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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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大人，为何突然放弃攻城？”玫瑰疑惑不解。
文森特把望远镜递给玫瑰，道：“你自己观察一下东州城状况，然后把你看到的情况告诉我。”
玫瑰接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会东州城。
东州城城门前车水马龙，行人和来往的车辆络绎不绝，路上的行人表情很平静，有些人甚至在谈笑风生，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毫不关心。
联军这几天折损了十几万血族士兵，但是仍然有八十多万血族士兵，即便是文森特刻意保持低调，也难免发出不少动静。
文森特这次进军一点都不低调，毫无掩饰自己即将攻打中州城的意图，甚至大张旗鼓地在白天行军，普通人在几公里远处就能听到车队发出的轰鸣声。
因此，中州城的民众应该知道血族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玫瑰道：“这些人的反应有点古怪，但是不妨碍我们攻打中州城。”
“你在开什么玩笑？”文森特瞪了玫瑰一眼，道：“中州城大开城门，你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还用得着攻打吗？”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玫瑰点点头，既然中州城没有关闭城门，用攻城炮攻打中州城确实是多此一举，他突然话锋一转：“但是我们敢进入中州城吗？”
文森特仔细想了想，道：“有何不敢，只要你们率先冲进中州城，我们的血族士兵绝对会跟随在你们身后。”
让神盟武者打前锋？这个老狐狸打的好算盘，玫瑰沉声道：“东州城内显然有埋伏，西岭宗以逸待劳占尽优势，况且敌暗我明，我们神盟未必能战胜西岭宗。”
“所以说这仗没法打。”
“文森特元帅，我知道你不想打这场仗，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迫无奈。”玫瑰长叹一声，严肃地说：“不打也得打！”
文森特摊摊手：“按照我们事先的协定，我只负责攻城，入城之后的战斗由你们来完成，我并没有违反承诺。”
玫瑰正色道：“这是神的旨意，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命令你把中州城的城墙全部推平。”
堂堂血族元帅竟然要听从外人命令，文森特的脸色奇差无比，遥指城门附近的人群道：“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或许是西岭宗弟子假冒的平民，或许是真正的平民，我们无从判断，若是我们强行攻击，这些人会死伤惨重。”
“是不是平民有何区别？你什么时候变成如此心慈手软了？”玫瑰不满地瞪了文森特一眼，道：“你的任务是推倒城墙，别管那些平民死活。”
“我不接受这个任务。”文森特的态度很坚决。
三天前西岭宗诬陷他在冬日城屠杀平民，若是他这次炮击东州城，那就坐实了他屠杀平民的传闻，从此以后，他就被冠上屠杀平民的头衔。
世人所追求的无非是名利二字，文森特对财富利益看得很淡，却非常看重自己的声誉。
玫瑰怒道：“你想违背神的旨意？”
文森特摇摇头：“此言差矣，我一直配合你们攻城略地，因为能力有限，我对攻打中州城没信心。”
玫瑰按捺住心中的不满，缓声道：“如今我们已经兵临城下，拥有强大的攻城炮，怎么会没信心？”
“我可以交出军权。”文森特仔细想了想，接着说：“我的学生汤姆森能力出众，他可以接替我指挥这场战争。”
玫瑰沉默不语，中州城的守城炮射程远不如血族的攻城炮，况且西岭宗完全没有防御，在他看来任何将领都可以把城墙推平，汤姆森比较听话，换汤姆森来领军不见得是件坏事。
汤姆森却是一脸慒逼，完全没信心接管军队，道：“老师，学生从未指挥过这么多士兵，无法胜任。”
“你想忤逆我的决定？”文森特不动声色地说。
汤姆森苦笑几声，他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文森特，两人亦师亦友，文森特对他帮助极大。
从文森特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文森特心意已决，不会继续领军攻打东州城，将会从此得罪神盟。
汤姆森不想让文森特难做，只好苦着脸点点头：“学生愿意听从老师的安排。”
“很好，就这样决定。”玫瑰紧绷的脸色渐渐变缓和，玫瑰将望远镜递给汤姆森，道：“你好好观察东州城动静，务必把所有城墙推平。”
汤姆森茫然地接过望远镜：“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我只看结果。”玫瑰饶有意味地看着文森特，话锋一转道：“文森特元帅，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担心背负屠杀平民的罪名。”
文森特眺望远方，默不作声。
“我想有一点你忘了，人类未必知道血族大军临时内部换帅，就算是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也不见得会相信。”
玫瑰抛下这句话飘然而去。
文森特脸色微变，玫瑰所说的话切中要害，临时换帅的消息很难在短时间内传遍中州城，西岭宗肯定会故意封锁这个消息，因为西岭宗的目的就是想毁掉他的声誉。
也许他当初就不应该与神盟合作，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
“老师，学生担任表面的统帅，由您来继续领军作战，您看如何？”
“走一步看一步吧。”文森特长叹一声，转身对身旁的副官道：“你马上发布公告，由于我身体不恙，即日起由汤姆森暂代元帅。”
“遵命。”副官转身离开。
文森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懒得再去观察东州城，缓步返回营帐。
汤姆森紧跟在文森特身后进入营帐，问：“老师，您觉得学生该如何作战？”
文森特道：“推平东州城城墙的任务并不难，难的是如何减少平民伤亡。”
汤姆森不假思索道：“学生觉得城门附近的平民较多，我们炮击时避开城门即可。”
“你这样想就错了，因为西岭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西岭宗确实难以捉摸。”汤姆森深以为然。
“如今的东州城城门大开，就像是脱光衣服的美女，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充满了诱惑，同时充满了危险。神盟武者不敢入城，我们也不敢入城。”
文森特有心点拨汤姆森，接着说：“你能想到的事情，西岭宗早就想到。一旦开战，你觉得城墙上面会没有平民吗？”
汤姆森大吃一惊：“难道他们会让平民来送死？”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文森特冷哼一声，道：“据说西岭宗的统帅就是梅若风，此人桀骜不驯，行事霸道并且毫无人性，他为了达到目的，他甚至会让一半东州城的平民来送死。”
“这仗没法打，学生觉得我们现在是陷入两难的选择。”汤姆森苦笑。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我也意料不到。”文森特叹了口气，道：“我们原本只是想攻占人类的边境城市，形成缓冲区，顺便掳走一些人类充当血奴，没想到陛下突然下令攻占整个蛮荒区。”
血族最早是在蛮荒区生活，相对人类而言，曾经的血族是非常弱小的种族。
后来人类的军队攻占了血族的居住地，一路追杀幸存的血族，试图灭绝血族。
血族不得不深入黑暗大陆，由于黑暗大陆的环境对血族有利，人类军队无功而返，血族获得了难得的喘息机会，渐渐发展壮大。
文森特和汤姆森对血族的历史非常了解，两人都有忧患意识，因此想趁人类虚弱之时建立缓冲区，但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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