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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割条子


 第19章 割条子


 早晨,金勇、乔仁山等八个人推着两辆手推车走在通往白石岭的路上,从路边小屋出来两个人看过马友德手里的字条二话没说就放他们进了山。他们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白石岭下观察了一阵,分头上了条子多的北坡。


 今年收购站收条子与过去相比提高了价格,一等红条是五分钱,二等三分,三等一分五厘。白条一等三分,二等一分钱,再次的不收。收上来的条子全都发往水果产地编笼子。


 收购站隶属于土产公司,陈孝宗父亲是公司主任,金勇等人不担心卖不出去条子。乔仁山、陈孝宗没干过农活,甚至没摸过镰刀把,两人干了三个小时手上起了血泡泡,金勇看了说道:“你们俩别割了,往山下搬条子。”


 乔仁山:“你和马友德、林耀华三人割的条子打了捆,可你们捆条子的树条细没分量。我看见别人送到收购站的条子都是用粗树条捆的,一个也能有一斤,每捆两道,这事儿咱们得琢磨一下。”


 马友德扛着两捆条子过来说道:“咱们这些人拧不动那么粗的树条子。我寻思了,先用细树条捆一道拉回家,我上后山割粗树条让爸爸重新捆了再拿去卖钱。”


 金勇:“这个办法好,我回去叫哥哥也帮咱们捆条子。”


 “你哥能帮咱们干活?我不信。”


 “我替他值班吃了大亏,他就得帮我干点活儿,要不然我得说道说道。”


 乔仁山:“就是用细的咱们也捆不了,带绳子来就好了。”


 “割条子哪有带绳子的。”金勇又对马友德说:“咱俩就在这打捆,他们往下扛。”


 陈孝宗:“现在是中午了,我估计已经过了十二点。咱... ...


 们把割下来的条子捆的捆扛的扛,拿到山下再说吧。”


 “你说的有理,就这么办。”金勇招呼大家:“喂!中午了!把割的条子都拿下来吧!”


 刘伟在山上大声说:“我这都没捆怎么办?”


 “抱下来!”金勇喊道。


 大家捆的捆扛的扛,又忙了一个小时才把打捆的条子都扛到手推车旁边。“在山上没理会儿,拿到这就是一大堆。”金勇说道:“两车能不能装下?”


 马友德:“回去是下坡路,两车拉这点玩意儿没问题。我查了,大捆小捆都算上是四十三捆,一捆也就是七八斤,分两车轻飘拉回家了。”


 “就这大的捆,一车能拉多少捆?”


 “一车怎么也能拉四五十捆。”


 “那还得割二十捆。咱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八个人围坐在一起把各自带来的午饭拿出来分吃。因为出力消化快都饿了,所以吃得快吃得香,一阵功夫就把带来的食物打扫得一干二净,但是梁坤的酒没喝。金勇道:“咱们在外头吃饭时候虽然不多,梁坤可是回回都带酒了,可我头一回看梁坤没喝酒,这可是怪事儿,梁坤,你说个理由我听听。”


 梁坤抹一下嘴巴说道:“我饿了,空肚喝酒胃疼。”


 乔仁山笑道:“什么胃疼?你看大伙吃得快,怕喝完酒捞不着吃了吧?”


 大伙一阵笑。这时,一位背着长苗子鸟枪的老人带着狗来到八人面前说道:“哟,你们在这吃饭哪?这大冬天的,怎么能吃凉的呢?生一堆火烤热乎吃多好。你们谁带火柴了?借我使使。”


 大伙互相看看都摇头。乔仁山说道:“大爷,俺这些人都不会抽烟,不可能带火柴,早晨来... ...


 的时候也没寻思中午热饭,对不起大爷了。大爷会喝酒吧?梁坤,你带来的酒别往回拿了,给大爷得了。”


 梁坤不情愿地把酒瓶子递给老人,老人道:“我怎么能好意思拿你的酒?”


