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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夜探敌营露踪迹


 夜已深,月渐隐,天地间一片朦胧,清风阵阵,微寒。


 城墙根下篝火堆堆,幸存的士卒窝在火堆旁休息。


 城头上,负责巡逻的士卒在夜色中游弋着。


 一处垛口前,刘都头默然而立,静静地望着城外火光点点的叛军营地,双眉微蹙。


 “都头,”


 武士信站在他身侧,也在默默地望着城外的叛军营地,望了良久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不该让李大锤跟着去的……”


 武士信是武士雄的哥哥,虽然比武士雄大不了几岁,却多了许多沉稳之气,当然,和一米八九膘肥体壮的武士雄比起来也要文弱许多。


 “呃……”


 刘都头一愣,扭头望向了武士信,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这事本来就是他提出来的,破敌之策也还要指望他……我有什么道理拦着他?”


 “哥,你就放心吧!”


 窝在地上的武士雄连忙附和,“就算李大锤坏了事,不还有尤大哥和薛大哥在吗?”


 显然,武士雄对李正也有些不放心。


 “唉……”


 闻言,武士信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都出城一个多时辰了……也该回来了!”


 叛军营地绕城而建,距离城墙不过一里多地,护城河早已被填平,可以说是一片坦途,来去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闻言,刘都头沉默不语,但一双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嘿嘿……”


 武士雄却笑得没心没肺,“你们瞎担心个什么劲儿!说不定叛军营地里警戒松懈,让他们摸到深处去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们还不得趁机摸清楚些?”


 “呃……”


 刘都头一怔,旋即摇头苦笑,“那郭槐可不是庸才!”


 郭槐正是城外叛军的主将,也是西北三镇节度使郭天彪的十三位义子之一,虽然才三十来岁,却已久历战阵,也算得上帝国军界的后起之秀了,颇有威名。


 “嘿嘿……”


 武士雄却不以为然,“不是庸才?他都围了平阳城两个多月,怎么没见他攻进来……”


 “士雄!”


 武士雄话语未落,武士信便一声沉喝打断了他,神色肃然,“你忘记父亲的教诲了吗?徒逞口舌之快是我武家男儿该做的事吗?”


 “呃……”


 武士雄一滞,讪讪地低下了头,但一张大脸上依旧有些不服之色。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郭槐的本事并不差……”


 见状,刘都头缓缓地开了口,“只是……一来,他惯于与蛮族作战,多以战阵厮杀为主,并不擅长攻城;二来,他本部兵马不过万余,而且还有一部分是骑兵,抓来的丁壮又未经训练……让他来攻平阳城,倒也为难他了!”


 想来,郭槐此时若能听到刘都头这番话,怕是能把他引为知己了。


 当然,郭槐不可能听到刘都头这番话,否则,怕是会把刘都头引为知己了。


 平阳城坐落于甘州平原东南部,背靠祁山,东南三百余里是白水关,东北三百余里是六盘关,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郭天彪举兵反叛,其目的自然是东进帝国腹地夺取帝位,而白水关和六盘关正好扼住了西北雍、夏、甘三州之地通往帝国腹地的咽喉,因此,平阳城就成了叛军欲拔之而后快的一枚钉子。


 于是,在郭天彪亲率叛军主力猛攻六盘关和白水关的同时,郭槐所部被留在了平阳城外——拔钉子。


 只是,这枚钉子钉得太深太紧,郭槐一拔就拔了两月有余,损兵折将不说,三天两头还要被郭天彪遣使来责备一番……他心中的苦闷便可想而知了。


 叛军绕城扎营,主力集中在西门外,漆黑的夜空下火光堆堆,营寨绵延,蔚为壮观。


 中军大帐里灯火昏黄,郭槐斜躺在角落的床榻上,左手还搭在身边的酒坛子上,却隐约已有鼾声在飘荡了。


 “噔噔噔……”


 突然,帐外响起了铿锵的脚步声。


 听得那脚步声,躺在床榻上的郭槐腾地一下便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就伸手抓住了露在枕边的刀柄,旋即却是动作一僵,又缓缓地松开了。


 “将军,”


 就在此时,营帐的门帘被撩开了,值夜官步伐铿锵地走了进来,看到已经坐起身来的郭槐不禁怔了怔,连忙躬身,“大帅遣快马来报——北路军已于昨日午后攻下了六盘关……”


 “嗯,”


 闻言,郭槐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把信使好生安顿了!”


 “诺!”


 值夜官连忙抱拳躬身,匆匆而去。


 “呵呵……”


 郭槐怔怔地望着营帐门口,良久,突然笑了,笑容里却尽是苦涩之意。


 同是大帅的义子,我郭槐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义兄义弟在前面建功立业?


 一念及此,郭槐掀开被子,抓起酒坛,一仰脖子就“咕噜……咕噜……”地灌了起来,酒水四溢,湿了衣衫,也热了心肠。


 不!


 老子镇守安西十余年,拼着命才挣回了如今的威名,绝不能折在这小小的平阳城下!


 放下酒坛,郭槐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一望门口侍立的亲卫,“去把姚校尉给我找来!”


 “诺!”


