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毒物来源

 听了他的话，冯霖和时佳仪若有所思。


 他则越讲越顺畅：“这么大量的亚硝酸盐，首先可以排除投毒的可能了，根本不具备可操作性。而如果是工业泄露导致自来水被污染，那么…中毒患者规模，肯定也会远远超过现有规模。”


 “毕竟绝大多数家庭洗菜做饭用的都是自来水，人均用量虽然略有出入，但相差也不会太大。如果自来水真有问题的话，那么，但凡用自来水做饭的人应该都会出现中毒症状才对。”


 “这样一来，中毒患者可就不是现在的万把人了，会比现在至少多十倍、数十倍乃至上百倍。”


 这时，韩睿书轻咳一声，说：“他说的没错，如果真的是自来水被亚硝酸盐污染，中毒规模绝对会呈现两极分化，要么只有少数人中毒，要么，中毒患者得以十万乃至百万计。”


 韩睿书是这方面的权威，他都这么说了，众刑警自然信服，而那个小刑警显然也有些激动。


 冯霖点头：“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不过，过万人因摄入亚硝酸盐而导致中毒，这个规模也着实不小了。我想，中毒原因，或者说毒物来源，应该也是家家户户使用频率较高的生活用品。”


 “而且，使用量区别并不大，还与餐饮有关。”时佳仪补充说：“所以，中毒患者都是餐后起病，而且绝大多数患者血液内的亚硝酸盐浓度相近。”


 “油盐酱醋！”冯霖灵机一动，笃定的说：“油和盐的可能性更大，毕竟相比前者，酱醋的使用频率要更高些。”


 刚刚说话的那年轻刑警皱了皱眉，又提出质疑：“可，油盐基本上也是家家户户在做饭时都会用上的东西，道理等同自来水，如果问题出在这方面，那应该也…”


 “不，你忽略了一点，”冯霖打断他，微笑着说：“的确，每家每户做饭的时候都要用到油和盐，但，不管是油还是盐，都有着多种多样的牌子。而不像自来水，一大片生活区内的水，都来自于同一个自来水厂。”


 “对啊！”年轻刑警恍然大悟。


 “错了，”但，时佳仪忽然又提出了反对意见：“这一万多人使用同一个牌子的油或盐的可能性确实存在，甚至大点儿的牌子，本市内有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人吃都不奇怪。”


 “但问题是，这一万人，不但使用同一个牌子的油或盐，而且还在同一天换新油、新盐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冯霖脸色一僵。


 时佳仪则继续讲述：“如果问题出在油、盐上，那么，挨家挨户投毒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了，不可能有人或团伙在这么短时间内，逐一在上万户人家里完成投毒这一犯罪行为。”


 “所以，只可能是某一牌子的某一批次的油或盐，因某种原因导致里头混入了亚硝酸盐，且含量严重超标。”


 “再考虑到中毒症状是集中性爆发的，那就又多了个要求——中毒患者得在同一天开了同一牌子和批次的问题油盐。这种可能性，太小太小，可以忽略不计


 。”


 赵黍离轻轻颔首，说：“佳仪说的很对，上万人食用同一种油盐的可能性非常大，但同时拆封新油、新盐的概率就太低了，可以忽略不计，大家再想想别的可能吧。”


 “不，”冯霖忽然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说：“刚刚佳仪说了，有可能存在几十万，乃至上百万人使用同一种油盐的可能，对吧？”


 时佳仪点点头，接着又奇怪的问道：“嗯，怎么了？”


 “那，完全可能引发上万人同时中毒。”冯霖笃定的说：“咱们姑且以食盐为例吧。你想，一家人，肯定是吃同一桌饭菜，对不对？”


 见大家点头，他又接着说：“那么，咱们不应该以‘人’作为单位，而应该以共同生活的‘户’为单位，没意见吧？”


 “继续。”时佳仪若有所思，但没想太明白，便出声催促道。


 冯霖嗯一声，接着说：“以三口之家为例，一个人


 一天的食盐摄入量大概在五克左右，味道重的多一点，味道淡的少些，就姑且以五克来算吧。”


 “那么，如果每顿饭都在家吃，一包净含量为五百克的食盐，平均二十八到三十三天，也就吃完了。”


 “方便计算，假设一包食盐三十天吃完，那么，简单的利用概率学原理，最多每三十一户使用同一种食盐的三口之家，就会出现同一天吃完的情况。这不难理解吧？”


 “而目前因亚硝酸盐中毒入院的患者为一万两千人，都按三口之家算，也就是四千户人，那只要有十二万户人家用同一牌子的食盐，就可能出现四千户人家同时开封新食盐的情况。”


 “就算考虑到购买的时间不同导致生产批次不同的因素在内，那么，要有三十万户人家用同一牌子的食盐，就可能导致一万两千人同时拆封同一批次的问题食盐，最终导致亚硝酸盐中毒。”


 “当然，这个假设，做的有点简单和理想化了。毕竟，吃盐有浓有淡，而且有的受害人孑然一身，有的受害人没有儿女，也有的三世同堂，家庭成员极多。


 ”


 “但，推出这个例子，也不过是为了证明，同时有一万两千人因同一牌子同一生产批次的食盐导致中毒的可能性，并没有我们想当然认为的那么小，并非可以忽略不计，相反，概率还相当大。”


 时佳仪微微皱眉，思索了一小会儿后，点头说：“的确，虽然你的这个假设确实存在一些问题，但同时也能说明事儿，是我想当然了。”


 “好了，”赵黍离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个可能，摆摆手，有了主意，并说：“想要确认毒物来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难，上门调查吧，将中毒患者家里的餐饮物品都取样一份，进行调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如果真的是油盐酱醋，乃至刚刚已经被我们排除了的自来水这一块出了问题，都不难取证。但如果这些都没问题，咱们再好好讨论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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