要动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随机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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