 梁坤皱一下眉说:“你拿着吧,我一口也没喝呢。”


 “那就谢谢了。”老人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又说:“好酒,真是好酒,我是弄不着这么好的酒啊。”老人把酒瓶塞进衣袋里又说道:“看来你们都是守规矩的后生,难得呀。我是护林员,今天你们要是点了火就麻烦了。往东边再过一个小山头,那里全都是好条子,老鼻子了,你们到那弄吧。”


 金勇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对梁坤说:“你这点酒值钱了,得到一个发财的机会。”又对大伙说道:“咱们这是头一天,别累着,歇一会儿上去再弄二十捆收工回家,大伙看怎么样?”


 吴瑞友:“行啊,今天是遇到大份了。来了就开割,咱们这里还有几个割条子高手,所以才弄了这么多,要不然就得弄个三捆两捆回家了。”


 刘伟问:“这些条子拉回去放在什么地方?”


 金勇:“条子拉回去还得重捆一下,得找个宽绰地方才行。”


 马友德:“咱们这些人家就属我家房后地方大,这两天别练功堆放条子,我上后山割一些粗的树条让我爸重捆一遍再拿去卖钱。”


 乔仁山:“咱们这是挣钱,不能让你爸白干,也不能白用你家的地方,应该给钱。”


 “在我爸面前可别提钱的事儿,要不然他就急眼了。”


 金勇站起来说:“不提钱,给你爸买两瓶酒。我看都歇差不多了,那咱们上山吧。”


 下午的时间过得快,金勇他们干的更... ...


 快。三点钟的时候完成了预定计划,把条子装上车一路顺风到了家,回来的时间比早晨去的时候还节省了二十五分钟。他们把条子堆在马友德家的后院,很多邻居看了感到奇怪,没想到几个年轻人能弄来这么一大堆的条子。马叔喜欢说笑,看着堆起来的条子说:“嚄!送给我这么多的条子还给堆上了,让我怎么感谢你们哪?”


 金勇笑道:“马叔要就得给了,不过有个事儿需要马叔帮忙,俺们捆的不好,马叔得再重新捆一下,最好用粗的榆树、柞树条,这个俺们去弄来,捆好了还得还给俺们。”


 “臭小子,绕来绕去想把马叔绕进去是不是?什么意思说明白。”


 “俺们不会打捆,捆也捆不住,想求马叔重新捆一下。捆这些条子需要多长时间?”


 “这些条子也就四十来捆吧,起两个大早就行了。”


 “俺们不能让马叔白干活,也不能白占用马叔家的后院,马叔看看俺们拿多少钱合适?”


 “拿什么钱?我怎么能要你的钱?这里有小德子份吧?你的意思让老子挣儿子的钱,让人看笑话是不是?”


 金勇边笑边说:“是啊,医院牙科没人看病要关门了,这是我给他们想的办法。”


 “臭小子。明天头午我给捆好堆起来。现在风大,这么一大堆条子风吹一天能掉好多斤秤,搁的时间不能太长了。”


 金勇:“俺们准备再去白石岭割一次条子然后一起卖了,还得麻烦马叔帮忙捆条子。”


 “没问题,你们信得过马叔保证帮忙。”


 金浩在家看书,见了金勇进屋问道:“听说你们去割条子了,在什么地方割的条子?”


 “在白石岭,那有的是。”


 #... ...


 “你们怎么过的卡子?”


 “开路条了。怎么,你也想去弄条子呀?”


 “当然想了。我和叔叔、婶娘上班挣点工分就是还债,家里没有零花钱。眼瞅着要过年了,手里没钱这年怎么过?咱们婶娘心眼好实惠,过了门就得伺候三个侄儿,替咱们还债,换个女人早就不干了。现在队里没有活,壮劳力在粮库装卸车,挣两块钱队里给下十分,今年劳日值不见准比去年高,两块钱变成四毛钱,还得等年终分红。粮库的活还不是天天有,一个星期干两天就不错了。这么下去不是事儿,我得想办法给家里弄点钱。”


 “我暂时不是社员,队里管不着,你可不行,别人知道你偷着挣钱就是乱子。我听说杨大爷编了几个筐卖钱都叫‘红联’没收了有这事吧?”


 “杨大爷怨他自己没心眼,在大街上嚷嚷卖筐,结果弄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事在人为,活人不能叫尿憋死,没钱过年可不行。你们的路条怎么开出来的?”


