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女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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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时分，距开封府城门，只不到半柱香的路程。旅途劳累，众人便找了个小摊歇歇脚。
开封府果然不同，靠城的小摊上，各路人马热闹非凡。不仅有官爷，还有雄赳赳气昂昂的武人，也不乏低眉顺眼的小百姓，人蛇混杂。
唤来小二，点了五碗清水面，上了壶茶。
陈子无背后坐着的几个人，身穿便服，个个身材魁梧，长相端正。他们旁边桌下放着一个箱子，被围着起来，似乎很贵重。其中一人，时不时瞟着四周，像是盯梢的。
陈婉同凌云都注意到了，对视了一眼，都想着，还是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忽的，那群人中的一员喊了一声，“无耻小贼，哪里跑！”
大汉提刀追了上去，他前边两个蓝衣人到处窜，二人动作奇快，那几个武人根本追不上他们。两小贼似是在逗他们，到处绕圈，总是快要追上了，却又始终追不上。
陈子无心想，这几个壮汉看起来艺高人胆大，尚且追不上，我们几个小的小，瘸的瘸，还有个姑娘家，也帮不上忙，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其余几人心照不宣，都准备起身离开。
陈子无一摸，发现自己的包袱竟然不翼而飞，心下一惊。
“凌大哥，你们先走，我的包袱大概是被那小贼偷走了，我非要讨回来不可。”陈子无愤愤道。
“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东西，何不弃了，先进城再说？”
“不……”陈子无欲言又止，最后咬牙切齿道，“里面有我娘的遗物，我非要拿回来不可。”
陈子无心想，其实是凌云给的金叶子，还有剩的那点碎银子，那些书也还在里头呢，不过这话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说完陈子无跟着队伍，也追了上去。
凌云领着其他人往城门走，却不想在城门前出了岔子，周老三犹犹豫豫不想进城门。
“凌大哥，俺放心不下子无。想当初俺被人抓起来，是他救的俺。”周老三说着把小芹儿抱起，递给了凌云。
凌云点点头表示理解，转头瞧了瞧陈婉。
陈婉也一脸不好意思，低头道，“我也想回去。”
凌云见他们去意已决，对二人道，“你们到了开封，到满香楼找老老掌柜，同他说你们是我朋友。”
四人就此别过。
另一边，陈子无跟着那伙人跑了几圈，便跑不动了，停下来直喘气。
这追也追不上，与其继续追，不如坐看他们猫捉老鼠。
陈子无向四周看了下，看到之前那伙人坐的桌下，有个东西，似是自己的包袱，便走上前查看。
手刚要触到那物件，只听到响脆的两声，“啪啪！”
霎那间，陈子无的背部火辣辣疼了起来。他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她长得十分高挑，瓜子脸，脸颊有点肉，皮肤不算白，看着很薄，鼻子上布着微微雀斑，脸颊鼻子透着红润，那双眼睛不大不小，瞳孔很圆，瞳色有些淡却很亮。此时那双明亮的眼中，却是透着愤怒，再看她手上，金色的鞭子明晃晃。
要是平时，陈子无可不敢这么盯着一个姑娘太久，只是他此时却是被打懵了。等瞧完这姑娘，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一黑……
“糟了，这是要昏了过去。”陈子无暗想不妙，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只听到有个女声道，“才挨了我两鞭，就昏过去啦？这小贼跑得这么快，没想到身子那么弱，阿东阿西，帮我把他捆起来。一起带去泗儿山。”……
只听到有个女声道，“才挨了我两鞭，就昏过去啦？这小贼跑得这么快，没想到身子那么弱，阿东阿西，帮我把他捆起来。一起带去泗儿山。”
语毕，陈子无便彻底失去了知觉，只觉得四肢不得动弹，背部痛得很，眼皮也很重，如何使劲都睁不开。颠簸了一会儿，脸上一凉，睁开双眼，只见身上四周全是水。
“阿东阿东，快去叫小姐，这小贼醒了。”陈子无认出，在说话的便是抓贼那伙人中的一个。
陈子无看了看四周，只见自己身处山洞中，洞穴不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出口。阿东去喊人，那眼前这位只能是阿西了。
没一眨眼功夫，阿东便跟着昨晚把自己打晕的女子进了山洞。
“你们……”陈子无刚想说话，还不待那句“你们抓错人了”出口，女子便掏出亮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只觉刀锋微凉，有些刺痛。
“你们把赃物藏到哪里了，快说。”女子直接了当，
“冤枉啊女侠，我跟那俩贼人压根不是同伙。我在摊上吃面，包裹被偷，便跟大侠们一起追贼。却不想，会被你们误认成贼，我实在是冤枉呀！”
“你明明穿的跟那伙贼人一样，还鬼鬼祟祟想要偷宝箱，你还说自己不是贼？”
陈子无惊觉自己穿着灰蓝色的衣裳，衣着同那伙贼人相似，心下只喊倒霉。
再看那个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虽行为举止并不淑女，全身穿着也是合身体面，大概是出身于大户人家，断不是什么凶恶之徒。
“我只看有个物件跟自己的包袱相似，并没有偷窃之意呀。”陈子无据理力争，看对方不为所动，转念一想，开始念叨道，“还什么女侠，真正的贼人认不清楚，对无辜的受害者上来就是两鞭。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还有没有天理。”
看看阿东阿西，又抬头同那女子对视，摇头叹道，“你们连那伙子贼人都不如！”
“油嘴滑舌的，你就算不是贼，也定是个走街串巷的骗子。阿东阿西看好他。”女子自知理亏，也看不出所以然，只是扭头就走了。
凛冬的夜晚，处处飘着白雪，山洞中的火堆烧的噼里啪啦，陈子无毫无困意，阿东阿西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的，阿西还发出轻微的鼾声。陈子无无奈，心想这谁家的保镖，也忒心大了。
隐约听到附近有动静，陈子无转头一看，阿东阿西已经迎着那姑娘进来了，还带着一个被捆得跟粽子般的人。只看他身穿灰蓝色衣裳，款式和自己相似，大概就是真正的贼人了。
只见那姑娘一回到洞中，便一脚踢翻那贼人，靴子径直踩到他背上，右手揪住那人的衣领。
“小贼，你只看看认不认得此人？答错一句，剁一根手指头。”说着用手指向陈子无。
那贼人看了过去，只摇头，道，“这个人，这个人我并不认得。”那贼人看她听完答案，还是面无表情，只怕自己又说错话惹怒她，只苦苦哀求道，“女侠饶命，我以后不偷了，金盆洗手，只求您饶了小的吧。”
“就你这么个小毛贼，哪里来的金盆？不许油嘴滑舌，再乱说话割了你的舌头。”说完收了脚，随即松开了手心的衣物。
那女子转头叮嘱阿东道，“明天叫他带路，跟他说要是带错路，小心再吃我几鞭。”
阿东会意，点了点头。
“女侠你看，我不是小贼，现在可以松绑了吧？”陈子无问道。
不料那女子并没有回头，轻飘飘回道，“不是小贼也是骗子，看着油头粉面的，不像好人。此人好坏未知，先这样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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