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面谈（下）

 “爷爷奶奶死了，我妈我妹死了，只剩我爸了……”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冯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讲真，这“剧情”满狗血的，迫于无奈下肩负大义的杀了自己全家，这不鼬神的剧情么？


 可当这一例子当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冯霖也说不清楚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堵堵的，不舒服。


 笑了几声后，黄明成摇摇头，又接着说：“我爸把刀还给我，说了，他不能自杀，只能我杀了他，因为你们法医能检查出自杀和他杀的区别来的。”


 “他还说了，他在家里走动过，应该也留下了点痕迹，所以，得和我‘打一架’，不然也会让你们怀疑。而且，那帮家伙也给他下了点任务，不打一架的话，他们也会起疑。”


 “我……那个时候，我真的，头脑一片空白，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抓起刀，怎么和他打的了。总之，就打了一小会儿，他手上被划了几刀，就抬起头仰着脖子，我的刀就……”


 “动完手后，过了很久，我才恢复过来一些。接着，我就取出了绳子，把他们的尸体都捆住，然后，把装着呕吐物的瓶子拿出来，倒进家里的马桶，故意让自己的鞋面和鞋底沾了一点，然后冲洗的差不多干净。”


 “接着，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还有我爸卧室夹层里的证据、文件那些。然后，又把绑住他们的绳子割断，带走。”


 “哦对了，在此期间，我一直是蜷着脚趾头，刻意压制步距在房间里走动的，即使脑子混沌麻木的时候，也不例外。我学过点足迹和步态分析，知道这么做，应该能一定程度上骗过你们。”


 “总之，只有骗过那帮家伙的同时，骗过你们，我的任务，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等想到的能做的事儿都做完了，我就又回到了那个小房间，把衣服鞋子都换下来，把家里偷出来的财务放在床上，用被子盖住，把夹层里找到的证据放进床底下的瓷砖夹层里，把刀子藏好，把瓶子丢掉，回KTV。”


 “嗯，其他东西，可能被那帮家伙派人给拿走了，我不能确定他们知不知道那个房子的存在。不过，床底下有块空心瓷砖的事儿，他们应该不清楚。”


 “两套房子的房东，和我爸关系都挺好，不排斥他搞装修，只要别把隔间墙砸了就行，我爸就是趁着搞装修的名义，偷偷整的这俩夹层，连我爷爷奶奶和我妈我妹都不知道，就我和我爸清楚。”


 “只是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这么牛。昨天早上就把我们一帮人给逮了不说，毕竟在意料中了，但这才过了一天，就发现凶手是我……果然，我还是太过稚嫩了些……”


 “其实，你布置的很巧妙。”冯霖忍不住叹口气，说道：“呕吐物、蜷着脚趾压着步距，换掉衣物这些，的确都能很好的骗过我们。”


 “甚至，在呕吐物的个人鉴定与你不符的时候，我猜测，你准备了别人的呕吐物，我同事们，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觉得这猜的太牵强了。”


 “噢？”黄明成好奇道：“那你们是怎么在短短一天时间，就锁定到我身上的？”


 “不是一天，我们在现场转悠了一圈，就怀疑你了。”冯霖说：“或许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些疑点。”


 “首先，是死者身上的约束伤，没有生活反应，这当然并不指向你，但让我们起了疑心，觉得这桩案子不简单，调查的时候，更加谨慎。”


 “其次，受害者，包括你爸在内，脖子上的创伤，都是单纯切创，这说明受害者死的时候没有抵抗，或者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别的受害人好说，但身上具有一定抵抗伤，又不至于失去意识，约束伤也是死后伤的你爸，也是如此，这就相当奇怪了。”


 “再次，我们发现，凶手虽然有偷盗行为，但指向性却相当明显，显然对你们家的情况非常了解，下手很有针对性，这就排除了陌生人作案的可能。”


 “接着，我们找到了那个暗层，发现里头的东西都被取走了，而且能排除凶手偶然发现暗层的可能。这进一步缩小了排查范围，因为能知道暗层存在及具体位置的，与受害人关系显然非比寻常。”


 “这也是最重要的，指向你的线索。”


 “再有，我们认为，一群醉鬼、瘾君子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并不具备法律上的有效性，并不能排除你的作案嫌疑。”


 “最后，审讯那帮瘾君子、小毒贩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些疑点，他们关于你的供述，有所保留和隐瞒。”


 “以上种种因素，最终便影响了我们的决策，让我们决定，将本案围绕你展开。”


 “当然，开始的时候，咱们同事间也多少有点分歧，但最终决定围绕你调查后，你身上的疑点就越来越多了。这种情况下，纵使赵队向我透露了你的身份，让我想办法转移大家伙的视线，我也有心无力。”


 “原来如此……”黄明成苦笑道：“不曾想，我自以为精妙的布置……呵呵，或许事实上也能勉强算精妙，但却留下了这么多的破绽。”


 冯霖说：“事实上，完美犯罪从理论上而言，就压根不存在，再怎么精巧的布置，也总会有些破绽。就算你处理好了这些事儿，也总会留下其他的可疑线索。”


 “所以……我觉得你开始的方向就错了，你应该做的，并非是瞒过我们，而是在犯案后，立即远走高飞，并趁机彻底打入犯罪集团内部，对外则改头换面……”


 “我当然知道，曾经的谋划，也是这么想的。”黄明成苦笑：“哪曾想那帮家伙忽然横插一手，非得让我跟那帮家伙一块聚会唱歌，说监督我……”


 冯霖张了张嘴，忽然想到种可能，皱眉道：“你有没想过，或许你背后的犯罪集团，并非怀疑你是卧底，让你和你爸杀人，也并非考验……”


 “什么意思？” 　

(http://www.ccfang.cc/novel/3vepnGm5vZ6B.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ccfang.cc。书房文学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m.ccfa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