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西侯又见小杨丹（二更）

 萧蓝忙道：“父亲，除了现在告诉你，这事我谁也没有说，孩子的母亲的也没有说。”


 萧宗武道：“小小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是宣帝当政，我们萧家是臣，天大的事情，也要忍下去。这件事情，就当你我不知道，永远放在心里。小小的父亲倒没有什么，要是她两个哥哥知道，保不定会有风浪。”


 萧蓝点头道：“父亲放心，儿子知道轻重。不会让小小家里的人知道这事情，除非皇上和周家的人自己说出去。”


 萧宗武道：“自古无情帝王家。我们做臣子的，为了家人，伴君如伴虎，小事也不可能轻视。你刚才说，那个周霸说因为小小的事情，明帝和现在的皇上大吵过？”


 萧蓝道：“是，周霸是这样说的。当时他喝了酒，说话没有城府，应当不是乱说的。他还说了一句话，说要不是他，现在的皇上还是齐肩王。皇上承诺他随我去平城历练一二年，回去定给他四品以上的职分。我怕他疑心，并没有问他帮现在的皇上做了什么，但是听得出来，他确实帮了现在的皇上不少。”


 萧宗武神色凝重地看着萧蓝道：“蓝儿，明帝你我都见过，我一直怀疑他的死因不是病故，加上小太子和他的皇后在不到一个内也都死了，皇上复位不久还把明帝贬为庆王。上官大人死了，周太师也死了，我还听说，东宫的人都被杀了，当时听说是宣帝怀疑东宫的人害了明帝夫妻和小太子，现在看来，一切不可能不是是那样。”


 萧蓝道：“父亲，儿子和明帝征战波罗国时相处过好些天，他身子好性子刚柔并具，我总觉得他确实不可能回长安后半年多就病故。如果他是被人害的，那也不是别人——”


 萧宗武忙举手止住道：“蓝儿，你话你心里知道就可以。我虽然老了，但是不糊涂。现在宣帝已经是皇上，我们不说皇家之事。丹丽的事情，就按照你说的。我也有件事情告诉你，我准备认下哑凤做孙女，也是就让她做你的三女儿，你可同意？”


 萧蓝不解地问道：“哑凤？就是因为她救了天雷？”


 萧宗武道：“不，有两个理由，我们必须认下她！”


 萧蓝道：“请父亲明示！”


 萧宗武道：“因为我们西侯府所有的孩子都喜欢她敬重她，她几乎是个完人，除了不会说话。孩子们的心神是不会错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哑凤身上有一样东西，很让我疑惑。前些天她刚好救了天翼，认下她，在外人看来，最名正言顺的理由，因为哑凤本来是孤女。”


 萧蓝道：“父亲，哑凤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疑惑？”


 萧宗武道：“是一把降龙短剑，上面有杨花和龙的图案，是西域产的宝剑。我曾经怀疑她是不是明帝的长公主，可是我还没有亲自问过她。”


 萧蓝道：“父亲，如果是那样，我可以答应。但是父亲要知道，以防万一，哑凤必须送走，不能让她呆在府里。只是不知道她自己愿意不愿意？”


 萧宗武道：“前天我让天翼去问了哑凤，天翼说她先不同意，可是很快又同意了。所以我们都等你回来告诉你，看你的想法，天雷母亲也说很喜欢哑凤。哑凤由丫头成我们西侯府三姑娘，是因为她冒险救了你的儿子天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萧蓝道：“父亲，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是说现在皇上不是明帝，现在皇上的心思，水也不知道。只是我想，他既然能打听到丹丽定亲的事情，还有我其他孩子都不满十三岁，北辰候府玉华姑娘十五岁没有定亲的事情也知道，很可能他派人来这里打探过我们府上。不管哑凤是不是长公主，还是先送她到妥当的地方呆上几年才妥，等一切都安定时，我们接她回来，你看如何？”


 萧宗武想了想，终于点头道：“也好。这些天我想到天雷，他确实天性喜欢好动淘气，但也是个学武的好料。我本来想送他去恒山，天翼在那里几年，性子沉静了许多，武艺也不错。可是天雷自己说要学艺，哥哥已经去过恒山，他想去武当少林。我看把他送去少林也好，李剑玉在那里，你也见过他，想来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哑凤送去终南山，听说那里的张真人有两个女弟子，我和张真人有过两面之缘，哑凤性子相貌都好，他们应当不会嫌弃。我老了，虽然风烛残年，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这两个故人，让天雷和哑凤安心到这两处名山学艺，就是什么时候走了，我也安心了。”


 萧蓝道：“父亲，你要亲自送他们去？”


 萧宗武道：“是，叫别人我不放心。这里去河南千里之遥，两个六七岁的孩子，丹丽是姑娘家，丹霞天翼还小，我不去谁去？对了，我想把哑凤改名为丹凤，以后让府里的人就叫她三姑娘，出了元宵，我就送她们出西关，你看如何？”


 萧蓝想了想道：“好，就按照父亲说的。我回去让孩子母亲给哑凤打一套银饰。不过父亲一定要保重自己，儿子这次去平城，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那里的将士不少都已经五十出头，我只希望开春武举后，朝廷能选调些年轻武将补上。”


 萧宗武道：“你放心去吧。现在府里，你姨娘也可以帮些。天翼回来了，也懂事了不少。我让丹丽带着丹霞帮着管理府中账册，让你媳妇好好养身子。你们两个才三十多，要是能再给我添上一个二哥孙子孙女，我就更满意了。”


 萧蓝见萧宗武几次流露年老之叹，忙道：“父亲，现在不是又添了一个孙女么？儿子会努力的。你好好歇着，也许明日我一早就要出西关。”


 萧宗武道：“明日吃过早饭去吧。快过年了，你不能在家过年，一会儿我让人告诉厨下，明日早上多备几个菜就是了。”


 萧蓝忙道：“不，父亲，我已经和周霸说了，我明日一早过去，和他们一起到驿馆用饭。不早，你歇息吧，我现在过去。”


 当一缕晨光透进窗子时，萧蓝已经起来。见院子里虽然积了一层厚厚的霜，但是看天气不错，想到很快要离开侯府，已经有近半年没有去过练武场和后花园，于是信步走了进去。


 让萧蓝有些意外的是，练武场上已经有一个人，不过不在那里练武，而是站在那些木架下看，手里拿着还几支盛开的白梅。


 这个人就是哑凤。


 想到萧宗武昨晚的话，萧蓝走了过去，还没有近前，杨丹已经听到动静，见竟然是西侯萧蓝，忙上前行礼。


 萧蓝上前止住道：“哑凤，这么早就起来折梅花？怎么都是白梅？红梅没有开？”


 杨丹忙摇头。


 萧蓝看着这个七岁的女孩：瘦瘦的个子，明亮的眼睛，清秀的面孔。几支白梅映衬下，这个小女孩实在让人怜惜。


 “哑凤，你的伤好了没有？我听天翼的爷爷说，你答应做他的妹妹，愿意做我的三女儿，有你这么好的女儿，我很高兴。只是我马上要去平城，也没有礼物给你，对不起！”


 萧蓝说得很认真，很想在这个七岁的女孩脸上能看出一些什么，可是觉得这个孩子的五官实在太精致了，好像和明帝没有太多的相似。


 杨丹抬头看着萧蓝，见他眼里是真诚和友善，忙摇头，但是很快又点头。


 萧蓝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哑凤并不会说话，于是捡起一个树枝递给杨丹道：“哑凤，你告诉我，你从哪里来？确实是真心愿意做我女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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