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失联

 “什么？”冯霖有些惊讶：“死活？失踪？你们对那些毒贩子、瘾君子都干了些什么？”


 “我们？”黄明成皱了皱眉，转而苦笑，点头说：“也对啊，我们呢。这些事儿，虽然我没直接参与，但实际上，我确实脱不了干系。”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冯霖赶紧说：“我知道，你身为……”


 “行了，行了。”黄明成摇摇头：“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再说那些七七八八的，与我有关无关，又有什么意义呢？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冯霖沉默。


 眼前的黄明成，已经没有“未来”了，哪怕他身为卧底，犯下如此大罪，杀害自己一家五口人，也绝对，难逃一死，死缓都别指望，死刑立即执行，已是必然。


 只等他认罪伏法，检方提起公诉，市中院开庭宣审，省高院复核通过，最高检核准死刑，他便会吃下属于他的那颗枪子。


 “不对！”想到这儿，他思绪忽然顿了顿，有道灵光自他脑海中闪过。他盯着黄明成，说：“你不用那么绝望的，毕竟，你爷爷奶奶、母亲和妹妹，都是死于你父亲之手，只有你父亲，才是被你杀害的。”


 “而且，你之所以杀了他们，也是因为神秘组织的胁迫，以及你父亲的诱导乃至委托，所以……”


 “所以，我可能只需要做个几年牢，仅仅几年而已，是么？”黄明成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如何想不到呢？但问题是……”


 “证据是吧？”冯霖赶紧说：“你放心，我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我会拼尽全力，找到你父亲杀人的证据，然后……”


 “不，你错了，这不是问题，对你们来说不是。”黄明成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以你们的能耐，想要去找到证据，简直太简单了。”


 “但，我不希望你们去找，明白吗？我父亲已经去了，就让他安安心心的去吧，功过是非，都不要再提了，不论追悼还是批判，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叨扰，就这么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


 “至于我……做个几年牢再出来，我又能何去何从呢？回到神秘组织吗？呵呵，不可能的。那当个刑警？也别扯淡了。”


 “我已经没有了‘未来’，最重要的，即使爷爷奶奶、母亲妹妹都不是直接死于我手，我也脱不了干系。”


 “干了这些事儿，我很累了，真的，你们别再为我奔走了，也别去查那些证据了，最后，就把所有的罪责都安在我身上吧，也让我，和他们当面忏悔才是啊，我还想尽早见到我爸，听听我爸的指点呢。”


 说着，他摆摆手：“行了，行了，这些事儿，就别提了。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招供，也算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毕竟我这桩案子，在牵制你们的注意力的同时，实际上，也在牵制神秘组织的注意力，看看你们能不能抓住机会吧。”


 “但，也仅限于此了，该招的时候，我会招的，你们不需要，也千万不要想着为我平反，算我拜托你，好吗？”


 “就算你真的找到证据，为我脱罪了，我也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死在监牢里的。相信我，这并不难，一根筷子，或者一个破碗，对我来说都是工具。相比之下，吃枪子而死，反而最是轻松呢。”


 冯霖深吸口气。黄明成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点头答应。


 接着，他又苦笑着说：“这样一来，这桩案子还算不算‘冤假错案’呢？应该是算的吧？它会成为我职业生涯中的一个污点……”


 “委屈你了。”


 “行了，说什么委屈，搞得我反而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冯霖摇摇头，说：“继续刚刚的话题吧。神秘组织，到底对那些瘾君子、毒贩子做过些什么？”


 “不知道。”黄明成摇头，说：“我只知道，上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要求我，和我所在‘单位’的真正意义上的负责人、‘一把手’一块，整合一份名单交上去。”


 “这份名单里头，有瘾君子，有以贩养吸的小混混，还有个别小毒贩子。而在我们提交名单之后不久，便会有几个瘾君子、小混混或毒贩子，在我眼前消失，彻底消失，再也没管我们买过面儿。”


 “我清楚，他们失联、失踪，肯定和上边管我们要名单的事儿有关。而我不负责收集这个犯罪集团的犯罪线索和证据嘛，就对此做了些许调查，发现失踪者大致都有些共同点。”


 “首先，不论他们是什么身份，本身都染有毒瘾，这不用多说了。”


 “其次，他们都曾经进过戒毒所，无一例外，主动自动都有，也就是说，他们染上毒瘾的事儿早就已经被曝光了。”


 “最后，他们要么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后，朋友也都是些和他们别无两样的瘾君子；要么早已经和家人、朋友彻底闹翻、决裂。总的来说呢，他们都没人关注，没人关心。”


 “事实也是如此，我刻意去调查、了解过，这些失联、失踪者，除了寥寥几个之外，剩下的，甚至都没被以失踪案立案调查过，其中不乏家属仍然在世的，也没有立案，可能只以为他们去哪儿鬼混了。”


 “更有甚者，这些失联、失踪者，偶尔会以尸体的‘形式’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多数情况下，你们也是以无名尸体立案调查，然后因为查不到尸源而不了了之，其中，甚至也包括些父母、家人仍旧在世的尸体。”


 “因为我刻意关注过这些事儿，所以，当这些尸体出现的时候，我才能发现，而且，这些发现，我汇报过给赵队，可惜，由于线索实在太少太少，终究无法破案。”


 “这些人，怎么失踪的，去了哪儿，个别的为什么会死了，并随意的丢弃在外，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铁定与神秘组织有关，而这，或许才是该神秘组织最大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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