 亲卫连忙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呼……”


 郭槐仰天呼出一口浊气,望着那漆黑的夜空,神色愈发地坚定起来。


 月黑风寒天地寂,豪勇儿郎潜行急!


 这样的夜,若派出一队精兵,应该能悄无声息地摸入城中去吧!


 就在郭槐准备派细作趁夜摸入城中之时,李正已经趁着夜色摸到了叛军的后军营地里。


 攻敌,自当攻敌之短!


 而那些被裹挟而来的丁壮正是叛军之短,李正自然要摸一摸。


 叛军起兵至今,西北三州就只剩下了一座平阳城还在负隅顽抗,郭槐自然会把裹挟而来的丁壮安置在后军。


 比起寨墙坚实、营帐俨然的前军和中军营地,后军营地就要逊色得多了——六尺高的木栅栏一围,里面一排排低矮的窝棚看上去并无多少章法可言,几堆篝火散落在营中空地上,三三两两的哨兵围在一堆堆篝火边闲聊着,看上去也没有多高的警惕性。


 黑暗中,李正小心翼翼地沿着木栅栏往前摸去,借着营中的火光,仔细地观察着里面的布置。


 “失火了……”


 刚摸出十多米,李正突然听得营地里响起了惊呼声,连忙循声望去,就见营地一角火光大盛,旋即人声鼎沸。


 “快救火……快救火……”


 “是哪个混账东西?烤个火也能把营帐给点起来……”


 叛军营寨自然不比平阳城,寨墙都是以圆木建成,营帐也是用木头、布料和茅草搭起来的……见火就着啊!


 天赐良机,整不整?


 望着那火光,听着那喧嚣声,李正少一犹豫,暗自一咬牙,突然伸出双手搭在木栅栏上一撑就翻身跃过了过去,双脚一落地,连忙拔出腰刀,循着那火光摸了过去。


 既然已经起了火,帮它添把柴也就是顺手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嚯嚯……嚯嚯……”


 火苗在营帐上欢快地跳动着,见风就涨,迅速向两旁紧挨着的营帐蔓延开来。


 “快救火……”


 有人拿着木棍、长枪之类的东西就往那些烧得正旺的营帐上砸,试图扑灭火苗。


 “快!把两边的营帐拆了……”


 也有反应快的,纷纷涌向了附近的营帐,准备拆出一片隔离带来。


 “不行了!这火不能救了!快跑吧……”


 也有人衣衫不整地从附近的营帐里冲了出来,满面惊惶地吼叫着,却又不敢带头往外跑。


 李正摸到近前一看,连忙调头就往另一边摸去,这边的火已经不需要添柴了,去其他地方再点几把火吧!


 “站住!”


 可是,李正刚过调头来便听得一声断喝,两个甲胄齐整手持长枪的叛军士卒已经距他不到五步之遥了,正满脸戒备之色地打量着他,“暗号?”


 “呃……”


 李正一惊,狗日的警觉性这么高?


 其实,也不怪那两个叛军士卒警觉性高,只因李正长得一表人才,却衣甲褴褛,有提了柄长刀在手。


 “有细作!”


 见李正愣在了原地,两个叛军士卒连忙就高呼了起来,一压手中长枪就朝冲向了李正,“有细作混进来了……”


 “失火了!失火了……”


 李正也连忙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吼着,已经挥舞着腰刀迎了上去。


 “嘭……”


 狭路相逢,李正运刀如飞,一刀荡开了右边的长枪,“当……”,又一刀撩开了左边的枪头,随即身子一矮,照着左边那个叛军士卒的怀里撞了过去,手中刀顺势劈向右侧那个叛军士卒的胸腹。


 “嘭……”


 膀子撞上胸膛,左侧那那名叛军士卒顿时如遭雷击,“呃……”地一声闷哼,倒飞出三尺开外,“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噗……啊……”


 与此同时,刀锋劈入胸腹,右侧那名叛军惨嚎着跌倒在地,鲜血飚射。


 “噗……”


 李正没有半分停顿,一转身,手中刀又划过了左侧那个还来不及爬起来的叛军士卒……血光飞溅。


 自重生以来,李正只对两件东西比较满意——这副比前世健壮了许多的躯壳和手中这把削铁如泥的腰刀。


 “失火了!”


 迅速解决了两个拦路的叛军士卒,李正不再掩饰行踪,直奔前方三丈开外的那堆篝火而去,扯着嗓子大叫着,“失火了……快救火啊……”


 “失火了?”


 两旁营帐里的丁壮纷纷涌了出来,一个个衣衫不整,满脸茫然,“哪里失火了?哪里失……呃……”


 在一众丁壮惊愕的目光中,李正一边高叫着“失火了……快救火啊……”,一边奋力地挥刀劈砍着那堆篝火,将燃烧着的木柴劈得漫天飞溅,溅得附近几顶营帐上浓烟直冒。


 “啊……”


 有丁壮反应了过来,连忙高呼,“他是细作!他是细作……”


 “失火了……”


 可是,李正已经高叫着奔向了下一堆篝火,迅捷如猎豹,声音里却满是惊惶之意,“快救火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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