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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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生日
早晨，金勇睁开眼睛朝棚外看了一眼立刻吓了一跳，外面一片白，大雪覆盖了一切。他急忙叫醒还在熟睡的贵山叔，“贵山叔，贵山叔！快起来，外头下大雪了。”
贵山叔醒了，揉揉眼睛问：“怎么了？”
“下大雪了，这可怎么办？”
“下大雪了？”贵山叔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外面又说：“坏事了。走，咱俩出去看看。这县里的天气预报真不准哪。今年头场雪就出了事儿，真够倒霉的。”
贵山叔和金勇走出窝棚四下看了看，大雪有两寸厚，踩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两人走到稻子堆的背面立刻都傻了眼：稻堆出了大豁口，金勇说：“完了，丢了这么多稻子怎么交代呀？”
“你赶快回家告诉你哥，让他去找队长说这件事儿，我在这等着，你快走吧。”
金勇拼命往家跑，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哥哥，哥哥问：“你跑什么？”
“不、不好了，稻子丢了。”金勇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稻子丢了？”哥哥大惊：“丢了多少？”哥哥吃惊地问道。
“贵、贵山叔说、少说也有五、五六麻袋，赶快报告队长，越快越好。”
“贵山叔呢？”
“他在地里等着，等着队长。”
“行了，你回家吃饭吧，我去找队长。”
金勇看着哥哥奔跑的身影，想着他昨天因病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免为他担心，但他更担心的是丢水稻的事情，“队里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过去可以报告镇政府和派出所，现在只能报告‘红联’了，就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抓到小偷。”
他... ...
回到家拿出钥匙开门进屋，掀开锅盖看了一眼，锅里放着一个菜饼和一钵稀粥，心想：“婶娘可能忘了我今天过生日，不然的话怎么也能煮个鸡蛋。”
他洗脸吃了饭，收拾好碗筷戴上手套把院子里外的雪打扫干净，觉得无事可做了，回到屋里把自己没画完的画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继续画下去。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来了很多人进了屋，金勇看见了刘志超觉得奇怪，没等他开口刘志超先问道：“你叫金勇？”
“我叫金勇。你们找谁？”
“找你呀。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哟，心情不错，还有闲心画画呢。”刘志超回头对其他人说：“搜！”
“你们干什么？”金勇大声问道。
“干什么你应该就知道。你昨晚在青石砬子那边的稻田地里值夜班了吗？”
“对呀，昨晚出事了，稻子丢了。”
“这还用你说呀？稻子不丢我上这干什么。”
有个人进来对刘志超说道：“他们家的仓房上了锁。”
刘志超问金勇：“你有仓房的钥匙吗？”
“我没有，钥匙在婶娘手里了。”
刘志超对进来的人说：“去砸开就行了，屁大个事儿也跑来问，真不知道你们还能干点什么。”
“你们凭什么砸我家的仓房门？你们讲不讲理？”
“当然讲理了，过一会儿就和你好好讲讲这个理。别着急，还没到时候。”
刚才出去的人又来了，看了一眼金勇对刘志超说：“仓房和菜窖里都没有，该找的地方都仔细查看了，连点痕迹都找不到。”
“你们都出去，我和这小子唠唠。”刘志超等人出去后对金勇说道：“俺们来是为... ...
了一件事儿，就是寻找你昨晚弄丢的那些水稻。你想想，那么多的水稻在你们俩眼皮底下没了，这是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儿？那不是三斤二斤的水稻，最少是六麻袋呀，你要是说不知道就连鬼都不能相信。你岁数小，大人说什么你就得听了，看你细皮嫩肉的也干不了什么。你听清楚了，那个和你一起值班的王贵山找了几个人把水稻弄走的？知不知道他们把水稻弄哪去了？他们当中除了王贵山还有没有你认识的人？你只要说实话，我保证你不吃苦头，说吧。”
金勇知道丢了这么多水稻自己责任重大脱不了干系，但没想到能怀疑到自己和贵山叔身上，听了刘志超的话气得浑身哆嗦，他大声说道：“你是说我偷的对不对？你们刚才不是翻过了吗？找到了吗？你们去找哇！”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说是你偷了水稻，我也不相信像你这样喜欢画画的孩子能参与这样的事儿。你冷静点儿好好说话，你就说王贵山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也有关系。俺俩值班睡觉弄丢了这么多稻子是严重失职，说犯罪也行，对不起生产队的社员，打我骂我都得受着。可我保证绝对不是俺俩干的，我也真的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就没办法了，你就得跟我到指挥部去解释了。”
金勇被带到“红联”指挥部，刘志超把他送进一间有人看守的屋子什么都没说走了。金勇呆在屋里心烦，到窗口外望，但眼前是一堵墙什么都看不见。大约过了半小时，刘志超带着两个人进了屋，他走到金勇面前说道：“金勇，你挺能说话。我再问你一次，你和王贵山把那些水稻藏在什么地方？”
“俺俩没藏水稻，刚才你们到我家也翻过了，根本没......”他的话没... ...
说完‘啪’的一声，脸上挨了重重的耳光，眼前金星直冒脸上火辣辣的痛，没等缓过神儿又一个耳光打过来，这回是眼前漆黑差点倒在地上。又听刘志超说道：“赶快说实话，快点！”
“我真的......没偷稻子......”金勇的嘴角流血。
“你可能没偷，那个王贵山偷没偷？”
“没有......我们值班到、到了下半夜就睡着了......”
“你怎么敢说他没偷？你睡觉了，他睡觉了吗？”
“俺俩一起、一起睡的......”
“那他不会等你睡着了再起来吗？”
“我不知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到了这个时候还说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们到底偷没偷？快说！”
没等金勇说话，有个留小胡子的人进屋把刘志超叫到门外说道：“老大说不用审问这两人了，他们家让咱们翻了个底朝天，还搜查了这两人的亲戚家也没找到线索，这说明不是他们干的。你把人放了，放他们回家吧。”
“那这事就不查了？”
“不是不查，是没法查。老大的意思是外地的汽车司机干的，他把汽车停在路上，趁他俩睡觉偷了水稻拉走了。”
当晚，金勇迷迷糊糊回到家里，婶娘心疼含着泪用热毛巾给金勇擦脸，叔叔问道：“你能不能记住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找他说理去。”
金勇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人很多，我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不用找了，他们只会动手不讲理。”
“咳，那些干部赶快回来呀，怎么能让这些人管事呢。”
金勇的哥哥说道：“老二，我... ...
要是没拉肚子你就不能受这么大的罪，这都怪我。”
“你去了更惨。他们看我岁数小手下留了情，就打了两个嘴巴。贵山叔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挨了打？我想去看看他。”
“在家躺着呢，你就别去了。是谁偷走了这么多的水稻？王叔也够呛，岁数大觉也大，睡得那么死。”
“你就别埋怨了，我也睡得一样死。咱家让‘红联’的人翻了个遍，丢没丢什么东西？那帮人见了好东西就不客气了。”
“咱家是铁杆贫农，有什么好拿的，让他们随便拿好了。”
婶娘：“那个铜蜡台没了。蜡台还是我从娘家拿来的，我妈说是古物，很值钱的。”
叔叔：“值不值钱也就是个物件，人没事就好。你们想着，以后不管什么值班啊、护青什么的，都离远点儿，扯个绺子躲起来，千万别贪图那点补助费，省了挨揍惹麻烦。这次老二吃亏就是个教训，咱们不能吃一百个豆不嫌腥。老二，你就别到队里干活了，在家好好呆着，等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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