 “马友德舅舅是管林业的,他帮的忙。”


 “那个路条还能用吗?”


 “俺们现在去白石岭用不着路条了,走个来回就和守卡的混熟了,他们说管不着俺们,以后可以随便进山。”


 “马友德舅舅管林业......这是个好门路,我得和马叔合计一下,咱们对外可不能把这事说出去。哎,有办法了,你还得配合一下。我和马叔起大早先上山割条子,你在下午推车上去,回来过卡的时候你应付一下,我和马叔算是帮忙的,这个办法怎么样?你说山上条子很多?那就让马友德也推个车上去。”


 “你这是一厢情愿,人家马叔干不干还不一定呢。”


 “他肯定愿意干。你不知道,咱们... ...


 老爸活的时候就交下马叔一个人,就算帮咱们他也愿意,他干就是了。”


 “你费那么多事干什么?咱俩去割条子卖钱给婶娘不就完了嘛,何必麻烦马叔?”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是这事儿涉及到路条,还是人家亲戚给开的,一旦犯了事人家就摆平了。这叫靠山。再说了,马叔不想干是另一回事儿,他要是想干,咱们不和他商量就自己干,那他就会以为咱们吃独食,这不好,咱们也不能这么干。”


 “哥,日久天长身体要紧,你可别太累了。”


 “我这是为了家没办法。你也不小了,别老寻思玩呀玩的,得想想家里过日子的事儿。”


 “我当然想了,叔叔说我还没毕业,不能算正式社员,我可以随便点嘛。这两天俺们准备还去割一回条子,然后再研究咱们和马叔去割条子的事儿。”


 金勇和他的朋友们在家歇了一天,第二天起大早去白石岭又割回来两车条子,等马叔和金勇的叔叔、哥哥重新捆好了,他们用四个手推车把捆好的条子送到收购站。收购站的负责人姓栾,五十多岁,见到陈孝宗笑着说:“陈主任的少爷能上山割条子,看来时代确实变了。你们上午来就对了,下午来就忙不开了,道远的都在下午送条子卖钱。来吧,把条子放在地磅上。这些条子是你们自己捆的吗?”


 陈孝宗:“俺几个可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力气,是我同学的父亲、叔叔和哥哥捆的。”


 “捆得不错,是行家。”


 地磅上放着木杆做的井字架,这是为了方便码放条子过秤特意做的。现在正是大量收购条子的时节,收购站腾出了很大的场地堆放条子。金勇和他的同伴们把带来的条子分四次过称,一共是一千二百四十五斤,其... ...


 中三百八十六斤是白条子,老栾全都算成红条子而且又都是一等,开出收单交给陈孝宗说道:“到财会室领钱吧。”


 “我想用这钱买铁管。”陈孝宗望着废铁堆说。


 “弄那玩意干什么?”


 “做单杠锻炼身体呀。”


 “该领钱去领钱,回来再选铁管。”


 陈孝宗把单子交给金勇,“你去领钱,俺们几个挑选铁管子。”


 金勇和乔仁山到财务室结账回来对陈孝宗说道:“你可真有面子,割了两天的条子卖了六十二元二角五,你不来能卖三十元就不错了。你说这些钱让谁来保管好?”


 “让马友德保管怎么样?”


 马友德:“可不能让我保存,最好是交给刘伟、乔仁山、吴瑞友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家生活好,不在乎这几个钱。俺家就不行了,我爸要是翻出来这钱那就一个子儿都不能剩了。我老爸胆大,阎王爷买马钱他也敢花,逮着钱立刻就花光了。”


 金勇:“那就交给刘伟管吧,他心细,做事有分寸。”


 陈孝宗他们挑了四根两米长、鸡蛋粗的钢管,还有两个机械轮子。金勇问陈孝宗:“弄怎么多干什么?”


 “一个单杠、一个双杠就得三根管子,那两个轮子是准备做练习举重的哑铃。”


 “过秤了吗?多少钱?”


 “老栾说先让我拿去玩,什时候不想玩了送回来就行,其实就是给咱们了。”


 “好哇,咱们又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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