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勾心斗角

 “明白了。”冯霖颔首，恍然大悟，说：“所以，你不是仲成、赖华他们这帮家伙的头头，但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或者说直接上线。”


 “错了，”黄明成摇头，轻笑着说：“我是仲成的顶头上司，而类似仲成这样，或者说和他平级的小头目，我手下还有十来个，但和赖华他们嘛……还隔着个仲成呢。”


 “毕竟，赖华这帮家伙，只是一群以贩养吸的可怜人罢了，他们既是受害者，又是犯罪人，在组织里头，连编外人员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不得不依附组织生存的狗腿子。”


 “至于仲成这帮家伙，就不一样了，他们手中掌握着一定量的存货，但与此同时呢，也有明确的任务指标，多了有奖，少了有罚。”


 “而且，咱们只会给他们供货，并给他们下达任务指标，但并不会再去提供别的什么帮助，所以，他们得依靠自己，去拼命的发展类似于赖华这样子的下线，又或者找稳定的‘顾客’。”


 “但仲成本身情况又有点特殊，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是上头派来监视我的。”


 “监视你？”冯霖愣了愣，有些奇怪：“什么时候开始的？难不成，你和你父亲黄郎夫努力了这么多年，结果始终都被这帮家伙高度怀疑着么？”


 “也不能这么说。”黄明成摇头：“以上边那帮家伙的谨慎程度来看，他们可是秉持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宗旨来着，要始终对我和我爸保持着高度怀疑的话，我们早就死了，不可能蹦跶到现在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儿？”


 “简单来说，就是单纯的谨慎过头罢了。”黄明成耸肩，说：“类似于我这种的，处在比较重要的位子上的人，上头都会安插两个眼线来盯着咱们。”


 “而且，这实际上是半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咱们被上头盯着，只不过未必清楚究竟是谁罢了。上边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更多的，并非在于监督，而是在于威慑。”


 “怎么说呢，就像你们在路上设置的大量监控探头一样，很多探头的位置并不隐秘，抬头就能看到，而它们存在的目的，就是让潜在的犯罪人在监控下投鼠忌器。同理，这些安插在咱们周围的眼线，也起到这么个作用。”


 “只不过嘛，组织可要阴险的多了，两个眼线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好打掩护，让咱们投鼠忌器，老老实实的帮他们干活，同时，还因为不知道暗线究竟是谁，压根没办法去绕开他们去干点不被允许的事儿。”


 “简单来说，我很轻易的就发现了仲成是他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基本没费功夫，但仲成却在吸引了我绝大多数注意力的同时，一个劲儿的混淆我的视听，让我压根没办法确定暗线究竟是谁。”


 “我想，我的身份之所以会最终败露，根本原因，也是出在这个暗线的身上吧？”


 “而这些年，我为了对付仲成，进而找出组织安插在我身边的暗线究竟是谁，着实花费了不少功夫。因为，不将他的身份搞清楚，很多事儿，我都压根不敢做，搜集证据的进度也很……”


 “可惜，这却是我爸这么多年，都做不到的事儿，我当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实际上也就两三年——的时间内做到。”


 “我的办法嘛，其实也是和神秘组织学的，在仲成手底下，设了一条明线，一条暗线，明线用来吸引仲成的注意力，并未暗线打掩护。”


 “你监视仲成？”冯霖吃了一惊：“而且还学着组织故意弄了个明线的明线吸引他注意力？不怕他把这事儿上报上去么？”


 “当然不怕。”黄明成耸肩，说：“上边的人既然并不信任咱们，那么，你以为他们会信任所谓的明线、暗线吗？呵，信任度或许比我们高些，但也绝对有限，否则废那些周章干啥，把他们放到咱们的位置上不就好了？”


 “所以啊，说白了，我们，明线、暗线这三方，实际上就起到个互相牵制的作用，三方相互盯着，组织才能放心。所以，我在仲成下边安插眼线，组织反而乐见其成。”


 “甚至，要我安然不动，上边人反而还不放心嘞，说不得还会想办法挑拨离间我和仲成，暗示甚至明示我派人混进仲成手底下去盯着他。”


 “这样啊……”冯霖点点头，同时忍不住扶额，说：“还真是复杂，整的和无间道似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不么。”黄明成叹道，随后接着说：“不过，我留了一手，明线在明面上盯着仲成，摆出个互相监视、牵制的姿态，而暗线却完全隐藏于暗处，希望能发现他真正的秘密，比如组织安插在我身边的暗线的身份。”


 “嗯，这个明线，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就是赖华。我非常刻意的和他走的非常近，并且故意让他把我当冤大头坑，在让个别人看出我是故意这么布局让他坑我的……”


 冯霖抿了抿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的智商未必就比黄明成低了，但要与其易地而处的话，真未必能做的更好。毕竟，黄明成从小到大，就一直受到这方面的训练，而且生长环境也完全不同。


 能坚持这么多年，做到这种程度，真的不容易。


 忽然，冯霖又想到件事儿，忍不住皱眉说：“不对啊，这个赖华，在面对咱们审讯的时候，可是没有支撑多久，就把你给卖了的。”


 “按理说，他作为你的眼线，哪怕只是放在明面上吸引火力的明线，也应该是你的心腹才对吧？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把你给出卖了？”


 “不难理解，”黄明成苦笑着说：“既然我已经被组织发现了身份，起了疑心，那他们肯定接触过赖华才是。我的能量，又怎么可能比得过组织呢？在他们的威逼利诱之下，赖华倒戈，实在不足为奇。”


 “毕竟，让他帮我盯着仲成，这是小事儿，哪怕我暗线败露了，组织也不会想太多，可如果我是警察卧底……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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